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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无尽宽广的异世界 / 第七章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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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赛马场。差不多也到中午了。
  茉艾拉对空真和克妮说:“你们饿了吗?我们去餐厅吧。”
  于是三人便来到了餐厅。
  整座赛马城,就是一个笼罩在翠绿色玻璃之下的巨大广场。而餐厅,也是这个广场中的一角。
  来到了餐厅的门口。前台的两位迎宾的女孩,看到茉艾拉来了,明显是十分的尊敬。
  茉艾拉还没发话,她们就抢着,为茉艾拉安排了最好的房间。
  空真看出。茉艾拉虽然只是个服务生,但她在奥贝斯坦这里,明显具有一定的话语权。
  在服务生里面,她真的很有威望。
  茉艾拉对空真和克妮说:“走吧。我们的房间在三楼。”
  空真和克妮跟在茉艾拉后面,上了楼梯。
  茉艾拉走在最前面。空真在茉艾拉身后。克妮在最后。
  上楼梯的时候,空真在茉艾拉身后,不经意间看到。
  茉艾拉的脖颈,生得十分白皙,十分魅人。
  她耳朵下方,挂了个用金线固定的钻石。宛如一滴晶莹的水珠,就要滴到她那细腻的肌肤上了。
  空真毕竟是个少年。跟在茉艾拉身后走着,他看着茉艾拉的脖颈,不经意间,差点就看得入了迷。
  也许是觉察到了空真炙热的视线了吧。茉艾拉突然转身,对空真笑了一下。
  这一笑,可把空真给吓着了。
  空真赶忙低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他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不过。可不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刚才这个情况,真真切切地,被走在最后面的克妮,看在眼里了。
  三人上了三楼。
  这时候距离午餐时间还尚早。整个餐厅里并没有什么人。
  空真被带到了三楼的一间很大的房间内。房内四周,挂着红色的帷幔。临街的一面只有一扇窗户。
  房间中央,放着一张方桌。桌上已摆好四份刀叉。
  桌布白得耀眼,像是刷了层白漆似的。
  两个高大的烛台上,点着十二支蜡烛。把桌上的玻璃器皿,银质餐具和小锅映照得熠熠生辉。
  透过窗子,可以看见窗外的一棵树。浓密的树冠,在各单间客房明亮灯光的照射下,像是一块嫩绿的草坪,展现在那里。
  空真在一张沙发上坐了下来。
  沙发很是柔软。空真坐上去,像是陷了进去一样。
  不愧是高档的餐厅。明明这么大,却毫无嘈杂的声音。
  四周回荡着的声音,无非也就是,碗碟或银质器皿的碰撞声,服务生在铺着地毯的走廊里快速走动的沙沙声,各房间房门此起彼伏的关门声。
  偶或。别的房间,房门开着时,会从房内传出各方来客的南腔北调。
  房间不是很大。但是,由于房间里,只有空真,克妮和茉艾拉三个人,所以显得很是空旷。
  特里想打扰空真,不愿意来。蒂尼洁要忙着训练,自然不可能过来。
  只有茉艾拉,自愿做了空真和克妮的向导,陪着空真和克妮两个人。
  茉艾拉笑着说:“只有我们三个人。”
  茉艾拉看着空真说:“有两个人,陪着你哦,空真。”
  茉艾拉笑了:“这种聚会,倒蛮有意思。”
  应当说,茉艾拉是这样一个女人:她脸上的每一根线条,都显示出独特的风韵。好似具有明确的蕴涵。
  她的一颦,一笑,无不像是在表露什么,或掩饰什么。
  并且。茉艾拉间或发表一点看法时。她每一开言,嘴角必浮起一丝笑意。
  在茉艾拉的注视下。空真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地,就红了脸。
  空真局促不安地坐在沙发上。用力地搓着手。
  茉艾拉向桌上看了看,走过去,把点燃了一盏光焰如豆的小灯。
  因为风很大,茉艾拉将窗户关了一扇。
  做完了这一切以后,茉艾拉坐了下来。
  她也坐在那个红沙发上。
  紧紧挨在空真旁边。
  围着桌子,明明有很多的座位,不止这张红沙发。
  但是。茉艾拉偏偏,就是坐在了这张红沙发上。
  并且。偏偏,就是紧挨着空真在坐。
  茉艾拉坐下来以后,亲热地朝着空真笑了笑。
  她的表情,是那样真挚。这是之前从来没有的。
  空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更紧张了。
  他的心,怦怦地跳着。
  茉艾拉对空真说:“今天天气有点冷。你应该特别留意些。可不要着了凉,生病了。”
  空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只好用力地点了点头。
  克妮找了个拐角处,坐了下来。
  其实,那张红沙发足够大。茉艾拉坐在了空真的一边,克妮完全可以坐在空真的另一边。
  但是克妮并没有。
  相反,克妮甚至不愿意坐到空真的对面,和空真面对面。
  她只是选了个拐角处,就随便坐了下来。
  离空真远远的。
  这一时间,屋子里的气氛有点尴尬。
  空真也察觉,屋子里气氛有些不对劲。
  他偷偷地,看了克妮一眼。
  哪知道,克妮却偏过头,完全不理他。
  气氛更尴尬了。
  这时,房门这时忽然打开。
  一位穿着女仆装的女服务生出现在门边。
  她是来传菜单的。
  她的到来,可以说是福音。打破了屋子里的沉默。
  尴尬的气氛,这才有所缓解。
  看到三人都已经落座了,女服务生就走过来,向空真递上一份菜单。
  菜单上,各色水酒,各色美食,琳琅满目。
  甚至,有不少的酒和菜,空真连名字都没有听说过。
  他不知道该如何点起。
  茉艾拉看出了空真的窘迫。
  茉艾拉立刻向服务生喊道:
  “这位先生要什么,你就给他拿什么。至于我嘛……我要冰镇香槟。而且,要上等的。最好口味温和一点。其他什么也不要。”
  服务生得令,出了房间。
  茉艾拉带着不可抑制的高兴神色,冲空真笑道:
  “今天机会难得,我可要喝个痛快。空真,我一定要和你开怀畅饮。”
  克妮脸上的神色有点更难看了。
  但是她什么也没说。
  菜还没有上。三个人坐在房间里,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空真单纯是出于好奇,问了茉艾拉一个问题:
  “茉艾拉,在奥贝斯坦工作的服务生,都必须穿着女仆装吗?”
  茉艾拉回答:“不,不是的。女仆装是奥贝斯坦提供的,但不是强制的。可以穿,也可以不穿。”
  “难怪。”空真说。
  “怪不得我看见,好像有的服务生,也没有穿着女仆装。”
  空真又问茉艾拉:“你现在也并不是在工作时间吧。为什么还坚持穿着女仆装呢?”
  是啊。从空真见到茉艾拉的第一刻开始,一直到现在。茉艾拉都是穿着一身女仆装。
  茉艾拉看看自己身上的女仆装,对空真笑笑说:
  “你好奇这个啊……其实也没什么的,我就是喜欢女仆装,所以一直穿着而已。”
  “啊,原来是这样!”空真大吃一惊。
  空真还以为,茉艾拉是被强迫着,要一直穿着女仆装呢。
  原来是她喜欢啊。
  茉艾拉狡黠地笑了笑,趁机问空真:
  “怎么了,空真。难道你问这个问题,是别有用意?”
  “难道……你是想,看我穿别的衣服?”
  “啊,啊,哈哈哈……”
  空真当然不是这么想的。但他不知该怎么回应,也只好笑笑。
  “呵呵呵……”茉艾拉也附和着空真,笑了起来。
  茉艾拉的笑声,既是含蓄内敛的,同时又是张扬热情的。
  茉艾拉是一个极具魅惑力的女人。
  就算是真正的魅魔露西亚,和茉艾拉比起来,恐怕都要让她三分。
  空真提起女仆装的话题,本是想让气氛缓和一些。
  没想到,气氛反而更紧张了。
  着实是有些尴尬。空真急于换个话题。
  空真问茉艾拉:“茉艾拉,你在奥贝斯坦这里待了这么久,对奥贝斯坦的一切,应该很了解吧?”
  一提到奥贝斯坦。茉艾拉立刻就两眼放光。
  “没错,没错。我对这里的确是很了解。”
  茉艾拉娓娓道来:
  “一千多年以前。奥贝斯坦还是一大片荒芜的土地。几乎没有人烟。”
  “不过。一百年前。这片地区上,突然发现了金矿。”
  “在淘金热的驱使下,大量的淘金者们蜂拥而来。”
  “渐渐地,这里建立了一个小村,然后是一个小镇,然后是一座小城……”
  “可是。六十年过去后,金矿要枯竭了。”
  “没有了金矿,淘金者们纷纷要离开。眼看小城就要就此衰弱。”
  “洛朗站了出来。”
  “十岁左右,洛朗就凭着自己的一腔热血,离开家乡。不远万里,来到了这里。”
  “他想要熬出黄金,实现梦想。”
  “没想到。来到这里十年不到,黄金就枯竭了。”
  “那个时候的洛朗,才二十岁出头。他来到这座小城,不过短短的十年不到的时间。”
  “还没有来得及实现自己的梦想,竟然就要离开。这不是洛朗愿意看到的。”
  “因此。怀揣着巨大的梦想和无穷的希望,洛朗告诉了人们,他有一个好办法,可以让这里复兴。”
  “很大一部分人,被洛朗的激情所打动,愿意和他一起,建设了一座赛马城。”
  “就这样。一座崭新的城市,拔地而起了。”
  提到洛朗,茉艾拉一脸骄傲。
  空真也感慨道:“是啊。这个洛朗,真是个有勇有谋之人!”
  “不抱残守缺,敢于开拓创新的人,才能与时代共舞。”
  空真问茉艾拉:“这位洛朗,现在还在奥贝斯坦吗?”
  茉艾拉说:“在,当然在了。他现在,可以说,就是整个奥贝斯坦的城主了。”
  空真说开玩笑似的说:“拥有一整座城。这个洛朗,真是个权势熏天的人啊。恐怕没有任何人,能够威胁到洛朗了。”
  “那是当然!”茉艾拉说。
  “都不可能想象。怎么会有人,能够威胁到洛朗呢?”
  说话间。女服务生又进来了。
  她是来上菜的。
  餐点终于准备好了。
  三人在餐桌前正坐,开始用餐。
  侍者先是送来一盘牡蛎。
  这牡蛎既肥,又嫩。像是有意放进蚌壳中的一块块嫩肉。
  茉艾拉对空真介绍到:“这些牡蛎,都产自于亚耶泽海。都是才打捞上来的,最新鲜的。”
  空真拿起一块,吃进嘴里。
  牡蛎一到嘴里,立刻就化了。同略带咸味的糖块一样。
  味道果然不错。空真想。
  侍者又送来了茉艾拉先前要的冰镇香槟。
  香槟着实不错。三人都很高兴地喝了不少。
  尤其是克妮,喝得最多。
  喝了酒以后,侍者送来一盘鲟鱼。
  鱼肉呈粉红色,和少女的肌肤相仿。
  酒过三巡,举座的谈兴,也就不知不觉地放开了。
  茉艾拉向空真和克妮,讲了很多,奥贝斯坦的趣事。
  毕竟奥贝斯坦这座城市光怪陆离。趣闻和绯闻一点都不少。
  空真和克妮被逗得哈哈大笑。
  空真也对茉艾拉讲了很多,在王都里的见闻。
  茉艾拉没有去过王都,她也对王都很是好奇。
  话题又转到了爱情上。
  茉艾拉发表意见。她认为,说爱情是一种永恒的东西,实在是无稽之谈。
  茉艾拉觉得,爱情可持久保持,因为它可以建立起一种感情关系。使双方在温情脉脉的友好情谊中,互相予以信任。
  肉体的结合,不过是心灵结合的产物。因此感情一破裂,双方便会猜忌重重,甚至夫妻反目。
  茉艾拉说完后,空真不觉长叹一声,说道:
  “一点不错。生活中唯一美好的东西,就是爱情。正是由于我们对它要求太高,不切实际,结果常常反而把它糟蹋了。”
  克妮手上,一直拿着一把刀,在摆弄着。
  她这时也插了一句:
  “完全对……一个女人能有人爱,总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
  克妮好像想得很多。
  她的心头,涌起了许多不敢与他人言的事情。
  空真说:“如果这个世界,不是你所爱之人的家园。那这个世界也没什么值得探求的。”
  这一席话,空真语调铿锵,表明他对此深信不疑。
  好像同时,空真也在表白他自己一样。
  听了他的话以后,两位女士一直在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这沉稳的目光,表明她们对空真的话,深表赞同。觉得他言之凿凿,很有道理。
  同时。这意味深长的默然无语,也是两个女人在暗暗地默认一个事实。
  一个悲剧的事实。
  这个世界,很多时候。爱不爱,还不是靠着自己说了算。
  就算不爱。也可以欺骗自己,说自己爱。
  只要欺骗了自己,心里就会好受得多。
  文明靠什么前进的?自我安慰啊!
  唉,可笑啊。
  唉,可悲啊。
  屋子里的空气,又有些沉闷了。
  克妮先打破了沉默。
  她说:“我去把窗户打开,你们看可以吗?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很热。”
  “当然可以。”茉艾拉说。
  克妮于是走去,把关着的窗户开了起。
  然后回到原位坐下。脸上现出安然,平静的神色。
  第一道正菜上来了。
  大家一边喝口香槟,一边在嘴里嚼一点,从小圆面包上剥落下来的脆皮。
  随着刚才的谈话。现在,对于爱的思念,现在正慢慢地沁入每个人的心田。
  渐渐地,人人都沉陷在如痴如醉,虚无缥缈的梦幻中。
  恰如这清醇的美酒。在它一滴滴地,流过喉间后,很快便使人周身发热,神思恍惚。如坠五里雾中。
  侍者端来了嫩而不腻的羊排。羊排下方,厚厚地铺着一层,砌成细块的芦笋尖。
  茉艾拉一见,不禁说:
  “啊。不错的菜!”
  众人于是吃了起来。
  细细品尝着这鲜美的羊肉,和吃在口中滑腻如脂的笋尖。
  茉艾拉补充说:“我若爱上一个人,心中只会有他。对我来说,世间的其他一切都不会存在。”
  她的语气,是那样地斩钉截铁。仿佛在享受这美味佳肴的同时,正为自己能领略这爱情的甘美而兴奋不已。
  空真倒是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神情。
  他在心里暗想:
  “当一个人握着另一人的手,向对方问道:‘你爱我吗?’这时候,对方接着答道:‘是的,我爱你。’
  哎呀!要说爱情带给人的幸福,没有比那时那刻,更为圣洁无瑕了。”
  克妮又将面前的一杯香槟一饮而尽了。
  她把杯子放回桌上,带着欢快的声调说道:
  “你们的爱情,可真够柏拉图式的。”
  “我倒是觉得,相爱的人,就该在一起。就这么简单。”
  听了这句话,大家眼睛一亮,个个点头称是。
  于是房间里一阵哈哈大笑。
  气氛算是活跃起来了。
  茉艾拉干脆在沙发上躺了下来。
  她伸开两臂,扶着座垫,赞赏地说道:
  “克妮女士,你的坦诚令我钦佩。这表明,你是个讲求实际的女人。”
  “我可否问一句。不知,空真先生对此持何看法?”
  空真猛地被点到了名字,心里已一惊。
  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克妮替他解了难。
  克妮轻轻地耸了耸肩,脸上长久地流露出一种,不屑理会的神情。
  然后,她一字一顿地说道:
  “他对此问题没有看法。他对任何问题都没有……明确的态度。”
  空真觉察出。克妮的话里,竟然有一些,责备起自己的意思来。
  他也无可奈何。
  空真只好转移话题。
  他问茉艾拉:“茉艾拉女士,你是怎么和特里认识?”
  “什么?”茉艾拉没明白。
  空真问:“难道,你和特里不熟吗?”
  “那个矮人老头?”茉艾拉摇摇头。
  “不。我也是前不久,才第一次和他见面。”
  空真糊涂了:“你前不久,才和特里第一见面?”
  “是啊。”茉艾拉说。
  “前不久,那位矮人老头,在奥贝斯坦的郊外,正好遇上了蒂尼洁。蒂尼洁把他介绍给我,我才和特里认识了。”
  “这样啊。”空真说。
  “我还以为,你跟特里早就认识,是老相识呢。”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茉艾拉反问。
  空真回答:“因为,你帮特里办了很多事情啊。比如说,接待我和克妮,陪着我们玩乐之类的。”
  茉艾拉摇摇头,笑着说:
  “不,不是的。我之所以做些事,是蒂尼洁拜托我的。”
  “蒂尼洁和特里,倒是挺聊得来的。她想让特里和他的朋友们,好好在奥贝斯坦放松放松。”
  “但是。作为赛马娘,蒂尼洁平日里又要忙着训练。没有时间。”
  “因此,蒂尼洁就拜托了我,让我代替她,去带你们好好玩一玩。”
  “原来是这样啊。”空真这才知道。
  空真问茉艾拉:“这么说,你和蒂尼洁,是好朋友了?”
  茉艾拉晃了晃手中的酒杯。
  “那当然。我和蒂尼洁可是特别要好的朋友。”
  “要好到超出你们的想象。”茉艾拉小声说。
  有关爱情的这场谈话,随即由高尚的理论探讨,转而进入其具体表现的百花园中。
  三人观点虽然有所不同,但是态度都十分温和。
  这时候,大家的用语都非常巧妙。稍稍一点,便彼此会意,豁然开朗。
  空真问茉艾拉:“茉艾拉,你在奥贝斯坦这里工作很久了吗?”
  茉艾拉说:“也没有多久吧。只不过比别人时间稍微长一点。”
  空真说:“我看,这里的服务生们,好像都挺敬重你的。”
  茉艾拉说:“这可能是因为,我有时候挺爱‘管闲事’的。有时候,她们遇上了什么困难,我都尽力拉她们一把。”
  “原来如此。”空真想。
  侍者这时,端来一盘烤小竹鸡和鹌鹑,一盘碗豆,一罐肥鹅肝,以及一盘沙拉。
  沙拉中拌有生菜,叶片参差不齐,满满地盛在一个状如脸盆的器具里。面上好似浮着一层碧绿的青苔。
  但这些美味佳肴,三人并没有认真品尝,而只是盲目地送进口中。
  因为他们的思绪,仍停留在刚才所谈论的那些事情上。陶醉于爱情的氛围中。
  随着酒越喝越多。两位女士,现在已一扫原先的矜持。说出的话语都相当直率。
  茉艾拉秉性泼辣。她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种挑逗。
  克妮则稍有不同。她仍显得有点羞赧和持重。
  不过话虽如此。克妮的语调和声音,乃至一颦一笑,一举一动,表面上对她所说的大胆言辞起了一定的抑制,实际上却使之显得更为突出。
  只是没有茉艾拉的那样肆无忌惮罢了。
  空真此时也放松了下来。
  他几乎已经是躺在沙发上。胸前的餐巾塞进背心的领口中,以免弄脏礼服。
  正餐之后,现在是甜食。
  侍者接着送来了咖啡,随后是甜烧酒。
  两口甜酒一下肚,三人也就更加心绪纷乱了。
  茉艾拉果然已是醉眼朦胧了。她承认自己不胜酒力,但仍带着一副乐呵呵的娇媚神态,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醉是确实有点醉了,但也还不至于如此失态。
  或许?她这是为了让自己的客人心里高兴,而有意装出来的?
  就在大家都在兴头上的时候。这时,突然。
  茉艾拉忽然一把挽住了空真的胳膊。
  茉艾拉跟空真,坐在同一个红沙发上,紧紧地挨着空真。
  因此,茉艾拉很轻易地,就可以挽住空真的胳膊。
  这个举动有些过火了。
  克妮也停了下来,看着他们。
  茉艾拉亲自为空真倒了一杯酒。
  然后。她举着酒杯,把酒杯凑到空真的唇边。
  茉艾拉向空真说:“浴池,醇酒和美人腐化了我们的躯体。但这些,又何尝不是生命的一部分呢?”
  眼看茉艾拉要给自己喂酒。空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觉得,如果拒绝的话,好像有点尴尬。人家是好心好意地,为自己倒了一杯酒。自己拒绝了的话,会破坏现在的气氛。
  但是。如果真的喝下去了,好像又有一点不对。
  空真隐隐约约地觉得。这个行为,是不是有些逾矩?
  另一边。克妮的脸色,是越来越黑了。
  克妮现在是一言不发。可能是出于谨慎,不愿再说什么。
  杜洛瓦感到,自己正处于极度“危险”之中。话一出口,必有失言。
  因此,他也知趣地默然不语。
  茉艾拉见空真不愿意喝酒,行为反而大胆了。
  茉艾拉将空真的那只胳膊,紧紧地怀抱在自己的怀里。
  然后,还有意无意地,把头靠到空真的肩膀上。
  “喝嘛,空真。为什么不喝呢?”
  茉艾拉说:“你知道吗,空真。其实,在遇见你之前,我就听说过你的故事了。”
  “什么?”空真有些吃惊。
  茉艾拉喝醉了。因此有些口无遮掩。
  “其实,我早就听说过你的名字了。”
  “真的吗?”空真难以置信。
  茉艾拉说:“那是当然了。你是谁,你可是灵顿杯的冠军啊……”
  说话间。茉艾拉竟然把手,放到了空真的腿上。
  “嚯”。
  克妮一下子,从她的座位上站了起来。
  克妮的脸上,隐情不定。
  像是一座火山,快要喷发了。
  她不悦地说道:“这种聚会,对我没有任何好处。我今天来,实在是太愚蠢了。”
  这可怕的恼怒,显然已弄得克妮六神无主、
  刚才还谈笑风生的浓厚兴致,早已踪影全无。
  “看来,我在这里是多余的。”克妮说。
  “我回去了。”
  克妮一言不发,出了门。
  空真心知不好。他赶忙追出去,想拉住克妮。
  克妮一把甩开空真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空真着急了。他连忙紧跟着克妮的脚步,追了出去。
  临出门的时候。空真转过头,连声向茉艾拉道歉。
  “抱歉,抱歉!”
  不过。他似乎是注意到。
  茉艾拉的脸上,并没有任何尴尬,甚至不悦的神色。
  只见茉艾拉眼帘低垂,在对着面前的酒杯微笑。
  这淡淡的笑,好像总在那里许诺什么,但又决不会去履行。
  始终一言未发,心里似乎有什么事情。
  是有什么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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