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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她从黄昏中走来 / 23.那些花儿 下

23.那些花儿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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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廊上很安静,倒不如说我已好久未曾再见过如此静谧的走廊。在余晖的分外喧嚷里,我的滤镜好似染上了一层缤纷,连楼道处晃动的明暗交错也开始绚烂起来,闪出一层层,一道道诡异的光亮,戏谑地跃入我的眼眶。许是如此,我那悠哉游哉的脚步,始终快不起来。
  只是多少有些形单影只。
  不只是我。途经的教室也是如此,空荡荡的,阐述着片刻的宁静——我不时的偏移着头,似是在寻觅着什么,又或许这只是下意识的动作。只是呢,寂寥还是寂寥。
  …不知何时走廊已尽头至,也不知为何我忽的停住了脚步,停在了那间每天都会路过的,也不知走过了多少次的一班的教室门前。
  为何我会在这里停下?我下意识的偏转过头去,然后,找到了答案。
  那间教室里也恰好迎来黄昏。
  而在摇曳的粉尘里,有一名美貌的女子。她看上去慵懒且淡漠,明明眉目间散发着勿扰的气息,而那对恰似花儿般的眼眸,却时刻向我诉说着主人的温柔。在光与影之间,更衬得商绮夕手里的那本书显得圣洁。
  于是我开始惋惜我无法将这一刻以某种形式记录下来,只能将其默默保存在记忆中。而对方显然也觉察到了我的视线,忽地将书合上,似是有些慌乱。但在看清楚来人之后,我却又能明显感到她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又用这似笑非笑的目光向我扎来。
  但我向来都是一个在熟人面前较为放得开的人(如果我们之间那莫名难言的关系,也能够称得上“熟人”的话),毫不在意地回视了她那颇为哀怨的目光。对这场意外的相遇我显得理直气壮,毕竟是真的偶然。
  “你怎么在这?没去吃饭吗?还是说已经吃过了?”她以疑惑的语气问道,声音不大,却很轻柔,也没有带着明显的不快,并无那种拒人数米之外的冷淡,恰好能让我听到。尽管我们间隔的距离还是有数米之遥。
  你是我原原本本的将下午所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她,只是还是隐去了自己的情绪和一些感受,也不忘补了一句自嘲。
  而她的眼神也在听完我的讲述后的刹那间变了——只是多少带了些傻眼和无奈,甚至夹杂着有一丝钦佩,以及其他一些我难以立即读懂的——,像是些许羡慕的感觉。
  怎会的?几乎是在毫不犹豫间,我便打消掉了这份错觉。相应的,我也是向她问了同样的问题。
  而后,她便用视线指了指桌上的面包与纯牛奶,告诉我这便是她的晚餐。
  于是乎,我的情绪也在那刹间忽然改变——不变的还是同样的傻眼,同样的钦佩,但也仅此而已,并未再穿插着过多感觉。她要吃什么晚饭,又会要吃多少,这些都并不是我能决定和干涉的。我现在所能做的也不过是像这样偶尔和她聊一聊罢了。我早已从他人的口中了解到,商绮夕她并非如想象中那般总是不言苟笑,总是冷淡和独来独往。
  事实上,她早已和她班上的女生们打成了一片,甚至是和别的班级的部分同学,比如说我也并不只止于点头之交,只是我还不甚了解而已。
  “你刚才在看什么?”不过相顾之下我还对她所看的书蛮感兴趣。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他那幅度有些浮夸的关书动作让我觉得有些意外——那分明是与我类似,在搞某些小动作时害怕被发现的神态。而这与她那根深蒂固的乖乖学生的形象,有些不符。
  “一本小说。”她简单的说,把书的封面展示给了我。书名有些熟悉,我想起以前也曾买过,但至今仍未看过,而那也是我一直想读却从未读过的作品。书名叫做《三体II•黑暗森林》。
  那应该是她自己的书,或是向别人借的,毕竟我仍记得我自己的那部还放在床头柜子里吃灰。
  之后一定要找时间好好读一下。我暗暗下了决心。但这并非我现在关注的重点——“科幻小说?教室里看?认真的?”就我所知我们中学在小说这一块向来抓的很严,几乎是零容忍,只要在教室里被发现就会被立即没收,一些名著甚至于像《红楼梦》、《全球通史》这些都没被放过。
  可以说,她现在如同在教室里玩火,只是现在只被我发现了。我也就能理解她刚才为何会如此慌张了。这还真不是小事。
  “这么好的时间不用来放松太可惜了,我只是想忙里偷闲一下…怎么说呢,在这夕阳下,不觉得很有一丝青春的味道?”的确,在一天高强度的学习后,的确会有一丝这样的韵味。
  “津津有味地读着刘慈欣文章的人没资格说出这样的话。”这应该是我的台词。我在心里默默的快速酝酿了一番。这本应是被我用来装X的句子。
  “打扰到别人认真看书的人也没资格说这句话。”她平静的说,“你的突然出现吓了我一跳,还以为是老师来…”
  “在教室里看小说的人更没资格说出这句话。”我毫不留情地反驳。其实坦白说,我更希望她总是像现在这般读着课外小说,如果她此刻抱着英语书或化学书的话反而会更让我不是滋味。倒不如说我也绝不会如现在一般还会停留下来和她斗斗嘴。我想我估计会直接丢下一句“你真努力”的话语,然后灰溜溜地离去。
  “你不也总是在教室里看,而且还比我更加肆无忌惮。我听任芷依说,他们班有个叫林白的男生,大大咧咧的,有些玩世不恭和放荡不羁,在课上总是三心二意的,甚至自习课也不认真,老是看小说或找别人下五子棋,我就知道那一定是你。”
  她稍停顿了一下,又说:“不过她还说,纵使你如此淡漠,但意外的是,包括她在内的大部分同学其实并不对这样的你感到排斥…另外,她是我以前的初中同学。”也包括我——从她那并不有什么起伏的语气中,我还是读到了她藏匿着的意味。
  原来这样的我在你们的感觉中竟又是那样的…我忽地对此生出了些许感慨。果然,这便是现实——难以捉摸。
  “性质不一样。”我认真的回复,逐字逐句,“你是他们眼里的好学生,而我则只是个不守规矩的坏学生……”
  “别这样说。”她忽然有些激动,从座位上坐起并大踏步向我走来,“好学生也好坏学生也罢,只是别人给下的定义而已,怎能够这样随意的去描述呢?你千万不要看轻自己,不要因为他人的言语就轻视自己。白昼之光,岂知夜色之深。”
  白昼之光,岂知夜色之深。
  当她说完最后一个字时,她整个人已经离到了距我很近很近的地方,几乎已快要贴到了我身上。她一只手牵住我的袖口,眼睛里更是凝重地,聚焦了前所未有的认真。
  像花儿一般。我忽然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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