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隔岸

　　隔岸，坐落于人迹罕至的大山深处，溪流清澈悦耳，群山巍峨耸立。
　　“开目为昼，闭目为夜，烛龙睁眼，赤地万里。”杨玠放下了手中的《山海经》，心中幻想，这世界上有龙吗，有神吗，有仙吗？
　　关于过去的每个古老纪元或宇宙初始，没有书籍记载，亦没有言语传承。
　　过去充满了遐想，将来充满着未知。
　　春风和煦，明媚的春光照在大地，万物呈现一片生机，形成一幅秀丽的山水图，娓娓讲述着缠绵悱恻的絮语，将笑魇如花的美尽情绽放，如流星滑落天际，奏出优美动听的旋律。
　　“万物复苏，春夏秋冬周而复始，人的年龄过百之人寥寥无几，人死后去了哪，人又从何而来？”少年思索万千，却对心中所想一筹莫展。
　　《山海经》中虽有异兽珍奇，但大多数人都觉得不可信，属于神话范围，可望而不可即。
　　夜幕降临。
　　“杨玠，回家吃饭了！”一个面相成熟的男子面带微笑地叫喊着他。
　　“知道了，我马上就来！”少年一身白色锦衣，文雅中透着书卷之气，一袭黑袍，俊美之中带着几分狂野，显得格外有魄力。
　　夕阳西垂，父亲已经做好了美味可口的饭菜，等待孩子的到来。
　　少年犹如蜻蜓点水，健步如飞，跨过山间清澈见底小溪，鱼儿也跟着欢跃，他调戏着鱼儿，鱼儿也像个小跟班一样，跟着他跳来跳去，犹如鲤鱼跳龙门。
　　一阵清风拂过，杨玠感到一丝凉意，不知不觉中，来到了自己家门前。大门经过历史的冲刷已经变得破烂不堪，门前的柳树也已变得粗壮高大。他心想，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七年有余，但从未见过自己的母亲，一直是父子相依为命。杨玠知道，总有一天，父亲会慢慢告诉自己，过去发生了什么，那个一直都没出现在自己视线内的母亲，究竟发生了什么。
　　“来，孩子，吃鱼，你看多鲜美，我下午刚抓到的。”父亲依旧神态怡然。印象中，父亲一直都是面带微笑，淡定从容。
　　杨玠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嘴上沾满了油。“父亲，我是捡来的吗？为什么别的小伙伴都有妈妈，我的妈妈呢，她去哪了？”
　　群山环绕间，月光若隐若现，在隔岸这座小村庄中，祥和而安宁。
　　父亲眼神变得凝重，却炯炯有神。“孩子，我能做的，就是把你抚养成人，父亲不能保护你一辈子，如果你以后想保护好自己在意的人，就得让自己变得更强，才不会被人欺负，才能决定一些自己所在乎的一切。”父亲摸了摸杨玠的头，他知道这孩子已经长大，有了自己主观的思想和思维方式。
　　“好了，别再胡思乱想，总有一天你会知道一切的原委，来泡澡吧，孩子。”
　　在家背后的一个小池里，经常经常会到外面采集一些奇特的植物，剧毒的生物来泡在这个小池中，比如箱水母，又被称作“海黄蜂”，箭毒蛙，海蜗牛，鸡心螺等，数不胜数，甚至还有罕见的贝尔彻海蛇，蓝环章鱼，这些东西看起来好看，其实一个比一个毒。不过父亲并不是随便就这样放进池子里，而是假如一些自己采摘的草药，加入并煮沸于其中，听说对身体有好处。
　　这些闻所未闻的东西，听父亲说是在隔岸附近的一座小山中采集而来，名为泑山。被长辈们列为禁区，只有特定的人可以进去。
　　杨玠第一次泡的时候，脸色都发白了，眼神中透露着畏惧。
　　“救命，感觉身体都要被撕裂开来。”他身体摇摇晃晃，犹如醉酒一般。鸡心螺想金蝉脱壳，灵魂出窍。
　　“快，抓住它，吞下去。”父亲端起一杯茶，不紧不慢地对少年说道。
　　吸收完成，杨玠已经身心俱惫，累得爬在哪儿，一动不动，哼唧了几声，陷入沉睡。
　　父亲把他抱回小床，看着他安静地睡去，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随后去收拾小池里的残液，举手投足之间，炼化为丹药，放入小药瓶中。这是一种精华，修炼的时候服用事半功倍。
　　这一夜，杨玠睡得很入神。
　　清晨，少年和小伙伴们相聚在一起。
　　“嘿，玠哥哥，你看起来好精神。”这个小女孩叫星月奚，身穿一件葱绿织锦的皮袄，清爽的头发，清秀的脸庞，清澈的眼眸，还有那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清新自然的气息，就像是不小心坠落凡间的天使，眉宇之间透着的，是与凡尘女子不同的灵气。
　　“那当然，咱们虽然是同龄人，但你玠哥哥所承受的，可是你们的数十倍不止哦，小胖子妹妹。”杨玠气宇轩昂，却又不失谦逊地说道。
　　“哼，你才是小胖子，不跟你玩了。”月奚气得直跺脚，没等杨玠反应过来，就跑得远远的了。
　　杨玠看着小仙女生气的模样，不禁想起“只恐双溪舴艨舟，载不动许多愁。”然后反应过来，月奚已经跑得不见踪影。
　　“嘿，月奚妹妹，哥哥跟你开玩笑呢，我错啦，别跑嘛！”杨玠跑得气喘吁吁，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俩从小就在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哟，玠哥哥不是修炼加倍，理应异于常人嘛，还跑不过我这个女孩子呢！”月奚哈哈大笑，与自己大家闺秀的样子完全不成正比。
　　“瞧你那样，我这是让着你呢，真以为我跑不过你啊，我这叫进退有度。”杨玠笑得憨憨的，惬意地说道。
　　“嘿，你俩干啥呢，快过来和我一起抓鱼，还有虾呢。”这时一个男人对他们招手说道。
　　他叫弥留之际，隔岸里带头的孩子王，穿着一身紫色衣服，腰间扎条同色蛛纹带，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着，修长的身体挺的笔直。
　　“弥哥哥，我来啦，才不要理你呢，哼！”月奚开朗活泼，踏着小碎步屁颠屁颠的跑过来了。
　　“害，不就说了一句你胖嘛，看你气得。”杨玠摇摇头，双手抱着后脑勺，大摇大摆地走过来了。
　　“看什么看，小胖子，我在学姜太公钓鱼呢！”
　　“那你就慢慢钓吧！大笨蛋！”
　　“看我拿出看家本领给你露一手。”杨玠瞄准了一条小鱼，凶猛地扑了过去，那条小银鱼被吓坏了，慌忙地逃出了他的手掌心，摔了个狗啃泥，在水里洗了个澡，变成了一只落汤鸡。
　　月奚捧腹大笑。弥留之际摇摇头，表示很无奈。
　　杨玠决定一雪前耻，给他们看看能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到了一条小鱼。“哇！看！我抓到鱼了！”他开心得眉飞色舞，高兴得又蹦又跳，然后他再次抓鱼时，小鱼却躲得非常快。他蹑手蹑脚地在河边潜伏着，等小鱼放松警惕，出其不意，快速偷袭，一连又抓到了三条小鱼。机灵的月奚拿出了法宝——渔网，不费吹灰之力，就抓到了好几条小鱼，杨玠看得目瞪口呆。
　　落日余晖，虽收获满满，但还有些恋恋不舍。
　　“玠弟弟，月妹妹，咱们明天再来，咱们村这条小溪，有的是鱼呢！”弥留之际是个成熟而贴心的大哥哥。
　　“那我们，可不可以，去泑山钓鱼？”杨玠小声地说到，他知道那是禁地，小孩子基本不可能被允许，即使有弥留之际这样的大哥哥守在身边。
　　“嘿嘿，到时候我保护玠哥哥，虽然他老是嫌弃我。”月奚委屈地说道。。
　　“这，都是我们的计划之外，你们还太小了，以后一定会有机会。”弥留之际看向泑山，眼神充满了迷离。
　　回家的路上，他们谈笑风生，夕阳充满醉意，孩子们迷上了山野，有鱼有虾，也有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