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关灯 护眼
小说巴士 / 第九张牌 / 第二十五章 换边

第二十五章 换边

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周围的一切都开始上升。
  不,是他在下坠。
  衣服和身体之间涌入大量空气,剧烈膨胀,把他的衣服整个撑起,宽松的腰鼓着,把塞进去的衣服抖了出来。气流从胸口溢出,抽打着自己的下巴。两条腿不自然地交错,不知道应该摆成怎么样的姿势,但他再怎么行动,也没有发生什么。
  体感的速度没有任何变化,他仍在直直坠落。
  浓稠的黑暗没有在化开,声音也一起消失——风声和呼吸也完全听不见。
  自己死了吗?没有吧?
  弗雷恩的眼前出现遥远的微光,星星点点,又在一瞬间被引爆,亮度之大,使他不得不闭眼。同时,身体轰然坠落,肘部,臀部,腰部,背部,相继触地。想要用脖子支撑柱自己的后脑勺,但没有成功。弗雷恩的后脑勺在地面磕了一下,他忍不住呻吟起来,这也是他从刚才开始,听到的唯一声音。
  他就这样重重地一摔,使不上力,也站不起来。睁开被泪水浸满的眼眶——他无比确信这些泪水是生理反应所致——他看到了高耸的天花板,球顶,青色的石砖聚集在了一处,在穹顶之下是柔和的,播撒开来的白色光球,其背侧的彩绘玻璃形成了一个曲面,短促弧形,不规则的色块嵌在一起,难以辨识出其中厚重的黑边。
  在这有些花花绿绿的玻璃刺反光下,他意识到自己至少没有丧失视觉,还认得出来颜色。
  那么,眼见为实,亲眼确认。
  挺起脖子,他微微后仰,先映入眼帘的,还是士兵,穿着的衣服是白天在图书馆见到的那样,人很多,神色警惕。再往后,是铺开的人群,位置呈阶梯状,坐了几排,约有二三十人,再往后,是更多的士兵,隐藏在阴影之中,辨认不出什么。
  自己现在的位置,就在所有人视线的中心。
  弗雷恩忍不住吞下口水。
  前几排的,中间的那些人穿的还算相像。除此之外,剩下的人身着的衣服各异,款式和色彩都有些区别,要说共同点,就是都很华丽,颜色的纯度很高,也很干净。花纹也都勾勒的清晰可见,无论是女士面前的,半透明的紫色面纱,还是戴着眼镜的中年人在领口绣上的金边,即使在一段距离之外,也认得出皆为上品。
  他们都在看自己,表情不尽相同。
  疑虑的,嘲讽的,评估的,冷漠的,真诚的,以及信任的。而且这些视线让人如坐针毡,虽然不至于刺穿弗雷恩身上的铠甲,但足以让他心烦意乱,打起十二万分的精力应对这些给人留下「很烦」印象的家伙。
  他把布鲁图和法伊的影子从自己的大脑中扫出去,现在不是顾及他们的时候。而且布鲁图也许就是知道会发生些什么事情。所以才带着法伊走为上。
  那么,问题就是,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旦优先开口,也就意味着自己丧失了主动权——无论是说错还是暴露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事实——所以,他在等待。
  躺在地上的弗雷恩收起纷乱的思绪,连同着收起自己的头,在原地翻了个身——地上很干净,还画着复杂的图案,也多亏这些凹凸不平的图案,他汗湿的手心撑住地面时才没有发滑。
  从蹲姿站起来,弗雷恩发现他的两边也各有士兵,而且穿的也是「华丽」的衣服。他在裤子上抹掉手里的汗,忐忑的情绪也放缓了一点,因为他对现在发生什么隐隐有所察觉。
  不过,他仍在警惕地左右扫视,仿佛受惊的猫,张牙舞爪地想要屏退所有入侵自己地盘的人。
  他的动作引得两边的士兵微微放低手臂,弯曲膝盖,像是随时准备上前,将他制服。
  「怎么回事?」
  坐在第一排正中的中年男性扶了扶头冠,开了口。从弗雷恩的角度,能够正面观察到他的表情。虽然语气威严,也很镇定,但眼神深处闪躲着怯懦,让人觉得心事重重。
  除了他掸去自己身上扬尘的,轻轻的普通声之外,没有别的声音,有人还看着他,也有人把视线转移到了那个老者上。
  也就是说,这句话应该是对身边的老者问的,而那老者放松地捋了捋自己的胡子:「在下认为,可能是这次出了问题,抑或是上次没有彻底失败。」
  语毕,他以手段的末端轻轻敲击地面。
  以此为讯号,静止的人群开始骚动起来。
  举座哗然。
  虽然没有人兴奋的大叫,或者夸张的交头接耳,但窃窃私语的声音却不加抑制,仿佛是要盖过别人的交谈般,连他这里也听得到一点。
  「成功了吗?」
  「应该没有,看他的衣服,不是王都的驻防部队吗?」
  「没有见过,我觉得不是。」
  「这么年轻,就说是个笑话。」
  「我挺中意他,挺有趣的。」
  带着头冠的男性回过身:「安静,都安静。」
  他第一遍的声音不够大,除了坐在最远的两侧,没什么反应——但那边的话本来就相比不多。
  在他重复第二遍的时候,身后的那几排才静默了下来。
  中年男性在看到弗雷恩衣服的时,又叹了口气,对坐在身边的老人说了些什么。老者点点头,默念了些话。弗雷恩感觉到一股气流直接穿过远处紧闭着的大门,飞向远方。
  弗雷恩没有听清楚,只依稀辨认出了「拉门」这个名字。
  他站起来,整理好了自己的思绪,话语流畅,语气也很诚恳:「那么,我是斯坦普斯王国的国王利尔斯,遥远的异乡人,请您帮忙拯救这个世界。」
  「这是哪里的玩笑吗?」弗雷恩下意识地回击,挥挥手,周围的两个士兵,想要上前的动作也被他打断。
  「虽然把您从您那侧的世界带过来,非常抱歉,但是这个世界即将迎来战争。我们这几个国家都希望您能够帮助我们击退来犯者,为表达我们的谢意,我们也会尽可能实现您合理的愿望。」
  他提及,有好几个国家的时候,远端的座位依次起身致意。但这与弗雷恩的印象背道而驰。弗雷恩觉得,坐在利尔斯身边的人反而更加轻慢一些。
  他身边的人面色苍白的退下了,其中一个人朝着第一跑过去,对着老者耳语。
  「我不是很能明白。」
  弗雷恩的确没怎么听懂。
  「简之,我们希望您能够帮忙拯救这个世界……」利尔斯听到老者又对着他转述些什么,,眼皮一跳,「不过,您来自何方?」
  任何一个动作就可以将重重压在人身上的空气推开。
  「什么意思?」
  「我无法听懂您说出的单字,但我能够理解您说出的话语。」中年男性环视四周,旁边的人听到他的这句话,纷纷屏息以待,「那么,您是有沟通与语言之神布里奇安的加护吗?又是来自哪个国家的呢?」
  「我不明白你说的沟通之神布里奇安是什么意思。」弗雷恩摇摇头,他初步评估了一下状况。刚才,这位中年男性试图解释,也就是说,他他默认自己有解释的义务,所以他现在需要做的,是尽快让对话返回原轨,「但有人早上给了我一块吊坠。」
  那个男性第一句话是对着自己解释,而不是问他自己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里,在众目睽睽之下突然出现。
  也就是说,只要自己尽快地消除误会,不,疑虑,让他能够相信,自己就是他想要找的人,那么自己也就能够尽早得到想要知道的全部信息。
  「早上?」
  「对。」弗雷恩点点头,「我早上发现自己莫名其妙的醒来,语言不通,有好心人给了我这个,还有其他的好心人帮我换上了这件衣服……详细解释起来很麻烦。」
  「这样吗?我需要求证一下。」虽然被他反客为主,利尔斯没有露出别的反应,不过他的气势明显一滞,他坐下来,向老者问了些什么,不过这次的声音更小,连单个的字都没法听清。
  弗雷恩无法忍受干等下去,便又掏出待在脖子上的吊坠,微微晃着。想要看看他们的反应——他的手没有放的很深,确保周围两个看着他的士兵始终能够看清楚他的手中是否拿了些什么。
  在看到他的吊坠时。有人立刻噤口不言,仿佛担心自己失礼的话被弗雷恩听了去,也有人焦躁不安跃跃欲试,仿佛立刻就想与搭上话,说服,或劝诱他。
  这种焦灼的,步步惊心的气氛让他很不舒服,但必须要忍受,自己肯定无法从这摊浑水中轻易脱身。
  而在所有人中,有几个他特别在意,带着面纱的女性,高大的将军,狡黠的青年,闭上眼的老者。他无法确定别人表现如何,但这四个人在刚才的骚动之中似乎没有开过口,也没有说过话。
  弗雷恩觉得,这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讯号。有可能是他们谨慎,事先做好了打算,有可能是他们觉得不应该做出有失自己身份的事情,也有可能,是他们料想到了自己听得懂刚才的那些骚动。
  这四个人,需要优先警惕。
  但他们还不是不是最需要注意的。
  他的视线看向坐在利尔斯国王背后的,表情轻柔的蓝发少女。
  是鲁提雅,不,应该说是克蕾奥诺亚王女。
  弗雷恩迫切地想要确认她是否认得出自己,盯着她的面孔不放。
  不过,从她的表情上,弗雷恩什么都读不出来。
热门推荐
圣墟 万界天尊 太初 圣墟 万界天尊 太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