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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我将佩剑挂在腰间，简单地收拾了下行装，随即推开了地下室的大门。
萨卡尔城的午后总是那么地喧闹，但在这喧闹之中，却却又包容着一份宁静。在这静默中，人们的心也会慢慢地宁静下来，仿佛是一块美妙的水晶，静静地散发出一丝丝迷人的光芒。人们总是希望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让自己沉醉其中，让自己永远保持这份平淡、安详、宁静。
而现在就有这样的一幕，在午后阳光的笼罩下，萨卡尔城的上空飘起了一阵阵的云雾。
天气阴了下来，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将要发生。
我带上了兜帽，牵起一匹马，不一会儿就来到了旧城区城门。守门的两个兵士，年轻一点的那一个叫做瓦迈巴赫·基理，另外一个叫做约林·塞纳·华生。两人都是经验丰富，富有责任心的军士，附近的居民也对他俩的评价颇高。
『你好先生，是要出城吗？』巴赫拦住了我，眼神示意着我出示相关证明。
我默不作声，从衣服下取出了一张外籍人士出入许可。我刚到萨卡尔的时候，出入手续都是以黑利戈兰的身份办理的，而一旦换回没有得到入城许可的本来身份，恐怕只会在这战争局势紧张的时刻，被当做可疑人员甚至魔族间谍对待吧。
幸好在此之前，我托人伪造了一份许可，以备不时之需。
『小哥出城是有什么要事吗？』一旁正做着文书工作的的华生问道。
『现在局势不容乐观，记得注意安全啊。』
『多谢关心。』我试着回答华生的关照。
『如您所见，我是一名草药商人，名叫贝利·莱利，这次出城只是为了寻得一昧良药。』
『哈哈，原来是这样啊。』
『那好，保重啊小哥，一定要安全回来啊。』华生笑着说道，随后转过身去继续投入到工作中去。
我向华生微微颔首，然后朝城外走去。
在走出萨卡尔城的一刹那，我感觉到周围的景色一变，一阵微风掠过，拂拭着我的发梢，带起一丝丝温凉，吹在我的脸上。这让我顿时有些愣神，不由得抬起头仰视着天空。
我跨上马背，调转马头，驱策着马缓缓向前。沿途净是些萨卡尔城周边建筑的断壁残垣，一片萧瑟的姿态。不远处是好几个用泥堆起的墓冢，上面还插着两块钉成十字的似乎快要朽坏的木牌。我策马接近，木牌上刻下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我观察了好一会儿，才认出上面的文字：
『英勇的战士，我的兄弟，伍德·狄更斯长眠于此。』
我看着这些木牌上面的文字，心中感慨万千。这里曾经葬送过许多人的性命，他们在无声无息间迎接自己的死亡，而他们的尸体被深埋在这片泥土之下，静静地等待着腐坏。这种凄美的景象，令人触目惊心，也令人为之伤怀。
我抽出了佩剑，反手用力向下刺入进泥土。
『此岸与彼岸的摆渡人。』
『吟唱着凋零与绽放的无名神明啊。』
『我愿请您将此人的灵魂引渡。』
『愿他的旅途不再孤单。』
『愿他的牺牲被所有人所铭记。』
一株藤蔓顺着剑刃顺势快速生长起来，抽出嫩芽，转而又散开枝叶，绽出一朵白暂的雏菊。剑下忽然现出点点火星，将这株长势正盛的藤蔓点燃，一簇火苗窜出，慢慢地扩大，一瞬间竟包裹住整株藤蔓，将其焚烧殆尽。灰烬飘然落下，而那株雏菊却没有被引燃，反而绽出了更美的姿态。我将雏菊摘下，献给了这墓冢的主人。
我将佩剑拔出，用布将上面的泥土和灰烬拭去。随后再次跨上马背，扬鞭向着远方奔去。
数小时的骑行使得我背后两侧的肌肉有些酸痛。我在萨卡尔城的这些日子里，骑马的次数光靠掰手指头就能数过来，也难怪会如此。
而现在，在我的面前，就是我此行的目的地了。
我的眼前，是一座破败的古堡废墟。古堡的外墙破碎，上面的木质雕饰已经全部脱落，看起来像是被强烈的暴晒过的痕迹。这座古堡的内部也早已经坍塌一半。但是，依稀可以听见从古堡里传出来的悠扬音乐声，这里似乎藏匿着一群人。
我将马匹拴好，随后便进入了古堡内部。古堡深处有着一条狭长的走廊，可以看见一条通往地下的楼梯，楼梯旁边的墙壁上，一盏吊灯正不停地闪烁，走廊内的地板上满是杂乱的脚印。我顺着脚印，来到了一堵石墙面前。
这堵石墙前，摆放着一尊金属盔甲，盔甲上面布满了斑驳的裂纹。岁月已久，这副盔甲锈蚀严重，虽然还算坚固，但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锐气。我伸手轻轻触碰了一下这副盔甲，想为它擦拭身上的尘灰。
在我伸手触碰到它的一刹那，这副铠甲却突然自己活动了起来，关节处发出巨大的响声，仿若是活物一般。随后，这副盔甲的头盔打开，里面是一颗涂满咒文的骷髅头，上面刻画的文字浮动着，散发出诡异的光来。
『弥漫之暮，酒腥之渊。』
『愚昧的诠释之神为迷途羔羊指示通路。』
我将头颅上的文字轻轻的念出，同时，盔甲右侧的砖墙也缓缓移开，一条幽深的隧道出现在我的身侧。隧道的尽头浮动着微光，不时还传来一些难听的叫骂声。
石墙在我身后缓缓掩上，走尽这条狭窄幽暗的隧道，眼前出现了以前从未见过的街道。这里是萨卡尔附近的地下黑市「西奎特」，是以贩卖人口，各种武器防具，情报而著称的灰色地带，情报贩子等人聚集在此处，贩售着能够交易到的一切。
这里有着我想要得到的珍贵情报。不巧的是，一个我最不想见到的人正好也在这。
『巴克莱·卡弗。』
『我们走着瞧。』我自言自语道。
五、
我一把推开了「红龙酒馆」的大门，一股浓郁的酒味扑鼻而来，令我有些作呕。大厅里，摆设很简陋，只有几张陈旧的木桌，上面放置了一壶酒和几碟小菜，而在桌子的对面，坐着一位穿着黝黑长袍的面容憔悴的中年男人，沧桑的面容上爬满了皱纹，胡子拉碴，似乎已经有许久没有整理自己的形象了。他的手上攥着一支香烟，正不紧不慢地吸食着，时不时吐出一串青白的烟雾，看起来有些颓废。
我径直走向吧台，随便找了张木凳坐了上去，随后向酒保点了一杯陈酿。酒水很快就端了上来，我拿起酒杯浅酌一口，顿时一股辛辣之味涌进肺腑。酒香醇厚、芳香四溢，喝下这杯酒，令我浑身都感到舒坦极了。
『酒保先生，可否听我说两句？』我叫住了酒保，问道。
『海森伯格·西西·什洛莫，这是我的名字。』酒保很快回答道，随后习惯性地撩了撩发梢。
『叫我海森堡就行，有何贵干？』
『海森堡先生，请您看看这个……』
我从黑袍下掏出一个十字挂坠，提在手上，朝着酒保轻轻的晃了晃。纯银制成的十字挂坠在酒馆摇曳的灯火下漫射着，在酒保的瞳孔中，映照出一圈圈银色的涟漪，显得颇为美丽。
酒保偷笑了一声，不紧不慢地擦拭着手中那盏如水晶般剔透的酒杯。
『所以，你是弗朗明戈的人？』海森堡坏笑道。
『姑且，我来找巴克莱。』我淡淡地答道，露出一丝不屑的神情。
海森堡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打量着我，随后，他的视线脱离，转向了我的身后。
『说曹操曹操到，你要找的人正来了。』
我侧过身去，看向酒馆入口处。一位衣装革履的臃肿男人正从门外走了进来，在男人身后，跟着几名黑衣壮汉。男人看起来约有六七十岁左右的样子，头发已经花白，脸颊上的皱纹堆积如山，双手粗糙干瘪，就连手指缝隙里的老茧都让人望而止步。男人一进门，就将视线扫向酒吧，当他注意到我手中的十字挂坠时，脸上立即露出贪婪的神情。
『我认得你，弗朗明戈的打手。』巴克莱说道。
『那么，你也是来寻仇的吗？』
『我来做笔交易。』我望向巴克莱，冷冷地说道。
『你的好搭档也跟我讲了同样的话。』巴克莱的眼神中带着对我的一丝轻视，大笑起来。
『你这混蛋……』我强忍着想一拳揍上去的冲动，压低了声音说道。
『喂喂，这就戳到某人的痛处啦？』巴克莱更加肆意地大笑起来。
『不过，如果是有关弗朗明戈的话……』
『跟我来。』巴克莱逐渐敛住了笑容，眼神示意我跟着他。
我用余光瞟了一眼刚才中年男人的位置，刚才坐着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只留下一支半燃的香烟。巴克莱示意那几名壮汉在在酒馆吧台前等待，接着领着我来到了酒馆楼上的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里空荡荡的，唯一能看的也就是墙壁上悬挂着的那幅巨大油彩画，上面画着一群披头散发，手持巨斧的恶魔，他们正在追杀一群逃亡者，一片混战的场景，惨叫、呼救、求饶、哭泣......我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
『弗朗明戈的吊坠。』我朝着背对着我的巴克莱说道。
『用这个交换考威府邸的建造图。』
『这里可没有那种东西。』他的目光从挂坠转到了我身上，笑着说道。
『我从不打没准备的仗。』我的目光与巴克莱交汇，以一种叙述般的语气说道。
『当初给考威家族建造府邸的人，就在你这里吧。』
『那个霍尔·梅吉斯·塞弗，听说可是欠了一屁股的债。为了还钱，他甚至将身上一切能够拿来交易的东西都拿来交换了。』
『可他的债主还是不满意，可怜的老塞弗，只要还存在着一丝利用价值，贪婪的债主就会紧咬着不放，直至将他吃干抹尽。』
『来猜猜吧。』
『那个可恶的债主，究竟是谁呢？』
巴克莱沉默了一小会儿，走到房间的另一侧，从墙上不知某处取下了一把钥匙，接着，转向我，将这把钥匙放在了我的手心里。
『去找萨卡尔城柏尔滨街的瘸腿老李。』
『叫他把那个檀木匣子给你。』
『现在，把挂坠交给我，带上你的东西快滚吧。』巴克莱不屑地说道。
巴克莱一手接住了扔过来的十字挂坠，狠狠地攥在了手心里。此时，房间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房间的门被猛地推开，那人正是巴克莱刚才的随从。随从大喘着粗气，额头上布满了冷汗，似乎发生了很不妙的事情。
『巴克莱大人，大……大事不好了。』随从十分慌张，吐字也变得不清晰起来。
『地……地牢里的奴隶们……』
『都……都被……』
还没等随从将话说完，一柄锋利的直刃砍刀已架上了他的脖子，随后，手起刀落，他的喉咙被割开了。痛下死手的，正是之前那个喝酒的中年男人。
男人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无处收敛的杀气，一脚将侍从的尸体踢开，随后从衣襟里掏出一把小型魔导铳械，对准了巴克莱的额头。
『下地狱去吧，人渣。』
男人的脸上充斥着愤怒，青蓝色的眼中充斥着杀意，恨不得将巴克莱撕碎。
六、
『够阴险的，「座头鲸」。』巴克莱望着中年男人，冷哼了一声。
『是你逼我这么做的。你们都该死。』中年男人恶狠狠地瞪着巴克莱，大声回答道。
『是吗？我想你应该很快就会知道我的厉害。』从巴克莱的脸上感觉不到任何的情绪变化。
『闭嘴！我要你给那小子偿命！』
『有胆来试试吧？』巴克莱狠狠地嘲讽着眼前的男人。
男人叩动了扳机，火舌迅速窜出魔导铳械，子弹在巴克莱的脸颊边划出一条血痕，但是他却毫不在乎。中年男人的目光闪烁不定，他的脸上露出一副难看的表情。
魔导铳械的前端飘着因击发子弹产生的轻烟，男人犹豫了一会儿，将魔导铳械收起，握持着砍刀，刹那间冲向了巴克莱。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鞘中抽出佩剑，将剑背朝上，挡在了巴克莱的身前，迎上了中年男人。嘭的一声响起，中年男人的砍刀重重地撞击在了我的剑刃上，发出了一阵金铁相鸣之声。我顺着剑的走势，右臂发力，化解了男人的攻击，随后一脚将男人踢倒在地。
『你是弗朗明戈的人对吧？正好把旧账一起算了。』
『你是「座头鲸」，「什勒维尔佣兵团」的兵团长？』我试探性的问道。
『关你屁事！弗朗明戈的走狗！』
『悠着点，「座头鲸」，别闪着你的老腰。』我身后的巴克莱插话道。
『巴克莱，解释清楚怎么回事。』我质问着巴克莱。
『一些私人恩怨。』
『你要杀了他吗？』我追问道。
男人颤颤巍巍地爬起，又拿起了那把砍刀，径直冲向了巴克莱，还没等巴克莱回答，两人就对峙在了一起。巴克莱从柱杖中抽出一把剑，不近不慢地应对着男人的攻击。
中年男人挥舞着砍刀，对巴克莱进行狂风骤雨般的攻击，巴克莱也不甘示弱。男人的力气非常大，挥舞的砍刀像是一把锯齿般锋利，巴克莱的柱剑在砍刀的攻击之下，显得岌岌可危，不久被削掉了一截剑刃，只剩下一根剑柄了。巴克莱的右肩被砍刀砍伤，流出了不少。不过，巴克莱仍旧不愿停歇，反而变得凶狠起来，反手又从背后抽出一把匕首，一个反身刺入了男人的右臂，随后一用力，在男人的右臂上划开了一个极大的伤口。
剧烈的疼痛使得男人不得不发出一声悲鸣，跪倒在地，持握着的砍刀也顺着血迹掉落。巴克莱一脚将男人踹倒，用鞋子踩在他的脸上，不停地蹂躏。男人伤口处流出了不少鲜血，似乎已经失去意识。
『不知天高地厚的废物。』巴克莱露出了凶恶的神色。
『我当然会杀死他。』巴克莱向我回答道
『是吗？』
巴克莱将匕首反手握住，正要给男人最后一击。我猛地一下劈向巴克莱的头颅，巴克莱瞬间反应过来，可阻挡不及，那条反握着匕首的手臂被我一剑斩下。巴克莱痛苦地捂住受伤的部位，发出了一声哀嚎，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这是你欠苔丝的。』我冷笑着，俯下身对男人使用了应急治疗法术，随后，一把背起男人，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
『阿布尔开克！我一定会将你的人头砍下！』巴克莱向我怒吼着。
『有种试试看啊？』我回敬他一句。
房间外一片狼藉，到处散落着木渣和破碎的酒瓶子。几具黑衣男人和佣兵的尸体横躺在地上，闻声赶来的几个巴克莱的手下，一个个注视着满身鲜血的我。已经不敢靠近，生怕惹恼了他们眼前的这个男人。
我简单扫视了一圈周围，并没有发现酒保的身影。虽然，我缓步背着受伤的男人走出了「红龙酒馆」。
〖一段时间后〗
我独自在萨卡尔城外沿的荒地上搭起了一片营地，火堆劈啪作响，映照着营地内昏暗的光线，一切都显得那么安静。我躺在篝火旁边，双手抱膝，望着满天的繁星发呆。
漫天的繁星，仿佛一颗颗晶莹的水滴镶嵌在苍穹上。一轮银白色的圆月高悬于夜空之中，散发着淡淡柔光，照耀在整个世界，使整个世界变得如同白昼般通透、明亮。此时的夜风已经带着凉意吹过，让整片林子中的树木微微颤抖，发出沙沙的声响。
『啊……我这是……』名为「座头鲸」的佣兵从沉睡中苏醒，睁开双眼疑惑地问道。
『你醒啦。』我转头看向佣兵。
『喂……你是……？！』佣兵看到我的脸，不觉警惕了起来，右手想抓住身侧的什么东西，但他的周围只有一块毛毯和一个水壶。
他的右臂猛地剧痛起来，迫使他又发出一阵惨叫。
『别乱动，我才给你止住血包扎好，别又让伤口裂开了。』我端起他身侧的水壶，往嘴里灌了几口。
『你不是弗朗明戈的人吗？为什么救我。』佣兵疑惑道。
『弗朗明戈可是个不折不扣的畜生，我又怎会与他为伍？只是……』
『只是怎么？』
『没，只是一些难以启齿的事罢了。』我淡淡回答道。
『巴克莱呢？』佣兵追问。
『被我废了条手臂，估计还在哭着喊娘吧。』我轻笑着说道，又往嘴里灌了几口。
『酒保先生呢？』接着追问道。
『海森堡先生吗？没看见他的尸体。』
『那好，他应该已经安全离开了。』佣兵的脸上露出笑容，接着艰难地站起身，目光扫向四处，在寻找着什么东西。
『你的随身物品我都放那了，还有你的魔导铳器。』我向他提示道。
『谢谢。』佣兵找到了他的装备，随后俯下身去，一件一件地装到一个布袋里。
『这里是萨卡尔城郊吧，离我的队伍不远。』
『嗯。』我点点头。
『感谢你的帮助，另外，请让我为刚才的鲁莽行为致歉。』佣兵微笑着向我说道。
微风吹拂起这个中年男人的长发，在风中轻扬。他的衣角随着微风飘荡着，一张面孔在月光漫射下显得十分成熟与稳重，那一双深邃的眼睛中充满了自信与坚毅，一股神秘的气质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在月光的漫射下，我第一次看清楚了这个苍老男人的脸庞，这张脸上布满了皱纹，而且还充斥着一种沧桑与疲倦，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睡好觉了，我甚至可以从他眼角那里看到血丝。
这是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庞，但我始终回忆不起是谁，只觉得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男人转身走去，身影渐渐淡出我的视野。
『喂！我还没问你的名字呢！』我意识到了什么，朝着远方大喊道。
没有回应，惨白的月光更加凸显了这份寂静。
『听好了！』
男人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我的名字是帕特里克！』
『全名是帕特里克……』
男人的声音渐渐淡出，我也没有听清他的下半句话。
『帕特里克？不……不可能吧。』我的脑子萌生出一个不得了的想法，但很快被我的理想驳回。
我将口袋中的钥匙掏出，在手中仔细端详着。我转过头，却发现几个漆黑的人影站在营地的篝火前，他们头顶着漆黑的光环，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我。
全是些我不熟识的面孔。
『呐，瑞贝尔，为什么不肯加入我们呢？』
『快停止扮演神明代理人的角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