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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恶魔少女总想借用我的身体 / 第六章 咸鱼也要有梦

第六章 咸鱼也要有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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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的马路死寂寂的,未归家的只有成群的飞虫,在路灯下吵闹不停。
  夏辰星踢开路边的石子,坐在冰冷的路牙上,把脑袋深深埋进怀里。
  明明离开了那个讨厌的家,应该高兴才对。可他就是开心不起来。
  昂德沃特,这个讨人厌的名字,为什么自己偏偏和这所学校刚上了?
  根本考不上啊!
  他的拳头无力地打在路牙上,凹凸不平的路面硌得他手掌生疼。
  60天……600分……怎么想都……
  “不可能。”冷漠的声音从马路对面传来。
  是那个银发哥特裙的女孩……
  她不是在自己的梦里么?怎么会?
  夏辰星目瞪口呆地看向她。
  “你考不上,你只是个废物。”希尔薇立在他面前,蓬松的黑裙摆在晚风中飘动。
  “我能!”夏辰星沙哑地大吼。他不明白,为什么世界上每个人都瞧不起他。
  希尔薇弯下身,用血红的眸子平视着他:“你准备拿什么考?拿脑子?拿运气?你有哪个?”
  “我……”他想找个借口,半天却憋不出一个字。
  希尔薇的眸子里映着路灯灰暗的光:“别自以为是了,我很了解你,你只是个普通人。”
  “我不普通!”
  “为什么不肯承认?普通人也没什么不好。你有姐姐在,只要你愿意,姐姐可以帮你做到一切事情。”希尔薇冰块似的手掌贴在夏辰星脸上。
  “不用你管!”夏辰星想要拨开女孩的胳膊,没成想挥出的手竟从她胳膊中穿了出去。
  “你还是那个只会无能狂怒的小孩,一点没有长大。”
  夏辰星看着她恶魔般的瞳孔,浑身都在发抖:“你……究竟是谁?”
  希尔薇瞳孔一缩:“是你的姐姐呀。也是未来全世界唯一的王。”
  夏辰星站起身,不住向后退着:“你到底要干嘛?”
  “别这么害怕嘛,姐姐又不会害你。”她攥住了夏辰星的胳膊:“只是我的力量还没完全恢复,没法形成稳定的实体,就算像这样出来一次,都得好几天才能恢复过来。但只要你和我签份契约就不一样了,签下以后我就可以随时借用你的身体。而作为报偿,我会帮你实现一切的愿望。”
  “我不要!”夏辰星慌恐地挣脱她的胳膊,转身就要逃跑:“我才不要变成女孩!”
  希尔薇摇摇头,无奈叹了口气:“没关系。”她的身形在空气中慢慢消失:“时间还很多,你迟早会答应。”
  等到夏辰星再回过头,她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了。
  她到底是谁?夏辰星忍不住发抖。
  她和那场梦到底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总说是自己的姐姐?
  他根本没有姐姐啊!
  该不会这个恶魔是个脸盲,错把自己当成弟弟了吧?不然就像故事里说的,是因为自己太过弱小什么都做不到,才被恶魔钻了空子?
  他打个哆嗦,紧紧抱住了自己。
  夜晚的天空黑漆漆的,连一颗星星都看不到。空荡的八车道上只有夏辰星独自一人。
  他疲软地坐到路灯下,注视着地上被拉长的影子,强忍着眼里不断涌出的泪水。
  什么事都做不到……
  他从小都没有因为什么事认真努力过。他觉得没价值,就像安然的薄荷枯死了,学弟的猫走失了,根本没必要为这种鸡毛蒜皮的事劳心费力。他幻想自己迟早要成为一个了不起的人,每当老师和父母劝他用功学习时,他都会看着自己胳膊上的三道疤痕喃喃自语:“我又不是普通人,才不要像他们那样拼命。”
  他始终无法理解,为什么世界上总有傻子不惜一切代价想要做到一件事。难道这一切不是命中注定好的么?如果一个人生来平庸,就算死命内卷,又能改变什么呢?
  可现在,他终于成了那种傻子。
  他第一次觉得,有件事值得他拼尽全力去努力做到。这无关他普不普通平不平凡,只是单纯想证明给别人看。等到高考结束那天,他要把昂德沃特的录取通知书狠狠拍在那群人脸上,指着他们大喊:“看,我做到了。”
  可惜的是,人生总爱开这种玩笑,在你意识到某件事对你很重要的时候,留给你的时间往往不多了。
  60天,提高200多分。天方夜谭,根本不是努力就能做到的事。
  而且,也没有一个人相信他能做到……
  夏辰星鼻子一酸,把身子抱得愈发紧了。
  时值四月,明明已是暖春,晚风却很寒冷。
  废物是不配拥有梦想的,废物永远实现不了梦想。
  他低着头,任由绝望的泪水掉落在地,竟觉得连地上的影子都在嘲笑他的无能。
  或许……
  和现实妥协也没什么不好……
  “嗡嗡”“嗡嗡”。
  手机在口袋里不停地吵,谁这么晚还打电话?
  夏辰星把手伸进口袋。
  是那个男人酒醒后后悔把他赶出来了?
  他掏出手机,屏幕上却是个陌生号码。
  他强忍住啜泣,按下接听键:“喂……你好”
  “我是樱洁,很抱歉这么晚给你打电话。”女孩的声音和面试时一样温柔,让夏辰星不经意想起了紫罗兰的味道。
  “怎么了?”
  “你通过了面试。”
  “哦。”
  “还有,你准备好了么?”
  “准备好什么?”
  “通往梦想的机会,你准备好要试一试了么?”
  梦想?她为什么老是提起梦想?夏辰星烦躁地皱着眉。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梦想是什么啊。
  “我知道。”
  “诶?”夏辰星楞在原地,她怎么可能知道。
  樱洁却没解释:“600分确实会比较难。但想实现梦想必须要付出足够的努力。”
  她……能看到自己的心思?夏辰星越发惊讶。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
  他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一本小说的封面——《昂德沃特魔法游记》。
  难道……她真的会魔法?
  等等……既然恶魔都能真实存在……
  世界上真的有魔法!
  他的脑子“嗡”的一声响,整颗心都躁动不安地猛跳起来。
  “难道不是么?”樱洁笑着回应。
  他颤抖地举着手机,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机会只有一次,请坚持你的梦想,不要给自己留下遗憾。”她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路灯下,夏辰星仰起头,忽然看到了天空中一颗闪亮的星。
  明明刚才天上还漆黑一片,怎么突然出来了星星?
  真的是魔法?
  他忽然有种感觉,仿佛那颗星星就是自己遥不可及的梦想,而现在只要一伸手,就能把它抓住。
  “嗡嗡”,手机上又亮起了一条短信。
  【来信人:安然
  在小说店忘了和你说,昂德沃特的分数线确实很高,但凭我对你的了解,只要你想,就一定能做到!别在乎林浩天说的话,大胆去试试吧。失败了也不要紧,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强。加油哦!我相信你!】
  夏辰星欣慰一笑,想不到这个烦人的丫头偶尔也有可靠的时候。
  要不然……大胆试一试?
  他深吸一口气,正要下定决心,又听到路边一阵摩托的轰鸣声。
  一个外卖骑手正朝他驶来,车上的手机还外放着一首歌:
  【我不愿一生,晒太阳吹风
  咸鱼也要有梦
  我没有任何天分,我却有梦的天真
  我是傻不是蠢
  我将会证明用我的一生】
  这首歌叫《咸鱼》,夏辰星曾在小说店听过,听了一次就很是喜欢。
  摩托停在路口等着红灯。骑手是个留长发的女子。她纳闷地打量着夏辰星,可能疑惑什么人深更半夜还不回家。
  夏辰星没在意她的目光,只是跟着曲子打着节拍,不自觉唱了起来。
  骑手和着他五音不全的歌声,对他做了个点赞的手势:“加油!一起为了梦想!”
  夏辰星一愣,再朝女子看去时,她已骑着摩托远去了……
  就连自己的父亲都不相信自己。
  可是,樱洁相信,安然相信,还有深夜里的陌生人也同样相信。
  时值四月,确实已是暖春,晚风都很温柔。
  夏辰星的眼眶又一次红润了。
  “我不愿一生,晒太阳吹风,咸鱼也要有梦。”
  他唱着这句歌词,下定了决心,昂头对着天空的星辰,大步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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