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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故事 不廷胡余的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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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盛顿邮报》头版:废婚主义运动引领我国跑步进入修仙主义。白宫会让雅利安民族再次伟大。
  一股不安又奇怪的臭味扑鼻而来,这些新闻真不让人安心。
  它也不能阻止思绪的火花飘远,回忆的门一但推开,就关不上了。回忆会化作文字,慢慢落在纸上。回忆会像飞蛾,勇敢扑向明灯。夜已经深了,不廷胡余把遥控灯关上,终于不舍地关上自己写在平板上的日记。
  2031年1月16日
  我其实不是想写日记,而是想写回忆。
  还记得,瓦房掠过几只小麻雀,雨过天晴,空气中都是土地的香味,爷爷正在悠闲地喝茶,电视上正唱着《天仙配》,他一会儿摊开报纸看看,一会儿拿出古书瞧瞧,一会儿摘下老花镜问“孙子呀,要不要玩会麻将?”我还在修着我的手摇卷笔刀,没礼貌地问“没看见我在干斯吗(带口音,下同)?”
  “干么斯!陪爷爷打会麻将嘛。”
  “不课儿?”
  “不果不果,今天不课儿。”
  爷爷脸开了杏花似的说。岁月的皱纹偷偷在脸上打水漂儿玩。
  爷爷其实什么都知道了,但是始终不告诉我。有什么不能讲的?不过爸妈回来接我回美国了。我还是挺憧憬着的“出国日子”,后来才知道这样的日子有多恐怖。
  从洛城到洛杉矶,居然是从地球一面到另一面。这个“LosAngeles”念起来怪怪的,崭新的语言从此打破了我的生活。应该是,我有了孤独的美国生活。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怀念和爷爷一起上课的生活。
  爷爷会坐在竹榻或木榻上,从皇五帝开始讲起,讲到夏商周就结束了,他会讲周幽王时国人怎么起兵暴乱,会讲酒池肉林的纣王,会讲周如何抹黑纣王,会讲一代女将妇好如何征兵四方。他其实可以往后再讲讲,但他不会这么做,最多讲到春秋战国。为什么对这段历史如数家珍?其实爷爷是一个负责上古史和夏商周断代工程的教授。只讲自己擅长的,卖弄学识,有一点点吹嘘自己的味道了。
  大人,可不都喜欢这样吗?
  在那天回中国的飞机上,我听着一首曲子已经烂大街的网络改编歌。
  黑暗中闪烁火光
  温暖孤影寒江
  神农尝药作耒耜暮秋稻香
  修德振兵战沙场
  轩辕德被八方
  监万国始蚕桑铸不朽炎黄
  诛共工制历高阳
  百鸟云集庙堂
  尧舜昭徳合万民双鬓苍苍
  十载功成还乡
  涂山九鼎建邦
  时日曷丧颛民顺伊公成汤
  迁旧都不牧之地
  力排众议行硅步千里
  梦付说鸷鸟将击卑飞敛翼
  酒池肉林倾妲己
  玉杯象箸怨声起
  鹿台崩满目疮痍悔之晚矣
  定宗法封亲屏夷流言蜚语寸步难移
  硕鼠与民争利倾塌了社稷
  戏诸侯安坐待毙
  迁东都仍奄奄一息
  过往若须臾
  看诸侯声名鹊起
  叹一败涂地……
  好熟悉,都是爷爷讲的故事啊!听到这些歌词,那些和爷爷“一起上课”的美好记忆,涌上心头。耳机里仍在继续唱着:
  乱政引曹杜之谋
  归途结一箭仇
  尊王攘夷合诸侯首霸春秋
  祸起萧墙夺嫡斗
  归来孑然白头
  退避舍大功成冷落故旧
  国危拒谏忠臣忧愁
  载红灯绿酒
  一鸣惊人图中原誓不罢休
  卧薪尝胆甘俯首
  铁蹄踏碎吴钩
  弹指数百春秋霸业似水流
  图强国英姿勃发
  南门立柱破一定之法
  英主逝恶语相向自救无暇
  讥言起愤然离家
  图功名杀妻结发
  马陵树下火光起万剑倾发
  锥刺股夜读灯下
  合纵六国百万兵甲
  纸上谈兵和璧碎兵临城下
  扫六合百川海纳
  厉兵秣马一统华夏
  干戈的雄霸
  终没于尘沙
  始皇初行天下
  夙兴夜寐创立家之法
  五帝统万千邦国四海一家
  大夏留治水佳话
  殷商刻字于龟甲
  春秋战国……
  什么嘛!这么庸俗的曲子,唱这么好的词,大气尽失!我不知不觉,还是把歌词抄录下来了。飞机窗外,天边有一群“小蒲公英”从外面悠然飘来,像天空之城里的精灵,这些可爱别致的小机器人,其实是人工智能飞行电子眼OBRQ。它是人类21世纪最有用的发明之一。
  这种电子眼飞行器有敏锐的视力和“听力”,代替了户外公共场合的监控,不仅监控地下,还监控天上,还能充当信息中转站。由于高处优势,对地上车辆行人监控不留死角,而地上的人们却看不到它。
  据调查表明,OBRQ机器人运用到交通和公安领域之后,随着系统优化和物联网更新换代,各国交通事故逐年降低,空难减少,世界范围内的犯罪率降至近五十年来最低点。
  OBRQ在天上“迁徙”的壮观景象,也是坐飞机一大享受啊!它们的出现,往往说明飞机前方有恶劣天气,需要在空中对飞机总体情况作“风险检查”。但此时,我望向窗外,还没发现什么恶劣天气,天际一条黄带一条蓝带,仿佛刻在天墙上的壁画。他曾在网上看到过反手弹琵琶的壁画,仿佛天籁之音。
  再过一小时,就回国啦!我不会再回家,不,应该说国外不算家,我现在终于回家了。
  爸爸妈妈送我“回家”那天,也不考虑爷爷。他们没有必要接爷爷和我去国外,可爷爷怎么肯离开洛城呢?我们存国内过得挺好。他们觉得爷爷顽固!可是,他们为什么不年年回来一次?一来就把他孙子接走,让他一个人怎么过?
  “我不会走的,你们可以把小童接走,我不反对。谁也别劝我!没搞出点名堂,我不会出洛城一步!”
  “爸也真是,富贵你也不懂事,跟自己爸爸都能吵起来。”
  “哼,还是小童懂事,你们两个有自己的事业,没事也别老往我这儿跑。”
  “我们家几年才见一次面啊,爸!再说,小童也到入学年龄了……”
  茶杯落地,碎了。
  几年才见一次,次次不欢而散。
  我认得我爸妈,我们一家人也不是很难聚在一起。每天晚上,爸爸妈妈都会视频通话,每次通话。爷爷也挺高兴的。实地团圆的意义反而没有什么值得期待了。因为,他们每次来,都肯定有事!比如离婚啊,复婚啊什么的破事。
  我一到洛杉矶就很少见到爸爸妈妈,我开家长会也找不到人,他们的事业挺忙的。在学校,我也不知道怎么跟同学们交流,英语还是得从头开始学,还好家里管家会中文,否则我就真成“孤家寡人”了。
  不懂英语,更影响我上课,给我入学蒙上了他人可能感受不到的黑色阴影。从入学开始,我就极度厌学,恨不得马上下课。
  “那么,下面谁能讲讲自己感恩节是怎么过的呢(英文)?”
  老师,快叫我呀!我轻轻举手了。
  “那,郑童,你可以吗(英文)?”
  我涨红了脸,心里本来很激动的,准备讲我在那天收到爷爷寄过来的糖画。
  “不要紧张哦,不要强求自己哦!我们作为一个自由的社会,不会强迫每一个人……(英文)”
  去她玛丽雅的自由。
  和同学相处比和老师相处更难。奇怪的是,他们有时会无知地认为我是哑巴。害怕跟他们交流,我下课更是不敢离开座位(又是讨厌上课,又是讨厌下课)。
  有一次我在家里哭闹不愿上学,管家打了我,让我少给他找麻烦。他说,我这是“少爷气”。我就问他,我爸妈是干什么的,他说是开医院的。那好,我假装上课,实际上去了医院,偷偷找爸妈去,
  医院门口有一个因为没钱所以注射不起胰岛素的流浪汉。
  医院的科室很多,走廓很宽敞,这与医院里让人压抑的氛围极不协调。灯光在突如其来的哭声中愈发明亮,行人在走廓里贴墙甚至扶墙而行,有时,一张病床就从门里冲出来,也不知冲向何方。
  我从医院回来一天后就病倒了,学校也奇怪地退学了很多人,“被退学”的人好像就是跟我一样,感染了“流感”。
  后来才知道,这是“新冠病毒”。大选在即,未引起白宫重视……
  无声的排斥,无形的蔑视,无数次的挑衅。他们比较愿意看到我崩溃,然后像猩猩一样咆哮。我对他们并非不友善,我也刻意隐瞒自己的阶级,但是,标签,永远是同学们的最爱,尤其是通过某些事给你的外号。这就是金英夏说“资本主义小兔崽子”的感觉吧。
  有小混混会在路上拦住我,他们很小就不上学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退学”了,也只是要钱而已,给就是了。他们玩得太大了,在毒品戒断室里闹事,我也莫名其妙地叫进医务室。他们没有家人(有一部分或是家人死了的),唯一的经济来源居然是我!没办法,我把他们告了,结果小混混们求我不要告,后来父亲妥协了,于是只好作罢,不过他们以后都别找我麻烦。
  呵呵,他们去了哪里呢?原来,医院外流浪汉越来越多,他们给我爸医院当清洁工和保安。我要是不去医院,我都快忘记小混混们了。他们依旧大口大口吸食着新式毒品,依旧喜欢打人,他们不打学生了,换成了没有工作的流浪汉。他们在我面前唯唯诺诺,我惊到无法合上嘴巴,因为前一秒他们还在群殴一个流浪汉“嘿,小家伙,没有工作,怎么还趾高气昂起来了呢?起来呀,继续呀(英语)!”
  我好歹终于有了除了一个不理解我的管家,可以说话的人了,虽然全是小混混。但是,大家也很快知道我是什么人了,学校里标签层出不穷,见了我跟开批斗会一样。
  我曾在xx论坛上发帖,问中国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家?这种问题,就好像一位SJZ人在问“AH牛肉板面怎么样?”,白雪公主问王子“小矮人怎么样?”只是想听态度倾向,无关乎回答本身。一位香港人反复用了许多“stable”来形容,除此之外,更多是一些奇怪的回答。
  这倒激发了我的兴趣,我已经长大了,又不是没钱没护照,我回国我爸已经拦不了了,干脆先斩后奏。
  我打电话给爷爷,他很开心,表示允许,但还是不放心我。我说服了爷爷,达成“国际反***同盟”,向登陆SH的目标前进。
  回到中国的航班已经缓缓下降,恶劣天气没有什么可害怕的,我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欣喜,还有对未来的种种憧憬。
  现在,风雨过后,“蒲公英”们又飞回来了,转身又成群结队地朝夕阳飞去。飞机俯下机头,去探黑暗的云层,云层宛如棉被,把一切笼罩在静好的岁月中,已经BJ时间下午七点半了,我们看到了只属于SH的黑夜,巨大的城市光幕进入了飞机,飞机与城市融合了。
  由于专业课上老师总拿南海说事,我决定从今天起换个名字,就叫南海之神“不廷胡余”吧。
  郑童走了,不廷胡余回来了。
  云海漫漫,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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