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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啾,叽叽啾……”
清晨的阳光透过树叶,早起的鸟儿叽叽喳喳的闹个不停。
青翠的树下,野草断枝落叶中传出一声痛哼,正兴奋欢唱的小鸟顿时停止鸣叫,似乎受到了惊吓,一掀尾巴拉出一泡鸟粪。
“迟早吃枪子的夯货,有眼无珠的瘟鸟,就不会看着点方便?看我倒霉你高兴个什么劲?不去找虫吃,叫这么大声把屎都挣出来,咋不把心肝脾胃拉出来……,噫,我的声音……”
树下传来一阵带着童音的骂声,内容却与声音很不匹配,就像小孩子装学成年人叫骂一般……
没错,树下深深的野草丛中躺着的就是一个小孩,只是一身大大的迷彩服把人都快包全了,只露出一个张着嘴发愣的脑袋,脑门上顶着一坨新鲜的鸟粪。
小鸟扑楞楞扇着翅膀飞离大树,引得一群同伴也展翅跟上,去捕捉早起的虫儿。
小鸟们的动作让发愣的小孩回过神来,喃喃的自语:“咋回事?嗓子受伤了?我一个阳光青年还奶声奶气的说话,这还怎么找女朋友?会被嫌弃滴…哎哟,痛死了,哎哟哎哟……”
痛哼了好一会,已是满头大汗的小孩声音渐渐小了,终至无声。
四名拎着环首刀的年青汉子,簇拥着两名中年男人,带领一群扛着锄头,草叉等物事的人急匆匆在林间穿梭。
“乡长,就在前面不远了。”
闷声走了一阵,唇上留着两撇鼠须的中年男子扭头对另一名衣服略新的中年人说道。
“大家小心点,虽然咱们这里是穷乡僻壤,又多深山老林,一向风平浪静,蛮人不见得会到这里来,可也保不齐真出个山精树怪,别一个大意被伤着了。李田,你安排人手,做好准备,管他是歹人还是妖怪,今日若不除了,留此祸患终要害人性命。”
乡长停下脚步,擦了把汗水吩咐众人。
鼠须男子李田脸色一变,胆怯的看了一眼众人,见人多势众,逐渐胆壮,鼓勇喝道:“都别磨磨蹭蹭的,咱们三十多人,手里的家伙除了刨地叉草,干死老虎也不是个事,跟某上前除害,利索点。”
说着快步上前,后面众人哄然响应,纷纷走到乡长前面,人人一幅英勇无畏,视死如归的表情。
李田头前领路,渐近山谷,脚步逐渐放慢,落到人群中间,喘息说道:“昨夜未眠,又受了惊吓,体力有些不济,容某喘息片刻,前面谷中避雨山洞附近便是妖怪出现之处。大家也别怕,咱们这么多人,一齐动手,什么妖怪也得了帐。那个谁?任老实,别他娘的哆嗦,你手里的锄头比钢刀好使多了,麻溜的上前…,哟,你个老小子倒是会来事,胸口挂个砧板有屁用,当铠甲啊?妖怪那是牙尖爪利,要是冲你来,一爪下去照样几道血口子,一口啃掉你半个身子只是平常,就是套个乌龟壳也不顶事。把砧板拿来,某帮你拎着,免得影响你闪避。”
任老实也有五十岁左右,闻言愁眉苦脸的嗫嚅几下,终究还是把砧板取下交给李田,只是卸下这十多斤的砧板,身手也没见利索多少,还是落在众人后面。
乡长面色不悦,说道:“你这说的什么话?有妖怪是你李田说的,被吓得连滚带爬一路飞奔回村的也是你,咱们来除妖,你不鼓劲就算了,吓唬谁呢这是?妖怪真这么厉害,你李田有几条腿能逃回村?这要是军伍里,一个惑乱军心的罪名能把你推出辕门斩首示众。”
李田连忙陪笑脸认错道:“乡长说的是,某一时失言,妖怪有什么了不起的,昨天也就是某一个人,偏生打雷那会天又黑的奇怪,大中午的愣是伸手不见五指,要不然某与妖怪硬干一场也未必便输了。”
“嗯,前天还真是奇怪,大太阳出的好好的,一刹时风起云涌的,把天都遮了,跟半夜似的,霹雳一个接一个,偏又没下雨,多半是妖怪渡劫。”
乡长说着觉得这话也是在乱军心,忙接着说道:“渡劫的妖怪么,都是修行不怎么样的,没什么手段,说不定毛皮都没褪干净。再说这劫就这么好渡?雷快打成一片了,蚂蚁成精也难找到缝隙躲过去。渡劫失败被雷劈死是常有的事。就算没被劈死,这种小精小怪,战力比兔子大不了多少,咱们一人一下,多大的妖怪才能留下个完整脑袋拿去县里领赏?”
众人听了,想想也是,打了这么多雷,能渡劫成功的早飞升了,谁有功夫和咱凡人玩捉迷藏。没渡劫成功就更不用说了,被雷劈成灰的可能性不是一般的大,就算那妖怪人品爆发,没死,劈个半身不遂也是最低限度了,完整的妖怪不一定打得过,高度残废的还欺负不了它吗?只不过战力如兔还是有待商榷,能让老天安排渡个劫怎么也修行几百年了,使出点保命手段,争取留下个完整头颅也不奇怪。
“乡长说的好,大家齐心协力,前去除妖安民。”
李田把砧板挂在胸口,大手一挥,豪气干云的说着,脚却没怎么移动。
一行人边走边打草敲树,偶尔惊出几只狐兔,引起阵阵骚动,尽皆大喊大叫,或疾足狂追,大叫日“妖怪休走,吃老李一锄。”或擂胸挺叉大叫“大胆妖怪,且来试某草叉。”种种豪言壮语,自是令狐兔丧胆狂奔。
吵吵闹闹之间,李田手指林间一片茂盛的野草,语带颤音道:“都小心了,妖怪便是跳落在此附近,黑乎乎挺大一个,”
众人一惊,没有再嘻笑喧闹,脚步放轻了许多,慢慢朝草丛摸去。
一路小心翼翼,只发现一片被压得伏地未起的草丛和凌乱的枝叶。
这倒是证明了李田没有眼瞎嘴歪乱说话,不是妖怪也没谁吃饱撑的来这里滚草皮。
只是除了这么点蛛丝马迹,妖怪什么的却没见到踪影,众人七嘴八舌的猜测妖怪已成飞灰或是惊于天雷,早已仓惶逃窜,恐再难剿灭。
乡长到底见多识广,四周仔细查看一番,断定此妖孽未死,且没受伤。
众人不解,纷纷询问何以见得?难到乡长大人学得《周易》之类的高深学问,并且精通到不用铜钱乌龟壳,只须踏地问卜便能知前路而明妖迹?
李权乡长大是得意,捻须一笑,故作高深道:“小小妖怪,果然修行浅薄,怎瞒得过本乡长法眼?只是略略查看,便查明此妖踪迹,不过是朝避雨山洞方问逃窜而已。”
此间众人,除李权乡长,李田亭长和没什么见识的糟老头子任老实外,尽皆是些毛躁青年,焉能看出山洞方向野草有向两边微微分开的痕迹。
李田老奸巨滑,哪里会明说此事,自是一个劲称赞乡长高明,知天文而识地理,明阴阳而测无常,岂是小小妖怪所能遁形。
任老实那是更不愿说的,妖怪自在这山中修行渡劫,也没干出什么迷人眼目,伤人害命的事情,吓到乡老李田也是纯属意外,干嘛这么不依不饶的来寻妖捉怪?把妖怪惹恼了,尖牙利爪齐上,伤几个人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就算怕了人多势众,暗地里作法使个绊子也能把大家摔个五迷三倒。这么多年人妖相安无事,你修你的行,咱种咱的地,岂不是好事一桩?将来妖怪修行有成,咱田里缺水,拎个猪头上山来求雨,它也不好意思不给多年的邻居下场大雨……
众人听了乡长指示,也懒得去寻根问底,齐朝谷中避雨山洞走去。
被当成道行浅薄的小妖名叫张远,此时正在干燥的山洞用小手比比划划,想着怎么把明显长大的衣裤穿到身上。
改小了再穿那是不可能的,手边没有工具。这还不是主要的,关键是没有裁缝的手艺。比划半天也只能卷起裤管光着脚丫站在石台上,用多挖了眼的皮带连衣服带裤子扎紧完事。
内裤是用不上了,穿上站起来直往下溜,敢走绊个跟头是最低起点。
收拾停当走上两步,感觉不太利索,裤腿裤裆太肥了,走路扇风,下半身发凉,只得搓两根草绳扎住,这才有了点穿着衣服的感觉。
鞋子倒是没难住他,买给小表弟当礼物的旅游鞋正好合脚,正品行货穿上还是蛮舒适的。
“真是晦气,世上这么多人,咋就我人品好碰上这么些破事?刚退伍准备找个女朋友,完成咱的成人礼,眼都没敢眨一下又被干回童年了,这样子回家咱爸妈能认出来才是见鬼了。该死的混蛋,变成渣还坑咱。”停止打扮的张远看着小手小脚喃喃的报怨起来。。
这绝对是个大问题,张远为此皱眉思索半晌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看来以后住福利院是跑不了的了,想想都觉得前途一片黑暗,忍不住流下泪来,这可是很多年没有的真伤心了。
好在军营的煅炼没有白费,心理素质好的很,伤心了一会还是面对现实了,翻着背包检查物品,就是流浪也要离开这荒山野岭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