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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竟然安排一个武士去伙食房工作？劈柴？浇菜？捉虫？
郑长老，这么多年的朋友，你这算是把我安排明白了啊！
林韬起身离座，抓住郑波的右臂向上轻轻一送。
“谢谢师父。”郑波的胳膊倒没有什么损伤，只是被震得脱了臼。
岳小山还没有达到单纯以源气便能够伤人的境界，但仅仅是用来防御的时候震伤对方，也足以看出他的源气远远强于普通的武士境界。
“小山，为师问你，你的心法是跟谁学的？”林韬走近，注视着岳小山的眼睛问道。
岳小山感觉师父的眼睛里面好像有一口古井似的，十分深邃。
“我，我是跟，路鹏师兄学的。”他伸手指指了指一旁目瞪口呆的路鹏。
众人的眼光也都随着转移到路鹏身上。
“我，我什么都没做。”路鹏一紧张，随口道。
“哈哈。”林韬爽朗地笑了。
“没事了，大家都过来吧。”林韬重新回到座位上坐下。
弟子们全都围拢过来，分排站定。
岳小山发现，郑波和这一届的弟子们看向自己的眼神中，不再有嘲讽。取而代之的，是十分的惊讶和一丝丝的，畏惧。
韩辉的眼神，也不再是之前的鄙视和不屑，而是多出了十分的仇视和一丝丝决绝。
岳小山皱了皱眉，看来修炼的太快，也是会有烦恼的。
“徒儿们，这些年来，你们都表现的非常好。在这个地方修行，不比繁华的大城市，是非常枯燥和无聊的。为师清楚，这对于你们这样年纪的人来说，非常难熬。”
林韬环顾面前众弟子，幽幽说道。
“你们当中有一些人，拥有建功立业的抱负，不愿窝在这穷山沟当中，每天对着一堆石头练功。”林韬刻意地看向韩辉。
韩辉低着头，眼中光芒闪烁不定。
“昨天，为师拒绝武英殿的招揽后，几名弟子前来劝谏为师。为师老了，不愿再去纠缠那些尘世间的俗事，还请你们谅解。人各有志，如果因为为师的决定断送了你们的大好前途。那么，即便你们顾惜师徒情分，不愿违背山门，那也绝非为师所愿意看到的！”
林韬顿了一下，仰头看向天空。继续道：“缘灭缘生，何须执著；云卷云舒，去留任意。为师只盼，今后你们莫要荒废了修炼一途，做个无愧于天地的人！”林韬一字一句慢慢说道。
“师父！”韩辉跪下，作势抽泣了两声。
“师父！”另有几名弟子跟着跪下，是前几届当中与韩辉交好的弟子。
岳小山这才明白过来，师父之所以会出席这场切磋比试，原来是因为韩辉他们几个人劝谏师父加入武英殿不成，以退出门派相要挟的缘故。
他记得加入伏虎派的时候，就听师父说过，这里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自主去留。不过，他现在倒没有想着离开，他还没学会师父那一招凌空飞翔呢，可舍不得走。
试想一下，如果能飞着回到村子里，乡亲们会是一副怎样的表情？
韩辉等几人向师父磕过头后，去伏虎殿中拿出早已收拾好的行装，离山而去。
他们心里明白，等待伏虎派的，将会是一场浩劫。
武英殿使者说的话，韩辉并没有和林韬说，也没有和郑波说，因为郑波从根本上来讲还不是他能够完全信任的人。
他只和一起离去的几名弟子说了，这几个人都是从小拜入山门之后由他一手教导起来的。
几人听说后，虽然都感觉这个时候离开不太妥当，但毕竟身家性命和光辉前途更加要紧。
以他们的实力，改投别派，或者干脆做些别的营生，都是大有可为的。和他们同期的范哲，跨入武士境界后就选择下山参军，听说现在在郡里混的极为不错。
他们这些人都至少已经达到武士境界，甚至有一个去年已经达到武师境界，听韩辉描述了一番外面的花花世界之后，自认为在这个虎牙岭中窝的太久了。
切磋结束，弟子们尽数散去。林韬站在广场上望着大门口，久久未去。身旁，只剩下黄香一人。
“为师错了吗？”林韬的声音略显干涩。
“徒儿也不知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和选择生活方式的权力。”黄香幽幽地望着拱形的石头山门回道。
“你说的对，或许有一天，你们都会离开。”林韬苍老的容颜更显萧索。
“也许吧！”
黄香美目微微迷离，忽然想到一事，说道：“对了师父，小山他的源气好像有些怪怪的。”
“这一点我也没有想到。”林韬苦笑一声，微微摇头道。
“会不会有什么危险？”黄香关切问道。
“不会的，小山这孩子天赋极佳，能这么快修炼到得气的境界非常罕见。这是他的缘分，也是我，也是伏虎派应遇的坎儿。”林韬说道。
黄香正在思考师父话里的意思。
“真是造化弄人啊。”再次叹息一声后，林韬不再言语，缓缓走向后山。
师父的身影，又单薄了。
他比十年前老了好多。
黄香望着师父的背影怔怔出神。
山脚下，韩辉和几个师弟刚下得岭，走在平坦的路上。
初时，几人还你一言我一语，畅想着未来的出路和宏图。
这会儿，说的累了，还是需要回归于眼前。
“二师兄，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呀？你心里有什么计划没有？”问话的是一个看起来白白净净的少年，看起来年纪要比韩辉大上两三岁。
韩辉停下了脚步，茫然道：“我也不知道。”
“那，不如我们回去吧。以你和师父的关系，和师父好好说说一定没有问题的。”少年继续道。
“不可能！”韩辉斩钉截铁道。
少年不再言语。
“刘峰，你如果想回去，就回去吧。这次出走说白了是我一意孤行，我不愿看你们和我一样落魄。走吧，师父一定不会怪罪你的。”韩辉冲刚才说话的少年道。
韩辉一副言辞恳切的模样，刘峰不好意思道：“二师兄，我说笑罢了。既然跟你出来就不会再说回去的话了，跟着你还怕没有我们兄弟的一片天地吗？”
几个少年哄笑一阵后继续向南方行去。
走了一阵，前方突然迎面走来一众人马。
为首的是一男一女，男的身材颀长，一袭蓝衫。女的一身粉色裙装，身形曼妙。
二人身后，是形形色色着各色衣衫的人，大约有四五十之众。
引人注目的是队伍中间，一个四人抬的小竹轿子上坐着一个黑衣华服男子。男子约三十岁左右，面容俊美，身形瘦瞿，只是脸色呈现一种病态的苍白。
与领头的二人擦肩而过，二人倒是目视前方神色平常。只是，韩辉这一众弟子的目光却都频频向那女子身上飘去。
女子对这种眼光显然已经习以为常，照旧迈着莲步，亭亭前行。
几人行到队伍中央时，轿子上的男子突然开口问道：“你们可是岭上伏虎派弟子？”
声音低沉而空灵。
“我们……”刘峰仍在扭着头盯着那个女子丰满而柔美的背影，不经意间就要答话。
韩辉拉了他一把，沉声道：“不知阁下有何指教？”
黑衣男子的眼中一抹精光闪过，也不见他如何动作，宽大的领口突然飞出一抹银光，射向韩辉。
韩辉早有防备，左掌画盾，蓝色光芒乍现，挡下那枚射来的银光。
银光突兀，但显然不具备如何强劲的杀伤力。被韩辉这一档，前进的力道登时消散，掉落在地上。
是一枚寸余长的钢针。
“哦？”黑衣男子露出惊讶之色。
“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然已经达到蓝灵武者的修为！”黑衣男子语气中毫未掩饰赞赏之情。
众人均投来惊讶的目光，队伍前方的粉衣女子也不住地投来青睐之色。
奇怪的是，所有人的眼神中，除了惊讶和艳羡外，更多的是一种阴狠和毒辣。
“看起来，伏虎派果然不是一个可以轻易消灭的所在呀！”黑衣男子连声叹道。弟子竟然都已经达到蓝灵武者的境界，那么师父呢？这样的门派在泰丰城中显然都没有。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韩辉无畏地注视着黑衣男子，开口问道。
“告诉你也无所谓，我们是来自泰丰城的毒蝎门，我是门主万少华。”黑衣男子惬意答道。
他已打定主意，这个红衣年轻人虽然确实很优秀，但如果是敌人的话，也必须让他葬身于此。
毒蝎门弟子明白万少华的意思，迅速向此处靠拢，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
韩辉心里明白了大半。
毒蝎门，显然是武英分殿派来的。
至于来的目的，多半是像王江涛所说的，灭门。
只是，要灭门，也要有灭门的实力。
先试探一下再说。
“你可认得这个？”韩辉从怀中掏出王江涛给的黑色牌子递了过去。
万少华接过牌子一看，心下释然，但仍然谨慎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伏虎派眼界狭隘、不识时务，迟早会被淹没在大潮之中，我们已经决定离开。”韩辉拱手道。
“好！”万少华鼓掌道：“既然如此，你们就留下助我剿灭伏虎派如何？事成之后，我会亲自向分殿推荐你们加入。”
韩辉眼睛一亮，欣然允诺：“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