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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她从黄昏中走来 / 18.秋意阑珊 上

18.秋意阑珊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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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春是一本太仓促的书,我含着泪一读再读------席慕容。
  石奎老师呆呆地望着画面中那道无比靓丽的身影,良久,却忽的抽噎了起来…
  ……另一边,回到教室的位置后坐下的我,虽然表面上仍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潇洒模样,但我却清楚地感知到了我内心中的某股淡淡的窒息感,那种别样的情绪仿佛将我带入到了悲惨世界。甚至于,对于朋友的关心我都只是敷衍了过去。
  而徐峰和陈皓也很默契地不再过问。
  谢谢。我在心里暗暗接了一句。感情上的敏感与笨拙是陪伴了我无数个日夜的顽疾,恐怕需要用一生去治愈。因此,我想,我现在所需的不是来自他人的感怀而应该是独自静一静。
  只可惜,忽然响起的上课铃声似乎不肯给我这个机会。
  我暗自叹息。
  ……结束了一上午的课,那些原本在早晨时看上去像是累得要死的同学在那一瞬瞬间化成了怪兽,人潮涌出教学楼,看上去令人叹为观止。
  …真不愧是中学生,一个个的仿佛都快如闪电,当真恐怖如斯。我和他俩冲在前列,感受耳畔风声呼啸,忍不住感叹到。
  但这次我并未选择去食堂,在即将踏入食堂大门的那一刻,我硬生生地偏离了轨道,在他们二人疑惑的目光中转向了超市那边。“我去吃超市,你们去食堂吧。”
  陈皓还想要跟上来,徐峰却一把拦住了他,摇了摇头。
  “谢了。”我小声地自言自语到。
  我说过了,我还是想要独自一个人去静一静。
  ……很多时候我都会想,为什么我这样的一个悲观的乐观主义者,看上去永远都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明明在以前我从不这样…
  归根结底,或许只是少年心绪的作祟。又或者,是因为时间。
  但无论如何,我都无法再去改变,或许只能逆来顺受吧,我毕竟不是真正叛逆的少年…
  独自走在漫长的沥青路上,我与青春与风融为一体,看枝丫飘摇,看落叶归根,是错觉吗?总感觉今年的秋天来得似乎格外地早,风里好像已经带了秋韵,连世界都像是蒙上了一层浓浓的秋的喧嚣。
  …还有点冷呢。明天多带件外套吧,我毕竟是一个怕冷不怕热的人。
  去超市的人不多,甚至称的上少,因此我很快地便买好了午餐。
  出了门后,我放眼望去,刚才都还吵闹着的校园仿佛一下子静了下来,衬托出秋意的阑珊,格外萧然。
  我一个人走在前往阶梯教室的路上。
  兴许是偶然,我忽然想起,年级上每次统一考试后都会张贴出所谓的“光荣榜,”而我心血来潮地,突然就想要去观摩一下。
  站在那几块巨大的面板前,一股神圣感与严肃感猛地袭来。由于时间还早,那里只有我一人。
  我的目光随意地扫过那上面,入目的也全都是一些不认识的人。没有过多停留,很快,我的视线停在了某个人的照片上。
  ------是徐峰。照片上的他眉清目秀,带着少年感的洒脱,却不至于显得轻佻------真是厉害啊,同为数学拿到满分的人,他的物理与化学却强过我太多,超过了两位数的差距。
  我腹诽了一下他的猥琐和与表面的正经相反的私底下的牛马,却还是不得不承认,能够进年纪前五十的他真的十分优秀,甚至让我有一些羡慕嫉妒恨…
  我的目光继续扫过那上面,最终停在了榜首那里。
  不出意料,是一个熟悉的人。
  我不由微微苦笑。
  “要不要这么变态啊…”我暗想。这真是…虚幻地不真实,我从未想过原来真的有人能够做到,总分接近满分,甩开第二名一大截。
  若要去形容我们之间的差距,那便是云泥。
  让人不由感到无力---或许。
  将手中剩余的一口农夫山泉水一饮而尽,我捧着空水瓶,摆出投篮的姿势,对准不远处的垃圾桶,一气呵成,似乎要将我的所有情绪全部发泄出去。
  瓶子在空中划过弧线,顷刻间越过了无限远,我注视着它被深邃的空间吞没,内心突然感到阵阵舒畅。
  …我到底在做什么啊…盯着不远处的垃圾桶,我忽然感到无比的可笑,以及羞耻。
  林白啊林白。我不禁腹诽自己,竟然会为了这样的事情而沾沾自喜,明明你不应该是一个这样的人------
  可我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呢?是吟游的诗人?是厌世的隐者?又或者只是牛马?
  ------是小丑。那一刻,我的心对我说。
  ……那天晚上我并未再和商绮夕一起走。与徐峰陈皓告别后,我独自出了校门,也并未多做停留,径直沿着漫漫的柏油路旁边的灯光走。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望着来电的通知,犹豫再三后,我还是没有去接,任由那首钢琴曲默默奏响,在深夜里。
  瞧瞧,多么应景。
  我蓦然回头,校门还在目光中依稀可见,我驻足凝望,将秋夜望穿,找寻着某个熟悉的人…她就站在那里,站在我眼眸中。
  沉默良久,我还是拿出手机,想了想,把编辑好的短信发送过去,随即不再去在意,忽的加快了步伐。
  …林白啊林白。你真是个小丑。
  走远后,我对着夜色无声地呐喊着。
  我清楚自己的心胸其实并不宽广,我会因为那些与我截然相反,阳光开朗而又内心豁达的同龄人展露出彩而感到羡慕,以至于有些自惭形秽,会对那些成绩优秀的少年感到嫉妒。我明白自己其实并不出色,若不是私底下的努力,我甚至比不上任何人------我一直这样悲观地想着。
  …甚至,我有些讨厌他们,那些陌生人。每当他们炫耀般地讨论成绩时,我都会深深地觉得内心很不是滋味。毕竟我严重偏科。
  而这就是我。
  小丑般的我。
  而我从未想过,饶是这般的我,有一天也会因为某个人而改变。
  多么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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