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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爱希礼的伤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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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希礼,觉得那枯燥的、内心不起波澜的日子已经过得太久了。
  她自从被曾经的同党——来自东边萨伦珊(Xharosan)的秩序议会判为“亡佚卷轴的魔女”——爱希礼·席秘菈·萨蒂丽孔莱比莉(Æscley·Sibyllam·Satiriconlibri,即灰烬之妻·女先知·讽刺书卷)之后,就一直隐居在这片属于她的伤心地。
  无人的荒野之中突兀地出现了一处陵园,而魔女的小屋正好就在陵园旁,像是专门守着一座圣地的城堡似得,但这不过是个坟冢罢了。
  准确点说,这也不是一个坟冢、一处陵园,因为这里没有任何人的尸体或衣冠,这仅仅是一场战斗的纪念碑...那甚至算不上是战斗,爱希礼知道,这是一场阴谋、一场伏击、一次暗杀。
  当时,秩序议会核心全席出动,他们伪造了古神于此地出没的证据,吸引同属于秩序议会的主保神契者(Patron-Yazata),同时也是被称为这个世界上最后一名神契者的安娜斯塔希娅·雅札塔(Anastasía·Yazata,即复活者和琐罗亚斯德教中类似天使的次神)去对她追猎了一生的古神——那被称为至黯神的安丘莉娅(Angrea)进行战斗;
  安娜斯塔希娅正是自己的养母、老师、挚友兼爱人......虽然关系很复杂,但爱希礼认为自己与那位被她亲昵地称呼为安雅(Ánia)的黑发“少女”之间的感情是非常纯洁的,那是唯一的、不带有任何杂质的爱恋。
  但就是这样圣洁的爱,却被这个世界上最污秽的、伊曼努斯式的政治斗争给毁灭了,这就是现实。
  在这片伤心地等待安娜斯塔希娅的,不是古神,而是她作为主保所庇护的秩序议会所设下的伏击圈;
  虽然这个世界已经不再有神存在了,信仰之力也不知何时成了单纯的奥术能量,不再为神术提供资源,但曾经突破了传奇实力的人依旧可以超脱于凡界,他们会从至高神那里签订契约,成为不具有神格但却拥有近似于神的力量的“神契者”。
  安娜斯塔希娅就是在至高神和至黯神决战时签订的最后一个神契者,当然,在她之前仍有其他神契者在活动——这样一位强者是不可能被尚未突破凡间力量的秩序议会所击败的;
  只是,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已经消失了数百年、甚至连无尽灰域的吞噬都停歇了数百年的古神,会在当时秩序议会设下的陷阱中突然现身。
  至黯神安丘莉娅,把在场战斗的秩序议会伏击者全员与神契者安娜斯塔希娅都吞噬了。
  而当爱希礼知道这件事时,她已经被自己的前同僚包围了,甚至还意外得知了自己身边有内鬼存在;
  所幸秩序议会所有的传奇强者全军覆没,自己才有机会在当时一路杀出试图将自己绑上火刑架的议会大军;
  于是在那之后,原本同为安雅学生的那个内鬼成功当上了议会的第十三席议长,新的议会高层经过了激烈的权力斗争,稳定下来之后才开始重新定义这场差点让秩序议会步了秩序联盟解体后尘的灾难事件。
  毫无疑问,爱希礼成了这段历史事故的替罪羊之一,她从此也变更了自己的封号,从埃律特莱(Erýthra)变成了如今令萨伦珊人胆寒的萨蒂丽孔莱比莉,那亡佚卷轴的魔女。
  魔女小姐隐居在了伤心地,这里正是当年古神最后一次出没的地方,也是她的爱人消失的地方——位于秩序议会和伊曼努斯(Immanus)帝国之间的缓冲地带,曾经的人类文明之光:大米利斯地带(MagnaMilleos),或用今天的话来说是十二王国地区(Duoderchy)里某处人迹罕至的荒野中,她用魔法建造出了陵园与小屋。
  墓碑的位置是靠魔力回溯定位的,那个位置曾有过剧烈的空间扭曲痕迹,爱希礼多年来研究的结果。
  她不敢说自己和安娜斯塔希娅一样了解古神,但面对如此现状,爱希礼仍愿意相信自己所见的:自己的爱人很有可能还活着:神契者安娜斯塔希娅不会那么容易陨落的,她可能是被有别于传送魔法的另一种时空扭曲传送到了什么亚空间去了,比如无尽灰域的某处或者至黯神的神国...
  她一定还在孤军奋战着,爱希礼这样想,可没有突破凡间力量的她在至高神消失数百年后,是真的没有任何办法去与古神抗衡;
  所以她只能先隐居着寻找突破传奇实力的办法,顺便猎杀一些古神的眷属用于研究古神,然后还要时刻关注东边秩序议会的动向——她可是时刻都准备向这群肇事者复仇的。
  十二王国并不太平,若不是发生了那场政治地震,这片古老的土地原本是要被秩序议会所鲸吞的,但现实历史的走向是随着秩序议会上层的动荡,伊曼努斯帝国以维护帝国公约成员国主权的名义东征了秩序议会,用它那年迈虚弱的手臂给这个一时大意没有闪的年轻列强狠狠捅了一刀,埋下了两国之间今后不可避战的仇恨种子。
  那未来必将发生的大战战场所在地,自然就是这十二个古老的王国了。
  这不过是已经被至黯神所带来的无尽灰域吞噬了三分之二区域的、整个世界的一角。
  爱希礼原本的计划是,能尽量让两边不打起来,那是最好的情况;如果这一切提前发生了,那她就要毁灭掉所有妨碍她的人。
  但自从一天前,她又从陵园中心那本应该已经稳定的空间扭曲处感受到了古神的气息时,事态的发展变得有些出乎意料了。
  魔女小姐并没有发现古神的踪迹,反而在这里击杀了一头正在亵渎她爱人墓碑的血族眷属,似乎是叫幽影蝠狼还是什么的;
  这不是一个好消息,因为如今还有能力使唤眷属的血族恐怕只剩下那一位被称为红死魔的疯子了...但爱希礼也完全没有搞明白,为什么血族的眷属会出现在这里,然后她就在那幽影蝠狼消散的尸体旁边发现了一只疑似古神眷属的黑猫。
  她只是莫名觉得那只黑猫带给人一股亲切的感觉,虽然它身上也带着一股微弱的古神气息,狩猎古神眷属许久的爱希礼不会认错的;
  但在了解清楚来历之前,就算是古神眷属,爱希礼也不会滥杀——不过当她将这只似乎睡着了的小奶猫捡回小屋并清洗一番后,那微弱的古神气息也随之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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