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杂记其五<
　　“怎么了？”
　　嘉晞把中午剩下的饭菜放在了床柜上，头撇一边，没等他回答就有起身要离开的意思，
　　戚明终究把话咽下去了，心情没有丝毫回转，
　　“外面太热了，我荨麻疹犯了，一会就好。”
　　“这样啊，过敏吗？”
　　戚明越发不耐烦，却也始终压着声音，语速加快。
　　“我有带药。”
　　“嗯，那......”
　　“你且回吧。”
　　没等嘉晞说完，戚明已经把话匝锁死了。
　　山风吹拂，并没有使他心情好转，日光撒在孔江湖的反光，倒映在房间的天花板，灿烂却又透明，此时他仿若超脱于第三世界，似乎得到一种放弃俗欲的快感，身体也随之漂浮轻盈，不知不觉中，合上了双眸。
　　淅沥的雨声将他从第三世界拉了回来，
　　“晚饭没叫醒我吗？”
　　喃喃道
　　“已经这么久了吗？”
　　长期的熬夜使他精神衰弱，往往在工作，运动后就会觉得疲乏，隔壁传来平乐他们的阵阵鼾声，虽很久没有进食，却并没有很强的饥饿感，走到楼下客厅，发现厨房依旧灯火通明，听到稀碎的脚步声，嘉晞便也回过头，
　　“你晚饭......你连午饭也没吃啊。”
　　“啊，没事，不是感觉很饿，我下来拿个面包，差不多就回去接着睡啦。”
　　戚明心情明显好转，暂时将早上的事抛之脑后，嘉晞皱着眉，摇着头，
　　“这怎么行，还是至少得吃一顿的吧，只不过这饭菜已经有些结块了，想必也不好吃了。”
　　“要不，你先去客厅那边待会，我煮碗面吧，家母白天煮的时候剩了点。”
　　戚明迟疑了一会，便欣喜答应了，昏暗的客厅，戚明不敢开灯，这个点主人们差不多也睡了主人房和客厅又刚好有扇窗。
　　听着窸窣的雨声，厨房里碗筷相摩擦的声音，又起了困意，明天轮到自己出发摄影了，又一次要出门，难免厌烦，一边打开笔记本清点明天的任务，另一边正期待嘉晞的饭菜，不是因为饭菜，而是嘉晞，既然是嘉晞，猪食般的夜宵，也罢，厨房的碗筷声停了，嘉晞如他所愿地拿着面来到桌边，戚明迅速合上笔记本，忙接过一碗热腾腾的面。
　　虽味道并不好，却情不自禁地往口中扒拉着面条，显然是饿过了，嘉晞没有别的事，便坐在他旁边，浅笑着，一只手托着脸，盯着他那副狼狈模样，戚明显然发觉到了，可为了不使情况进一步尴尬，只能一个劲地吃着面。
　　“早上的信，你送到了吧?”
　　戚明没有抬头看她，却能明显听出嘉晞那认真的语气，嘴里咬着的面还悬在空中。
　　“嗯，对方说有时间要过来一趟。”
　　虽没了中午回来时那股冲劲，但依旧阴着脸回答道。
　　“哈!真的吗！奕钦哥有机会了?”
　　戚明对她那惊讶欣喜的反应早有预感，脸色便更加阴沉。
　　“这我不知道，等吧。”
　　他巴不得这句回复越短越好，剩了点面汤，面对这样的窘境，他也毫无心思喝下去了，味道也暗淡了几分，便起身。
　　“我先上去休息了，明天见。”
　　嘉晞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终究没开口。
　　躺在床上，房间外的天井，草坪上种着些许玛格丽特，一簇一簇，随着山风摇曳着，这样的环境，并不适宜它的种植，可主人似乎偏爱这种花，听到了吗？花盛开背后的哀嚎，那暗无天日的阴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