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天牢

　　齐半凡批完奏折，将它们放在一起，然后揉了揉有些酸疼的手腕和肩膀。
　　姬乐意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头枕在胳膊上，脸还朝着门口的方向。
　　齐半凡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到床上，轻轻盖上了被子，叫过几个侍女照顾之后就急匆匆地走了出去，他还要去大牢里审问一下今天刚抓的那一批人。
　　他们虽然位置都不算太高，最高也就四品，但数量不少，要是真想搞事，还是能惹出不少乱子的。
　　京城的天牢修建在距离皇宫不远的一座小山里，内里完全封闭，只有一个出入口，守卫采用轮换制，保证了无时无刻都有卫兵巡逻。
　　里面关押的大部分都是官员，还有少部分武者，因其特殊性，所以规格管制都是大夏最严格的。
　　“齐大人。”
　　看见齐半凡，门口的卫兵仅仅点头示意，其中一个走了上来。
　　“请出示一下陛下或者姜相给的证明。”
　　齐半凡把姬乐意给他的证明让守卫看了看，守卫还给了他，问道：“您要见谁？”
　　“白天抓的那些。”
　　守卫在一张纸上做了登记，然后才挥了挥手放行。
　　还有几个卫兵跟了上来护卫他的安全，还有一些监视的意思。以前也有发生过囚犯暴动的事情，该有的安全措施还是要有的。
　　三人走在牢里，天牢的布局与其他牢房也不一样，因为关押的囚犯比较特殊，基本每人都有一个比较大的房间，条件也不错，虽然比不得外面，但也能保证一日两餐，不会有老鼠，且保证照明。
　　一些比较特殊的犯人，房间里还会有纸笔，木桩，书籍之类。
　　关押那群官员的地方在最里面，牢房外还配有两个卫兵，齐半凡刚刚走到门口，就有眼尖的看见了他，拍打着牢门，身上的锁链和地面相撞，发出哗啦啦的声音，嘴里还说着什么。
　　齐半凡没有理他们，问起守在门口的卫兵：“这些家伙有说什么吗？”
　　卫兵回忆了一下，然后说道：“除了辱骂您和姜大人的，没有了。”
　　齐半凡点了点头，指了一个离门口最近的牢房，说道：“把他带到审讯室。”
　　两个卫兵点了点头，进去把人拖了出来，走进了审讯室，把他拷在了椅子上，站在了他的两边。
　　齐半凡从另一边进去，坐在椅子上打量了下周围的布置，不由感叹一句姜璃的设计巧妙，听说这还只是个雏形，真正的完成品还要兼顾通风和温度各方面的东西，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出来的。
　　“名字？”齐半凡翻了翻放在一边，姜璃亲自撰写的审讯流程，字迹很工整，但没什么特色。
　　坐在对面的家伙有气无力地回答：“你还不知道？”
　　齐半凡没说什么，抬笔写下他的名字，然后问道：“性别？”
　　“……男人。”
　　“住址？”
　　“你问这有什么意义？”对面的人不禁问道，然后看到了齐半凡手里的小册子，“又是那个姓姜的小丫头片子写的？”
　　齐半凡愣了一下，目光突然不善了起来。
　　“你从哪知道的？”
　　对面的人自知说错话，不肯再说。
　　齐半凡心里不住惊讶和后怕，他们连姜璃的真身都清楚，她身边可是有着沈括，连沈括都没有发现姜璃身份泄露……
　　难道姜璃在不夜楼手上？
　　他压抑住心里不断涌出的情绪，强行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我再问你一次，你从哪里知道的？”
　　没有回答。
　　齐半凡挥了挥手，让卫兵把他带了下去，卫兵把他从椅子上拉了起来，押回了牢房里。
　　齐半凡坐在椅子上，试图梳理清楚现状，却发现始终有一层迷雾笼罩着自己，让他看不真切。
　　不夜楼到底要干什么？他们有什么目的，姜璃的跟他们有关系吗？
　　思前想后，还是想不明白，只能起身出门，最后去关押那群家伙的地方看了一眼。
　　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他转身迈开脚步，却突然讶异回头，快步走了一圈，打量了所有人一遍，终于发现了一丝古怪。
　　他们都有些消瘦了。
　　虽然官位不高，但也只是相对朝中的臣子而言，他们再不济也是个六品官，俸禄也不算少，平日里大鱼大肉肯定吃的不少，就算不肥胖，但也不该如此消瘦。
　　要是一个人如此很正常，但这一堆人都有这种特征，就很不正常了。
　　尤其是那个，齐半凡打量了一下，才艰难认出那是御史中丞。他躺在地上面向墙，双手抓挠着身体，不时发出痛苦的低吼声。
　　齐半凡心里突然有些发寒。
　　嘱咐守卫多加注意，齐半凡快步走了出去，心底有些发寒。
　　他没有去皇宫，也没有回自己的宅邸，而是径直去了相府，他想去查查姜璃写过的一些东西。
　　他记得她以前说过某种东西会让人有这种症状来着，不知道她有没有写下来。
　　一路来到相府，路上原本司空见惯的各种视线今天却让他有些不舒服，进了相府才感到浑身轻松。
　　他先去书房转了转，沈括不在，显得有些冷清，他翻了翻姜璃留在书房的一些手札，希望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关于大夏下一年各类事项的规划】
　　很有用，但不是现在需要的，他粗略地看了一眼然后放了回去。
　　【论杂交水稻在宋代科技水平下的可行性】
　　什么东西？
　　【齐半凡和姬乐意这两货什么时候能结婚啊咕嘿嘿嘿……】
　　他面无表情地放了回去，翻出了下一堆。
　　炼钢、农业、京城扩大规划、军队制度改革、国办学校……她平时想这么多的吗？
　　还有一张，对于修仙者及可能出没地点的猜测？
　　看来没什么用。
　　叹了口气，正准备把这些放回去，却突然被人压住肩膀按在了地上。
　　！
　　什么人？难道是不夜楼的杀手？
　　背上那人冷哼一声，把一把匕首放在了齐半凡脖子上，威胁道：“你这小贼是干什么的？谁派你来的？”
　　？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听到了推开门的声音，还夹杂着熟悉的清脆声音。
　　“姜驰月你冷静点，我还没说什么呢你就冲进来……”
　　是姜璃的声音，齐半凡想要转头，却被姜驰月更用力地按住，让他有些发疼。
　　并不沉重的脚步声一路走到他的旁边，视线中也出现了一双小脚。
　　“你是？”
　　“是我，齐半凡。”他没好气地出声。
　　“你认识？”姜驰月出声。
　　“认识，你也认识，大夏的太傅”姜璃扶住额。
　　“哦啊啊啊，抱歉抱歉。”姜驰月连忙跳起。
　　齐半凡整理了一下衣服，拍了拍灰尘，抬起头才看到姜璃身边还有一个，不禁诧异道：“这几天你去哪了？这两位是？”
　　“算是朋友吧，你先坐下，咱们进宫找乐意，有很重要的事要商量一下。”
　　齐半凡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朝云也在宫里，你顺便接她回去。”
　　姜璃失踪后正逢不夜楼搞事，姬乐意害怕她出什么事，就把姜朝云带到了宫里，放在身边。
　　“之后再说吧。”姜璃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