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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往里走血腥气便越发浓郁，最终三人停在一间牢房面前，昏暗的牢房中有一男子低垂着头，两臂被锁链吊起，双膝跪地，长发披散在前面遮住面目，浑身上下好似被血洗过一般。
陆之衍一声狞笑，一脚踢在铁门上，哐的一声惊醒了牢中男人。
男人慢慢抬起头来，一只眼已被血糊住，勉强看清一身黑袍的陆之衍，便朝着他的方向狠狠瞪了一眼。
这一眼却使胡小昧心中一惊，此人他认得，且家族之间乃是世交。
“堂惊雪。”胡小昧念出来他的名字。
“不错，”陆之衍笑道，他从袖中取出一串钥匙，插入关押堂惊雪的牢门，替胡小昧拉开那道铁门，道“小侯爷，动手吧，杀了他。”
胡小昧冷冷一笑，从怀中取出一枚雕刻“卫”字的铜印，道：“太师命我整肃城风，惩洽寇贼奸宄，”他目不斜视的看向陆之衍，讽刺道，“而非残害正直的武林人士。”
“小侯爷，堂惊雪正是那逆贼，杀了他，就是太师的指示。”陆之衍一字一句道，“您不是糊涂人，太师是要您做取舍。”
取舍取舍。
舍弃堂惊雪，对城内不义之事视而不见，换取太师亲荐，入朝为官。
太师是要他肃清朝廷的敌人，与武林世家彻底决裂，堂惊雪即是他向朝廷递出的投名状。
刹那间胡小昧从头到尾都明白过来，太师并非是要卖他人情，而是要选听话的狗。
“哈哈哈哈，”胡小昧苦笑起来，“原来是要我选。”
正在此时，那通往地上的暗道再次开启，一束光夹杂着雨水渗进来，壮年乞丐像拎小鸡一般提着一个小孩进来，推到陆之衍跟前。
陆之衍掐住那孩子的后脖颈，朝胡小昧一笑。
“听闻小侯爷在找这个乞丐，想来是他手脚不干净，偷到您身上去了。”
李梦虎一怔，定睛一看，正是那日在福来客栈当差的小子。
那小童抖似筛糠，眼泪豆子一般噗噗的往下掉，一声大气不敢出。
“还不快给小侯爷磕头认错？”
陆之衍如此说着，手里却是掐住那孩子的脖颈，叫他半点动弹不得。
李梦虎眉头皱成个川字，忍了又忍，终究没去摸腰间的刀。
“卑贱的东西，既听不懂人话，便没活着的必要了。”陆之衍从袖中抽出一把短剑，猛的对着那孩子的脖颈刺去，李梦虎却更快，陆之衍眼前只寒光一闪，秋水刀出鞘不过弹指，就将短剑挑落。
“当”的一声，那柄短剑落地，孩子已被梦虎拦在身后。
胡小昧最先反应过来，厉声道：“儒林郎这就要杀鸡儆猴了。”
陆之衍诧异得看了李梦虎一眼，也不否认。
“良心和前程，您怎么选？”他道。。
胡小昧并不开口，只冷冷看着陆之衍。
陆之衍便转向李梦虎，阴鸷笑道：“堂惊雪和这小子的性命，你又怎么选？”他伸出手指着奄奄一息的堂惊雪，“你杀了他，我便放了这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