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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往篇:陈申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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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41年,不列颠,伦敦。
  夜晚,某市区的一处深黑小巷,厨房的后门打开,一位体形肥胖的西欧男性提着一袋餐后剩饭,扔进巷子里的垃圾箱内。
  待他走后一分钟,黑夜的深巷里,一位矮小的身影从黑暗中走出。
  他面黄肌瘦,布衣脏黄,头发油脏,在他这个年龄段,原本微红的脸蛋因多天未清洗而显得灰脏。
  是个长着亚洲面孔的小男孩,年轻大概在十一岁左右,因多天在垃圾箱周围徘徊,身上己有些恶臭。
  他并不凊楚现在的模样有多狼狈,只知道现在的肚子很饿。自从在孤儿院里逃出来的一个月里,距上次进食到目前为止己有二天未进食。
  ‘我想去哪,我并不知道,我只知道不想再回到那所孤儿院,而那是全城唯一的孤儿院,我不能被抓住。’
  小男孩打开那垃圾袋,因汤和菜饭混合倒入,饭菜形象并不是很好。但胃液灼蚀胃膜的饥饿感告诉他,需要进食了。
  他抓起一把饭菜,吃了进去,小男孩停住了,他想呕吐,但忍住了,这种用餐时间可不是天天都有。
  刚开始心里会有点接受不了,但在适应这种恶心感后,呕吐感至少没有这么强烈了。
  突然间,一声低沉的嗥叫让男孩停止了进食的动作,男孩侧目。
  一只全身黑毛的犬狗在巷通出口盯着男孩例嘴低吼。
  看来,小男孩在无意间闯入了它的领地。
  小男孩缓缓起身,双眼紧盯着黑犬试探的动作,表情最大现度表现凶狠,让黑犬不敢冒然扑过来。
  这是小男孩这一个月学到的经验,在这个市区,流浪狗和恶犬很多,而这只黑犬显然不是男孩遇到的第一只,以致学得对抗黑犬的经验。
  话虽如此,但他终究只是个十一岁的男孩,面对这种情况,心脏跳动的骤率在不断上升,身体渐渐发热。
  终于,黑犬忍不住,率先发起攻击,四肢发力,朝着男孩奔跑,跳跃,兽口大开。
  混杂着剩饭的垃圾袋与奔跃在空中的黑犬相撞,将黑犬撞到在地。
  小男孩趁此机会,全力向小巷出口跑去。
  撞到的黑犬被男孩激怒,原始的兽性被激活。
  这种在垃圾堆里生活的黑犬与那些家养的狗不同,它们不会因受到疼痛而胆怯,相反会激怒它的领地意识和原始的兽性,以致让它们变得更危险。
  黑犬快速起身,一口咬住男孩左部的大腿,将他咬翻在地,但因兽齿的破损和男孩多层布衣的保护,并没有立刻咬破皮肉。
  男孩用拳头连续敲打着黑犬的脑袋,血丝在黑犬眼珠浮显,黑犬被激怒转问男孩脑袋,张口扑去。
  小男孩被扑倒在地,双手掌分别抵着黑犬的上齿和下鄂,一股掺杂血腥味的恶臭扑面而来。
  心脏猛跳,一种恐惧感扩散全身,抵着双齿的手臂微微颤抖,恶犬的兽齿在步步逼近。
  但人原始的兽性也会在走头无路中爆发。
  “啊!!”男孩朝着恶犬大吼一声,全身力气在瞬间爆发,双掌将齿口抵到一定高度,身体讯速侧翻,将恶犬反骑在地,单手抓住恶犬的兽脖,顺手从地上抄起一块石头。
  砰!单手将恶犬脑袋砸晕,并掺杂着鲜血。
  “啊!”小男孩朝着身下的恶犬连续怒吼,如野兽一般,手中的石头不断敲砸着恶犬的脑袋,因脑神经的恐惧感,就算恶犬的脑袋己经被砸烂,手中的动作也还在继续。
  直到全身的力气己经用得差不多了才停下来,男孩翻倒在地,不断的喘气,以及全身上下的麻酸。
  一阵脚步声从小巷外道传来,男孩快速起身,一瘸一拐地快步走到巷道深处,找个隐敝地域躲了起来。
  “杰森,快过来,这里有条黑狗尸体。”一位身穿警服的黄发警官对着后面黑人警官喊道。
  “又是流浪汉和黑狗的打斗遗迹?”
  “应该是,这眼珠和脑袋都砸烂了,真恶心。”
  “别抱怨了,把尸体处理下,别影响道路环境。”
  “这血还是温的,流浪汉应该走的不远,要不要追?”
  “这是区警该管的事,不是我们,走吧,杰森。”
  “可是…”黑人警官欲言又止。
  “找来你养?你又不是不知道市级救济院现在什么情况,政府都不想管的事,我们这些平民警官有什么办法?做好自己就够了。”黄发警官提起黑狗尸体。
  “走了,杰森。”
  杰森沉默,后似放松的叹了口气,跟上前面的黄发警官。
  不列颠的夜晚很冷,尤其是在晚秋的季节。
  小男孩靠坐在深巷里一个废弃箱子的背面,他手拿着一包过期面包,这是在垃圾桶后面一个不起眼的阴影处找到的,男孩看了看生产日期,他笑了,只过期二两天,还可以吃。
  在享受好这一个月来目前最好的一餐后,男孩满意地舔了舔口袋上的奶油。
  恢复一定体力后,男孩起身,沿着光线暗淡的道路走动。
  睌秋的伦敦,九点之后,很少有人出门,再加上现在是十二点,道路上的人更为稀少。
  就算偶尔遇到几个,男孩也会快速躲在阴影处,等走后再在过道上行走。
  他必须得赶快找到一处可以保暖的地方,不然就凭现在被黑狗咬破的布衣,根本抗不住一点以及的温度下降。
  待男孩走到一处富人区处之后,男孩停住了,他急忙找了个阴影的角落躲了起来。
  这处富人区是属于那种中产阶级的私人房子和花园,治安的话,只能算一般,这个城区在伦敦算是边缘市区,治安方面比较一般。
  在男孩角落前方二十米左右的一家私人公寓处,一位三十多岁的金发妇从房门走出,她手上拿着一条破洞的毛毯,将其扔进马路旁边的垃圾桶内。
  待妇女回到家中之后,男孩快步地从阴影中走出,在将毛毯拿下来之后,一道童音吓到了男孩。
  “妈咪,有人偷我们家东西!”一位金发碧眼的女孩站在窗户处大喊道。
  说时快,男孩快速拿起毯,撒腿就跑,那模样就像一只受惊的野马,而且还摔了一跤,极其狼狈。
  女孩的父母看到男孩的背影有些吃惊。
  “那是什么,一只肥大的老鼠?”妇女开玩笑道:“他跑动的样子真搞笑,一瘸一瘸的。”
  “应该只是个流浪汉,不用管他,今天是安娜的生日,别因为这些影响心情。”说完,女孩在父母的陪同下回到客厅。
  远处,男孩抓紧手中的毛毯,为他们没追过来而松了口气。
  男孩将毛毯披在身上,身体的温度下降得到了回升,男孩正准备离开的,一道亮光吸引了男孩的注意。
  是刚才的那一家人,他们家客厅的亮光折射在男孩的视线里。
  男孩想起刚刚那句‘今天是安娜的生日’,这句话引起了男孩的好奇心。
  ‘生日’一词,对于男孩来说既陌生又好奇,这是他从未接触过的概念,他在孤儿院的日子里,从未有过‘生日’的经历,自己没有,他人也没有,有的只是清淡的饭菜和基础的外语教学,以及只在领导来访出现过的院长。
  但他从书籍里看过这词的意思,大概为‘那一天的主角’,这既是男孩对这词的大概理解。
  好奇心驱使着男孩的行动。男孩静悄悄地走到客厅窗户的下方白墙,耳朵贴着冰冷的白墙,听着客厅内欢快的歌声。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我的宝贝!”
  “嘻嘻∽”
  “许个愿望吧,安娜。”
  “唔—我许好了!”
  “告诉妈妈,安娜的愿望是什么∽”
  “不行!要先告诉爸爸!爸爸平时可是最疼安娜的!”
  两人开玩笑的争吵在客厅中四溢,最后,女孩说道:“不用吵了!两个一起问不就行了,反正,我都会回答的。”
  “那安娜的愿望是什么呢。”两人同时问道。
  窗外的男孩也对此好奇,不襟坚直了耳朵。
  “当然是想和爸爸妈妈一起去迪士尼公园!”安娜大声笑道。
  “好的!周日就出发!”爸爸兴奋的声音传出。
  “真是的!激动什么,小心你的血压又上升。”妈妈责备地说道。
  “没事,只是有点小激动,别人家的孩子生日就想着自己,就我们家安娜懂事!”
  “先哭蜡烛,不然要化了,我去把门窗关上,今天这天怪冷的。”妇人来到窗边,看着己经关上窗户有些疑惑。
  冰冷的道路上,披着毛毯的男孩慢走着,忽然,一颗雨水滴落在男孩杂乱的头发,水滴下落的频率逐渐加快。
  少年望见前方有一个小卷,脚步飞快地跑过,以躲避即将到来的大雨。
  小巷内有许多废弃的家具和一处避阔雨的大棚,这对男孩来说,是一个好消息。
  男孩将破旧沙发推进大棚下,并将其推翻,钻进其7字形的窄口内。
  这将是今晚的栖息地。男孩静靠在沙发背,眼哞微垂。
  ‘祝你生日快乐……’房子里的生日歌还在男孩的脑中不断回响,男孩眼哞睁开,从还较完好的口袋里拿出一盒柴,盒内只剩七根火柴。
  男孩犹豫了会,从中抽出一根火柴,对着透着一丝光亮的墙壁,用着熟练的不列颠语唱道:“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火柴划过盒子边的红磷,点燃,微小的火光照亮着男孩污脏的脸,以及在这冰冷的角落,给予男孩唯一的温热。
  男孩笑了,到了最期待的许愿环节,男孩期待地闭上双眼,趁火光未熄灭之前。
  “我想要奶油面包…好多好多的奶油面包!”
  在火焰即将燃到手指时,男孩吹熄火焰,纯净的双眼看着熄灭的火柴,期待着。
  但可惜的是,奶油面包没有出现。
  男孩默默地将燃尽的火柴放下,并未因为童言的破灭而伤心。他侧躺在沙发背上,鼻中呼吸平稳,嘴角扬起浅浅的笑容。
  今天对他来说有特别的意义,他明白了‘生日’这个词的意思,虽然和普通人认知的不同,他的生活很痛苦,在那些拥有正常生活的人看来是很痛苦的,但在他自己看来却不是,因为他还小,他的世界观价值观都很小,没有体验过正常的生活,才会对幸福感的要求很低,以至一块奶油面包就是他目前为止吃过最好的美食,但也正因为他的世界观很小,没有这么多杂念,他才会因一时的兴奋而高兴,不会因物质上的贫乏而低沉,因为他所认为的生活便是这样的,今天便是他较有收获的一天,他对这个世界的很多概念都模糊,只知道,唾一觉,就是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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