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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这套逻辑听起来无懈可击, 但若是仔细思考只会觉得经不起推敲。
特别是对于店长这种饱经风霜的老人来说，多年来形成的观念基本处于根深蒂固无可动摇的阶段。
不得不说，顾斐然突如其来的新奇理念组合拳真的是打了老店长一个措手不及, 让他好半晌没反过神来。
不仅仅是老店长, 就连杨千里都被顾斐然的神奇言论震惊了, 用略带疑惑和惊恐的目光打量着少女。
难不成，是被笔仙洗脑了？还是被笔仙上身了？不然怎么可能说出这么肉麻的话来？
他下意识看了一眼手机寻求安慰，发现直播间的观众们情绪波动也不小。
【哈哈哈哈小姐姐你是要笑死继承我的花呗吗？】
【闻所未闻的观念, 但意外的成功说服了我，好家伙, 这就是语言的魅力吗！】
【小姐姐不仅人美心善, 嘴也这么甜，很好，这个月的新老婆决定就是你了……】
【你们的关注点有点太奇怪了吧, 这女人明显三观不正，哪有人正常人会给鬼说好话的！】
【其实也没毛病啊, 鬼都是人死后变得，保留一点真善美也没啥吧！】
【你们没听那老头说的吗？鬼死后可就没有人性了，怎么可能会有什么真善美？】
【他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啊？你们难不成真的有见过鬼啊, 笑死, 别逗我了，这个不是自由心证吗？】
眼看着直播间的弹幕随着争吵热度越发高涨，杨千里的面上不由得带上了一抹喜色，但紧接着他又有些忧愁的皱起眉头, 因为这群人只吵架, 根本不点关注。
他的目光转向身旁的银发少女, 难不成, 最后只能选择吃队友软饭了？！
谜一样的沉默随着心思各异的众人而蔓延开来，直至门外忽然横插一杠传来一个熟悉的大嗓门方才打破。
“喂！店长在吗？有客人来了，快出来接客啊！”
老人回过神来，看了二人一眼，似乎也是不知道说些什么，直接甩袖离开。
顾斐然也不介意，借着杨千里直播的灯光走进去将箱子徒手搬了起来，看得后者十分震惊。
“你、你力气还真大……”
对于一次次打破他认知的柔弱银发少女，杨千里不由得感觉怀疑人生。
是她有问题，还是我有问题？
顾斐然状似无辜的眨了眨眼。
“是箱子太轻了。”
杨千里沉默的看着那足有半个人那么大的木箱。
也难怪被弹幕嘲讽了，跟人家一比，他要颜值没颜值，要才华没才华，确实不配！
为了挽回最后一丝所有人眼中的印象分，杨千里走上前来竭力推销自己。
“光让你一个女孩子搬那怎么行，还是我来吧，你帮我一下手机就行了！”
杨千里一边说，一边挽起袖子。
顾斐然看了他一眼，然后点点头，又将木箱放下了，并且接过了他递过来的手机。
青年蹲下身，沉住气双手托住木箱，然后举……没举起来。
？！
杨千里呆住了。
顾斐然十分体贴的没有说话，任由杨千里缓了缓神用尽力气艰难的搬起沉重的箱子，满脸冷汗刷刷刷的流下。
【至于这么夸张吗？】
【现在的男人真是太废柴了，整天不运动，连个小姐姐都比不上。】
【一个大老爷们都不如小姐姐有男友力，切，真的菜，真是给我们男性同胞丢脸！】
顾斐然的视线在纷纷扬扬的弹幕上一扫而过，决定当做什么也没看见。
二人循着声音回到了正门。
果不其然看到了之前在大楼门口遇到的那位道士男。
他正挑剔的审视着香火店里的一切，同时不忘吵吵嚷嚷的数落着这些香火质量上的缺点，宛如菜市场砍价一般与老店长压价。
顾斐然看了他一眼。
她自然知道这道士是个假道士，因为对方给的那一沓黄符基本毫无用处，不过这也正合她意，倒是可以用做其他作用。
杨千里显然也想到了这一茬，不过比起心知肚明的顾斐然，他现在有点病急乱投医了，有那么一瞬间心动的很想买点符求个心安。
道士男也像是心有所感，察觉到灼热的目光而朝着两人看了过来。
他直接无视了杨千里，脸上堆笑热情洋溢的奔向了之前光顾过生意的大金主顾斐然。
“哎呀，这不是之前那位财大气粗的富……不，女士吗？在这香火店里买东西，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顾斐然回以一笑。
“暂时不需要，我已经买到我需要的了。”
“哦……”道士男略带遗憾的叹了口气：“那还真是不凑巧，女士，以后有什么麻烦可别来这种小门小店的，产品质量可差了，还不如找我！”
直把老店长气的吹胡子瞪眼，指着他半晌没有说话。
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对于这种年纪大的老人来说，最受不得这种无赖刺激了。
“因为我可是有特殊的供货渠道！”
男人大大咧咧的推销着新鲜处理的骗钱新产品，丝毫不知道眼前之人早已看破了自己是个骗子的本质。
“刚好我昨天晚上又新画了一些灵符，你要吗？桃花符、驱邪符、心想事成符、什么类型都有，要不要都来十张？”
顾斐然只对心想事成符比较感兴趣。
“真的能让人心想事成吗？”
道士男嘿嘿一笑：“当然，买的越多，就越好心想事成。”
之前还有些心动的杨千里顿时冷静下来，因为熟悉的话术他已经在当代网络看到不下上百次了。
这个道士男表现的如此明显，简直是生怕人不知道似的……杨千里猜测他拿到的剧本很有可能是个钻进钱眼的骗子。
这套推销台词简直就像是把人当傻子忽悠，怎么可能有人会上当！
下一秒，他被当场打脸。
“好啊，那我也都要了，给我每种都来十张吧。”
杨千里面露惊讶的看向银发少女，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做。
察觉到他的目光，顾斐然也只是温柔一笑。
“大家都是邻居，互帮互助很正常。”
“更何况，大师的水平，我自然是相信的。”
当然，之所以花钱如此随意，也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反正花的不是自己的钱，不心疼。
道士男满脸喜悦，忙不迭点头。
“自然自然，有事找我就行！只要钱到位，保准让你心满意足！”
他拍着胸脯保证。
而后全然不顾现场的另外两人，与少女交换了联系方式，并热情的表示随时等待顾斐然的电话。
杨千里：“……”
怀着满腔复杂心情的杨千里，纵使明知这人九成是骗子，却也还是跟着各买了三张。
【论话术的重要性。】
【如何凭借三句话让队友跟我一起为智商税掏钱。】
【楼上格局小了，然然这明明是花钱换人脉了属于是，这波不亏啊！】
【这种一看就是骗子的人，有什么好结交的？到时候不拖后腿都不错了吧……】
……
在顺利解决了香火的需求后，二人一起回到了502。
箱子刚一放下，杨千里就直接瘫倒在沙发上大口喘气。
他满脸是汗，涨红的脸颊满脸写着‘我已经一滴也没有了’。
顾斐然将木箱打开，从琳琅满目的香火中挑选了最粗壮的几根放在桌上。
然后拿起里面的牌位写下笔仙二字，摆放在桌上最显眼的位置。
而后摆上鲜红的蜡烛，并在香炉中插上三炷香，用打火机一一点燃。
摇曳的烛火伴随着线香燃烧所散发出的独特香味，让人莫名有种晕晕乎乎之感。
“笔仙大人，不知您对我的供奉是否满意？”
没有回应。
顾斐然若有所思。
“看来只是这样微薄的付出，对于笔仙大人而言未免过于微不足道了。”
“请问我如何才能做得更好？”
这一次，线香散发的缥缈云雾忽然凝聚拼成了两个字。
——吞噬。
顾斐然见此顿时双眸微亮，握紧拳头震声道。
“只是区区香火供奉太过低微，您需要的是像您同等的特殊存在！”
“我愿以身为饵，为笔仙大人寻来合适的供奉！”
【然然嘴甜起来真是人鬼通吃。】
【总感觉小顾现在的行为有点奇怪，这是在集邮吗？】
【我的直觉告诉我，必然有阴谋。】
【什么直觉啊笑死，应该是经验吧，上次这么被忽悠的家伙至今下落不明。】
在顾斐然的有意引导下，笔仙确实心动了。
银发少女毫无疑问是非常优质的高质量食材，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让鬼怪心动不已的气息。
但是，只是这样的话，那还不够！
如果真像对方所说的那样引来一些同等级的强大存在……趁其不注意发动袭击，还真有可能统领这片小区。
——好。
顾斐然眸光微转，突然提出疑问。
“无所不知的笔仙大人，我对传说中的404号房充满兴趣，请问您知道有关那的事情吗？”
——那不是你现在能涉及到的领域。
顾斐然深感遗憾。
不过好歹得到了笔仙的首肯。
“那么您有什么仇敌吗？或者您看不顺眼的存在，我们今晚就去光顾一下。”
——十五之前，顺其自然。
怎么做到把我们说的像是鬼子进村一样坦然的？
杨千里看着满脸坦然的顾斐然，心中复杂。
笔仙的答复令顾斐然有些失望。
“那么就交给我们吧，笔仙大人，我相信杨千里的能力会帮我们物色好合适的目标！”
杨千里：“……啊、啊对！”
他一脸懵逼，显然有些状况外，这话题怎么突然跳到自己身上的？
“在那之前，希望您能耐心等待……我们定然满载而归！”
——好。
顾斐然三言两语暂时解决了笔仙一事。
确认好像彻底没事之后，杨千里总算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不过刚刚的那一幕，还是让他有些震惊。
这算不算加入了笔仙阵营？
暂时获得了某位未知强大厉鬼的庇护，令人产生安全感的同时，也有了更强烈的危机感。
顾斐然看着青年心有余悸的模样，忽然道。
“有笔仙大人帮助，你的直播生涯也会蒸蒸日上。”
“你不再用胆战心惊直播时会遇到什么危险，甚至能随心所欲的在夜晚出门……”
杨千里成功被顾斐然说服了。
他一拍大腿，对啊，他怎么没想到还能和鬼合作呢！
这临时队友还真他娘的是个鬼才！
……
被策反的杨千里正愉快的跟顾斐然分享着小区里的种种诡异传闻，寻找其中可以既作为直播素材又作为钓鱼目标的对象。
不过由于数量太多，一时之间很难挑选出哪些是谣言，哪些是真实的。
从他微微涨红和颤抖的手来看，青年有些乐在其中，并且隐隐期待着接下来的一切。
就在这时，突然响起了电话铃声。
顾斐然低头一看，是一个陌生来电。
若不是此刻是白天，她恐怕会期待的认为这是一通鬼来电。
略带遗憾的接通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声。
“你好，请问你是502房的住户小姐吗？我是304房的，抱歉，突然给你打电话，是有一件事情想和你商量。”
“为了方便楼里的诸位互帮互助，我特地在聊天软件上建了一个聊天室，如果方便的话，你可以选择加入。”
而后，对方报出了聊天软件的名字和一串id就直接干脆利落的挂断了电话。
下一秒，杨千里也同样收到了电话，是同一个人打来的，说的也是同样的内容。
出于好奇，顾斐然下了一个输入id看了看。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任需努力】
这聊天室的标题还挺有意思的。
顾斐然勾唇一笑，点进去看了看聊天内容，发现不外乎都是几个固定的人在聊，除去刚刚加入的她和杨千里，聊天室里已经有六个人了。
这凝聚力还真是有点强。
每个人的id都是非常简短的两个字到三个字，只是粗略一眼就能看出每个人的性格。
顾斐然也给自己取了一个id，白兔。
杨千里如同鱼儿入了大海，迅速和聊天室里的人打成一片，成为了一个大号水笔。
【绘梦】：昨天晚上，门外的狗叫声吵了一晚上，搞得我心神不宁不得不熬夜通宵了一晚上，烦死了。
【白兔】：守则上说，小区禁止养宠物，否则后果自负。
【绘梦】：真的吗？可是我真的听了一晚上，我都有点被整的听力衰弱了。
【半仙】：你这明显是邪祟缠身，我是专业人士，找我保准让你解决你的烦恼。只要998。
【绘梦】：骗子，滚。
【探灵】：虽然不是专业人士，但同是大楼的住户，我们可以互帮互助一下。
【探灵】：免费。
【绘梦】：就你了。
顾斐然抬头看了一眼杨千里，感觉对方此刻就像是拿着鸡毛当令箭，开始死命浪了。
不过，也是好事。
昨天晚上，她就对那个奇怪的狗叫声十分感兴趣了。
到底为什么会后果自负呢？
【小顾怎么取了个这么软萌的id？不像你了，我觉得叫芳心纵火犯更好。】
【胡说八道，明明很合适，然然就像是小白兔一样，白又白，眼睛就像红宝石！】
【小白兔柔柔弱弱软萌好欺负，和这种切开黑的人哪里一样？除了看上去一样还有别的地方一样吗？】
……
当晚，顾斐然按照聊天室内绘梦所提供的地址通过电梯前往了104。
令她感到十分遗憾的是，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笔仙的缘故，老奶奶并未出现。
一路畅通无阻的到达104门口，顾斐然轻轻扣起手指敲门。
咔嚓一声，门从里面打开了。
迎面走出来的是一个有着长发飘飘的女人，她的脸上有着浓重的黑眼圈，身上虽然穿着简单的家居服，却依然难掩身上独特的独特气质。
双目对视了一瞬，顾斐然亲眼看着女人从原本有些困顿的模样到瞬间精神起来，眼睛微微瞪圆，像是一只受惊的猫咪。
“你好，你就是……兔子吗？”
她肉眼可见的扬起一抹明媚笑容，然后一边热情的伸手打了个招呼，一边用目光一寸一寸描摹着银发少女。
“这个昵称还真是适合你，你就像你的名字一样可爱！”
绘梦丝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满心满眼都直白的透露出对顾斐然的喜爱。
“有你陪我，今天我肯定不会孤单了~”
绘梦对顾斐然一见如故，拉着她到客厅里坐下，各种端茶倒水主动伺候，好不热情。
杨千里被全然无视，作为一个纯纯背景板，再一次感觉到了世界是多么的真实——人均颜控，真是一点道理都不带讲的！
弹幕也纷纷纷迫害起来。
【啊，小姐姐贴贴，多么美好的场景，我要流鼻血了……】
【羡慕的泪水止不住的从嘴角滑落，只恨生不逢时！】
【真别说，要是换成是我，肯定也无法抗拒然然的盛世美颜，怎么会有这么惹人怜爱的心肝~】
根据绘梦所说，她是一个绘画专业的学生，未来的梦想是成为一个画家。
因为手头紧才搬进这安宁小区，一开始她觉得这里还不错，空气清新邻里友好，直到晚上被狗叫吵醒。
也得亏绘梦是个扮演人设的断罪玩家，心知半夜遛狗不是正常人能干的事情，也就没有出门，真换成一个土著，恐怕直接就开门骂街打出gg了。
“为了查出是谁干的，白天一到，我就特意出门问了我的三个邻居，但是他们都说没有养狗。”
绘梦忧愁的抿了抿杯中的茶水，眉头微微蹙起。
“不过，这也不能排除他们的嫌疑！”
顾斐然打量了一圈四周。
“你可以说一说你的邻居吗？”
绘梦想了想，说：“101住着的是第一天我们遇到的林姐，还有她的老公和孩子。”
“林姐和她老公都很热情，他们说看到我就像是看到亲生女儿一样，不过我不喜欢他老公看我的眼神。”
“他们说家里有孩子，没有养狗，也没有让我进去。”
“102……我搬来的那一天他上门拜访过，是我们学校的教授，名声很好，他也说自己没有养狗，但是也不让我进去。”
“103，是一个跟我一样独居的姐妹，好像身体不太好，那天我上门拜访时，看到她的脸色很苍白。”
“她对生人好像很警惕，只是开门看了我一眼之后就关门了。”
绘梦无奈摊手。
“所以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家养的狗。”
午夜一到，如怨如泣的狗叫声在门外准时响起。
“汪……汪……汪！”
同时，众人还隐隐约约听到了什么在地上拖拽的痕迹，听起来格外让人毛骨悚然。
【不详的预感出现了。】
【半夜遛狗，也不是正常人能干得出来的事情。】
轻轻的撞门声从门外响起。
绘梦下意识握紧了顾斐然的手，表情中难掩恐惧。
顾斐然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轻声安慰：“不用怕，只是狗而已。”
【只是狗而已，小顾说的话还真是有点霸气！】
【那当然，我们大魔王可是连鬼怪都不怕的人，更何况区区一只畜生？】
【这畜生究竟是不是畜生还有待商榷，毕竟大半夜的在门外鬼叫，怎么想都应该能看出来不是一般的怪物了吧？】
狗叫声越来越近，伴随着阵阵低吼。
顾斐然站了起来，引来两人侧目。
“怎么了？”
“出去看看。”
毕竟以身试险，才能勾引到更多的鬼嘛。
“出、出去看看？”
绘梦不由得惊讶的睁大眼睛：“你不害怕吗？”
“不怕。”
顾斐然神情坦然，眉头都没有动一下。
“不行啊，我怕你遇到危险！”绘梦牢牢抓住银发少女的胳膊，轻轻咬唇指了指边上的背景板：“还是让他出去吧，怎么说好歹也是个男人！”
杨千里：“……”这也能牵扯到我？
“如果担心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出去。”
“没关系，有我在。”
顾斐然轻轻拨开绘梦的五指，一双温柔的红眸中仿佛盛满了星光。
“无论如何，我都会保护你的。”
绘梦微微一愣，呆呆的凝视着银发少女精致漂亮的侧脸，她那一瞬微微低垂的眼帘，简直充满了神性般的温柔。
作为美术生的她立刻就被惊艳到了。
若不是时机不允许，绘梦都想直接大喊一声妹妹别走，让我给你画张肖像画了！
【我怎么觉得这气氛好像瞅着有点不太对劲呢？】
【prprpr不愧是然然，继跨越种族又开始跨越性别了，真是男女老少人鬼通吃，魅力无极限！】
【……？我真的不是走错地方了吗？为什么一点都不恐怖，反而像是在看爱情偶像剧？】
【请问爱情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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