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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者离开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从地上站起，感觉一阵恍惚。
灼热的阳炎将我晒的全身是汗，如果继续呆在这个地方，恐怕就要中暑了。
勇者的离开于我而言打击巨大，但或许是经历太多绝望的缘故，却也并非无法接受——又或者，终究是不得不接受。
“你倒是给我负责到底啊。”
我愤懑道，为了解脱暑气朝着附近的便利店走去。
进入便利店，值班的是一名年轻的小哥，看上去是大学生暑期兼职的样子，埋头玩着手机，对着进来的顾客头也不抬的说了声欢迎光临。
我也是没理他，随意的拿出一瓶冷饮畅饮起来。这么夸张的举止自然引起了小哥的注意，小哥赶忙放下手机叫了起来。
“你还没付钱呢！”
我没理，把喝完一半的饮料扔到地上，剩下的水撒了一地，接着从冰柜拿出了冰激凌。
“你tm有病吧？现在的学生素质这么低？！”
看见我一副无理的模样，收营员小哥终于忍不住了，骂骂咧咧的朝我走来。而我只是俯下身，像是躲着他把冰激凌吃完一样，实际上借机拿起了冰柜旁的水果刀。
我不是第一次杀死这位收营员了，最开始招惹他的时候我可是被他打的鼻青脸肿，好在后面找到了方法，很快就找回了场子。只要在他来到我身后的时候，转身把刀**他的喉咙，接着往下划，就能连声音都发不出的解决掉他。
收营员小哥很快到了我身后，然而我手中的刀却没有刺出。
刀消失了。
我错愕的转头，看见勇者正站在我的身后，握着那把刀，悲伤的看着我。
“你为……”
“还往哪里看？”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推到在地，小哥紧紧拽着我的衣服，面色不善。
“喂，小朋友，在超市里吃东西是要先付钱的！学校里老师没教过你吗？还是说你没有钱就打算来这里吃霸王餐？不怕被警察抓去坐牢吗……”
小哥喋喋不休的说些什么，而我却没有听进去，只是看着他，又看了眼站在身旁的勇者。
抓着我的年轻人一副恼怒的模样，不断的说着什么，但却没有注意到身边站着勇者。
这是潜行。
勇者没有离开我，而是隐匿在了我的身旁。
我不由得笑了。
看见我的表情，收营小哥变得更加愤怒。
“你笑，你居然还敢笑？有什么好——”
砰的一声闷响，我的脑门狠狠的撞到了他的鼻梁上。
“所以说，到底有什么用啊。”
因为太用力了，脑子有点晕乎乎的，但显然对面比我惨多了，小哥惨叫着倒在了地上，口鼻有血留出。
“啊啊啊啊，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你怎么——啊啊啊——”
我将一侧的冰柜拉倒，冰柜狠狠的砸到了他的腿上，大概把腿给砸断了吧。
小哥惨叫着，满脸是血，拼命的推着压在腿上的冰柜，却被牵扯痛的更厉害了。
我无视了一旁的勇者，抡起了边上的酒瓶，朝着收营员的脸砸去。
一下，两下，酒瓶碎了，那就换一瓶。再一下，两下。小哥的声音从惨叫变到求饶，再变到喊妈妈，最后声音越来越微弱。
终于，在我准备让他彻底沉默的时候，勇者抓住了我的手。
“已经……够了。”
勇者说道，低沉的语气中透露出失望与愤怒。
“为什么呢？刚刚只是看着，现在却要拦我？”
手被勇者制住了，无法动弹，所以我就用脚狠狠的踢了一下冰柜，被冰柜压住腿的小哥立马又惨叫了一声。
勇者赶忙将我拉开，扶起冰柜，手中的光辉轻轻的笼罩在呻吟的小哥身上，很快，小哥恢复了平静，身上的伤势就像不曾存在般的消失，整个人安静的躺在地上，睡了过去。
做完这一切后，勇者看向我。
“我以为你会等到我把他杀死呢。”
我嗤笑，但勇者没有说话。
“怎么了？这个表情。现在是后悔了吗？没有杀了我，也没有像我之前恳求的一样让我忘记，结果就是放任我伤害了其它人。现在有后悔吗？”
“哦，说起来你应该是一直在悔恨吧，放任魔王来到我们这个世界，结果让我波及变成了这个样子了。说到底就是你一点用都没有啊，消灭不了魔王，也救不了我，所以只能在一旁盯着，看着我像小丑一样自娱自乐，然后再站出做些所谓勇者的举止。你还真是虚伪啊。”
“为什么要拖到现在呢？你的话，让我失忆也好，让我昏迷也罢，哪怕杀了我封印我都很简单才对啊，为什么要拖到那么晚呢？我都把那家伙打的半死了才我拦下？怎么，是顾虑我的感受让我发泄吗？你这个勇者不是应该保护所有人吗？也太失职了吧。”
“现在也是，还不准备做些什么吗？不然的话即使现在把我拦住了，之后等你不在的时候我也总是会杀人的。你不可能一直盯着我吧？你不是还有魔王要讨伐吗？那么现在，你还在那里等什么呢？”
勇者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悲伤的看着我。
“喂喂，怎么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就那么难选吗？还是说你归根结底就是不敢负责任的的胆小鬼，现在站着我面前，就只是单纯的想要凸显自己的存在感吗？喂，说话啊，给我说话啊！”
“……我很抱歉。”
勇者终于开口说话了，但说出的却是我最不想听到。
“你的罪恶，归根结底原因在我，也就像是你说的，我也许就是一个不敢承担责任的胆小鬼吧。”
……难以置信，勇者居然说出了这样的话。
“喂，你什么意思啊喂！为什么承认啊？为什么说自己是胆小鬼啊？你不是勇者吗？不是应该什么困难都去面对，不是应该什么都去尽量拯救吗？你个混蛋，你是勇者啊！你为什么！”
但勇者再次从我的眼前消失了。
“喂！你个混蛋！不要总是一言不合给我逃跑啊！你就这么不敢面对我吗？对于我这个模样你就没有一点要劝阻的打算了吗？我可是杀人魔，变态，我接下来还会杀人！杀自己身边的人，杀那些无辜的人！你不是勇者吗！出来阻止我啊！”
我环顾着四周大喊，但却无论如何也感受不到勇者的存在，愤怒的我又从旁边的货架上拿下一把菜刀，朝着地上的收营员砍去。
“我要杀人了哦！杀掉你刚刚救下的那个人了哦。”
刀已经挥下，血溅到我的脸上。
“你看，我把他杀了啊，阻止我啊。给我出来啊！”
继续砍下，从头砍刀胸口，一直把菜刀挥成了钝器。
本来睡倒在地的收营员面目全非，甚至不成人型。
毫无疑问，他死了。
但勇者却没有出现。
那个混蛋……为什么啊。
我想起了，自己之前杀人的时候，勇者也从来没有阻止。
他不可能注意不到，只可能是默许了。
纵容一切，然后将一切归结于自己身上。
这样的勇者，真是让人厌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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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者并没有离开。
他平静的站在橱窗外，看着里面的少年夺去了毫无反抗的青年的生命。
“看到了有意思的东西啊。”
突兀的，勇者听到某处传来的声音。
他正准备朝身后看去，却发现一位青年不知何时站到了身侧。
是什么时候……为什么他能看见我？这个人，很强！
勇者迅速得出了判断，强忍住立刻从他身旁退开的冲动，神情严肃的问道。
“你是谁？”
但青年没有回答，只是饶有兴趣的看着橱窗里的少年虐杀尸体的样子。
“听那个孩子说，你是勇者。难道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那这样的话也确实能够理解为什么你给我一种很强的感觉了。”
勇者皱起了眉头，这个青年的语气给他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不过也真是奇怪，看这个少年的样子，应该也没杀过几个人，但又感觉他好像杀过很多人……嗯，结合你们刚刚的对话，应该是把什么事情重复过了几遍。换句话讲，就是今天这样的事重复发生了，颇有一种轮回往复的样子。而既然你是勇者，而正在苦恼的是那个这个，说明正在重来的家伙是他吧。”
青年说着，看向了勇者，却看见一副凝重的面孔。
“哦，看来你也是个有趣的人啊。正常人现在这会儿应该是在惊讶或者震惊才对，怎么从你的身上，我居然还感受道一股试探的味道。居然还有人会试探我？”
“你真的是这个世界的人吗？”
勇者问道，身上隐隐散发着光辉，在这个男人面前，他有些难以抑制自己的力量。
但男人却无视了勇者的异状，只是笑道。
“居然在好奇这个吗？告诉你也无妨，我是这个世界的，土生土长，毋庸置疑。”
“但为什么，我看不透你的力量，真是难以置信。”
“是啊，我也不懂自己为什么那么强啊。所以有时候我就很羡慕你们这些一目了然的家伙。”青年顿了顿，然后补充道。“哦，别误会啊，这并不是说你弱的一目了然，而是说你强的原因比较明显，毕竟是异世界的勇者嘛。”
勇者没有回话，他能感受到青年语气中的挑衅，但他也不是会因为这种事情生气的人。
青年看了勇者一眼，没再见到其它的变化，就像是失去了兴趣般重新看向橱窗。
“不过说是重来的话，那到底是什么原理呢？或者是什么机制？是把原本世界抹去了造了一个新的世界，还是重新回到了某个时间点，再要么这里根本是个游戏，我们是npc，他是玩家，现在正在不断通关？”
男人不断的说着莫名所以的话，一旁的勇者只是皱着眉头，内心却是越发的警惕。
“不过不管怎么样，看这自暴自弃的样子，这个小家伙怕是已经卡关了。恐怕已经重复了相当久了吧。在有你这样的强者当队友的情况下还会卡关，那应该是遇到相当麻烦的对手了吧。唔，既然你是勇者，说明敌人就是魔王吧……你这种程度也会失败，说明过一段世界后魔王会把世界毁灭，进而导致这个孩子不得不重来……是吧。”
“但真奇怪，他重来的世界里面没有我吗？我也站在这里啊，那为什么魔王还能毁灭这个世界呢？难道说魔王比我还强？连我都会被它杀死吗？那还真是有趣啊。”
“所以”男人转头向勇者问道“我说的对吗。”
“……”勇者呆愣了一会儿，随后长长的叹了口气。
“真是让人吃惊，你说的这些，就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但勇者的能力却又告诉我你真的只是在猜测，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
“哦。勇者还有这种能力？”
“用来判断真假还是能做到的……但不提这个，说实话我知道还没有你说的多。我也只能肯定这位少年是轮回者，经历了很多痛苦的事情，但具体发生了什么就不清楚了。还有就是我确实是无法战胜魔王。至于其它的，按照事情的正常发展，想来你说的也不会错。”
“原来如此。”青年点点头“那看来能知道的也就那些吧，不过也差不多了。”
接着，青年将手一挥。
一道剑光闪过。
勇者横在了青年的身前。
手中握着圣剑，流光的银铠逐渐显现，全副武装的勇者满脸戒备的看着青年。
“你这是在干什么？”
青年困惑的问道。
“是你在干什么才对吧！”勇者看向青年，摆出了架势。
“我在干什么？”青年说着，再次挥手。
什么东西出现，从他的指尖飞出，随即被勇者挡下。
“气体……只靠挥动手指就将气挥出，还能有这样的威力，你果然强的可怕。可你这到底是……”
“还想问我做什么？不明显吗？当然是把那家伙杀掉啊。”
青年歪了歪头，像是真心感到困惑一般。
“到是你，为什么要挡在他的前面？”
“……为什么要杀他”勇者握住圣剑，谨慎的和眼前的男人对峙着，同时展开了月影结界。
虽然还没交手，但勇者能够感觉到。这是一个需要他全力以赴的对手。
“为什么杀他？当然是杀人偿命了啊。这个家伙因为经受不了失败，因为无聊的理由杀掉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说实话他的理由连动机都称不上，只是单纯的在堕落罢了。话说你不是勇者吗？怎么会问这么理所当然的问题？如果现在不把他收拾掉，那之后肯定会有其它无辜的人被他杀死的哦。”
“……”
无话可说，勇者清楚，青年说的才是对的。
但是。
“他经历了许多他本不应该经历的……那并不是他的错……”
“你是真傻还是在装傻？”青年越发困惑。
“不管他经历了什么，都无法成为他杀人的正当理由。或许你可以因为他的经历去同情他，但又怎么能因为那些去放任他呢。被冒犯的人应该得到理解，但对于自己犯下的错误终究是要付出代价的。他人的理解和自己的过错并不是相互抵消的关系，身为勇者，你连这点都不懂吗？”
“这个孩子，之前怎么样，原来经历的如何，说到底都无所谓，我也没什么兴趣追究所谓那些可能发生但还未发生的事。但现在，既然他在我的眼前做了屠戮无力之人的事情，那就表明了他打算继续错下去的态度。被我杀了又怎么样呢？要杀人，不就应该有被杀的觉悟吗？”
青年平静的向着勇者述说自己的观点，但勇者也没有因此动摇。
“或许你说的是对的。这个孩子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或许应该被处死。但这并不意味着你有权力做这件事，他或许该死，但他不应该在这被你杀死。”
“哦。原来如此，你并不是反对这个孩子死去，而是反对由我在这把他杀死啊。”
青年听到勇者的话，露出了新奇的表情。
“你还真是有趣啊。不想着亲自解决，也不让我杀他，而是想着等那个孩子多杀几个人后被司法机关拘捕吗？明明已经杀人了，明明也知道他接下去还会杀人，但却还是要旁观等着其它人去惩戒他吗？放任近在咫尺的恶意自生自灭，你真的是勇者吗？”
“我了解这个世界，这个国家。它们有公正健全的系统，无论让这个少年重来几次，都会让这个少年付出应有的代价。这并不需要你我这样的存在去插手。”
“……实在是让人惊讶，所以说你是这种类型的勇者吗？超凡两隔？好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既然你本身不反对处理这个孩子，那你和我也就没有什么根本性的矛盾。所以就这样吧，我认可了，我不会出手杀这个孩子的。所以你也不用那么警戒了，把你手中那个看着就很危险的剑给收起来吧。”
“……”
青年露出微笑。
“所以为什么，那把剑还是对着我呢？”
“你的杀意，没有减淡。”
“原来如此。”青年的面孔恢复了平静，仿佛一下子变了一个人。
“看样子太久没有和人对敌，连收敛杀气都忘了呢……话说真的有杀气那种东西吗？你居然能感觉到。”
“我说过的，用来判断真假还是能做到的。”勇者一动不动，仿佛一座雕塑，仅仅是持刀面向青年，时刻准备发起攻击。
“原来如此，勇者，真是有趣的力量呢。”
青年望向四周，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
“天黑了呢，看样子你已经布置好了啊。”
一轮明月显现，勇者消失在了青年的视野中。
“说实话，其实我对那个孩子杀没杀人不感兴趣。对于杀掉那个孩子，还是放过那个孩子，对我来说都不过是顺便的事情。只是相较之下，你倒是让我觉得更有意思些。”
青年挥了挥手，握了握自己的手。
“真是神奇的能力。明明感觉就在那里，但却看不到……甚至也感觉不到？我都不知道自己的手在不在了，还有身体。这个月亮明明看得那么的清楚，是幻术之类的东西吗？”
青年自言自语，但实际上他已经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了。
“说了什么……也听不见，那这还怎么打啊？说起来我的双手应该是空的吧？明明握剑更习惯一些，但可惜平时都没有准备的习惯。不过也无所谓了，其实对我来讲，有没有剑都差不多。”
说着，他摆出了一个动作。
“应该是摆出架势了吧，什么感觉都没有真不是滋味。说起来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勇者，你的剑可真不错——”
黑夜破碎。
光明重新充满了世界，露出两人的身影。
在勇者震惊的目光中，青年的双指夹住了散发光辉的圣剑。
“真的很强啊，这样的威力我可不敢直接接下呢。不过搞些小把戏偷袭也就算了，居然还是在我把话说一半的时候发动攻击，这也太难看了吧？”
“但到底怎么回事呢？你的话应该不止有这种程度吧？这剑到底是怎么回事，充满了迷茫啊！”
青年松开了双指，勇者立刻朝后退去。
“你也不用那么紧张，既然我能抓住你的剑，说明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对我下杀手。说实话我也准备做一样的事情来着。不过既然要打，还是希望认真一点，不然和你交手的机会也就白白浪费了啊。”
青年摆摆手，再次摆开了架势，虽然仅仅是握住了双拳，但却让勇者感受到了莫大的危机。
正当勇者认为青年下一刻会发起攻击的时候。
“哦，我知道了。”
青年停了下来。
“你之所以拦在我面前，其实并不是想要保护这个少年。而是因为你在迷茫。”
“你在说什么？”
“我说你在迷茫。你理解少年的处境，但你却无法解决少年的困难，而你身为勇者也无法履行打倒魔王的责任。所以你开始自暴自弃了，放任这个少年自己行动，然后一厢情愿的把过错归结于自己的身上，最后再去挥霍生命一样的去战斗，弄得好像自己死了就可以带着所有的恶意赎罪一般……说实话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现在挡在我面前，说是感受到了我的杀意，美名其曰那个少年会自己付出代价，实际上就是自己想要发泄一通等着被我打死罢了。”
“胡言乱语，根本是莫名奇妙。”
“是这样吗？但为什么我从你身上感受到了呢，你之前所说的杀意？“
勇者没在说话，只是挥舞圣剑向前冲去。而男人从容笑着，化拳为掌迎上。
光辉的圣剑与平平无奇双双掌交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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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我站起身来，踏过脚下的血泊，向着窗外看去。
什么都没看到。
也对，这个时间点正常不会有人来的，那动静应该就是勇者搞出来的。
不知道是作死去打魔王了呢，还是作死在和【O】战斗。
可能是我给他的打击太大刺激到他了，所以准备放手一搏去拼命了吧。
我印象里的勇者，就是这样老实的傻子。
但不管怎么样都好，已经不会去期待什么了，为他祈祷也是毫无意义。
那么接下来我该做什么呢？奸？杀？掳？掠？或者说找那个老警察玩玩？
巨大的声响传来，便利店的玻璃一下子全部碎掉。
我用手挡住了飞向脸颊的碎玻璃，然后平静的站在原地，等待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我也是见识过大场面的人了，区区自己所在的便利店被攻击什么的可完全吓不倒我。
然后，那个男人走进了便利店。
我完全无法忘记的，无法抑制恐惧的男人。
该死，【O】！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男人注视着我，如同一条毒蛇，让我动弹不得。随后我注意到，他的手上，串着勇者。
真的就是串着，他的小臂完全没入勇者的小腹，朝上伸着。而勇者挂在他的手上，不知生死。
我的记忆里，勇者是不会因为这种伤势死掉的。但对方是【O】的话……
“不用瞎想，他还没有死掉。因为发现怎么砍都砍不死，所以就玩的尽兴了一点，不过差点就玩过头了……那么小家伙，你应该认得我吧？”
【O】眯着双眼，看向我，不等我回答就得出了答案。
“看你的表情，哈哈，看起来是认得我啊。这害怕的样子，明明都杀过人了还这么怕我，看上去被我折腾了不少次啊。不过放心，这次我没打算收拾你，毕竟这个叫勇者的家伙，可是拼了命都要护着你呢。”
“嗯？看你的表情。既不生气，也不愤怒，也没有感动，就是单纯的害怕我？哎呀呀，看来个欺软怕硬的白眼狼啊。难为勇者要为你这样的家伙操心，原来是腐烂到了这种程度啊……”
青年滔滔不绝的讲着从我身上看到的一切，虽然我还什么都没说，但他却像是会读心一样的把我的想法说了出来。将垂死的勇者甩在了地上，轻描淡写的拭去手上的血迹，高高在上的评论着自己认为的我所经历的一切……这样的态度，实在是让人作呕。
说到底我才是轮回者，只要我死了重来了，那你该不知道的不还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要站在这里听他讲这些没用的废话？明明我才是轮回者啊！为什么我要那么怕他？
没错，我是轮回者，我不应该怕他的，我……
“嗯，你这个表情……”
青年的面孔变得冷漠。
“难道是想杀我了？”
我面色一冷。
啪，啪，啪。但他却开始鼓掌。
“真是一个精彩的想法，真是一个大胆的开始，如此明显的对我暴露敌意，还是在知道你我巨大差距的前提下。最好不要告诉我这只是心血来潮，不然你一定会后悔的哦。”
……我感觉没有那么紧张了。
也许是认清了自己身为轮回者的绝对优势，也许是确定了和【O】敌对的决心，也许是【O】自己放开了对我的威势。但总之，我产生了和他对立的想法，并准备在这里说出来。
“有一些事情，比死亡更痛苦。”
我缓缓说着，眼睛紧紧盯着青年从容的面孔。
就好像在听一个笑话，他甚至是开始微笑。
“特别是当我成为轮回者，并且发现自己死不掉以后，我发现有时候活着比死亡真的痛苦太多了。”
“【O】，姑且先叫你【O】先生吧，毕竟你也没和我说过真名。我不在乎你和勇者的战斗，我也懒得去理会你们的纷争和你出现在这里的理由。反正对我来讲，只要死一遍一切都就回来了。”
“所以对我来讲，报复也好，报恩也好。反正都会重头开始，所以实际上都没有什么意义。特别是重复多了，反而会有种厌烦的感觉。尤其是那个倒在地上的那个勇者……说实话看他努力了那么久还都是白费工，我都有些无语了。”
“可是您，强大，伟大的【O】先生。您总是那么特别，那么强大，那么的让人觉得遥不可及。每次和您相遇，我都觉得您在掌控一切。即使和魔王战斗被吞没，您也是展露非比寻常的风采。”
“因此，对于这样的您，我真的很想看一下狼狈的，悔恨的模样呢。反正死一遍就重来了，成功了没有影响，失败了也不会有损失。所以我觉得，可以尝试一下呢。”
青年点了点头，面露微笑。
“原来如此，与轮回者为敌可真是让人害怕啊。所以轮回者，你打算怎么做呢？我可以祈求你的宽恕吗？”
“不不不，伟大的【O】大人，说实话，我和您这样的人为敌，完全不是因为以前被您做了什么结下仇怨。而仅仅是因为您是如此的强大，高傲，所以真的很想看看您悔恨失败的模样。像您这样高贵的人大可不必向我这个区区轮回者祈求什么。”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所以，为了看到我悔恨的样子，你打算对我做些什么吗？”
“对您？不不，大人您误会了。我怎么可能对您出手，您那么强大，根本无懈可击。”
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青年眯起了眼，问道。
“那你打算怎么做？”
“据我所知，强大如您，也有在乎的人。”
“比如说，艾欣——”
世界变得宁静。
我失去了发声的能力，也失去了听觉，就连目力也都变得模糊。
【O】并没有行动，他仍然站在那里。他仅仅是站在那里，就可以让我几乎死去。
但好在，在双目被鲜血彻底笼罩之前，我看到了。
前所未有的精彩的表情。
原来你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啊。
如此的扭曲，仇恨，如同被触及逆鳞的龙一般。
仅仅提到了名字就让他变成了这副模样。
真是让我期待啊。
等到我在你面前把她*杀的那天，你又会是什么样子。
我真是迫不及待了。
早早准备好的玻璃碎片扎入了自己的大脑。
我拥向了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