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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挪威又是挪威 / 第三章 雾与尘 后段

第三章 雾与尘 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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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缓缓的过了一个多月,上次那次展览的后续到底圆不圆满我也不会知道了,不过他的确给我开了对于一个大学生不菲的工资,我拿着这笔钱逃离了那个学生公寓,独身来到了一个幽静的外表破旧的小区,这里人很少大多是些老年人,他们不像年轻人一样会把精力挥霍在琐事上,人生已到暮年他们更喜欢安静。
  公寓中间有一棵大樟树,大到能想象出公寓的老人都在夏天时坐在下面打着牌,唠着嗑。我拖着行李上楼时,闻到阵阵桂花香,再向四周看去,这院子里也种了些桂花树。楼梯上面有着许多铁锈,楼梯却没有遍布灰尘显露出和扶手一样的年纪。一层楼只有一家住户,我住在三楼,整栋楼一共有四层半。因为不带阳台,所以衣服只能晾晒在顶楼和一楼空地,但也有些例外,例如房东和个别住户。
  我租的房子是一室一厅外带了一个小的杂物间和一个独立浴卫。挺小的,但对于我来说,又是挺大的了。虽说没有阳台,但窗台还是有的,而且从窗台上看向远方是可以将景色尽收眼底,得益于周边没有高楼大厦,我能看到那片在城市中央的森林。我不喜欢在有窗台的地方放一些盆栽或是在房间养一条白色的萨摩耶,我总觉得这些东西我还没必要拥有,我既没有那种情操,也没有相当多的时间打理和照顾,所以这间房子空空的,除了一些必要的东西,其余的大部分就是些画具和为数不多的书籍。
  这里距离学校还有一段路程,以至于我每天都必须早点起床,这样也好,我顺带培养出了一个好的生活习惯,不至于再像之前那样别人睡了我才能睡。
  下午如往常那样我独自走在路上,路过一个去我们学校必经之路的一个湖旁时,我发现凡玲就坐在一个斜坡草地上,一个月没有看见过她,她不像初识那般活波带着笑容,而是望着湖面无表情,就那样,她其他什么都没做。我匆匆撇了几眼便没在看她了。可能她在等她的男友,也有可能她在等着她的朋友。
  第二天,我中午上完课回来时,途经那个湖时,她仍然像昨天那样坐在草坪上,双手放在大腿的上面,我伫立在她草坪后面的小路那里,等待人群都散完了,她也还在那里,一个人,她是在看湖吗?她喜欢湖吗?而当我看向手表时,时间过去有快10分钟了,我没等到她要等的人,因为四周已经没有人了,当上下学的学生走尽时,这个公园是没有什么人的。我回到了出租屋,我暗自在想,她明天如果还在那里,我要向前搭话,至于为什么,可能是很多种本能吧。
  这一天我是没有课的,我大约十点钟就来到了湖旁,我想看看她会多久来。我坐在附近的一个座椅上,拿出速写纸来,对着四周的景色尽情的在纸上将它们描述出来。可能是有一点遗憾吧,我画了两张速写了,已经11点多了,她还是没像昨天一样就坐在那个草坪,昨天她是身穿一件白粉色的毛衣,梳了一个单马尾,头发随风而动,四周的景色衬托出她仿佛是一个受伤的仙子,那背影让我不由得想保护着她。我感到失望,确实,自己可能是有点神经兮兮,并带有一点冲动了,我决定再等半小时就回去。
  等待终归是有收获了,凡玲从远处走来,她先是去了那个湖的岸边石头上,从兜里拿出一盒鱼饲料并打开撒在湖面上,鱼群随即集聚在岸边的浅水区,疯狂的争抢着鱼饲料,一会儿的功夫,原本占据水面的鱼饲料就已经被蚕食殆尽了。凡玲此时就会坐到稍靠上面的草坪,望着湖面。我痴痴的看过去,那个女孩被孤独所弥漫,我踏出了极其富有勇气的一步。
  “你好,凡玲”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带有胆怯。
  她的身形似惊弓之鸟,转过身来,看清了我的样貌,脸上又变得和我初识那样是挂着笑容的。
  “嗯?高擎峰是吧,是叫这个名字吧。”她的语调像小孩子。
  “是,你记性很好。”我坐在了她旁边的草坪上,和她一样注视起面前的湖来,“你喜欢湖吗?”我随即问到。
  她可能是很疑惑我为什么这样问吧,过了一会儿都没再说话。
  “为什么你这样问呢?”
  “因为前天,昨天,今天我都看到你坐在这里看湖了。”
  她哈哈笑出了声,可能对于她来说的确很好笑吧,而我坐在那里无动于衷,只能用手扯着草根,一次又一次。
  “你手里拿着的是画吗?能给我看看吗”
  我把画递给她,她到也仔细端详起来,又问到“你很喜欢素描吗?”
  “更喜欢油画吧。”
  我说完之后,两人便没了声音。缓缓她应该是看完了,便将画递还给我。
  “你不是问我喜欢湖吗?我不喜欢,我坐在这里看湖,仅仅是因为在前天我在这儿喂鱼时,我的手链被鱼所吞咽了。”
  “仅此而已吗?”我不解的问到。
  “可能你会觉得奇怪吧,但我不会。”
  “怎么说呢,每个人都会很奇怪,每个人都会做一些别人理解不了的事,这些—都是—正常的。”
  凡玲偷笑着说“比如你呢?”
  我想了一想的确想不到,但又的确是这样的。
  她见我左思右想,便让我不再去想了,让我陪她去旁边的树林里走一走。
  这个森林的中心有一座纪念徐特立的小型的博物馆,森林本身并不大但是在这车水马龙的城区却多了一片寂静之地。
  走在幽静的小路上,我问她到“我能抽根烟吗?”
  她宛然一笑“可我说不的话,你会很难受吧。那就随你便了。”
  我点了根烟,周围安静的让打火机的声音都清晰可辩。
  “你之前有过男朋友吗?或者说现在就有呢?”我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她眼睛向四周看去,像是在回忆什么一样。
  “现在倒是没有,以前有过。”
  如此回答,我的心里好受很多,可越漂亮的女人就越是会骗人,我又偷偷看向她,又觉得她并没有撒谎,她应该是实诚人。
  我还在自顾自的想象,她用手突然拍了我的肩膀,转过头去,她便开口说到“你问了我一个问题了,也该我问一个了。”
  只见她又说到“你的美术很不错吧,我想听听你的故事。”
  “这个,好吧,我学习美术可能是天赋使然,我从小便开始接触美术了,大约就是这样。”
  “啊,这就没了吗?看来你不怎么会讲故事嘛。”她宛然一笑,又让人觉得她并没有多加怪罪之意。
  “你刚刚问我有没有男朋友,我说之前有,你愿意听这个故事吗?”
  我直截了当的说“洗耳恭听。”
  她轻声哼了一声便开始说起她的故事。
  “在我之前高一的时候,不少男孩子都或多或少的表明对我有点儿意思,可却没有一个人主动的找我结交关系,我那时也和现在一样乐意与人交谈,可却没有一个喜欢我的人追过我,有些人是沉醉学习多一些对我没有多大意思,只是觉得我与其他女孩子更加好看,更加友善罢了而不多有半点非分之想;有些则是望而却步没有半点胆子。对于我,只觉得外貌有时让人和我的间隔更大了,可那时班上有一个男孩子在下午放学时,偷偷拉着我,趁着夕阳西下好不浪漫,他说—我喜欢你,你能做我女朋友吗?后来我才知道他鼓足了全身的勇气才说出了这句话。”说到这里时,凡玲笑了出来。
  我早已抽完了一根烟,现在又已经点起了一根。凡玲接着说到。
  “那时我的心应该也像那个男孩子一般,噗嗤噗嗤的跳,但我很快就平静下来了,对他说到‘如果你能在明天早上时带着外面市面上能买到所有水果各一个放在我的面前,我就答应’我知道他家是做水果生意的,但为什么出这个考题却是我的内心作怪,我也不知道是出于何种决心,你知道吗?”她话锋一转,要叫我回答她的问题。
  “我想,这应该是性格方面,你为人可能较为自由,想到什么便做什么,说出的话我觉得是一时兴起”我如实的跟她说到,跟她这番交流,我对她的印象又加重几分。
  “嗯,应该吧。他第二天果真带着两个大麻袋来了学校,在旁人注视的眼光下一个个将水果放在我的桌前,四周的同学都蜂拥过来凑热闹,待他将榴莲、西瓜、哈密瓜等其他所有水果放在我的桌上或是我的四周时,他说了一句‘我做到了’,我也不急,拿出一柄小刀,在大点的水果上便割下一块吃进嘴中,小的便一口吞下,几分钟后,诸多水果我都吃了个遍,便向他说到‘我也喜欢你,我答应做你女朋友’。在场的大多人都觉得不可思议,也有不少人觉得这份情谊不会长久,可是到最后,是他先提的分手。”到了这时,她不再笑了,转而是带着忧愁,正如她的手链被鱼群吃掉,她在岸边呆呆坐着时那份忧愁一样。
  我没问她后来是怎样分了,只觉得她今天说了很多,没理由再去问那么多,便岔开了话题,和她再漫步了一会,便各自散去了。
  (这个是第一章的内容,连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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