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海都 上

　　第三层的高塔上：
　　“女王”一位卫士走到米莱狄的身前，单膝跪地，毕恭毕敬的说道，“长城的使者兰陵王，花木兰已经到海都了。”
　　“很好，很好。”米莱狄从象征着权利的宝座上站起身来，“现在他们在哪？”
　　“已经在来这里的路上了，不久后将会到达。”
　　“很好，你现在去准备好接应的工作，并将他们带到机关塔上，并且让机器人将那里把守起来，不准任何人进入，我之后会到达那里。”
　　“遵命，女王大人。”卫士抬起身来，缓缓的退下。
　　米莱狄转过身，透过巨大的玻璃，目光在繁华的海都上游走越远，低下头看了看手中的权杖，微微的笑了一下..........
　　“你好，兰陵王，花木兰，我是米莱狄的卫士，奉女王的命令前来接应你们的。”那位卫士说着英文，身边的机器人翻译向我传递他的话，卫士向我伸出了手，我紧紧的握住。
　　“你好，你好。”我说道，“现在我们要去哪里去见到米莱狄大人？”
　　“米莱狄让二位去迎宾室先短暂等候，她马上就来。”卫士侧开了身子，他身后的机器士兵全部自动让开了一条道路，“现在请二位来到我们的机关塔稍作休息。如果有什么需求直接喊机器奴仆就行。”
　　卫士示意着我们跟着一位全副武装的机器人走。我看了看身边的机器人，又看了看木兰严肃的脸，跟了上去。
　　身后的路立刻被整齐的机器人给填满。
　　“兰陵，这像是招待使者吗？”木兰小声对我说。
　　“这肯定不是，”我小声回应着木兰，“但是我们现在正站在大陆第一强国的地盘上，除了照做别无选择。”
　　木兰不吱声了，只是一脸严肃的看着机关塔的内部装饰。
　　红色的地毯，墨绿色的吊钟，还有走廊两边站的整整齐齐的机关卫士....
　　“这就是你们暂时休息的房间了。”机器人把我们领到一座红色大门前，大门向内被机器卫士打开，露出里面的大房间。
　　我们走了进去，大门也顺势关闭。
　　这座圆形房间的墙壁都是玻璃，可以再任一地方环顾海都的全景，高高的房顶上吊着璀璨的吊灯，地面上还有厚厚的地毯，还有舒适的沙发和一张从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床。
　　一派奢华的装饰。
　　我和木兰打量着这巨大的屋子，不时发出啧啧的惊叹之声，长安虽说也向海都一样繁华但没有一座能够与其匹敌的高楼。
　　“兰陵，”木兰坐在沙发上对我说，“你说米莱狄会提什么要求呢？”
　　“你还用想吗？”我站在巨大的玻璃后面，静静看着这个繁华的城市。“肯定是诺亚方舟核心了。”
　　“你会给他们吗？”木兰问我，“如果我们的生命遭到威胁的时候。”
　　“你会吗？”我转过身，缓缓的问木兰。
　　“我不会。”
　　“那我也不会。”
　　木兰走到我身边也透着玻璃看着繁华的城市。
　　“这座城市真的繁华。”木兰仔细的看着眼底下的密密麻麻的行人，机械马车.....
　　“是啊，这是这片大陆上最繁华的城市，也是最破败的城市。”
　　“没错啊，压迫永远不会停止。污染也不会。”木兰转过头对我说。
　　“污染？”我有些不可相信。
　　“是的，污染是海都人人皆知的，但没有几个人敢于向执政者真正揭发这件事，历史上只有几个人，其中一个就是海都执政者家族最最痛恨的人《结晶的往事》的作者。”
　　“那是谁？”
　　“这个人没有留下他的姓名，但他的遭遇是每个了解海都历史的人都知道的。”
　　“他在那本书写什么了？”
　　“这本书不光记载了海都的历史，也记录了米莱狄的血腥的夺权之路，听我慢慢说，”
　　“海都是建立在悬崖边上的城市。”
　　“海都整个城市就是一座高塔。这座高塔分为三层，最高层居住着这座城市的执政者，以高塔家族为代表的米莱狄就居住在这第三层的最高高塔上；还有顶级的工匠，机器师，最顶级的医生，富豪，繁华的景象甚至超过了长安。
　　海都的第二层就略显破败，第二层没有第三层那么高的高楼大厦，全都是向长安一样的高层，塔楼，和形形色色的平楼，但这里却常看到废弃的楼房，还有污水在地里冒出，跟长安干净精致完全不能相比。这里住着海都普通的商人，以为第三层的人远行贸易为生，每年需要缴纳很多的税给执政政府，生活虽然并不富裕，但却可以维持生计，甚至有些余额。
　　海都的第一层是暗无天日，这里破败不堪，几乎没有像样的房子，全都是板房，帐篷，还有各式各样的贫民窟，这里的人是海都最底层的人，为前两层的人去做繁重的工作，却拿着最少的工钱，体会着这繁华海都的所有痛苦，这里的人无关紧要，或许死是他们最轻松的事情了吧。这里的人以雇佣兵，平民，苦力，奴仆为代表。”
　　“与长安不同，这里完全被商人，政客所控制。三个阶层早已形成透明的屏障。如果低阶层的人想要越到高一等级的阶级，简直比登天还难。”
　　“所以说....”大门吱呀的声音大断了我的话，我和木兰从沙发上站起。
　　“你好啊，长城的使者。”只见米莱狄穿着一身欧洲的白色立领服装，黑色的高跟鞋在地板的玻璃上发出哒哒的响声，手中握着金黄色的权杖，他身后半人高的机械奴仆紧紧的跟着他们的主人，米莱狄把权杖放在了机器奴仆的手上，那机械奴仆立即退到了一边，房间中现在也被跟随米莱狄的护卫机器人包围，形成环形的监视链。我们不能轻举妄动，我们也不能有出格的行为，因为稍有不慎就会死在这无情的机器手中。
　　我环顾四周，看着精巧的机械，先进的长矛和火枪，顿时倍感压力。在海都强大的军事实力的笼罩下，以第一大国自居的河洛显得无比脆弱。我看了看木兰的脸，同样严肃。
　　这一刻我们都明白，能让河洛不处于战火的人，就是这位，美丽的女王。
　　“大人能够邀请河洛共同商量政事，作为河洛的使者，我代河洛深表荣幸。”花木兰深深的向米莱狄鞠了一躬，以表示崇高的敬意，我也连忙照做。
　　米莱狄笑了笑，走到沙发前，坐下，并点头示意我们坐在沙发上共同商谈。我们也走了过去。
　　“身为大陆最伟大的帝国，贵国能够不计路途遥远，派使者前来拜访，并给予海都崇高的敬意，也是我作为一国之主的荣幸。”米莱狄点头向我们表示敬意，我们也点头回应。
　　“现在天下并不太平，”米莱狄继续说道，“西方海都陷入结晶污染，知识城逐渐走向衰落与动乱；三分之地魏蜀吴陷入混战，嬴政也遭受不明袭击。”米莱狄顿了顿，“而我一直也关注着贵国的情况，贵国遭受魔种泛滥之苦，千窟城，玉城也先后陨落，长城的实力大幅削减，河洛的威慑正逐渐下降。”米莱狄顿了顿，“我也在第一时间知道此时之后飞速向贵国发送使者信件，相与你们共同商讨有关事宜。”
　　我心中一惊，米莱狄得到消息这么快，那河洛一定有米莱狄的线人！我看了看木兰，她也一脸严肃。更夸张的是，河洛竟然派了我们两个不通政事的素人前来谈判，何等荒唐！
　　“现在海都对于河洛的事宜非常的关系，也愿意为其提供军事帮助，以保护贵国不再次受到魔种和外国势力的侵扰。我想你们这些使者很明白，如果你们同意会给河洛带来何等好处？”米莱狄单刀直入，毫不遮掩，野心的这两个字似乎就写在她的脸上，“而且我们可以签订永久的互助协议，海都在河洛的下游为其提供军事保障，保护河洛的海岸线，也能保护地区稳定。”。
　　“身为大陆的大国之一，”我没等花木兰发言就抢先回答，“我认为河洛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国家，和维持云中漠地一带的安全与稳定，我们的海岸线很安全，目前为止不需要外界提供帮助。对于您提供的方案我不胜感激，也多谢海都的支持。”
　　“很好很好，”米莱狄点了点头，“海都与河洛自古以来就是兄弟国家，我们的祖先阿尔卡纳建立了海都，同年汉朝也逐渐建立，虽然朝代更替，但友谊还长留于此。我们的海都目前完成了三次工业机械上的改革，效果非常成功，我想二位也在这五年间常常看到海都的机械产品，工业产品，还有各式各样的武器，技术，而海都则需要河洛的生丝，丝绸，瓷器，以及中式宫廷服在海都也十分受欢迎，两国的合作也一直非常紧密，所以我想与贵国进行贸易合作，这是我们的意见清单。”
　　米莱狄招了招手，一位机械奴仆就递上一份文件，米莱狄将它递给我们，我仔细的阅读着：
　　海都关于与河洛贸易的指导性建议：
　　1.海都将提供贸易给予河洛，并免费提供船队。
　　2.海都将对河洛的产品在目前基础上减少一半的关税，河洛则也要像海都减少一半的关税。
　　3.海都将会以最低价格向河洛提供机器武器，尤其是尖端的机械人武器，但最终的执行密码归海都所有。
　　4.海都将会租用云中漠地最大的港口以便于贸易，将付给河洛今天此港口总收入的两倍的租金，使用期限十年。
　　海都高塔家族族长及最高执政者米莱狄
　　海都阿尔卡纳家族联合委员会商人群星委员会
　　共同签署
　　“如何？”米莱狄问我。
　　“海都给予我们的贸易无比优惠，我们深表感谢，但事关重大，我们需要时间研究和向河洛的领事馆共同商议。”我说道。
　　“今天无法做出决定，深表歉意，但希望大人理解。”花木兰补充道。
　　“没问题，”米莱狄起身，我们也跟着起身，“这当然不是一分中就能做出的决定，那二位好好思考，抓住投资机会，二位好好思考，明日我们在具体问题具体商议。我先回到高塔府中，政事太多，失陪了。”米莱狄歉意的笑了笑，“二位不用送了，对面的房间也是你们的。”
　　“好，谢谢大人考虑周全，细心照料。”我站在那里也报以微笑，“那我们不送了。”
　　关上大门花木兰对我说，“这份文件我们绝不能同意，如果同意的话长城和云中漠地就在海都的掌控之下，那是我们会处于更不利的境地。”
　　“那如果不签呢？”我说，“木兰，现在河洛已经不再是那个帝国了，科技，军事相对于海都都十分落后，就拿电灯举列，除了河洛--长安，洛阳，云中漠地的兰陵城，玉城，千窟城已经普及外其余的小城邦根本没有实力。”
　　“海都现在是机械化作战，机器人战斗力强悍，而且灵活，虽说长安的战车也让敌人闻风丧胆，但是总体来讲如果两国爆发战争，受伤最大的应该是河洛，长安。”
　　花木兰不做声了。
　　“那你能接受一个已经被屈辱的兰陵城吗？”花木兰问，“如果协议签订，长安河洛以及云中漠地联盟的势力范围就会不复存在，谁也不会知道，眼前的敌人是今天打你，还是明天打你。”木兰抬起头问我。
　　我不做声了。
　　对啊，谁会接受一个随时都能让海都侵袭的云中漠地呢？
　　木兰看了看我，我也摇了摇头。我们彼此都没有在说话，只是默默地站着看着对方。
　　但似乎，我们的眼神都说这一句话：决不能答应海都任何条件！
　　许久，我无奈的笑了一下。木兰则愁眉苦脸地坐在沙发上。我走过去，坐在木兰的身边，轻轻地握住她的手。
　　“行了，现如今你我都没有任何妙计，邮寄的信也要一个月才能到达长安，而海都根本不会让我们在这里呆这么久，就想李信说的，我们来到海都，身后就是长安，故乡的命运在我们的手中。”
　　木兰抬起头，看了看我，放开了我的手。
　　“我没有想过任由海都摆弄，兰陵。”花木兰顿了顿，“我只是在想是不是结果都是一样的。签署协议，也终将有一战，只是时间可能延迟了些；不签我们回去就是战争，连时间都没有。”
　　“木兰。”我看着她带着忧愁的侧脸，“我们此行的目的叫做不屈服，不能还没开打就失去了尊严，我们不能在海都就让河洛失去港口，也不能还没有遭受攻击就失去云中漠地的核心权利，至于我们回到长城之后的事情，那就不是我们能掌控的了。”
　　听了我的话，木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明天才是真正谈判的日子，米莱狄不会就只提出来这么一个东西，或许这个文件只是看看咱们的口风。”
　　“是啊，是啊。”我表示赞同。
　　阳光从巨大的玻璃外射了进来，我站起身，才发现那已经是夕阳了！
　　木兰也起身，抻了个懒腰。随手把桌子上文件拿走说，“我拿回去好好看看，有些困了，我先回去小眯一会，晚上的时候在好好商量下这份文件，和明天怎么处置。”
　　“好。”我点了点头，将木兰送出门，示意机械护卫关上门并出去。
　　现在房间里只剩下我了。
　　夕阳依旧挂在蓝蓝的天空中，一天的工作似乎让它十分疲惫，它懒懒的伸了个懒腰，发出寄到转身即逝的光芒，低下头望了望眼下的地平线，百无聊赖的等待着那‘下班的时刻。’
　　我走向耸立着的高大书柜，凑上前看各式各样的精品书籍，一条条花体英文写在每一本书的封面上。我打开玻璃柜，随手取下一本书，随手一翻，又把书重重的合上，撇到了一旁。
　　我走向那个沙发，重新打开那份文件的备用文件，从新认真的读了一遍，飞快思索着明天的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