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关灯 护眼
小说巴士 / 热吻晚风 / 第25章 蜜桃甘橙

第25章 蜜桃甘橙

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季初向来是个体恤下属的好老板,在医生们还没落地之前,就已经让人给他们安排好食宿和第二天游玩的大小事务。
  
  尤其是当天的晚餐,中餐自助和西餐自助一应俱全,光是站在灯火通明、窗明几净的食堂里往橱窗里看,都能让人胃口大开。
  
  有机灵的年轻医生,看到领队刚坐下,立马上前细细地询问到他的喜好,跑去帮着拿餐。跟在领队医生身后的是个年轻学生,看起来二十岁出头,一直拿着本子跟问问题。
  
  路过的人忍不住调侃,“黄老,您今年真是收了个好学生啊。”
  
  黄老头虽然发花白,但胜在精神奕奕,一点儿都不像六十岁高龄的老人,他笑起来非常慈祥,眯着的眼角藏不住他对关门弟子的得意和喜爱,“哈哈哈这孩子就这样,勤学好问,每天都有稀奇古怪的问题。”
  
  看似在责怪,其实语气里尽是炫耀。
  
  年轻学生名叫岑阳,是黄医生今年刚收的硕士生。原本以为这小孩看着稚气未脱,不太好带,没想到他一来就给研究室赢了两项大奖,现在还正在进行宠物医疗基因组方面的研究,前途不可限量。
  
  岑阳整理完自己的笔记,恭敬对黄医生说,“老师,听说岛上有剧组在这里拍戏,我想去看看可以吗?”
  
  半大的孩子玩心重,黄医生也可以理解。他挥挥手,“去吧去吧,明天别耽误起床时间就行,晚上记得再看几篇文献啊。”
  
  “知道啦,老师。”
  
  他跑出食堂,路上遇见一对儿抱着狗子和狗窝的情侣。
  
  “你好,打扰一下,”岑阳随意擦掉额头上的汗,气喘吁吁地问,“是这样的,《溢彩流光》这个剧组里有一位叫朱澄的先生,两位知道他住在哪里吗?”
  
  那个看起来很漂亮的女生促狭地笑,“你是他的粉丝吗?”
  
  岑阳挠挠头,耳廓上挂着一抹粉红,“算是吧,我们俩是好朋友来着,我想给他个惊喜,就没问他。”
  
  站在女生旁边抱着狗的男人侧身上前,挡住岑阳探究的视线,
  
  “进城堡,三楼左手边第二个房间。”
  
  岑阳大喜过望,连忙鞠躬给两人道谢,然后飞奔离开。爬上三楼,朱澄早就站在那里等候多时了,见有几个工作人员探头往这边看,他儒雅地冲那几人打招呼,“亲戚家的弟弟来看我,拜托大家帮我保密,不要告诉常导和王制片啦。”
  
  众人被他逗笑,纷纷表示不会不会。
  
  等路过的人消失在转角,朱澄四处确认周边的环境安全,这才快速把人拉进房间,“你怎么突然来了。”
  
  岑阳往沙发上大马金刀地一坐,全然没有在黄老头面前乖巧安静的模样,“队长让我来的,应该是有任务吧。说起来,我刚才在外面看到队长和他未婚妻了,嫂子长得确实漂亮,跟天仙一样。我还跟他们问路来着,队长小气鬼,看都不给人看,把他未婚妻挡得严严实实的,恋爱中的男人啊——”
  
  朱澄听到同僚提起年稚,不由得身体紧绷,他至今都不知道,按照保密条例隐瞒年稚就是线人a这件事,到底正确与否。他和队长共事八年,从没见过他为一个女人做到这个份上尤其是在她身上栽过两次。
  
  “你疯啦,这里人多眼杂,你还敢上去打招呼?你不怕暴露吗?”
  
  岑阳不在乎地挥手,“我只是个去问路的游客而已,跟他们的唯一交集就是三个小时之前治过他俩的狗,别人不会起疑心的。”
  
  朱澄冷笑,“你就等着队长回去罚你吧。不说这个了,黄老头那边的信息,你都摸清楚了吗?”
  
  岑阳的指尖转着一根碳水笔,笑得自信张扬,“当然,他跟咱们的一号目标,关系可密切着呢。”
  
  另一边,年稚看着那问路少年逐渐走远,不赞同地说,“你就这么告诉他别人的地址了,万一是私生怎么办?”
  
  “不会。”
  
  季初抱着元旦散着步子向前走,年稚跟在后面谴责他,“你怎么知道不会?万一明天我们剧组闹出私生的新闻,我就把你这个小助理开除了。”
  
  “说起来。”季初突然在原地停下,年稚只顾着讲话,
  
  忘了看路,径直向他的后背撞了上去。
  
  “嘶——”
  
  年稚捂着脑门小声吸气,这人的背怎么那么硬,明明平时也没见他健过身。
  
  元旦像是被这一幕逗到了,嗷嗷地开始狗叫。声音和音调听起来欢乐至极。
  
  “抱歉,我不知道你在后面。”
  
  季初脸上荡漾起笑容,一脸无辜地道歉,假装看不到年稚怨念的眼神,“我是想说,年老板,你还没给小助理发过工资呢。”
  
  作为一个合格的财迷,年稚机警得意识到他这是在给自己挖坑跳,“要不是你在这添乱,我早就跟欢欢一起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了,你还跟我要工资?”
  
  “不发工资也行——”
  
  他刻意拉长尾音,“只是你得把元旦拿来抵债。”
  
  ????
  
  元旦还是个奶娃娃,资|本家你没有心。
  
  “当然,我不会把元旦全部要走,就按照惯例,分我一半就行。”
  
  这话按住了即将炸毛的年稚,她警惕地看着季初,“怎么分?”
  
  “嗯,我每天给季氏创造的价值是35亿美金的市值,折合人民币大概24亿人民币,去掉有几率蒸发掉的那些,就按18亿人民币来算。除以24小时,平均下来一小时7500万人民币,我给你当了3天的助理,每天工作时间按照8个小时计算。”
  
  “那么你要给我付18亿人民币的工资了。”
  
  看着年稚那个[你不如把我卖了的眼神],他安抚道,“别急,听我说完。因为我们之间是我主动提出的雇佣关系,所以工资可以按一折来算,18亿元人民币。在你付清工资之前,元旦要一直叫我爸爸,你觉得怎么样?”
  
  “成交!你不能反悔。”
  
  年稚被季初嘴里的一长串数字砸得脑壳疼,听完季初的条件之后,在“还钱”和“卖狗”之间果断选择了后者,全然忘了他们根本就没有签合同,她并没有支付义务。
  
  可怜的小元旦,年纪轻轻,就背上了巨额债务,从此狗生艰难。
  
  季初眼里闪过计划得逞的光
  
  芒,心情顿时大好。他把元旦举过头顶,“回家啦,旦旦,爸爸带你回去吃好吃的。”
  
  就这么咸鱼瘫了几天,年稚当剧组蛀虫的日子终于结束了。刚好这个时候小演员们的戏份差不多已经杀青,易采和沈流光两个人的青年时代就此来临。
  
  进组第一幕,是一场内景戏。
  
  年稚刚来场地,一眼就被实景上方挂着的那枚灯牌吸引。灯牌是□□十年代舞厅的风格,五颜六色的霓虹光交相辉映,颇有种复古感。
  
  这场戏讲的是易采和女三号第一次来到舞厅的经历,在这里她们遇到了一位在角落里喝闷酒的船舶专家,因为帮助对方付了酒钱,就此结缘。
  
  在大学期间跟对方学习了不少船舶工业知识。
  
  拿到女三这个角色的人也算是年稚的老熟人了——越子筝。
  
  越子筝赶到的时候年稚正坐在角落里背台词,见她来,抬起头甜美地打了声招呼。
  
  “年稚。”
  
  越子筝拿着剧本走到年稚面前,“一个人背剧本效率太低了,我们去实景棚那边走一圈戏,顺便对一对台词吧。”
  
  年稚想了想,这的确是个好主意,给坐在她旁边等着的季初交待两句,就拿着剧本跟越子筝一起走到舞厅里。
  
  离开机时间还早,这里只有三两个道具师在排灯光和检查道具,气氛安静,很适合走戏。
  
  第一遍年稚不想托大,决定边看台词边过戏,记好每个节点的情绪处理和转换。
  
  按照剧本,第一幕需要年稚先开口。她找了找易采作为名小镇女孩,第一次来到大城市的灯红酒绿场所里应该有的心态。
  
  [这里让我很不舒服,只想到一个词,纸醉金迷。]
  
  [城里的大学生们都会在这里玩,就我们俩没来过,以后聊天的时候被知道了,我们就是笑话了。]
  
  [可是]
  
  [哎呀,别可是了,来都来了,进去吧。]
  
  年稚被越子筝拉出画,转场,第一幕完。
  
  其实从这幕剧情里就能看出易采和女三两个人的性格差异,最后这种性格也
  
  决定了两个人最终走向截然相反的两条路。
  
  年稚和越子筝两个人都不是喜欢搞事的人,稍微磨合两遍,就迅速进入状态里。到最后一遍,两个人都放下台词本,决定采用易采和女三的情绪走最后一场戏。
  
  “这里”
  
  第一句台词还没开口,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许多人的声音撞在一起,好像还有人急速朝这边飞奔过来。
  
  年稚只来得及听到男男女女们喊出的“小心”两个字,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扑在地上。随之而来的,是金属撞击在地面上的巨大铮鸣和无数玻璃的碎裂声。
  
  好像有什么硕大的东西落在地上,扬起一阵尘土,灰尘遍布的环境里,她看不清周围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瞬间,尖叫声、呼救声此起彼伏,让人根本听不真切。
  
  这是怎么了?
  
  年稚缓过神,才发现身上趴着的是本应该坐在角落的季初。他的一只手护在她的脑后,给她撞在地板上的那一下分去了大部分后坐力,另一只手垂落在她的右侧,离最近的玻璃只有几厘米。
  
  “快叫人,灯板掉了,灯板掉了。”
  
  她这才意识到,从上面掉下来的,原来是她刚进门时看到的那块灯板,对戏时放在她和越子筝头顶正上方的灯板。
  
  如果刚刚不是季初扑过来把她往外推了几厘米,现在她可能已经死于非命了。突然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冲入鼻腔,年稚慌忙检查她和季初的身体,发现季初搭在她右侧的那只胳膊上面有一道十厘米长的口子。
  
  “季初,季初,你没事吧,你别吓我。”
  
  年稚第一次痛恨自己如此无能,她努力绷住自己想要决堤的泪腺,红着眼睛试图从季初身下爬出来,把季初抱在怀里。
  
  “年年。”
  
  一直沉默的他终于有了反应。
  
  年稚泪眼婆娑地看着他,“你怎么样了,哪里难受吗?”
  
  季初的脸色变得前所未有的苍白,他勾起毫无血色的薄唇对年稚笑了笑,“年年,别哭。”
  
  只是简单的四个字,就好像用尽他全部的力气。
  
  年稚感觉到扶着季初后脑的手心一片濡湿,她颤抖着把手抽出来,入目是一片鲜艳刺目的红。如果没看错的话,灯板上方落下的那根钢管,是直冲他们俩这个方向来的。可她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被砸到的感觉,唯一的解释就是钢管被季初挡在了身后。
  
  血污组成红色的幕布,混合着泪水一起遮在年稚的眼睛上,她看不清周围的样子,也听不见任何声音,只剩下刺耳尖锐的轰鸣在耳边炸响。跑动的人群和抬着担架的医护在她眼里像是一键开启了慢放镜头,她曾经的爱人,她的救赎,此刻正像个破布娃娃般躺在她怀里,生死不知。
  
  直到把季初送进手术室,年稚一直绷紧的身体才放松下来。她后退几步,摔在医院冰冷的靠椅上,后背被硌得生疼。感觉自己像一条濒死的鱼,胸口涨得发闷,呼吸困难。干涩喉咙泛起一阵恶心,眼睛里流不出任何泪水,只有心底架起的一只烧红的铁锅,把她的心翻来覆去地炙烤。
  
  每当脑子里出现那个想法,她就立刻转移注意力把它压下去。可那句话就像房间里的大象,越不想去想,越是印象深刻。
  
  如果,季初出事了怎么办?
  
  他昏迷之前那个苍白的笑容,和母亲离世之前不舍的眼睛逐渐重合。一想到这个可能,心脏就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撞得人生疼。
  
  她用尽一切办法把季初从自己身边赶走,把季家从年家的泥潭里推开,就是希望这些正直善良的人能干干净净地平安幸福活一辈子。
  
  可现在,季初还是出事了。
  
  她如果一开始不接这部戏,或者说收敛一下自己的脾气,不和杜文欣起冲突,事情就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季初也不会满身是血地躺在她怀里,被推进急救室。
  
  这一切的源头,都在她。
  
  作者有话要说:只只总觉得她不配被爱,可并不是这样。
  
  哪怕你泥足深陷,哪怕你生来就在万丈深渊里挣扎,只要你活得正直热忱、永不屈服于命运,就一定会有人来爱你。
  
  就像爱生命那样爱
  
  你。
  
  晚安,宝贝们。
热门推荐
夜的命名术 吹神 夜的命名术 吹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