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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的主啊，您是永纪的神明，万权的主宰……执掌一切……伟大存在。”
沉睡中，姜川耳旁再度响起嘈杂呢喃，像苍蝇般绕着耳朵不断嗡鸣，即便死死捂住耳朵也听得到。
烦人不说，还搅碎了他一场清梦。
“又来了……”
姜川颇为烦躁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揉着乱糟糟的发丝，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5点15。
爬下床，一只体型肥硕，有着橘色皮毛的生物从小窝里爬了出来，拿头不断地磨蹭着姜川脚踝。
小橘，一只继承了“食”字的猫咪，一天吃五顿，体重超过了20斤。
此刻正通过摩擦的动作向铲屎官讨食。
“吃吃吃！你一天除了吃就是睡！”
姜川狠狠地揉了一下猫头，大声教训小橘后，他还是盛了满满一碗猫粮，放进猫主子碗里。
“都胖成猪了……不知道运动……”
没了继续睡下去的兴致，简单洗漱和吃完早点后，他从二楼卧室顺着楼梯下到一楼。
掀开珠帘，打开电灯，一阵柔和的明净光芒照亮了这片不大不小的地方。
一处木质柜台贴近珠帘放置，几排货架，堆放着的尘封书籍。
这是一处书店。
姜川是书店的主人。
紧贴着门有一片明净的窗户，他将带有“正在营业”木牌挂在窗后，然后打开了书店门。
潮湿带着一丝腐败难闻的气味顿时扑面而来，姜川皱了皱鼻梁，迈步走出了书店，打量起书店外的世界。
这是一片灰色雾霭笼罩的世界，哥特式的联排房屋若隐若现，他站在湿漉又肮脏的碎石长街上，耳旁传来夜猫和流浪狗的叫声。
阴暗的角落里，似乎躺着几个僵直不动的人影，已经死亡的人影。
“又是一个新世界么……有点像中世纪的欧洲。”
自言自语了一句，姜川重新回到书店，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然后坐回柜台后，静静阅读起书来。
他读的书并非那些宏大的巨著，而是小说，准确来说是网文小说，比如他手上的这本，讲述的是一个姓萧的废柴少年，一步步收集神奇火焰，最终逆天的故事。
姜川看得入迷，书店内时不时传来“退婚？！”、“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燃，真他妈燃！”等一系列激动的吼声。
他似乎并不在意书店有没有客人。
喝着咖啡、读着网文，沉浸在自己喜欢的事物中，任由时间慢慢流淌，岁月倒也静好无恙。
……
肮脏的下水道内。
苏娜·梅耶仓惶地朝着前方奔跑着，她的脑海中藏着整个伊苏纳德下水道的分布图，所以哪怕此刻身处黑暗之中，哪怕正被烈阳教会几大执事追杀，她也能灵活地躲避着。
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
咚！
“哎呦！怎么前面有一道墙！”
“艹！前面是污水河！”
听着身后传来神职人员的怒骂哀嚎，有着酒红色长发的苏娜掀起了性感的嘴唇，暗自冷笑道：
“蠢货。”
“你跑不掉的灾恶之女！停下来吧，烈阳之神会宽恕你，会净化你的罪恶，会包容你的一切；跟我回去吧，你的存在便是错误，便是灾恶，你会给你所珍视的所有人带来不幸的！”
“只有神才会包容你，才是你的归宿，我们会送你去见烈阳之神的……停下吧。”
灾恶之女——魔女苏娜身后的黑暗深处，宏大而透彻，似乎能警醒世人的嗓音带着怜悯传来。
麻烦的来了……苏娜皱起了眉头，边狂奔边回到：
“所以我就该死？！”
“我们不会剥夺你的生命，只是送你去见烈阳之神。”
苏娜身后，散发着纯洁光芒的白袍身影带来了亮光，刺破黑暗的同时急速接近她。
“呸！你这话跟那些疯狂的信徒说去吧！恐怕他们会相信你的！”
“因为你说什么他们都会相信！”
苏娜迅速拐进另一条管道，试图摆脱那道散发着光芒的身影，但后者却始终如影随形地跟着。
甚至显得有些悠然，有些从容不迫。
苏娜皱起了眉头，猛地停了下来，回望这缓缓接近的身影。
她道：“在我看来，你们只是将我们绑上火刑架，然后当着那些愚蠢信徒的面烧死我们，以此来彰显你们神的伟大！”
“你们只是在烧死我们而已！”
纯白身影漂浮在空中，显得神圣又纯洁的身影，那是个女人，满头银发，高尚纯洁得让人不由得俯首，想要贴近亲吻脚趾。
“不，火焰只是一种手段，送你们去见烈阳之神的手段，我们都一样，都会接受圣焰的洗礼。”
“去它的圣焰……去它的洗礼！”
苏娜猛地捏紧了手掌，眼角滚出泪水：
“我们做错了什么？我们只不过与其他人不同，掌握了魔法而已，而你们却把我们当做异类，当做灾恶！”
“我们没有伤害过任何人！甚至使用魔法都小心翼翼！都是选在不会打搅人的郊外这种地方！”
“但你们却杀死了伊桑、烧死了乔娜，乔娜才刚十岁！她们都是拥有着鲜活的生命！都曾在这个世界里顽强地活着！”
纯白漂浮的女人哑然了片刻，道：“神谕说你们会为世人带来灾恶……你们是邪恶的魔女。”
“神……又是神……你亲眼见到我们带来了灾恶吗？”
“你们拥有着魔力，会使用魔法，那不是你们能掌握的力量……而无法掌控的力量终究会带来灾恶。”
“哈哈！”苏娜不住地摇头，笑得悲凉，“那你们呢？”
“我们不一样……这是神赐的力量。”
“跟我回去吧，我会向神明祈求宽恕的。”
纯白女人声音中多了一分请求，苏娜·梅耶和她都曾经是修道院的孤儿，都曾经有着虔诚的信仰，但她想不明白苏娜会成为了一个魔女，会变得这么固执。
以前的她可是很温柔、很体贴的，甚至在一次自己被教父训斥了还是她安慰自己，抱着悲伤的自己入睡。
纯白女人真的不想杀死苏娜，在某种意义上，她代表着自己的童年的美好幻想。
“对，说不定还能让你变回正常人，没有魔法的正常人。”
“到时候我们又可以成为好朋友了。”
“我真的不想杀死你啊……”
苏娜默默地望着纯白女人，坚定地摇了摇头：
“回不去了，你已经变成了烈阳之神的痴信者，你看到不这个世界的真实，赛琳娜，你所信仰的神是残暴而自私的，不，神都是自私的。”
“你敢侮辱烈阳！”
纯白女人赛琳娜浑身光芒变得炽热，空气开始扭曲，潮湿逐渐褪去，苏娜被灼热笼罩，仿佛暴晒在烈阳之下。
但这伤害不到她，只能给她带来感官上的改变。
“总有一天，我会纠正这扭曲的世界。”
苏娜喃喃自语般说了一句。
“再见了赛琳娜，我们会再见的。”
苏娜打了个响指，在她的指尖，忽然冒出一簇微小的火苗，火苗骤然膨胀变大，逐渐包裹了她全部身体。
紧接着，下水道内所有的气体都被点燃，一道火龙又快又急蔓延出去，瞬时遍布整个伊苏纳德，所有伊苏纳德人都被地下传来的剧烈爆炸声惊醒。
……
沉浸在装逼打脸文的姜川也被这爆炸声吓了一跳，小心翼翼来到店外，看到了炸飞几十米的井盖，不断喷出火焰和烟尘的下水道。
“沼气爆炸？”
“谁他喵的在下水道里放炮仗了？不知道下水道里容易产生甲烷，遇明火就会爆炸嘛。”
姜川嘀咕了一句，暗搓搓想说不定又是哪个熊孩子。
突然间，他看到那冒着火焰的井口内，一团火焰轻飘飘飞了出来，随即火焰散去，一个身穿黑色束腰长裙，有着酒红色长发的女人从火焰中了出来。
女人的长裙撕裂到大腿，露出雪白的肌肤，她的身材窈窕，发丝柔润，哪里有半点刚从下水道出来的肮脏。
只是因为剧烈的奔跑和追逐，有些显得衣衫不整。
姜川色眯眯的视线游离，暗道：“正点啊，这装束，难道这个世界的女人都很开放？”
姜川看到女人的同时，苏娜也看到了他。
以及他眼底色眯眯的光。
“下流……”
苏娜冷笑着冲向姜川，裹挟着他冲入书店，随即关上了房门，然后击碎了电灯。
书店内一下陷入昏沉的黑暗。
一切变得寂静，彼此间呼吸可闻。
不知过了多久，姜川有些尴尬地请咳了一声：
“那个……虽然我知道自己很帅，女孩子见到我少有把持得住的，但毕竟咋们这才是第一次见面，会不会进展得有些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