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宋郎不好惹

　　晏清宵看着台下的争斗，对沈错与孟舟的恩怨也猜了个七七八八，毕竟他也是“受害者”嘛。
　　“宋倾，你看那孟舟实力如何？”
　　“还不错，不过比我可差多了。”
　　“那你帮我教训教训他，怎么样？”
　　“哦？他惹到你了？”宋倾好奇地问道。
　　“问这么多干嘛，行不行？
　　“行是行，可我又没有什么好处。”宋倾双手抱在胸前，不怀好意地看着晏清宵。
　　“你想要什么？”晏清宵知道宋倾的脾气，只好妥协。
　　“我要你带我一起出去玩，出青山！”宋倾盯着晏清宵，语气不容反驳。
　　晏清宵摆摆手，“那算了。”
　　宋倾一听急了，“我不管，你必须带上我！”刚说完，不等晏清宵回答，宋倾提剑而起，踏上守一台。
　　“喂，那个谁，跟我打一架吧。”
　　孟舟微微皱眉，但见宋倾是从主峰的位置出来的，也不敢怠慢。
　　见寒山弟子竟来挑战孟舟，台下弟子顿时聒噪起来。各峰峰主依旧不动声色。
　　“九峰弟子挑战刚入内峰的弟子，真是新鲜。”裴行渊身后的叶轻寒说道。
　　“宋倾也是无垢，倒也无妨。”墨雪看了看台下，又望向晏清宵。
　　“请问可是宋师姐？”孟舟问道。
　　宋倾听他乖乖的叫自己师姐，顿时乐不可支。
　　“师姐，你我素不相识又何必刀刃相见。”孟舟劝道，似不愿破坏与宋倾的关系。
　　“哎，虽然你叫我师姐，但师姐我还有师兄啊。也不知道你怎么惹他了。”
　　孟舟一听很是疑惑，思索片刻不记得自己遇见过寒山的人，更别说得罪了。但此时是在守一台上，说不清楚。孟舟转头望向莫闻深，莫闻深点了点头。见状，孟舟重新拔出剑来，“此事定有误会，但在守一台上自然以剑法见分晓，请师姐赐教。”
　　“误会倒是没有，但你这么会说话，我就下手轻一点吧。”宋倾手握仙剑，温润的玉渊剑意流淌于剑身。此剑剑身清秀，呈墨绿色，名为扶青，乃荀沧赐剑。
　　孟舟不动声色，他自负为天才，面对宋倾虽礼数周到，不过是因为宋倾来自寒山罢了，根本不信年幼的宋倾能胜过自己。
　　宋倾挥舞扶青剑，剑尖所过之处留下道道水迹。水迹还未消散，宋倾的身形从原地消失。孟舟似有所感应，挥剑向身侧挡去。剑刃相错，金鸣之声在孟舟耳边乍起，孟舟一阵恍惚，片刻后才发觉自己的剑身上沾了些水。随着与扶青剑相碰的次数增多，那水迹越来越多，孟舟挥舞手中的剑，觉得手中的剑愈发沉重。那些细小的水珠似有泰山之重，孟舟的每个动作都像在搅动波涛汹涌的江海。这便是玉渊剑痕。
　　宋倾见孟舟的动作越来越迟缓，出剑在孟舟的剑身上轻轻一点。孟舟再也拿不动那把剑，只好将剑抵着地面。如此一来，这把剑在宋倾面前已毫无威胁。
　　“孟舟居然在一个小姑娘手上撑不过半柱香！”台下有弟子惊呼，满脸的不可思议。
　　“什么小姑娘，那是寒山的宋师姑，自然是天赋卓绝。”
　　宋倾叉着腰，很享受这万众瞩目的感觉，脸上的得意丝毫不掩饰，又不失天真烂漫。
　　“我输了。”孟舟叫着牙说道，“寒山的剑法真是精妙。”
　　“那是。”宋倾得意地说道，散去了孟舟剑上的玉渊剑痕，没有看到孟舟脸上的阴翳。
　　“既然比试已经结束，师姐可否告诉我到底为什么要与我比试？”
　　“其实是我师兄让我来教训教训你，谁让你惹他的。”说完，宋倾便回到了晏清宵的身旁。
　　孟舟听了宋倾的解释更加疑惑，这些天他欺凌的不过是些没有背景，实力弱小的弟子，与青山九峰没有半点交集，思考良久只认为宋倾并不想说实话。孟舟整理了一下表情，收剑入鞘，望向寒山石台的方向。突然他看见了那个混入青山的蝼蚁。那本该滚出青山的废物此刻正站在寒山石台之上。
　　孟舟自嘲地笑了笑，“原来如此。”
　　“没想到那个没修为的人竟然是寒山的师兄，是师弟有眼无珠，向师兄请罪。”孟舟朝晏清宵躬身拱手。
　　闻言，四周一片哗然。然而众人虽然对晏清宵与孟舟的恩怨很好奇，但更令人震撼的是孟舟居然口口声声说一位青山掌门亲传没有修为。
　　与此同时，姜无忧也看到了那个多事的师兄，没想到这个没比自己大几岁的少年竟然是自己的师叔。
　　“这剑会一上来就这么劲爆哇，真是没白来。”玄微峰的石台上，平秋热闹看得起劲。玄微峰上可没有这样的景致，再加上温暖的阳光让平秋想要一张竹椅外加几个山果。
　　裴行渊看向晏清宵，古井无波的眼神中是些许疑惑。他堂堂域境，是站在十四州顶峰的人物之一，竟看不透一名青山弟子，即使他是荀沧的亲传。虽然表面上晏清宵毫无剑气，他知道这只是某种隐藏的手段。因为晏清宵给他一种熟悉感觉，在裴行渊的感知中，这是一种细若游丝的剑意，飘渺于天地间。
　　青山弟子若没有修为如何能逃过峰主的法眼，所以实际上各峰峰主皆是知道晏清宵没有剑气波动。因此，孟舟想以此来挑起争端，不过是痴人说梦。
　　孟舟微微抬头，看见裴行渊注视着晏清宵，以为自己的话已经让青山剑律和晏清宵之间产生了嫌隙。于是他悄悄地朝台下的人群中递了个眼色，台下那人立刻会意。
　　“为什么一个不能修行的普通人也能做掌门亲传，我们不服。”
　　话毕，立刻在众弟子中引起轩然大波，接着又有数人跟着一起起哄。
　　“他说没修为就没修为吗？他孟舟以为自己是谁！”
　　霎时间人群就开始针锋相对。然而眼见局面变得愈发不可收拾，不仅在场的盛云峰主和揽月峰主没有半点反应，就连青山剑律裴行渊也是一幅漠不关心的姿态。
　　察觉到各峰主的反应，孟舟心中欣喜若狂，以为这是峰主们对他行为的默许。他此刻似乎已经从一个欺凌同门的小人变成一个不畏权势，揭露宵小的大英雄了。
　　“说我没修为，你又没证据。”晏清宵两手一摊，眉毛轻挑。
　　宋倾学不来晏清宵云淡风轻清的样子，怒气冲冲道：“之前还会好好说话，怎么打不过我就开始信口开河，是不是我下手太轻了。”说话间，扶青剑离鞘半寸。
　　奈何孟舟丝毫不惧，状若坦然。
　　“寒山剑术高妙，弟子不敌，无话可说。”
　　晏清宵听出了话里的意味，“你只说不敌寒山剑法，却不提宋倾，你是不是不服气啊。”
　　孟舟见晏清宵揭穿自己也不慌乱，“师兄硬要如此解释，师弟毫无办法。”。
　　宋倾最讨厌拐弯抹角的人，听了晏清宵的话，发觉自己原来是被暗地里嘲讽了，也变得咄咄逼人起来，“嘿，我就是以大欺小，你打不过就是打不过。怎么样，小，师，弟。”宋倾摇头晃脑，吐了吐舌头。
　　孟舟却不理会宋倾的嘲弄，昂起头盯着晏清宵说道：“还是那句话，守一台上剑，就是道理。请师兄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