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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红色的血液顺着刀身哗啦哗啦在地上留下一大片痕迹。
  
  护士鬼的生命力十分顽强,哪怕被捅穿心脏也依然十分□□没有倒下。
  
  她依然只会重复同一句话,充分证明了什么叫人的本质是复读机。
  
  “吃……药……吃……药……”
  
  她用那几乎令人不寒而栗的黑洞目光注视着顾斐然,靠着推车颤颤巍巍的试图站起来,动作十分之扭曲且不自然。
  
  趁她病要她命!
  
  顾斐然顺手拔下针尖,又接连刺了好几刀,同时也不忘一脚将推车踹飞开来。
  
  离了推车,护士鬼挣扎的反应顿时强烈起来,顾斐然干脆用力将刀再次刺入对方的胸口,并顺势借力将对方怼到墙上。
  
  越是靠近,她越能嗅到对方身上那隐隐约约的焦味,由此可见对方很有可能是被烧死的工作人员之一。
  
  “吃……药……”
  
  顾斐然凝视着眼前焦黑的脸,突然有些好奇到底是怎样的执念才会驱使她即使在失去理智后也依然做出如此举动?
  
  难道说和药有关系?
  
  那白色药丸如果给对方吃下会怎样?
  
  为了确认自己的猜想,顾斐然迅速拔出小刀,将护士鬼的四肢干脆利落的随手砍下,然后松开桎梏,走到之前被踹开的推车前。
  
  她抬手用小刀扎入白色药丸,试图切下一部分投喂给护士鬼,却忽然注意到被切割的内里流出了奇怪的绿色液体。
  
  这个白色药丸,和那个针筒里的难不成是一样的东西?
  
  顾斐然望向地上的巨大针筒,光从液体颜色一致这件事来判断的话,确实很有可能是同一样药品。
  
  可惜,唯一的知情鬼目前毫无理智,不然就可以直接问就完事了。
  
  不过也不算毫无办法,只不过要稍微麻烦一些。
  
  趁着护士鬼继续机械似的一开一合张嘴的空档,顾斐然将手中切下那部分药丸塞入了她的嘴里。
  
  “吃——啊……”护士鬼的动作忽然卡顿了一下,而后身体微微蜷缩起来,像是某种条件反射。
  
  顾斐然亲眼目睹了十分神奇的一幕变化。
  
  之前浑身焦黑还能活蹦乱跳的护士鬼没过一会就身体膨胀,嘴巴和断裂的伤口处都开始涌现出蠕动的白色幼虫。
  
  顾斐然微微皱眉,眼疾手快将硫酸瓶砸在虫群中。
  
  “咔嚓。”
  
  随着玻璃碎裂的声音,其中盛装的液体正中‘红心’,飞溅一地。
  
  它们发出细弱蚊蝇的尖锐叫声,十分刺耳,却终究没有扛过硫酸腐蚀,最终齐齐化为一滩黑色的诡异液体。
  
  【好残忍!】
  
  【已经开始疼了,谢谢。】
  
  【虫虫这么可爱,居然舍得下的去手,不愧是被选中审判的罪人,真是心狠手辣!】
  
  弹幕齐齐闪过意义不明的奇怪共情言论,一如既往的符合他们那混乱邪恶的形象,顾斐然只是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反倒是硫酸的用处更令她感兴趣。
  
  身体里的虫群彻底死光,护士鬼也跟着在地上痛苦的翻滚了几圈,才用嘶哑而腐朽的声音说道:“……不要……吃药……”
  
  焦黑的手宛如祈求原谅般向天空探出,却只能无力的抓住虚无缥缈的空气。
  
  一团幽蓝色的火焰忽然席卷护士鬼的全身,不一会儿就将浑身焦黑的怪物整个吞噬殆尽。
  
  顾斐然将其的变化尽收眼底,她从对方最后的动作中感觉到,护士鬼已经恢复了一丝清明。
  
  这一看就具有针对性的火焰与此有关吗?
  
  顾斐然发现,弹幕在此刻居然意外的十分安静,她微微挑眉,然后继续观察那静静燃烧的幽蓝色火焰。
  
  不一会儿,护士鬼就化为了一团黑灰。
  
  眼看着幽蓝色的火焰在逐渐消失,对其十分好奇的顾斐然顿时伸手挽留。
  
  在指尖与幽蓝火焰相触的一瞬间,她并未感觉到类似于灼烧的痛楚,反而是在那一刻脑中闪过了一段记忆。
  
  接连不断的惨叫声不绝于耳,眼前是某个人高大挺拔的背影。
  
  “……医生,这样真的好吗?”
  
  “这是院长的吩咐。”一个男人答非所问道,他穿着一身白大褂,显然正是回忆中被询问的那个医生。
  
  “所以,不要问不该问的,作为这里的一员,你只需要安心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就足够了。”
  
  医生转过身,被手套包裹的手心捏着一把手术刀,上面还流淌着绿色的鲜血,不过更引人瞩目的是露出胸前的铭牌——程朝阳。
  
  这个名字,顾斐然曾经看见过,是那五人名单中的其中一人。
  
  “可是……”
  
  “如果你不想沦为实验品之一,就要学会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医生的面孔依然模糊不清,但那声音却无情而冰冷,不断在耳边回荡。
  
  “……”
  
  简短的回忆结束,幽蓝色的火焰也已消失无踪,宛如一场绮丽的梦。
  
  见重新恢复的弹幕激烈讨论刚才的事情,却并未提及刚刚那神秘的幽蓝色火焰,顾斐然眉头一皱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
  
  不过她也没有过多纠结,反而是将注意力转回了刚刚的记忆之中。
  
  不出意外果然是人体实验,只不过和现实似乎有一些细微的差异。
  
  顾斐然的目光落在地上残留的灰烬之上。
  
  死亡,对于那样的怪物而言,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她略有些遗憾的凝视了一会火焰消失的地方后才回到了门前,扣起手指轻轻敲了敲门。
  
  “开门,是我。”
  
  半晌,毫无回应。
  
  顾斐然耐心等待。
  
  片刻后,程飞宇略带颤抖,隐含激动的声线缓缓响起。
  
  “真的是你吗?应该不是我的幻觉吧!我……”
  
  “我们又怎么确定你是你?”
  
  另一个声音打断了程飞宇,与前者相比较听起来格外冷静。
  
  有道理。
  
  谨慎也是一件好事。
  
  顾斐然并不介意,反而饶有兴趣的说道:“你们可以问几个只有我们才知道的问题。”
  
  某人沉吟片刻,将提问权交给了程飞宇,后者当即提问。
  
  “我是谁!”
  
  “程飞宇。”
  
  “你是谁?”
  
  “顾斐然。”
  
  “我和你的关系是?”
  
  顾斐然沉思片刻:“同伴。”
  
  “不,我们是异父异母的好兄弟啊!”
  
  ……?
  
  顾斐然露出疑惑的表情。
  
  不过,门到底是开了。
  
  程飞宇一脸喜极而泣,就差冲过来抱住顾斐然以示激动,他唰的一下从房间里跑了出来,然后探头探脑小心翼翼观察着周围,确认没有什么危险的怪物后才大大的松了口气。
  
  “太好了,你没事!”
  
  在他身后是表情沉稳的白衣男,眼神中带着一丝犹疑,表情若有所思的上下打量着顾斐然。
  
  “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他当然看到了顾斐然身上有些狼狈的战斗痕迹,但是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更显得神奇。
  
  正面与怪物近距离接触,不仅没有缺胳膊少腿,反而在那种危险情况下全身而退,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难不成有什么隐藏实力吗?完全看不出来啊,怎么看就是个普通少女而已……
  
  【要不是看了全程我也会意想不到!】
  
  【所有的恐惧其实都来源于武力不足?】
  
  【就这心理素质能吊打其余所有人了。】
  
  二人显然对顾斐然所遭遇的事情浑然不知情。
  
  这似乎也印证了一件事,弹幕之间的情报并不互通。
  
  一瞬间,顾斐然冒出了一个想法,她抬手干咳了几声,然后状似柔弱的吐了口血。
  
  “你吐血了!”程飞宇悚然一惊,“难道是受内伤了?”
  
  “多亏了那瓶硫酸。”顾斐然避重就轻解释道:“要不然我也不能回来见你们。”
  
  这无疑肯定了白衣男在此事中提供的帮助,无形拔高了他在队伍中的地位和声望,他神情稍缓,虽然表情中依然带着疑惑,但却没有像之前一样直接逼问。
  
  “你先缓一缓,然后再详细说说发生了什么。”
  
  顾斐然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小小的开了个玩笑活跃气氛。
  
  “什么内伤?只是我不小心咬到舌头了。”
  
  十分好哄骗的程飞宇立马相信,“你真是吓死我了!”
  
  白衣男微微皱眉,因为程飞宇的愚蠢而满脸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有人会因为咬到舌头吐血啊,你是笨蛋吗?”他无情吐槽道。
  
  程飞宇:“……!难道不是吗?”
  
  他下意识看向自己最信任的人求助。
  
  顾斐然微笑了一下,然后用三言两语概括了刚才发生的一切,对于不想说的内容她干脆都没提,将重点放在了奇怪的药上。
  
  “什么,那也太危险了!”程飞宇再一次为顾斐然的勇猛而震惊了一秒,然后满脸佩服的海豹鼓掌起来。
  
  不愧是顾大佬,轻易就做到了我们一般人做不到的事情!
  
  白衣男听完后立刻走向了门外推车的位置,他低下头仔细观察了一会,然后下达结论:“虽然还不知道那药的作用是什么,但是……你现在这个情况很有可能就是药物影响。”
  
  “你现在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吗?”
  
  “有没有感觉到头疼?或者是四肢乏力?肚子那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白衣男抛出的一连串疑问令程飞宇也跟着陷入了担忧。
  
  顾斐然却是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白衣男,然后统一回答:“我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白衣男闻言忍不住转过了头。
  
  “因为,我已经习惯了啊。”顾斐然又捂嘴柔弱的咳出了一口血:“我现在只知道我喉咙有点痒……”
  
  “对啊你别问了!”程飞宇暂时还未消除之前的成见,眼见顾斐然乍然之下难得的柔弱模样,顿时一时热血上头挡在了她身前。
  
  “她是为了保护我们才受伤的,先让她休息一会不行吗!”他像只护犊子的老母鸡,一脸谴责的朝着白衣男怒目而视。
  
  白衣男:“……”
  
  【没救了,等死吧!】
  
  【怎么突然一会强一会弱,这是戏精吗?】
  
  【我闻到了一丝钓鱼执法的气息……】
  
  【她就是个普通人,你们干嘛吹那么神啊,我觉得那个男的说得对,她吐血肯定是药物副作用,马上就要死了!】
  
  【那么就来一局紧张刺激的赌局吧——赌她是否能存活到最后!】
  
  【那必然要押不能!】
  
  【我和你们不一样,我押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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