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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神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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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橡木号,前段甲板。
  身着常服的罗德尼船长站在舰桥顶端,腰间的礼宾剑在阳光下闪耀。他面对着下方的密密麻麻的乘客,锐利的目光像是在搜寻什么。
  “根据随船气象师的报告,今晚我们有极大可能遭遇一场不同寻常的巨大风暴。为了乘客的安全,请诸位在六点后本分地待在自己的船舱。对于擅自离开自己船舱的人,一旦被发现,将被带走并严格管制。至于晚餐,我会安排人手送到诸位的船舱。”
  卡里安站在甲板上听完了罗德尼船长的话,随后用肩膀推了推一旁的杰拉德,发出了难以置信的声音。
  “怎么会这样?”
  “任务不是完成了吗,邪恶的大魔头爱德华被制服,皆大欢喜啊皆大欢喜。”
  “不不不,你难道不觉得一切都轻松过头了吗?而且还有那个银发选民少女啊喂。”
  “我们能对一位选民做什么吗,我看你是完全不懂哦,她的背后可是整个‘命运钟楼’啊。”
  “......”
  卡里安沉默了,不仅仅是因为无法反驳杰拉德,更主要的还是因为半小时前船长大人对爱德华的特别抓捕。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这简直就离谱口牙,蛐蛐VI级“编撰者”居然被英明神武的罗德尼船长的英明神武的手下英明神武地当场抓获。
  可恶,难道不应该是我和杰拉德找到并同他对峙,见计划败露的爱德华气急败坏地使用超凡能力。在我和杰拉德命悬一线的时候,船长出现,亲自制服行凶未遂的爱德华吗。
  明明都计划好了,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说好的既然要追求刺激,那就贯彻到底呢?
  失望透顶的卡里安环顾四周,普通游客、科考队、水手、劳伦特和乔纳森。
  人好像都齐了。
  在心中暗暗感叹一声“这甲板好结实啊”后,卡里安选择像其他乘客一样继续该干嘛干嘛。
  仍然没有发现银发少女的身影,卡里安开始怀疑她到底存不存在了。
  乔纳森你不会是在耍我吧.jpg
  等等,他可能真的在耍我,所谓代价什么的根本没有啊哈哈。
  选民那么厉害,要干什么怎么会被你知道呢。
  除非......
  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在卡里安脑海中。
  乔纳森就是“命运钟楼”的选民!
  原来乔纳森本体是银发美少女吗......不对,重点不是这个。他为什么要把自己的计划告诉给我,二五仔是吧。爱德华作为一个想搞事情的王都特派员被抓了对他有什么好处。
  他被抓了,那我工作是不是没了,沃特尔报社的给任务好像不能继续下去了。
  诶嘿。
  谁能想到负责人就是内鬼,王都的老爷们挑人也太准了吧。
  或许,爱德华真正的任务就是来搞事的,去南大陆调查古代遗迹本来就是个幌子。
  不过这也是大手笔啊,霍森大学的科考队都忽悠上了。算了,权当公费旅游吧。
  卡里安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毁灭一艘金橡木号有什么好处,闻名于世的“诺曼一世王冠上的明珠”就这么沉没也太可惜了吧。
  沮丧地摇了摇头,卡里安放弃了思考,把目光投到波光粼粼的海面上。远处,一只长须鲸跃出水面,庞大的身躯整个悬在空中,然后落回海中。阳光透过溅起的水花,像一连串的星星。
  甲板上乘客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有个淡金色头发的小女孩睁大了蔚蓝如海的眼睛,牵着母亲的手,好奇地问道。
  “妈妈,那是什么?”
  “长须鲸,海洋的主人。”
  一阵异常响亮、长且纯粹的声音传来,那是鲸的歌声。
  卡里安也是第一次看见这种上辈子只在百科全书里看到过的生物,书上说长须鲸水中时速可达37公里,有“深海格雷伊猎犬“之誉。
  很快,至少比佛蒙特快(
  巨大的鲸尾最终没入水中,卡里安扶着栏杆,忽然觉得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困意包裹,眼皮变得沉重,怎么努力睁开也无济于事,脑袋也变得昏昏的......
  “快来人呐,有人要掉下船了!”
  ......
  周围是一片漆黑的密林,天空也是灰蒙蒙的,一种阴森且令人不安的感觉笼罩了卡里安。身旁的树木枝干扭曲,像一个又黑又大的怪物,就那么蹲坐在那儿,好像在等待什么。绳子一样的藤蔓从枝叶间垂落,也是黑色的,还有泛着恶臭的黏液从藤蔓上滴落。
  这又是什么奇怪的梦境啊,自己明明刚才还在船上。
  卡里安身处一条幽邃的林间小路,脚下是平整光滑的深色石板,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材料。小路的前方看不到尽头,一层灰色的薄雾笼罩在地面上。
  卡里安有些害怕地咽了下口水,虽然鼓足了胆子,但迈出的脚步还是透露出些许不安。
  “啪,啪”
  硬底皮鞋轻轻地拍在像是水磨过的深色石板上,却发出了清脆响亮的声音,在寂静的树林中回荡,又平添了几分恐怖。
  一股很强烈的恐惧浮上心头,告诉卡里安,他不能回头,必须这么走下去,沿着这条小路,一步一步,跟着自己的脚步声,直到尽头。
  卡里安感觉自己像个被丝线操纵的木偶,这条小路似乎真的没有尽头,但他只能继续走下去,因为他被一种不可名状的恐惧操纵着,这种恐惧如同那始终回荡着的自己的脚步声,如影随形。
  不知道过了多久,仍然是深色的石板小路,仍然是无穷无尽的畸形怪树,但卡里安觉得周围的它们好像变得更怪异了。
  暗淡的树枝像触手一样舒展,粘粘乎乎的藤蔓在蠕动着,在树冠上爬着。整棵树都散发着如同开放的坟墓般的气味,不远处,一座矮胖的黑色神庙拦住了去路。没有门的神庙张开了巨口,仿佛连光线都被吞噬。
  卡里安没有停下脚步,他察觉到了周围的怪树在活化,就像从沉睡中醒来的护卫,将想要探寻神庙秘密的入侵者消灭。
  神庙前的石板已不再平整,上面的古文字密密麻麻,像蛇一样纠缠且扭曲,不是象形文字,也不是楔形文字,而是一种源自亘古文明的文字。
  卡里安对着石板上雕刻的古文字出神,他不认识那些文字,但却知道它们的含义。
  不知不觉的,口中发出不像是人类的发声器官能够发出来的呜咽刺耳的音节。
  “透过那污秽,汝可知晓彼等。彼等之手已在汝之咽喉,而汝仍不见彼等;彼等居所在汝之门槛。”
  刺骨的寒冷从四肢传来,绝望的情绪充斥着卡里安的躯体,只有在偷听乔纳森的船舱后看到的漆黑深渊才给过他同样的感觉。
  在被人类本能的对未知的恐惧淹没前,卡里安抬起头看向黑色神庙的内部。
  造型古朴又透着诡异的圣坛上,供奉着一尊雕像......
  还没看清雕像是什么,卡里安就再次失去了意识。
  ......
  “我抓住他了,快来帮忙,把他拉上来!”
  “一,二,三,起!”
  卡里安发觉自己正仰面躺在甲板上,耀眼的阳光直射他的面庞,刺得他几乎睁不开眼睛。
  “卡里安,你怎么回事,别想不开跳船啊。”
  “卡里安,你刚才真是吓死我们了。还好有个大叔眼疾手快抓住了你,不然你就要去喂鲨鱼了。”
  “好点了吗,小伙子。”
  好几个人围在卡里安身边,其中有杰拉德、劳伦特还有一个肤色黝黑的光头大叔。
  卡里安眨了眨眼睛示意自己已经正常了,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意会到,然后艰难地起身向大叔道谢。
  大概是动静太大,很多吃瓜乘客都看向了这边,甚至包括刚才那个盯着长须鲸目不转睛的有着淡金头发的小女孩。
  可能是注意到了卡里安的目光,小女孩怯生生地往母亲的长裙后缩了缩,蔚蓝的眼眸闪过一丝畏惧,好像在害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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