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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什么？”
“给你的。儿童节快乐。”
“哈？你觉得小爷我还需要过儿童节？儿童节都是给女朋友过的……呃……”万岁说完觉得不对劲，沐荣柃喜欢他，给他过儿童节，也蛮正常的……吧……
自从上次沐荣柃跟他表白，两个人的相处模式没有任何变化，他都快忘了沐荣柃喜欢他这茬事了。
“不过还是谢谢你了。”万岁打开来看，是他爱吃的鲁力噶棒棒糖。
“哇，有长进啊，投其所好，前途无量，前途无量。”
万岁坐在，吃了一口鳕鱼。
“大好日子，陪我喝一杯吧？”
“我不喝酒。”
“没事，我喝。”
万岁转身去冰箱里拿啤酒和可乐。
自从他在沐荣柃家鸠占鹊巢，沐荣柃家的冰箱里就少不了这两样东西。
“说起来……你现在……是没有稳定收入的状态吗？”
沐荣柃愣了一下，也是……以前都是栗子发工资补贴家用的。
“嗯……原来是每个月五百块的补贴，五号出道之后，上个月……就是昨天28号刚发的工资，变成3000块了。”
“这么少？这么少？？？”万岁不敢相信，“……当爱豆不如送外卖。”
“还算好的啦。”
“也是，如果还是五百块，你除去水电，吃饭，这不就等于没有钱吗？我吃棒棒糖都不够。”
沐荣柃苦笑，不说话。
原来他只拿那五百块当零花钱，家里的所有开销，包括他上学，都是栗子在支撑。
“那你……上个月那场演唱会，多少啊？”
“我到手的是四千多块。”
“不是吧？不是吧！”万岁三观炸裂，“当明星不是很多钱的吗？”
“可我不是明星啊。公司是按门票分成这样。三七二十一自建的会场不算很大，座无虚席也挣不了多少。夏总当时没考虑那么多，她只想创造一个其乐融融的娱乐公司，所以一直保持着定期让自己所有偶像都聚集在一起开一场三七二十一的演唱会。而且……也能让我这种受不到任何邀请的偶像稍微能登一下台。”
“……”万岁低头吃了一口鱼，突然觉得不香了。
“啊……门票总收入公司拿走一半，剩下的按照人气分成，具体不知道怎么分的，不过我知道，顶流偶像团，像一姐BatHunters（蝙蝠猎人）和一哥FAX，他们应该都能拿到二三十万吧。我是公司的末流，所以拿的少，毕竟刚出道嘛。”
万岁举起啤酒罐，“敬你，祝你，前程似锦，有朝一日，成为顶流。”
“谢谢。”沐荣柃笑道。
“那你……是不是……过得很辛苦啊？我还天天吃你的喝你的……空调不断电，洗澡还浪费水。”万岁反省道。
“不算很辛苦，够用，只是不能攒下来很多，也不能像你一样吃20块一根的棒棒糖。不要看不起我啊，我好歹也是有点存款的。”
万岁不理他，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学费？这学期的学费，你怎么解决的？”
金伊尔斯附中听名字就很贵，实际上也很贵。
“公司帮忙交的，所以我现在是要打工还钱咯。不过也还行吧。”
“行什么行，你不吃不喝，一年下来也只能交一学期的学费。”
万岁脱了鞋把脚踩在椅子上，抱着腿。
他盯着眼前的鳕鱼片，眼神深沉。
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这种生活上的现实问题，上官绪什么都为他准备好了。他吃喝玩乐，买东西，谈恋爱，从来都不用担心钱的问题，更没有想过水电费、学费、买菜钱，因为他有一个无敌厉害的老爸。
他也不会去想做什么工作，没有目标，因为上官绪现在打拼，就是为了给他留下一座让他根本不需要做任何工作的山。
他可以一辈子都这样无忧无虑下去。
但是沐荣柃不是。他以前还有个姐姐，栗子虽然收入不高，可能够在华亭买下房子，承担两个人的开销也是没有问题的，现在，他没有姐姐了，什么都要靠他自己。
他还……在上中学，没有办法参加工作养活自己。虽然是个艺人，但是是个不起眼的艺人。
他还比自己小两岁呢。
沐荣柃每天都在照顾他和西子沫，还有兼顾学习、工作，可是谁来照顾他呢？
“那个……一直以来疏忽了，我在你家住，该交给你生活费的。卡号发我，让我爸打给你。”
“啊？不用啊，而且平时，你也没少买食材什么的……”
“喂，难得小爷我这种一毛不拔的铁公鸡能有点良心，你少废话。我买食材，是因为我想吃，我不会做，所以用用你。请个厨子保姆还要钱呢，你这么全能，而且比外边便宜多了，我乐意。发我。”
沐荣柃就那么看着万岁又吃又喝，万岁突然觉得怪不好意思的，拿出一根棒棒糖，“喏，分你一个吧。你比我还小呢，过儿童节比我更名正言顺。”
“真的吗？”
“真的。拿着，我从来没有跟别人分享过我最爱的棒棒糖。”
沐荣柃接过，“那为什么……要分给我？”
万岁不说话，他老早就和沐荣柃说过，他有很多女朋友，但是男性朋友没几个，也就何玄书，从小和他一起长大。别的……还真挑不出来。
沐荣柃是阴差阳错开始熟悉的，因为西子沫？
不知道，应该是因为西子沫。
万岁喝了很多，慢慢有了醉意。
“你……别喝了吧，你胃不好。”
“小爷我……好的很。”
沐荣柃每次陪他喝酒必出事，为了避免像上次那样，他去拿他手里的易拉罐。
“别碰！我……小爷我……就要喝。”
完了，晚了，他已经醉了。
万岁喝酒虽然不断片，但酒品算不上好，他闹，沐荣柃就陪着他。
“我……有件事……我很想说……但是……我没有人……可以说……”酒精起了作用，万岁趴在桌子上，一只胳膊伸着，一只胳膊弓着，垫在脸颊下面。
“我不知道该跟谁说。”
“嗯……如果，你想说，我可以听着。”
“那你……不要告诉……别人。”
“好。”
“其实……我觉得……最能说的就是你，因为你不熟悉我爸，我的朋友，所以你……最不会跟别人说了……”
万岁边说，又拿起易拉罐往嘴里倒。
沐荣柃想拦，但是他知道，万岁这次是心里有事，所以没有动作，由着他喝。
他的习惯不是一两天养成的，胃病也不是一两天造成的，要调理，不急于一时。
“我啊……我跟你说，你不要震惊。”
“其实……我也觉得不可思议，虽然很合理，但就是不可思议。”
“我听着，你说。”
“我……我真的要说了！”
“我本来是说，我不会跟任何人说的。”
“那……”
“但是我憋着，我好难受啊。”
“我听。现在，别把我当人。”
“卓祁乐……你是不是很多天，都没见到卓祁乐了？”
沐荣柃一想，确实如此。虽然卓祁乐不和他们一起住，但是他总会过来问问西子沫的情况，哪怕不能见，问问也是好的。
确实是好多天没来了。
“他……你知道吗？他是……我弟弟。”
“？”沐荣柃微微张口，万岁说的，他是真的没有想到。
是……醉的厉害了吗？
“他真的是我弟弟。我亲弟弟。和我一个妈。”
“但是……不是一个爸。”
沐荣柃更加震惊，眉头不自觉地上挑，但是没有表现得很明显。
毕竟他现在不是人，只是一个纯粹的树洞。
“他……他是……我妈……和别人……的……儿子。”
“我应该……没跟你提过我妈。她……失踪了，很多年了。”
万岁把从卓杰和卓越那里知道的事，原原本本向沐荣柃复述了一遍。
全程，沐荣柃缄口不言。
他觉得心疼。虽然万岁风轻云淡地把那些事讲出来，可祁巧毕竟是他的亲生母亲，就算没有印象，也不可能一点也不难过。
“那些事，都过去了，我不会跟我爸说，因为……我不想他难过。我……我不知道能跟谁说，我只能跟你说了，你……你必须……保密。卓祁乐是我弟弟，虽然是那个人渣的儿子，但是也是我妈的儿子。他的出生，他无法选择。如果可以……他肯定……也想成为我同父同母的亲亲亲弟弟。所以……我想……我想……以一个哥哥的身份，对他好。”
“我……我会谈恋爱，但是……对除了女朋友之外的人好，我真的……还……不熟练。我……我也……没见到他。自从我知道这些事情以后，我真的……非常……想见他，我想看看他，以……哥哥看弟弟的视角，看看他。”
“我有弟弟了诶，可以……欺负他啦。我……我有点……困……”
沐荣柃听他吞吞吐吐地讲话，鬼使神差地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一如既往地柔软。
“困了就……”
沐荣柃还没说完，万岁又开口，打断了他。
“沐荣柃……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啊？我知道，喜欢我的人很多，她们都是……喜欢我长得好看，花样多，会哄她们开心，想试试跟我谈恋爱的感觉。其实……我知道，我没那么好，她们其实……很多人，都不是真正喜欢我，只是跟风的。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啊。”
“我也觉得你长得好看。”
“嗯……赞成。还有呢？”万岁就是万岁，醉了也十分自恋。
“还有……很多。”
“嗯？”
沐荣柃看着眼前醉得迷迷糊糊的万岁，细细回忆起他与他初相识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