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葫芦

　　王镇川一愣，如实答道：“没有。”
　　随即，他转眼望去乡亲，扯开嗓子喊道：“诸位父老乡亲，有谁看到这名仙师口中的仙葫芦吗？有看到的速速上报。”
　　“没有。”“没有。”众人你一句我一言，有的，只是一连串重复的答案。
　　李再然对众人说道：“既如此，吾等还有要事在身，便不予打扰啦。”说这话时，李再然瞥过秦方天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二人将行，村民自然免不了一番挽留，一番客套后，李再然与秦方天这才离开。
　　“恭送仙师！”
　　神虹升起，李秦二人行于天上。
　　“秦师弟，告辞。”
　　“李师兄，别过。”
　　二人互相别过，各自朝两个相反方向飞去，伏岳派在南边，遗宗在北边，南北两道神虹距离渐远，飞行一段距离后，途中的二人忽而先后停下，继而调头，再度朝着邴业村方向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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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邴业村众村民迎接李秦二人的时候，村民丁大壮还在田垟头里捞土。刚回到家，经过隔壁，被邻居李豫民叫住，听闻说有仙师降临，老村长甚至得仙师亲自赐物的事情，丁大壮登是顿首捶胸，觉得颇为遗憾。又听到仙师询问仙葫芦，丁大壮面色一变，当即与李豫民告辞，扛着锄头匆匆走回中。
　　一进入家门，丁大壮将锄头一扔，开始一番搜寻，似是在找什么东西，搜寻半晌，最终他在灶房间摸索了一番，停住了脚。
　　是枚葫芦，丁大壮一把将葫芦捡起，随即他将灶房门锁住，确认无人后，他才捏了把汗，坐在一块木头桩上，对着葫芦仔细打量了一番。
　　这枚葫芦是前几日自家狗蛋捡回来的，说要送给自己沽酒喝。得了自家儿子送的礼物，丁大壮心里本还高兴，准备晚饭过后给葫芦削掉头块，做个塞子，好往里面盛酒。可之后等到给葫芦开口的时候，他发现，葫芦怎么都打不开。
　　用菜刀切，菜刀崩出了缺口，用厚重的柴刀劈，柴刀也没能在这上面留下一丝痕迹。
　　丁大壮这心下里头便奇怪了。狗蛋捡回来的这什么疙瘩玩意，这么硬实！一气之下，随手扔在灶房间，没有再理会。
　　不想，今天听了李豫民的一番话后，丁大壮内心愈想愈不对劲，于是赶忙回到家将葫芦找了出来。
　　经过一番思索与对比，坐在木头桩上的丁大壮愈发觉得，这就是仙师口中那枚宝葫芦无疑啦。
　　丁大壮的内心不禁有些激动。
　　仙师都在找的东西，赚大发啦，这玩意该值多少钱？
　　前几天看这葫芦的时候还觉得没什么好看，如今这么一看，丁大壮愈发爱不释手。
　　都是钱呐。
　　想到葫芦的宝贝，丁大壮忙小心将葫芦随身收好，收好葫芦后，他打开门，准备去镇上买些好酒好肉来庆祝一番，哪知，这一出门没走几步，便挨了一闷棍。
　　“砰”丁大壮只觉头晕目眩，转过身看了眼身后，眼里只来得及流露刹那的惊讶，便倒地不省人事啦。
　　“呵呵，私藏这么好的东西，也要瞒着兄弟，大壮啊大壮，你可真不厚道。”
　　来人看着丁大壮，哫了口口水，原是邻居李豫民。
　　发现大壮匆忙离开，李豫民当即就觉得不对劲，于是，偷偷爬上自家墙头，观察丁大壮的动静，看到丁大壮鬼祟进入灶房，李豫民便偷偷翻墙而入，结果，透过隔窗看到了那枚葫芦。
　　原来仙师的葫芦跑到了丁大壮这里，李豫民当时就反应过来，心中歹计生出。于是，当丁大壮将葫芦放好走出房门，李豫民抓着早已握在手头的木棍毫不犹豫得砸了下去，避重就轻，力道控制得刚好，又正中脑勺下方。
　　“若不是我告诉你这个消息，你哪里知道它这么值钱？”看着倒地不起的丁大壮，李豫民自言自语道。
　　他从丁大壮的衣服里摸出了那枚葫芦，看着那枚葫芦，脸上流露出了贪婪的笑意。
　　“得，也算是便宜我啦，兄弟也不跟你计较。”
　　李豫民笑着一个越身，从丁大壮家灶房后边的墙壁翻回了自家院子里，动作可谓娴熟得过分。
　　可不？他可经常翻墙来“看望”大壮家的媳妇，与大壮媳妇在灶房里头见过可不知多少次啦。
　　紧攥着葫芦，李豫民心里盘算，今后有了钱，就可以去镇上的窑子里头，玩玩那些上等货色啦，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得赶紧离开。
　　没有老婆孩子，家里东西也不多，李豫民随便收拾些行头，拿上所有钱财，趁着夜色将至，便从自家的后门离开啦。
　　这天黄昏，李豫民背着行囊沿着路走，走到一半的时候，无意间撞上了一个人。
　　“会不会走路啊？老东西？”
　　见对方是个衣着朴素一大把年纪的糟老头子，李豫民当即破口骂开。
　　“分明是你撞的我。”那老头皱眉说道。
　　李豫民闻言，正要再骂。
　　那老头忽而将手搭在李豫民身上。
　　李豫民刚要反抗，身体当即传出一连串嘎吱嘎吱的声音，随即，他的五官开始扭曲变形，仿佛被压缩般。
　　李豫民的瞳孔放大了数分，投射着惊恐光芒，他想开口求饶，然而他发现，他无法开口说话――这时候他的舌头已经截截断裂开。
　　一口子血，从他嘴里吐出，连着吐出来的，还有一些细碎的东西，味道很腥，有青有黄。
　　那些东西，李豫民虽然没见过，但大致猜出了是什么。看了他都觉得恶心，于是不停呕吐，地上的腥臭事物越吐越多。
　　李豫民的面色愈来愈白，白至无人色，终于，他不再吐啦，而这时候，他也不会动啦。
　　李豫民倒在血泊之中，两只眼睛直勾勾得看着天空。想要发财玩女人的梦，就此泡汤在他的血水与一大堆粉碎的脏器之中。
　　那名老者神色冷漠，看都不看李豫民一眼，径直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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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断剑，少年，出了深山。
　　刚出山没多久，少年便皱起了眉头。
　　外边的空气有些污浊，没有山里的新鲜，还是山里呆着舒适。
　　此时，已进入夜色。
　　吴行九想找个店家吃点东西。在山里头将近一个月没有吃东西啦，以他目前这副身躯，还是牵强了些。
　　普通人吃一顿饭补充体力，可能几个时辰就消化完啦，修者虽然能让食物缓解消化，充分将其吸收，但一顿饭的能量不是永恒的。
　　神锋境下的修士，还不能做到单凭吸取天地灵力一直供养己身。他们吸收天地灵力的速度还无法完全补充自己的消耗，灵力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用来修炼，再有一部分虽能缓慢补给消耗，但远不足以连续长时间支撑，无论，魄聚，近道，元阳，还是天散，皆是如此
　　近道上境，是目前吴行九所在的境界。能靠天地灵力供养，一个月不吃不喝。在近道境界就做到，哪怕逼近元阳，若在他人听来，也是天方夜谭。
　　吴行九的体魄虽在他自己看来很孱弱，实则不然。做到这种程度，元阳都很难，且是在不修炼的情况下。
　　这要归功于他的剑。
　　当年，他被自己剑尖的一端刺中天灵盖，剑的魄与力量直直冲入他的灵魂，致使他的灵魂与剑的一部分力量融合。等到千年后，吴行九再度醒来，那股力量让他蜕变产生了一副全新的躯壳。
　　吴行九现在想起那时醒来的样子也依旧头皮发麻。
　　身上覆盖着层层叠叠的皮，单是搬开那些皮站起来，就花去了他一天的时间。
　　不觉间，吴行九走了很长远的一段距离，店家没找到，但前方终于出现人啦。
　　“留步。”吴行九礼貌喊住那人。
　　那人站定身子，回过身，打量了一番吴行九，开口问道：“道友，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