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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步清 / 那年

那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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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妈妈把我从姑姑家中接了回来。当时爸爸开着他的嘉陵摩托车来接我的,回去的路上,由于路滑,在一个岭上车子打滑摔了一跤。爸爸开得比较慢,我们都没有受伤,至于我的行李,有一些脏了。看到爸爸妈妈来接我,我是无比的兴奋与快乐。曾经无数次想着回到家中,跟哥哥姐姐们一起玩耍,但是快乐的想法很快就没有了。因为哥哥姐姐他们不喜欢我,爸爸买回来的水果藏起来不给我吃,奶奶整天在我的耳边说:七婆家的梁嘘嘘就是这样了,回到她家,她的奶奶说她是回头蛇”。事实证明我奶奶也不喜欢我,但是我每天晚上都和她睡在同一间房间里。刚开始她自己给手表“上链”,后来每天晚上都叫我帮忙,久而久之,我也习惯了这个活。
  我的奶奶她是一个勤劳勇敢的人,记得有一次我家的果园需要看晚班,因为我哥还没有来到。我和她在一起,天越来越黑,我有些害怕,外面的虫子声,越来越多,越来越大声。奶奶晚上去哪都会拿着她的手电筒,终于等到了哥哥来了,我们可以回家了。奶奶打着手电筒,我跟着她后面,甚是害怕,走前面我怕黑,有后面我更怕。是不是往后面看一下,我的小心脏受不了。跟着我奶奶后面,不敢怠慢。走着走着她踢到石头她就会念三句:“狗儿泼,大尿淋,沙岗劈,尿缸盖盖巨。”然后又吐三次口水。跟奶奶比较多,久而久之我也学会这个,比如我遇到什么觉得不好的东西,我也会念这个。因为在我的潜意识里“鬼魂”是存在的。
  我的阿祖,是一个有名的“鬼婆”。听我奶奶说,当时爷爷去世早,家里的大大小小的事都是由阿祖来掌管。每一次阿祖去帮别人做法事回来都会有鸡和一些饼干糖果拿回来。在当时的时候,家里的生活条件还算可以,能解决温饱。后来阿祖去世了,我奶奶也想做这个,但是我爸爸不允许。久不久听到奶奶说起这件事,总带着些许伤感。奶奶是一个信徒,每当初一十五她都回去“拜神”,家里也供着观音菩萨。有一次她去广东叔叔家,她也不会忘记交代我初一十五记得给观音菩萨上香,还特地交代来例假就不要上香。至今我都能深刻的记得她每交代的一件事情。奶奶去一趟叔叔家要住上几个月才回来,每天晚上我自己住一个房间,我总会想着奶奶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我想她了。有时候奶奶也会带着我一起去拜神,记忆最深刻是,那是梧村的白马庙旦,这一天会有很多别的乡镇的人来拜,奶奶也带着我。我们是搭公共汽车,当时是一块钱一个人,由于我还是小孩没有收钱,不过那个收钱的人说,我的身高已经达到了,下次搭的话要交半价了。我的心情瞬间不好了,因为这样奶奶会不带我去的,那我就不得来玩了,我不得来,我会很孤单与无聊的。白天爸爸要去上班,妈妈也要去做事,家里就留下我自己。我的童年时光,有趣的,快乐的都有奶奶的影子,因为她都在。。
  这天我放学回家,发现奶奶还没有从菜地里回来,午饭还没有煮,饥肠辘辘的我,渴望回到家就有热腾腾的饭菜。但是那是不可能的,因为,有时候午餐是不煮饭,只有晚餐才有饭吃。说起来也许很多人都不会相信,到我确实经历过了。奶奶每天都会去菜地里种一些瓜瓜咕咕,家里从来都不缺素菜,唯一缺的是肉菜!有时候爸爸下班回来会买一些猪肉回来煮,那是最开心的时候。
  每一个周末,奶奶吃过早餐,就会跟我说“等下你担这些肥料上去,还有一些鸡屎。”到了菜地她会拿好这些肥料,然后叫我去担水过来淋菜。她的桶是粉红色的,而且比较小一些,我比较喜欢这对桶,因为不会很大,我担起来不会很吃力。后来我跟隔壁家的小伙伴去山上采草药去卖,奶奶也会帮我挖一些草药,第二天买了我也会给相应的一些钱给她。生意时好时坏,虽然有时候很少,但是我觉得奶奶还是很高兴的。奶奶没有收入,有时候叔叔给一些零花钱她,她会跟省着用的。每去一趟街,到了晚上奶奶都会跟我一一列出来,到最后问我用了多少钱,刚开始我不以为然,后来我才知道我的口算都多漏。一斤姜3.5块钱,一斤马蹄3块钱,一顶竹叶帽子15块,拿了两副中药19块,吃了碗粥5角等等。说到粥,奶奶带我去街上也会买一碗粥给我吃。那里的菜真的是咸,比咸萝卜还要咸。我总是吃得很快,奶奶就说我:你怎么吃得那么快?我说:菜很咸,粥又少。她就不出声了,继续吃她的。有时候会在另外的门店买酿豆腐吃,当时的酿豆腐五毛钱一个,但是我不喜欢吃,甚至觉得难吃。那里的酿豆腐里面全是米饭,几乎看不到肉,还有一些韭菜。因为家里经常做酿豆腐里面放了好多肉,很好吃。再吃到这个,我是没有爱上它,有时候还不如去吃一碗粥。好像奶奶也有跟我一样的想法,吃过一次再也没有去吃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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