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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晚了！”
确定压在身下的那个杀人犯抹布失去意识之后，沁阳才站起身来对渊这么说道。
她已经是全速赶来，甚至直接两三步越过了倒下还燃着火的支架，即便如此，渊身上也还是灰尘一片，手上似乎还有伤口。
就算红苗之前作战会议上把渊当成是和其他第二警官一样在对待，但现实上，渊现在是个书店老板、是这次的投资商，是沁阳这样的第二警官应该保护的平民。
这才是规则。
“你没事吧？”
面对沁阳带着歉意的问话，那个渊长叹一口气，之后就还是平时那副戏谑的样子笑着回复她：
“不，您来的正是时候。哎呀哎呀，要是再晚一步，我可能就没命了～”
不知为什么，沁阳看着渊的眼睛里，似乎带着些许不舍。
但现在不是寒暄的时候。
“这里很危险，快跟我撤离。”
把失去意识的抹布抗起，她朝着最近撤离点的方向走着，本来想过来帮忙扶一把的渊发现沁阳其实还游刃有余，他那细胳膊细腿来帮忙只能是添乱，便只是在后半步跟着。
“报告，抹布以控制，正带着渊一起撤离中。”
沁阳甚至有余力按耳机向红苗报告。
而红苗似乎对这边一点也不担心：
“明白，去和C口协助灭火的第二警官们汇合，最速撤离。”
“看来红姐和我一样对您充满信心呢～”
“我怎么觉得你没在夸我？”
“不不不，我可是很相信您，才会这样把身家性命搭在您身上啊，红姐也是，正是因为相信您，才会全力对另一件事上心吧～”
“所以说这不算夸我吧…”
他们俩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倒是让这火中撤离少了几分紧张，渊似乎很擅长气氛的营造，要不是周围还燃着火，空气中还是有刺鼻的味道，沁阳都不会认为这里是火灾现场，而是悠闲的城市公园。
“少说两句话，你又没戴防毒面具，这烟吸着对身体不好。”
“您不是也没戴吗～？”
“我有自己的呼吸法所以没问…”
她说了一半又把话吞回去：
“…所以说让你少说两句啊！”
“话是这么说，但有些话，只有在这种时候才适合说～”
气氛变了，沁阳能够感觉到。
明明是渊自己把故意把气氛弄的很不合时宜的悠闲但是下一秒，这个背后的男人就又爆出惊天猛料打破这个气氛：
“关于之前那个夺走您父亲和红苗弟弟生命的爆炸，我这里其实知道一些情况，这可是在外面说出来第二天就会让听到的那个人人间蒸发的猛料，看在您冒险救我的份上，就免费…咳咳～！”
他一口呛住，不算激烈但咳了老半天，就算是沁阳也腾不出手来扶他，只是边走边问：
“你要说的事情，灰哥和红姐知道吗？”
“知道，P市第二警官里面，也就他们俩知道～”
沁阳稍微思考了一下，又问了一句：
“他俩…灰哥他允许你和我说吗？”
“那当然，你灰哥就等着今天完事，然后约个火锅啥的，到时候叫上我和红姐，和你慢慢解释呢～”
渊不会说谎。沁阳早已得出这个结论。
周围燃烧发出的咆哮还在继续，有很多地方因为堆积着燃烧的物件使得他们不得不绕路，幸好这个大厅地板到天花板的高度比一般楼层高出不少，烟雾还没有到让人窒息的地步，即使是渊也只是偶尔小咳一下。
但再过几分钟，情况可就不一样了。
专门挑在这个时间，这个绝对不会有人监视他们的火海中，述说的秘密一定非同小可。
把父亲卷进去的爆炸牵扯的东西很多，很深，沁阳心里多少有数。
要知道一个秘密，就要有相应的觉悟，哪怕自己是被害者，只要不去探究，自然就可以相安无事。
但是…
——不应该去了解父亲死亡真相的女儿，是不符合我心中的规则的。
他们还是保持着移动，沁阳则下定决心发问：
“请告诉我吧。”
扛着失去意识的人比想象中费劲，她把抹布往身上提了提，渊就在这个慢慢说着：
“其实也就几句话啦～”
渊稍微靠近一点，用装模作样的悄悄话状凑过来：
“那次爆炸的起爆点在您家地下室，这您知道吧～？”
“知道，可为什么要炸在那里，还不清楚。”
渊点点头：
“接下来的话还请您严格保密，除了他们俩和我以外，不要和其他人提起一个字～”
沁阳也点点头。
“其实…那场爆炸之后，在您家地下室里发现了【转生机器】的残骸～”
——什？！
就算是沁阳这个受害者家属、前警察、现任第二警官，也没有听过谁或者哪个领导告诉过她这件事。
渊的眼睛稍微咪上一点：
“而且，那个转生机器，就是被神秘人劫走的那一批里面的一个，官方的记录应该是，在B市回收的…”
“…现在已损毁的二号！”
沁阳一下子就想起来，她记录的小本子上，写着之前遇福神庙会后，灰良在会议上总结的那一批转生机器名单。还没有回收的转生机器有一号、七号和八号，已经回收的二号转生机器已经成了一堆废铜烂铁。
“那个二号机器，实际上就是在您家地下室，被炸成碎片的～”
渊盯着沁阳，声音低沉下来：
“这意味着什么，聪明如您，自然明白吧~”
如果说那台二号转生机器藏匿在自家地下室，那么可能整个主次顺序就会颠倒过来，并不是因为爆炸牵连到了转生机器，而是就是因为转生机器的存在，才会有那次爆炸。
“这样一来，那个爆炸的目的，就是为了摧毁转生机器了...”
扛着个抹布，沁阳还是有力气让大脑运转起来思考着自言自语：
“爆炸的那一天本是休息日闭馆，父亲是因为接待红姐的弟弟才特别开门的...”
她不禁回想起，自己在地下室看到的，那个疑似王詹父亲的男人那张“你在逗我吗”的表情，还有那一句“为什么…今天这里不是休息吗？！”。
——所以当时他在害怕的，是转生机器可能会被人发现了吗？还是说他在为可能卷进来的无辜生命感到恐惧？还是单纯因为看到人所以勾起了求生本能？不对，在这之前...
这些事情全都还没有个答案，一个新的想法带来的冲击，就震撼着沁阳的思绪，让她的视线有些涣散。
——在这之前，【那个二号转生机器，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地下室】？
是谁把这个机器放在那里的？父亲参与进了这些事情里吗？参与进了的话，参与到了什么程度？
这个重要的情报会改变很多东西，但沁阳知道，现在并不是头脑风暴的时候，她使劲摇了摇头，立刻恢复了她那迸发橙色光芒的无懈眼神。
“谢谢你告诉这些，渊。”
扭过头，她向渊道谢，却看到渊那股由惊讶变到一如既往笑容的表情：
“不愧是您~”
突如其来又短暂的震动，让他们俩又加快了脚步。
“只要穿过这里，前面就是...”
沁阳这么说着，带头蹲下，从垮塌的装饰物下穿过。
——没错，现在什么也不要多想。
——逮捕活着的犯人归案，带领平民安全撤离...
——然后让自己平安无事。
——这才是...
——规则！
——你就是想要提醒我这一点，才在这个时候告诉我这些的吧，渊。
比起正面表率，渊似乎更喜欢用反面教材来提醒别人的样子，但其实他也是个会为别人担心的好人，只是手段可能奇特了一点。
——什么嘛，这不是，和某人一样嘛...
她在心里想起着她领导灰良的样子。
——所以他们才是朋友，吗？
沁阳就这么想着，安稳地讲自己和抹布一起带过垮塌的装饰物，她能感觉到渊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所以并没有朝后看。
从这里钻出头来，前方已经能看到通往撤离点电梯的逃生楼梯，接下来只需要下两层楼，搭上电梯，就能离开这里。
“没事吧？”
第二警官和警察们正在忙着灭火和清理障碍，其中一个人凑了上来这么问着。
“没事。”
她说着示意来搭把手的第二警官不必：
“抹布由我押送下去就行，比起这个，请给这位先生拿瓶水...”
“不不不...”
渊稀奇地客套起来，沁阳则只是朝耳机里汇报着情况，并暗自为不在频段里的灰良捏一把汗。
她又讲抹布提了提，准备朝楼梯走去。
“我也和您一起，正好下去和红姐商量一下~”
渊也跟着走来，手上拿着一瓶刚刚被第二警官硬塞到手上的矿泉水。
轻轻一点头，沁阳就迈开步子。
——我这边已经成功了，但愿你那里一切顺利，灰哥。
结果，她刚刚默默祷告完，楼梯那个安全出口的门，就被谁大力地一把推开来，她只是看了一眼，就对来人大惊与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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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哥？”
一路铐着神秘人径直朝上走的灰良，这一推门就撞上了沁阳。
看着她扛着人的姿势和被扛着的那人手上的铐子，灰良不由得乐道：
“果然不需要担心你啊哈哈哈哈。”
“我怎么感觉你在损我...”
“哈哈哈哈！”
他笑着继续往前走，看了看火势，又冲渊打招呼：
“你玩开心了？”
“超~开心~”
渊就差和他击掌了。
沁阳这才发现不对劲：
“诶？为什么把小赵？”
渊乐呵呵地开着玩笑：
“不会他就是神秘人吧~”
暂时的沉默里，渊看向灰良，又看看小赵，再看看沁阳，最后干笑起来，沁阳则爆发出一句：
“灰哥你好意思说我哦！”
现在这里除了灰良和神秘人，其他人都风尘仆仆的样子，倒是大家都忙着救火，并没有外人再来问他们这里的情况，对于灰良来说正好，他走到消防柜前，从里面取出两个消防防毒面具，在打开的时候问道：
“里面的展品怎么样了？”
渊还在摆出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盯着神秘人看，沁阳回答道：
“红姐刚刚说，除了植物标本的展柜被爆炸波及破损以外，展品的展柜都很完备，火焰是不会波及到展品的。”
“也就是说，那些展品都还留在现场吧？”
“是这样没错...你又在打什么主意啊灰哥...”
灰良只是把之前看过的展品列表以及现场所在的位置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然后拿起防毒面具，冲沁阳嫣然一笑：
“没事，你们赶紧撤离吧，那抹布，别弄丢了。”
确认着腰间的警棍，他站起身，走到互相看着的那俩前面。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之前咖啡馆四人桌游上，最擅长胜利和最擅长打出平局的俩人，就只是说了这一句话，之后就只是互相看着。
——这什么微妙的气氛啊...
灰良走到两人中间，打断渊和神秘人的对视：
“等事情办完，你们俩可以在所里隔着玻璃慢慢来，不管是眉目传情还是神经衰弱都随二位雅兴好吧，现在，你！赶紧滚。你！给我过来。”
“好。”
“好~”
听话的俩人一个朝沁阳走去，一个很听话地在灰良面前站定。
“放在三号展柜里，一共有两个，都还能用~”
留下这一句话，渊便不再朝这边看。
灰良只是愣了一下，嘟囔着“靠这就已经明白了吗？”之后按着神秘人的肩膀，准备给【他】戴上消防防毒面具：
“抱歉啊，打扰你们叙旧了。”
他的老友只是用柔和的声音回答，眼神却仿佛看着时光的彼岸一般遥远而游离：
“没关系，之后还会再见。”
说真的，灰良并不想看到【她】这个黯然神伤的寂寞样子，这个防毒面具倒是正好可以遮住这张脸，一举两得。
戴上面具，还把几个松紧拉到合适的位置，防毒面具才能起到效果。
“我一直觉得要拉好几个的松紧才能戴稳的设计不怎么亲民，尤其是帮别人戴的时候，拉，起来！真是！麻烦！”
就在灰良自说自话，和松紧战斗的时候，他听到了面具里那一声轻微地叹息，从活性炭过滤元件里渗透出来。
他本来是忍不住想骂一句“这不都是你自找的吗”，却因为视线角落里看到的那个奇怪的点而换成了类似自言自语的话：
“...咱们布控的人里，有戴面具的吗？”
突然传来的什么东西漏气的声音，之后不同于燃烧的浓烟，白色的浓雾就从脚下出现，并蓬勃爆发。
——md烟雾弹？
——还嫌这儿烟不够多是吧！？
抓着神秘人的铐子，灰良自己挡在前面，自己两下盖上防毒面具，之后抽出甩棍，留意着四周。
他听到附近的其他人传来的咳嗽声，其中包括渊和沁阳的。低能见度让他只能隐约看到人的轮廓，但至少他自己还能看清贴脸的人。
——已经追上来了？不，不对，一路上并没有被谁跟着的迹象，应该是一开始就在这上面的，那么...
——应该没有多少才是！
忽隐忽现的轮廓中，突然窜出一个人来，这人兜着淡黄色的风衣，一副暗黑色的鬼面具在烟雾更显杀气腾腾。
而灰良就等着这一口。
他这几天打坏的沙袋堆起来都他自己都推不动，擂台上说到底都是切磋，今儿个终于来了个只要留口气就行的。
——那爷不抽的你满面桃花开？
戴着的鬼面具是个很好的目标，就算一棍子敲过去也能避免直接击中头部，能让灰良安心照着头抽。
——如此优质的服务过着村没这店啊！
他还真就一撇甩棍抽了上去，用上力气呼呼带风。
真要吃下这一棍子戴着面具也得直接KO，那鬼面低头闪过，没有拉开距离反而朝着怀里便冲，刺拳也是朝着这边面门而来，灰良左手拨开这一拳，他并没有感到这一拳有多大力气，而另一手腕便冲着脖子袭来，被他用甩棍挡住，暂缓了速度，自己就顺着这个力度把甩棍稍微一拉，让甩棍从手腕下面摩擦划过去，灰良用握把朝着鬼面的鼻子砸去。
——这混球也是冲着可以快速导致晕厥和窒息的地方来，目的也是迅速制服吗？好家伙！挑关刀挑到关二爷上了！
这一握把因为这混球事先后退手感没有太好，但还是直接击中了鬼面，发出重物打在木板上的响声，让鬼面稍微后退两步。
血气冲头，同时大脑保持清醒，现在灰良感觉很不错，唯一就是这防毒面具戴着有些碍眼，还贼热。
这机会他并不打算放过，但神秘人就在自己身后，他这一跟不要紧，万一这人抓住了，再一抬头这边不在了，可就捡芝麻丢西瓜了。
——但劳资全都要！
他一手继续抓住铐子，带着神秘人一起向前，同时往前继续舞着警棍。
可说到底牵着个人还是不好发力，这一棍一棍都只是舞中了空气，好在需要着急的并不是灰良。
——躲？再躲！等这烟散掉，你丫就会后悔没有被爷一棍子敲晕过去！
心里这么想着，他这一棍子姿势确实有些别扭，从上而下挥下来的轨迹被对方预读到，刚刚开始发力往下挥就被一把抵在手腕，然后瞄准腹部的一击勾拳就径直袭来。
幸好灰良专门练过腹肌，而且在直击之前他松开了拉着铐子的手贴了过来，绷紧的肌肉和手的缓冲让这一下的冲击最大化的减少，只是让他吃疼，其它什么也没有。
倒是这一下让他稍微后退一下，撞在神秘人怀里，人家还很好心地用戴着铐子的手托了自己一下。
互相透着防毒面具，他们只能看到对方的眼睛，灰良只冲神秘人现在这个纯黑的瞳里读出两个意思，一个是：“这不是灰大警官吗？几天不见，这么拉了？”。另一个是：“不要管我，我绝不逃你。”
要不是神秘人现在叫神秘人，灰良真的很想相信【他】，真的。
但他现在运气很好，因为现在身侧，已经戴好消防防毒面具的沁阳拨开烟雾，出现在这俩面前。
换作平时，灰良就把人头让给沁阳了，但今天，不行。
“这家伙交给你了！看好！”
他丢下这一句，便往烟雾里鬼面的方向追去。
今天神秘人重要一点，所以派沁阳护着才最稳当。
——今天...
“...这家伙是我的...”
他暗吐的这一句类似猛兽磨牙般的话，并没有被任何人听到。
如撕扯皮肤亮出血肉一般，灰良拨开烟雾，让鬼面的样子清晰可见。
等待已经够久了，该结束了...
接下来，是戴着项圈的猎犬，得以释放的狩猎时间。
甩棍滑动，拉出微小但充满力量感的破风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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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策了！
耀灵衍的哥哥耀灵一，此刻控制着弟弟的身体，躲避招架着面前灰良的猛烈攻势，心里就这么叫着。
他一路上来，偶尔看一下手机上收到的消息，终于在刚刚发现了灰良。
那个套着墨绿色风衣，表情有些颓但眼神如刀的男人，正抓着戴铐子的年轻男人，和那个刚刚踹飞无人机的女人交谈。
耀灵一只需一眼就明白，那个铐着的年轻男人，就是神秘人。
哪怕是站在旁边的渊打扮地再正式，也还是一股戏谑的气息，同理，就算再怎么变成年轻小男人的样子，之前和神秘人有过一段往事的耀灵一，还是可以肯定，那个人就是神秘人。
就是那个，似乎看着你又似乎没有看着任何人的眼神，他讨厌到忘不掉的记得。
他本来的计划，是在扔下烟雾弹之后，于烟雾里偷袭灰良和神秘人，将两人无力化然后带走后者，这样完成任务，可以将影响缩到最小。
毕竟他和组织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但他失败了，而且遭到了灰良的反击，甚至一下子被击中，落入下风。
不对劲，在奇袭的第一下打空的瞬间，他就感觉不对劲。接下来的攻击里，他越发察觉到一件很合理但被他忽略掉的事情。
弟弟的身体太弱了。
从他第一下进攻开始，这个身体就比他想的，或者说比他习惯的要慢上一拍，弟弟的身体在一般人里还算得上健康，但和耀灵一饱经锻炼的身体比起来差之千里。
低头闪过甩棍，耀灵一就明白，身体的肌肉记忆是十分重要的事，而他现在这个身体的肌肉记忆似乎只集中在电脑和手机上。
身体的反应于自己所想会慢上几拍，这在平时不明显，放在真刀真枪的对决里，这几拍就会决定胜负。
更关键的是，这还是弟弟的身体，他还得小心护着争取无伤。
而眼前的灰良并没有给他留时间反省的意思。
这样一来，他只好秉持着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的精神，与其继续周旋不如直接进攻，所以才会反而贴近身位，用快速的刺拳开路，再藏拳发力击打，却始终被微妙的怪异感弄的没有什么手感，反而被灰良一握把敲到面门，得亏这副面具做的还算结实，他并没有感到太疼。
问题还在可控范围内。
但等雾散下来，那个能踢飞无人机的沁阳再来掺一脚，那可就不是把影响降到最低的问题了。
——只有找机会用那个了吗…
这里并不是枪林弹雨的战场，也不是帮派斗争的乱街，这里是这座文明都市的最高点。
在这里用枪，尤其是当着警察和第二警官的面用枪，会引起非常不必要的连锁反应。
回想起之前，他在国外的大森林里执行任务时，抬起枪来的杀伐果断，现在这个处处留意的样子算是十分扭捏。
他当时吃了瘪，装备齐全的情况下被击倒晕过去，甚至连谁动的手都没看清，只看到一道纯白的闪光。
不过，现在也不是挑剔的时候，耀灵一这么决定着，刚掩上腰间，灰良就拉着神秘人舞着棍子攻来。
一边保护着神秘人，一边还想着收拾自己。
这也想的太美了。
耀灵一找准时机抵住这一下砸的手腕，绷紧手臂的肌肉便是一记勾拳，这才让这个有些狂妄的灰良松开拿铐子的手来抵，这一拳虽然被灰良成功挡住，但力道也将他们彼此推开。
——就是现在。
这个彼此都能看清的空挡，他正准备掏枪出来，那个戴好消防防毒面具的沁阳就从侧边跳出，与此同时，一把充满刮痕的叉子突然从烟雾里飞来，刚好扎到他鬼面具额头，就这么钉了上去，有一瞬间，让他产生了自己被爆头的错觉。
就这么一耽搁，那卸下负担的灰良就又晃着甩棍袭来。
“切！”
他也再次迎上，左右手护在脸两侧挡住了灰良第一下左拳和第二下的握把，在第三下甩棍捅过来时，他突然侧身让甩棍从肩上穿过，之后猛地顶起两手钳住灰良的手臂，却被发觉卸下胳膊这个如意算盘的灰良顺着力道一个前扑，灰良的体重发力产生的飞扑，弟弟的身体是承受不起的，他只能放手，避免连人一起被他扑倒，结果灰良就落地一个翻滚，两手一推，一个小跳拉进就是一记扫堂腿。
抬起右脚小腿一步躲开后，耀灵一瞄准着一脚踩下，正好踩在甩棍杆子上，这时灰良躺着踢向面门的脚底板也迎面而来，被他在鬼面具前两手按住。
两人就这么稍微僵持着试了试力，之后同时抬脚踢向对方的脚，互相的推力让他们互相后退，他朝后缓了几步才没倒下，而灰良在地板上滑行一段才翻身起来。
“有两下子嘛！”
翻身起来的灰良又准备攻来，仿佛一身的力气没出撒。
——这家伙，有机会真想和他在拳台上切磋一下——用自己的身体。
对灰良的相惜并不会让耀灵一错过这个绝好的机会，他掏出消音手枪，当即瞄准，目标是灰良、沁阳和神秘人的腿。
大森林里那个未查明的第三方，那个闪光好像能躲开子弹一般，就算朝着声音穿出的方位猛射也没有用。
——那你们三个谁能躲开呢？
烟雾已经开始散去，在他手指扣下扳机的瞬间，他的身体却突然侧起，带动着脑袋往旁边躲开。
因为他在千钧一发之际，察觉到了身后动静，所以在开枪的同时做出反应。
耀灵一背后冲出个人来，朝着他的侧脸挥出摆拳。
那人只有一只右手，左边的袖子空空荡荡。
那人是一直在跟踪耀灵一，刚被甩掉不久的吴编。
这一拳十分外行，把全身的力气都压在了拳头上，加上没有左手，导致吴编整个身体的重心十分不稳，躲开拳头的耀灵一，只用脚轻轻一别，就让吴编栽倒出去。
同时，他知道这一枪射偏了。
既然要开枪，就要时刻做好开第二枪的准备，如果做不到，那死的就是自己。
最开始拿枪时受到的教诲还在脑海里回荡，耀灵一根本不管往前栽倒的吴编，单手抬枪，又一次瞄准前方。
这一刻，他饱经训练的眼力里，目睹到了一个，奇怪的画面。
抓准时机朝自己冲来的灰良，那一脸“我要艹你啊”的样子，反而是最正常的一个。
耀灵一最提防的沁阳，现在却连看都没朝这边看，相反，她朝着另外一个方向，极速奔去。
沁阳奔袭的方向上，一个第二警官正捂着肚子倒在地上，而还铐着的抹布随手抓起个花瓶就朝着渊砸去，却因为脚下踩到了矿泉水瓶而滑倒，花瓶也摔了个粉碎。
而渊，只是站在那里，保持着踢矿泉水瓶子的姿势看着。
耀灵一发现了，沁阳之所以奔袭的原因，是因为抹布摔在地上那个狰狞地笑，还有她背在后面的手上，朝渊抛过去的小东西。
那是颗手雷。
只是看着手雷在空中划出的弧线，耀灵一就能明白，那是个真家伙的可能性极大，要不是现在有更重要的点夺走他的目光，他可能会再留意一下这颗手雷的落点。
最重要的点不是这里，是越来越靠近自己的灰良后面，是马上就要赶到的沁阳后面。
这两个人的后面，站着神秘人。
【他】还是那个第二警官小赵的样子，笑起来就跟刚打完一场篮球赛的男生一样跃动，但唯有那个眼神，带着万般的忧伤。
最关键的是，【她】手上的铐子孔上捅着钥匙，现在已是松垮着搭在【他】
手上，而这个手上，握着一把枪。
耀灵一认识这把枪，那是当年他追捕神秘人，自己手里拿着的那把，当时他被卷入进某个光芒中，等会过神已经在弟弟内心房间里，而那把手枪，现在看来是被神秘人捡走了。
最惨的事情，不是对方有枪，自己没枪，而是对方的枪已经瞄准自己，自己却瞄准在其它地方。
耀灵一现在，瞄准的是灰良的腿，等他转移目标这个时间，神秘人便开了枪。
这并不是耀灵一第一次吃枪子儿，但这种微妙的感觉，还是第一次有：他感觉到这颗子弹刺进肉里的冲击，但这股冲击却仿佛将他冲离了这个身体，就好像无形的子弹还沿着射出的轨迹，将他顶着继续往后飞一般。
这绝对不是真实发生的事情，肯定是自己的想象，因为这个身体确实是向前方瘫软，而他自己的感觉确实自己正在朝后面倒下。
不管往哪个方向倒，总之他在倒下之前，脑子里只有两件事念念不忘。
第一件事，是他的腿似乎被摔倒在地的吴编别了一下，似乎这一下改变了他中枪的部位。
第二件事，他想用尽全身力气，告诉他弟弟耀灵衍：
“对…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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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
正是那个鬼面具乱入，抹布才有机会挣脱那个第二警官并且将他一脚踢翻，得到再一次行凶的机会。
目睹这个场面的沁阳，没有任何犹豫地冲了过去，只是视线侧面留意着鬼面具举起的枪口。
那边已经交给了灰良，那这边的规则，她就必须遵守和保护。
本来渊用水瓶让抹布绊倒刚让沁阳松口气，那个抹布扔出来的手雷就让她这口气又全吸了回去。
枪响声震耳欲聋，她则在手雷落地之前赶上，上半身向后大幅度翻倒，两手随即称在地上，用右脚勾住手雷，借着这个后翻的力道，把它弹射出去。
后翻站起之后，她反身横踢，把刚起来准备补刀的抹布又踹翻在地，自己则借助这一横踢的力道，朝渊扑去。
她把渊抱着压在身下，随他倒地一起做着安全跳的姿势落在地上。
沁阳现在，有非常不好的预感，可能是因为她余光看到了鬼面中枪向前瘫倒的样子，也可能是她扑倒渊之前，渊那个看着那颗手雷，呆若木鸡的样子和那一句简短的“啊～”。
这栋大楼迎来了第二次爆炸，想起第一次的无人机，这次的爆炸显得更加短促，却威力十足。
本来一下就该结束的爆炸，沁阳正准备起身，又被震动弄趴下，渊则在下面趁机换口气。
等震动和巨大的响声平息，一背灰的她才终于站起，再朝背后看去，那里已经变成一片被各种杂乱物品和火焰堆积成的火海。
“上面是露天观景台，本来预订是作为晚上庆功会的场地，摆满了烧烤用的工具，还有很多自动贩卖机～”
渊很自觉地解释着，自己也翻起来，在环视了周围一圈后，突然十分紧张地靠近那一团火海，按着耳机冲对面喊道：
“喂！没事吧～？！”
这算是沁阳第一看到渊如此惊慌的样子。
她也环视一圈，发现这边，只有五个人：她自己、渊、灰良、神秘人，还有趴地上的鬼面具。
沁阳的耳机里传来对面同伴的回答：
“没事，抹布以成功控制，正在搜身中，你们呢？”
“谢天谢地，大家都没事～”
渊那打从心底里安心的样子看着很能安慰人，而他立刻确认起现在的情况：
“扑灭和移开这些障碍，大概会花多久～？”
可能是信号有些不好，沁阳耳机里发出噪音，并没有再听到他们的对话，但这事儿她只是目测一下，就知道没个把小时搞不定。
不妙的是，这个地方被阻断，让他们失去了从前面撤离点离开的机会，而下一个能去的撤离点，在无人机坠毁现场的另一边。
意味着他们必须穿过最猛烈的火灾地段。
不，在这之前，还有迫在眉睫，比火灾更致命的问题。
灰良就那么站在原地，站在这个鬼面具倒下的前面，他的肩膀有些抽动，攥着甩棍的手发出摩擦的声音。
“干什么啊…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啊？！”
他暴躁的转身，神秘人举着的枪口就瞄准了他。
“站那里，别动。你也是。”
神秘人说着冲沁阳眨眨眼：
“我并没有能命中你的自信，但我有命中这里其他人的自信。”
沁阳必须承认【他】说的很有道理，渊则只是举起双手作投降状。
但灰良却不吃这套：
“专门跑到劳资手上，又自己趁乱放黑枪？老兄，你这已经不算自首，是tm罪加一等！”
“没办法。”
神秘人的回答很平常，口气就像是去馆子里吃饭，因为没有面条了所以只能点炒饭一样平常的理所当然：
“再不阻止他的话，你们都可能会中枪。”
“那我是不是还该tm谢谢你啊？”
灰良说着又往前走，脚步在又一声枪响后停止。
在灰良更多的骂声吐出来之前，神秘人先开口说话：
“冷静点，听我说。我知道你打算做什么，灰良，本来你只打算我们两个来，但现在退路被堵住，就必须让所有人都来，这样的话，人数，就超了一个。”
“所以？你想给那鬼面再补上一枪，让我们这里只剩四个人？”
灰良点破这一句，在场的气氛顿时就凝重起来。
——这个距离避开一两枪突袭到神秘人面前应该问题不大，但是…
完全没有明白神秘人在说什么的沁阳开始思考，如何在自己突袭时保证周围人的安全。
“你要是这么做了，我保证这里只会剩下三个人。”
灰良说完，立刻站在神秘人和鬼面之间，把二人隔开。
“我不会这样做，这你也清楚吧。”
神秘人突然露出笑容，笑得十分轻松，灰良也跟着笑了，笑得却十分沉重。
把枪口抬起对着天花板，神秘人继续说道：
“我只是想说，你们四个去用而已。”
“别说傻话了，你现在…”
“这不是目前最好的解决办法吗？”
“…”
暂时的沉默里，只有渊从旁边的消防柜里取出几个消防防毒面具时，吐出的一句：
“我同意～”
“同意什么啊？什么几个人啊？”
沁阳忍不住问了一句。
灰良则突然对神秘人说道：
“现在的情况对外面——对要抓你的那一帮人来说，跟着我的，就是神秘人。”
神秘人点头。
“可是，你在刚刚跟我上这里的时候，已经在监控里露了脸…”
“不，不对。”
神秘人用食指轻轻戳着自己现在这个小赵的脸颊：
“我没有露脸。”
“艹！那我要是拒绝呢？”
“不好意思，现在我拿着枪。”
“艹！！”
灰良这一骂完，两人同时接过渊扔过来的防毒面具。
“于是就这么愉快的决定吧，赶紧戴上，马上这空气就不能让人裸肺呼吸了，现在，要不您赶紧走，我好给地上那位紧急处理一下，顺便给那位换一副面具～”
言外之意是，“我可能要摸到那人的消音手枪了你看着办”。
“那，咱们这次就聊到这里…”
刚准备走的神秘人，又看了灰良一眼，最后留下一句：
“没关系的，老友。这次被搅局，我们还能下次再见面。放心吧。毕竟…”
“【我必定被你抓到】。”
话说完，那个戴上防毒面具的神秘人慢慢退后，最后如雾气一般消失在浓烟里，沁阳和渊则赶紧移动到鬼面具前检查起来。
取下鬼面具，沁阳看到了据说是天生的红发，还有之前在遇福神庙会上见过的，那个阳光嬉笑的脸。
“耀灵衍…”
渊则没有理会她的神伤，拉开耀灵衍的衣服，稍微观察了一下，便立刻打开急救箱，取出绷带和药品操作起来。
“您先去吧～”
“去？去哪里啊？”
渊冲灰良那边晃晃头：
“灰良肯定有什么计划，您去帮他吧，我这里一人没问题，别看我这样，我也是处理过伤员的～”
渊处理伤口的动作和手法确实不算外行，沁阳朝灰良看了一眼，而那人只是转身地时候顺手把一根快断掉的木棍用甩棍狠狠敲飞，之后就往旁边的火海一撇头：
“跟我来。”
这一男一女，都带着防毒面罩，穿越着火海，炎热加上面罩让两人都流着汗。
突然什么东西炸一下蹦出火花，灰良只是侧身躲一躲，沁阳却煞有其事地跳过来，结果活生生把用身体保护别人的伟大行为，变成了一头扎进灰良怀里的可爱动作。
“沁阳。”
“嗯…在？”
“虽然现在说这话有些奇怪，可你应该深呼吸冷静一下，这样太夸张了。”
“对不起…可，神秘人难道不会…”
“那混蛋，现在估计已经开始找摄影机，准备放【她】的大曝光了。你别多想…不对，你多想想，不用过分关注我的人身安全啦哈哈哈。”
灰良在这个时候还恢复了平常那副有些可靠有些俏皮的前辈模样。
“不是，可…灰哥，咱们现在不是被困在这里的吗？不是应该…”
“脱困手段，就在这里。”
沁阳朝着灰良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了一排因为距离爆炸现场有点远所以还保存完好的玻璃柜，里面全是纪念会的展品。
她刚想问“这有什么”的时候，其中一个柜子就吸引了她的注意。
“诶，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一点就明白。”
灰良乐呵起来，走到那个柜子前，用甩棍握把，用力地敲了上去，等他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沁阳就彻底明白这个不走寻常路的前辈想干什么了，正因为明白了，她才会倒吸一口凉…热气。
等他们俩又回到这边来，渊已经在耀灵衍肚子上缠好了绷带，最后还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给他戴上了消防防毒面具，有功夫说闲话了：
“搞定，总而言之没有大出血，现在大概止住了，这下只需要不耽误地推进救护车里，他就会没事～”
“那就不耽误了！”
灰良说着把手上东西一扔，直接两三步走到渊背后，一把将他提起，沁阳跟在一边，把没有意识的耀灵衍扶起，把他背对着贴在渊身上。
面对这两人的上下其手，渊跟木头人一样站着，好半天吐出一句：
“那个...认真的吗~？”
灰良则继续忙活手里的活，头也不抬地反问：
“之前安排场地的时候，你说过这些展品大多数都因为保管得当还能用，对吧？”
“嗯，因为如果已经损坏的大多都支持不了展出...所以这就是您要搞这出的理由~？”
“那当然。”
灰良发出骄傲的声音，沁阳躲在防毒面具里的脸苦笑着：
“他应该没有夸你的意思...”
随着两人同时提着带子一拉，渊发出有些被勒住的一声，灰良这时候起身，一拍渊的肩膀：
“搞定！”
“您确定这真的...搞定了~？”
现在，渊背着个包，前面还有几根带子穿过耀灵衍两边腋下稳稳固定。
这是展品里，曾经属于开拓者迫降时，飞机上的降落伞包，灰良把两个一起拿了过来。
“那什么...咱们真的要这么干吗？就算等他们清理出道路来，这个防毒面具也可以撑住...”
“撑不住的。”
“为...”
渊话还没问完，他就看到从展馆那边一路追着灰良他们过来的黑色浓烟。
“转生前在海边，还是你带着我们仨玩跳伞的吧？全靠你了，大跳伞兵。”
“诶不是，我...”
“你还怕了不成？明明早就看出来我准备搞这出。”
“看出来是看出来，我可没想到我会用上这个...啊啊~！”
感觉渊从刚刚到现在一直没有说完话，他这句还是没说完就被灰良扛起，对着那个打开的窗户，学着扔铁球的姿势，回身一圈，直接送走。
带着耀灵衍，渊就这么从这座城市最高的建筑的最高层的窗户飞出，落差和力道让他的惨叫拖出回音：
“不是吧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灰良赶紧和沁阳一起朝窗外看去，只见那俩下落一段距离之后，拉开的降落伞便在空中开出了一朵大大的花缓缓下落。
“呼...”
灰良这才在防毒面具里长吐一口气：
“要是没打开，我就成杀人犯了。”
沁阳觉得成了杀人犯估计会被沁阳原地秒杀这后半句，灰良并没有说出来。
正常人谁会想到把人带着降落伞扔出去救人吗？沁阳不知道，她只知道，灰良就是这样胡来、乱来、不走寻常路，但一定能管用的人。
想是这么想，沁阳戴着面具，尽量做着深呼吸，渴望把呼吸调匀。
不得不说，她现在有些紧张。
而安慰别人总是安慰的不伦不类，也是灰良的特点之一。
只见这个男人已经背好了降落伞包，手中举起固定用的带子，就算戴着防毒面具，也无法掩饰脸上的尴尬：
“你说，是你自己来，还是我帮你？”
至少，现在还不晚。
——这个样子的灰哥还怪蠢萌蠢萌的。
她面具下的脸露出微笑，便靠上了灰良的胸前，手上接过灰良的带子，在自己身上缠起来，嘴上发出轻盈的声音：
“还是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