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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完林甯的那天晚上，陈毓彻夜未眠，喝了一晚上的威士忌。
等到第二天的会议顶着两处黑眼圈上班了。
男人名叫陆晓，不禁问道，“陈毓，你怎么搞成这个鬼样子？”
“失眠，”陈毓敲敲桌子，“好了，叫宣传部的那些人过来吧。”
“好。”
“关于这次合作，是双向互利的，我想大家应该多清楚这有多重要，小张，主要负责去和模特Anna对接，小李，负责宣传海报，小赵，负责中鹿那边的后期程序。”
“就这样吧，散会。”
刚开始合作，技术部什么的也交代了一遍，最重要的还是宣传部的后期力量要给到。
助理不忍心，就过去搁下一杯咖啡，“陈总，注意休息。”
陈毓看了一眼，“更睡不着了。”
助理笑了一下，“就是让你提神醒脑的。”
“好好好。”
陈毓无奈地把手放在额头上，暂时遮住了眼睛，往后仰在椅子上。
陈宅。
陈毓忙完一天就躺在沙发上，看到了茶几上的新茶叶盒，
“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我去菜市场买了鸭子，今天晚上咱吃啤酒鸭。”
拖鞋拖沓拖沓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客厅中，忽然一件外套扔到了她的脸上，“陈毓，多大人了，你怎么就不知道收拾收拾啊？你看看这个客厅，张姨请假，你就不知道······”
“妈，你别叨叨了，啊啊啊啊······”
沙发的陈毓被砸了一下，加上刚忙完回来，咆哮了起来。
“再叫把你和外面的乔乔关在一起！”
乔乔在笼子里“汪汪”叫了两声。
话音刚落,原来的咆哮声音一下子没了声响，立马闭了嘴。
陈母走了过来，坐在沙发的边缘，拍拍她的背，“你上次相亲的隔壁阿姨家的七七怎么样了？”
陈毓把脸埋在沙发里，“没怎么样，吹了。”
极其敷衍的语气。
陈母恨铁不成钢地打了一下她，“我也不是着急，可人家从上高中就喜欢你，好不容易人家从国外留学回来了，你还偏偏不去！”
陈毓把脸扭过来，“妈，你是不是忘了我说过，不止一次，我喜欢女孩子。”
陈母先是沉默了一会，然后走开了，“差不多说说就行了，我就当你开玩笑，可别这话来堵我。”
陈毓拖着疲惫，费力地站了起来，“没开玩笑，我是认真的，说到做到，我是不会去相亲的，因为我喜欢的人，她现在回来了，一样很优秀。”
陈母咂舌，一时难以接受，“闺女，咱不能这样，这····”
作为一个母亲，只是没想到，自从她自己离婚之后，独自带着陈毓慢慢在这个大城市一点一点地打拼到现在，考完大学，孩子创业成功，一点点到现在这样的好生活，而孩子却不喜欢男人了，居然喜欢女人？
换做是谁的妈妈，都难以接受自己孩子性取向变得如此突然。
陈母听到关门声，锲而不舍地走过去，想要探求一个答案，“是不是高中时期你天天带回家写作业的小林啊？”
陈毓十分坚定地声音，“是，从始至终喜欢的，一直都是她，也只会是她。”
陈母瘫坐在地上，一时半会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都怪自己，没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婚姻，致使孩子对男女的爱情失去了向往。
“妈妈，我不是一个奇怪的人，我只是与他们一样喜欢一个人而已，只不过她恰好是一个女生，可是那又如何呢？喜欢并不犯法，追求也不犯法，他们贬低唾弃的想法才是犯法，”陈毓倚靠在另一边卧室的门上，抬头看着天花板，“自从爸爸离开我们之后，你就一直责怪自己没有更好的条件供我出国读书，可是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也不是因为你和爸爸离异，我才生出的喜欢，是因为她像一束光照亮了我的生活，那一刻，我觉得就是她了。”
“妈妈，我希望你即便接受不了，也要试着去尊重我，可以吗？谢谢。”
这样坚韧又有力量的话语，使得陈母一度哽咽。
母女两个人隔着一扇门，却似乎很久才打开的心扉，沉寂的气氛，静的可怕。
第二天。
陈毓坐在玄关前，喊了声，
“我去上班了，妈。”
毕竟争执过后，难免有些子尴尬。
陈母拢拢身上的毛衣外套，开口，“闺女。”
“啊？”
陈毓回过头。
陈母语重心长地说道，“以前是妈妈不对，但是现在妈妈愿意尝试着去了解你，以前只会逼着你学习，现在你长大了，是成年人了，可以追求自己的幸福了。”
陈毓点点头，“嗯，谢谢妈妈，谢谢您能支持我。”
陈母欣慰地挥挥手，“去吧，早点回来。”
陈毓拎起包，便走了出去。
···········
有这样过了几天，陈毓借着合作的由头将林甯约出来。
在浪漫的法餐餐馆，她等待着她的到来。
林甯有些风尘仆仆地坐下，“陈总那么急匆匆，是有什么事吗？”
陈毓思考了一下，悠悠来了句，“林甯，我还有机会吗？”
林甯愣了一下，装傻回着，“陈总，您在说什么，我没明白。”
“我很欣赏你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本事，可是我不甘心我的喜欢因为蹉跎，随着时间的流逝，失去它的价值···”
林甯打断她的话，“陈总，这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不相信任何一个人会等另一个人四年。”
陈毓见她没有任何聊天的欲望，便提出终止话题，“可我会，林甯，这是私情，和工作没有关系，我只是单方面吐露我的意向，你可以随时离开。”
林甯指尖敲了几下酒杯，“好，那我希望我们公私分明。”
陈毓拿出一沓纸张递给她，“那好吧，林总，这是新改版的B计划，您过目一下。”
或许是情绪翻涌，林甯无法做到平静，只好留下一句抱歉，匆匆离座。
林甯，是不是太晚了点。
陈毓盯着盘子里的虾仁出了神。
窗边的梧桐树被风袭过，顿时多了几分萧瑟，她发觉时间流掉了好多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