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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猫与人的日常小记 / 正幕 沾花雨

正幕 沾花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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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中的泪打在花上。
  那片花瓣微微卷曲,像是受不起这滴泪,让它悄悄地从边缘滑下。
  今天对于这位少女来说,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天。
  少女打开袋子,拿出香和蜡烛,整整齐齐地排在墓碑前。
  “外婆……”她的声音颤抖着,就像那颤抖着的火苗。火苗在风中摇曳着,就像她的心一样在这雨中徘徊不定。
  是否离开?
  去往何处?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有个人要走过来了。
  少女礼貌地退到路边。
  在现代,农村的小道几乎是没有什么人经过的,况且是大早上。
  尽管有些害怕,少女还是抬起头看了那人一眼。
  路过的是一个小女孩,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女孩。她打着一把黑色的大伞,在少女身边无意地抬起雨伞看了她一眼。
  “抱歉。”美妙的声音打开了一段奇妙的孽缘。
  与她对视的瞬间,刚刚的问题突然就有了答案。一阵恍惚过后,女孩已经走过几十步远,她却还愣在原地。
  红色的眼眸中带有淡淡的忧伤,带有淡淡的绝望,似乎在诉说着无尽的思绪。
  一阵风雨,少女赶忙护住蜡烛。
  花瓣上的雨珠不断累积。
  “外婆,我要走了。”少女悄悄抹去脸颊的泪痕。
  守望了五年的少女踏上了通往城市的路。
  ——
  黑色的乌云弥漫着天空,糟糕的心情没有地方发泄。
  也许只有在这雨夜漫步,才能缓解我不堪的内心。交际被封锁,工作被排斥,最后连活着也是奢望。我只能在这人潮汹涌的街市孤独流浪,四海为家。
  “抱歉。”一不小心,我撞到了一个人。
  慌乱之间我整理了一下自己乱糟糟的面容——这样使得自己的道歉真诚一些。
  “你是?”帽子下的脸黑乎乎的,只怕是某位债主。
  “我不是!”我立马蒙住自己的脸,快速地逃跑,穿梭在人群中。【“咱”的称呼是某位屑猫的专属,不是咱忘记了。】
  “等等!”后面的人喊着。
  会被拉去卖掉的吧?我的器官,我的血液……虽然很少但是也是钱啊!不行!我不能被她追上。
  慌慌张张中我钻进一条小巷,并在出口处装作无事人一般混入人潮,暗自庆幸着她寻找的模样。
  “哈哈。”我苦笑着,想着被拉去卖掉也许也是不错的结局。
  雨开始下了,人们打起了伞。
  在伞与伞的遮掩下,我轻易地逃出了这个街区。
  “滴滴答答。”我缩在某个不知名的高楼的角落,听着雨声。
  泪水滴下,伴着雨水打在一个人的雨伞上,就像落在花瓣上的雨水,从边缘滑落。
  也该离开这座城市了。
  ——
  颤颤巍巍,我用乞讨了三天的钱坐上了出城的车,周围的人们全是鄙夷的目光。
  自然,我破败的衣物很是难看。
  为了躲避他人的眼神,我只能盯着窗外慢慢流逝的街景以及快步离开的人群。
  最终,车子开上了大桥。
  我不知道我会去往哪里,毕竟我只是糊里糊涂地抢了一份最便宜的车票。
  栏杆把路分成两个部分,象征着通往两个不同的未知的城市。
  在最后一段并行的道路上,我看见了一个带着黑色兜帽的人。她正坐在对面的一辆公交车上。隔着栏杆,我看不清楚她将去往何处。
  命运挑逗着相遇的扳机。
  好熟悉的面孔呀。
  霎那间,我想起了这位带着兜帽的,眼神空洞的少女究竟是谁。我敲了敲窗户,想要打声招呼。
  玻璃的声音引起她的注意,她抬起眼看了看我。
  突然,她扑倒了窗户上,摘下了兜帽,死死地盯着我。
  她的眼睛里有着难以言表的震惊。
  “嘟嘟——”汽车鸣笛,驶向不同的方向。我只看见,我们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也许当时被她抓住,我就能有一个好的结局吧。
  此刻的我躺在医院里,桌子上放着一张病危通知书。
  “连个能送病危通知书的人都没有。”我无奈地想。因为支付不起医药费,我的生命应该只剩那么几分钟了吧。
  能为我无偿留出这样一个病房,他们可真是圣人啊。
  ——
  五个城市,三百多个日夜,奔波了几千个小时,现在少女确确实实地听说了那位女孩的归处,是在医院的第几号病房。
  踩着初春的泥泞,她不顾一切地向那座医院奔去。
  如果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这么奔向她该有多好,如果那个城市的雨天能抓住她该多好,如果那两辆客车能停在同一个站点该有多好。
  进入医院大门,左拐,飞一般地上了三层,在出口处右拐的第二个病房。
  少女怀揣着激动的心情打开房门。
  “滴——”蓝色的心电图上跳出了最后一个波澜,随后归于平静,留下令她心碎的尖锐。
  那对红色的眼睛蒙上了一层雾。
  风吹起那张通知书,她第一次见到了她的名字。
  泪水能沾湿花朵,而我怎么也不能与你相互沾染。
  这一世的命运,大概是出现了一些差错吧。
  ——
  “看来,除了命定的相遇,也会有命定的错过呢。”
  我靠着绪,看了看手里灰色的十字架。
  “话说,小猫的能力是不是削减了好多。”
  “不会呀……”
  “冒犯了。殿下的能力在诅咒呈现灰色的时候是无效的,这也是为什么殿下在这种形态下能受到伤害的原因。”魔狼在一旁说,“殿下的每一世的能力都是不一样的,但是‘不死’的诅咒却一直保留了下来。”
  “哗啦啦——”外面下着雨。
  实验室没有什么大事的时候,绪便能天天在家。
  “至少咱们没有错过。”
  她们坐在院子前,看着雨中的花朵们。
  雨水滴在小百合花上,她摇曳着,回想着那一世的错过和这一生的相遇。也许在错过的映衬下,相逢才会变得那么那么珍贵。
  泪水滴到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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