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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妇人的好一阵指控加掏心掏肺地替老百姓着想的声音落下，人群里开始议论纷纷:“真的假的？这流苏阁卖的东西真不能用？”
“这不会吧？前些日子我才买来用了一次，感觉还挺不错的呀！”
“哼！我看着悬！他们家铺子里卖的东西，大概就是少部分是好的，大部分用不得吧！”
“这倒是有可能！”
“那怎么办？我这刚买的！”
“能怎么办？让流苏阁退钱呗！要我说，他们家在这儿浪费我们的热情和时间，让他们多赔点儿也是合情合理的！”
“对对对！”
“……”
人群里的质疑声越来越多，已经有一部分人开始带头嚷着:“我们要退钱！让你们掌柜的出来！”
有些人还在想着自己前几天买的肥皂确实有用，这会不会是那几个找茬的人的骗局之时，许多不明所以的百姓也迷迷糊糊地加入了要求退钱的队伍，眼看着风向越来越危险。
迟苏侧耳仔细辨认着控制舆论顺便带头起哄的那几道声音，心下冷笑:果然是有备而来啊！不过还好，我也不好惹呢！
站得离迟苏几人较近的地方，有一个父亲带着自家的女儿在那儿瞎起哄，突然之间，女儿扯了扯情绪高涨的父亲的袖子，天真地问道:“爹，他们为什么撒谎？明明娘亲用肥皂给我洗的衣服很干净啊！你看！”
谁知她父亲只是推搡了她一下，拧着眉头骂道:“大人的事，小孩儿别插嘴！”
女孩儿闷闷不乐地低下了头，“哦”了一声之后，趁着父亲不注意，一溜烟儿就跑回了家。
一旁的迟苏讽刺地摇了摇头。还真是好笑！不管在哪个地方，总有一些不问是非黑白就瞎跟风的人，也总有一些自以为是的糟心家长！啧！
人群越来越躁动，流苏阁门口发宣传单的几个伙计掩盖了眸子里的不屑，对视了一眼后，其中一个跑进了店铺里，不知道干嘛去了。
等他再回来的时候，身后出来了一个身着桃粉色长裙的女孩儿，这就是程思铃，程掌柜！别看她这一身粉粉嫩嫩的，可她实际上气势足足的，看起来就很不好惹！
那伙计高喊了一声:“程掌柜来了！”沸腾的人群瞬时安静。来了来了，退钱的来了！
“来得正好！”先前找茬的妇人鼻孔朝天，不屑一顾地瞥了一眼程思铃，冷笑道，“程掌柜想必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原委，那我就不多废话了，你就直接给大家伙儿退钱吧！”
程思铃随意看了一下地上的脏衣服，而后神情颇为镇定地略过了那妇人走到最前头，对着群人大声说道:“乡亲们！我知道你们其中有很多人是早就已经买过肥皂的，也有很多人用过了！效果究竟如何，相信不必我多说，你们也都知道！
“我们流苏阁刚开张，原本没指望着能有多少生意，可乡亲们那么善良，为了不让我们冷场，都来这给我们凑人数了！我非常感激你们！”
说着，她朝着众人鞠了一躬，表示自己对他们的感谢。她这一番话下来，人群中那些昧着良心想吃钱的人瞬间脸红了——这完全是臊的！
程思铃扫了一眼，得到了想要的效果，她心下冷笑，可面上仍旧是一副坦坦荡荡的模样，开始准备第二轮表演，
“人活一世不容易，你们劳作辛苦，我们开店面卖东西也辛苦！我们辛辛苦苦做出来的东西，被人拿来笑话，拿来污蔑，我们真的很伤心！就好像你们累死累活种出来的粮食，上了饭桌之后都没吃上几口就被人倒掉，那该有多寒心呐！”
看她挤出了两滴泪水，挂在眼角欲掉不掉，好多的委屈无处诉说就算了，还要在这儿承受他们没良心的指控！这任谁看了去都于心不忍啊！
更别说，她类比的两个例子，正正好就卡在了他们这些人的心坎儿上！自己拼死拼活收获的粮食，别人一点儿都不珍惜，那是真的寒心啊！
那妇人也是看出来了形势不对，又扯着嗓子叫嚣:“别说这些有用没用的！你们家的肥皂就是假货！骗人你们还有理了！退钱！”
她这一说，附和的人却不多，只有原先在那儿带节奏的几个人还在苦苦支撑！实在是令人感动至极！
程思铃倔强地抹了一把泪水，扭头冷冷地盯着那妇人，继续第三轮表演:
“假货？这位婶子，你说话可要讲究证据！既然你执意咬定我们的货物有问题，那好！我来一一说给您听！
“首先，您一开始来的时候就说，传言我们的肥皂能洗干净一切脏东西。那么请问，您是从哪儿听来的风言风语呢？我相信在此的所有人都没有传过这种谣言吧？而且您擦亮了眼睛瞧清楚了，我们门口这块儿牌子写的是——洗掉油渍、墨渍，以及一部分脏东西！您要是不识字儿，请个人帮您读一读也行啊！
“其次，您看看您这件不知道从哪个粪坑里拉出来的衣服，正常人谁会把自己的衣服弄成这副鬼样子？不怕人笑话么？我严重怀疑，您这就是故意来找茬，随手从您家狗窝里拖出来的吧！
“还有啊，您说您拿了整整两块儿肥皂洗了这件衣服，那就好笑了啊！买过我们家东西的乡亲们都应该知道，用我们家肥皂洗的衣服上面，都会有一股淡淡的花香！您这衣服，确定有香味？”
那妇人被程思铃说得一愣！这，这……她也没用过他们家的肥皂啊，她怎么可能知道原来衣服上还会有香味呢？
见她一时间没话说了，众人更加羞臊了！羞臊过后又是一阵抱怨，都怪这妇人，不然他们怎么可能被带偏？
然而没想到妇人还是不肯揭过这事，梗着脖子红着脸，依旧不要脸地抹黑流苏阁:“你，你以为这么说你们就不是骗人的了？反正我就是洗了，就是没洗干净！你们就是骗人！”
程思铃眯了眯眸子，冷笑:“您确定坚持己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