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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文山恨透了廖青灵,第二天一大早就带人去了江山镇,他是第一次来廖家庄,不知道廖青灵家在哪。就在这时,河边一个老大爷正在挑水,朱文山走向前吼道:“老头,爷问你,廖青灵家在哪?”
老大爷胆子小,一看到民团的人不由得全身哆嗦,又因年迈耳聋没有听清楚朱文山的话:“官爷,你们说啥?我耳朵不好使,没听见。”
朱文山放开嗓门吼道:“老东西,廖青灵家在哪,快带我们去?”
老大爷这次听清楚了,他也不知道朱文山找廖青灵要干什么,索性就带了路。大概走了一百来米,老大爷把朱文山几人带到了地方,他指着一大院房说:“这就是廖先生家。”
朱文山挥手打发说:“好了,没你事了,去吧。”
廖青灵早上吃完饭,收拾好书籍要去学堂教书,他边出门走边对兰凤说:“兰,我走了,一天多休息,不要太劳累。”
兰凤在厨房收拾碗筷,远远应道:“知道了。青灵哥,晚上早点回家。”
廖青灵从屋里出来和进院的朱文山碰了个正着,二人从未见过面互不认识。廖青灵看了看朱文山几人问:“你们是谁,到我家有事吗?”
朱文山问:“这是廖青灵家吗?”
“是,我就是廖青灵。”
朱文山心中怒火冲天,他瞪着廖青灵说:“你就是廖青灵?今天得跟我们走一趟。”
“去哪,你们是要看病,还是……”
朱文山骂道:“看病,看你娘的个巴子,给我绑了。”
四五个团丁上前把廖青灵五花大绑起来。廖青灵不知犯了何法,不明不白就被绑了,叫嚷道:“你们这是要干啥,凭啥抓我?”
“廖青灵,你强娶我女人,就不知触犯了王法吗?兄弟们,给我带走。”
廖青灵听不明白朱文山的话,挣扎着质问:“你把话说清楚,谁抢你女人了,人在哪?”
“好你个廖青灵,天天搂着我女人睡觉,还说人在哪。”
“你在说谁?”
朱文山直截了当地说:“兰凤是我女人,廖青灵你现在无话可说了吧?”
廖青灵言辞凿凿地辩解说:“兰凤和你已经解除了婚姻,现在是我明媒正娶的媳妇,怎么能说是强娶?”
朱文山不耐烦地说:“少废话,给我带走。”
廖青灵虽然一介书生,一般不会出口骂人,但朱文山几人不分青红皂白就抓人,这让他忍无可忍,便骂道:“你,你们这些混蛋,目无王法,我要去告你们。”
朱文山冷冷一笑:“好啊,我正要带你去朱家镇民团司令部见张团总。”
廖青灵自以为熟知律法,心中毫无畏惧,趾高气昂地说:“好,我跟你们去,我就不信天下没有了王法。”
“到了朱家镇谁是谁非,张团总自有公断。”
兰凤听到院里的吵闹声后从厨房出来,看到廖青灵被五花大绑就要带走,她连忙上前阻拦。她看到抓人的是前夫朱文山,厉声质问:“怎么是你,我家青灵哥犯了啥王法,你们要抓他?”
“吆,这才几天时间,就把你家男人忘了?当着我的面一口一个青灵哥,叫得好亲热。”
“你我已经不是夫妻,我和青灵哥的事,也轮不到你来管,快把人放了。”朱文山虽然是被逼无赖写的休书,但是兰凤当真了,她觉得廖青灵才是她要嫁的男人。
朱文山委屈地说:“媳妇,那天是因为我喝醉了酒才写的休书,那可不算数,现在我想明白了,过几天就接你回去。”
兰凤又厉声说:“婚姻大事岂能儿戏,再说我也受够了你整天不务正业,和你解除了婚姻,我觉得挺好,我觉得青灵哥才是能给我幸福的男人。”
朱文山双手掐着兰凤的脖子愤怒地说:“你做不了我的女人,别人也休想得到你,我岂能看着你被别人搂在怀里睡,今天廖青灵我抓定了。”
兰凤怼道:“朱文山,这关你啥事,青灵哥现在是我男人,咋就不能和我睡?”
廖青灵挣扎着骂道:“朱文山,你住手,你这个混蛋。”廖青灵又对兰凤说:“兰,你不用和他多费口舌,我去朱家镇找张团总讲理,事情自然会真相大白。”
廖青灵是不知道朱文山的为人,更不知道他和张敬武是穿一条裤子的,兰凤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她隐约感觉到了一丝不安:“青灵哥,你不能去,到他们那有理你也讲不清楚。”
朱文山松开手又委屈地说:“媳妇,喝酒写的休书可不能当真,你现在还是我女人,你怎么能帮外人说话?廖青灵娶你,让你受了不少苦吧,我回去就让他偿还?”
兰凤反驳说:“朱文山,你错了,我嫁给青灵哥一点都不觉得苦,我们过得很幸福。虽然日子过得清贫,但是一家人其乐融融,那种感觉在你朱家是根本体会不到的。我觉得日子就应该这样,不求富贵,只愿一家人团圆和睦。”
朱文山心情本来糟糕,兰凤的一番话更是刺激到了他,他愤怒地说:“行,我让你们过得幸福,兄弟们,把廖青灵带走。”
廖青深和何文远这时赶来,他们已经从邻里乡亲口中获知了事情原由。何文远作为廖家庄甲长,就要对每个村民负责,他挡住朱文山几人训斥道:“站住,你们是谁,竟敢在我廖家庄抓人?”
朱文山根本没有把何文远放在眼里,不大理睬地说:“何甲长,不认的我了,我朱文山?这事你最好不要插手。”
何文远常去朱家镇,也见过张敬武,对他身边的狗腿子或多或少认识几个。他认出了朱文山,质问道:“朱文山,廖青灵犯了何法,你们要抓他?”
朱文山借着张敬武的威风指责说:“何文远,你作为廖家庄甲长,难道不知廖青灵强娶我女人?我今天就要带他到朱家镇,找张团总讨个说法。”
“你,你女人,兰凤是廖青灵明媒正娶的,哪来的强娶?快给我放人。”
朱文山耍着无赖说:“对不起何甲长,抓廖青灵是张团总下的命令,你想让我放人,可以啊,那你得去朱家镇见张团总,亲自去给他说。”
“这,这……”现在的张敬武在白马关那可是一手遮天,何文远不敢阻拦了,张口结舌。
廖青深年轻气盛,他可不管那么多,从墙角抄起一把锄头威胁朱文山说:“快,快放了我哥。”
对于廖青深的威胁,朱文山毫不在意,他拔枪指着廖青深脑门吼道:“咋了,不想活了,信不信我一枪嘣了你?”
眼看就要擦枪走火,何文远连忙规劝双方:“别,都别冲动。”
廖青灵是个文人,啥事对他来说都要讲个理,他挣扎着对大家说:“兰、青深,你们都别闹,我去朱家镇是找张团总讲理,我廖青灵行得端坐得正,亮他们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朱文山收起枪推了廖青灵一把,狠狠地说:“那就走呗。”
兰凤最了解朱文山,知道他是张敬武的亲信,廖青灵此去朱家镇定是凶多吉少。兰凤一人又追了上去,在村口追上了朱文山,她乞求道:“文山,看在你我曾经是夫妻的份上,我求求你,求求你放了青灵哥。”
“对不起,抓廖青灵那是张团总的意思,我可不敢放人。媳妇,这不关你事,你回去吧。”
为了救廖青灵,兰凤给朱文山跪下,双手抱着他的腿又求道:“文山,求求你放了青灵哥,只要你放人,我现在就跟你回去,当牛做马都行。”
廖青灵身为男人,怎么能忍受兰凤为了救他而不惜作贱自己,他想就算此行朱家镇是刀山火海,那也不怕,可他不想看到自己的女人屈辱般地央求别人。廖青灵对兰凤喊道:“兰,你求他干啥,快起来。”
朱文山也不是铁石心肠,他现在其实也心软了,他真想放了廖青灵领着老婆回家。可朱文山也清楚,现在要是放了廖青灵,张敬武一定饶不了他。想到这里,朱文山硬下心一脚踹开兰凤,押着廖青灵继续往前走。
兰凤被朱文山一脚踹倒在地,廖青灵看在眼里痛在心中,大骂道:“朱文山,你这个畜牲,对一个女人动什么手。”
兰凤趴在地上继续求道:“文山,求求你,求求你放了青灵哥。”
廖青灵挣扎着又对兰凤说:“兰,兰你回去,别担心我。”
兰凤终于看明白了,这是朱文山和张敬武合伙起来陷害廖青灵,整个事情由她引起,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被抓走,她艰难地爬起来又追上去。每当兰凤追上朱文山,都被团丁打了回来,反复多次,伤痕累累的她倒下了。这时天又下起了小雨,兰凤身体极度虚弱,加之过度着急,昏了过去。
当廖青深和乡亲们赶来时,兰凤已经躺在泥泞里不动了。最终在乡亲们的帮助下,廖青深将嫂子背回了家,然后交给李婶和王嫂照顾。
廖青深安顿好嫂子,鼓吹了十几个村民要去朱家镇救人,被何文远拦了下来。何文远训斥说:“青深,就你们去朱家镇能救得了青灵吗?张敬武手里可有几百号人,容得了你们胡闹?”
廖青深情绪失控,叫嚷道:“文远叔,那你说该怎么办,总不能看着哥被他们抓走,我们不管吧?”
何文远安抚大家说:“大伙都别着急,事情或许没有你们想象的那样糟糕。我现在就走一趟朱家镇,去见张敬武,先弄清楚他们抓青灵到底是啥目的。”
“文远叔,现在能不能救哥出来,就全看你了,我在这先替哥谢谢你。”
“青深,你和乡亲们在家等我消息,切记不许胡来。”何文远话完架着马车去了朱家镇。
中午,朱文山把廖青灵抓到了朱家镇民团司令部,他把人绑在大院里的一颗枯树上,然后进议事堂见张敬武。朱文山禀报:“团总,廖青灵抓回来了,接下来怎么处置?”
“人在哪?”
“就在外面,团总要不要马上开堂审问?”
“人既然抓了回来,那就开堂审吧,也好让他的家人早些备钱。文山,带廖青灵进来。”
朱文山出去不一会儿,将廖青灵带了进来。
廖青灵一进来便质问张敬武:“张团总,我想问问,你们抓我到朱家镇来,到底是啥意思?”
“这,这是误会,快给廖先生松绑。”张敬武并没有马上开审,而是以礼相待。
张敬武对廖青灵的态度突变,让朱文山摸不着头脑,他不理解地问:“团总,你这是?”
张敬武训斥朱文山说:“朱文山,我让你把廖先生请来,谁让你们五花大绑,太没礼貌了。”
“团总,我,我……”不是说好的让自己去抓捕廖青灵,现在倒被张敬武训斥一顿,朱文山不知所云。
“还不快松绑。”
张敬武给贾三使了个眼色,让他接着说,贾三走到廖青灵身后,边解绳索边说:“廖先生,真是不好意思,我们请你来是因为有人把你告下了,希望你能配合调查。”
廖青灵现在还以为自己无罪一身清白,兴师问罪般地讨要说法:“张团总,你们就是用这种方式请人吗?告我的人是不是朱文山?”
“廖先生,实在是抱歉,告你的人的确是朱文山,他说你强娶他女人,可有此事?”
廖青灵辩解说:“张团总,兰凤是他朱文山休了的女人,我娶她合情合理,你要替我做主。如果他们没有解除婚姻,你给我一百个胆,我也不敢娶呀。”
“这,这……”面对廖青灵的辩解,张敬武竟无言以对。
贾三给朱文山挤了个眼,朱文山明白了意思,他立马跪在张敬武跟前哭诉道:“团总,你要为小的我做主呀,他廖青灵就是强娶我家女人。”
张敬武假装故意问:“朱文山,那休书是怎么回事?”
“那天是小的喝醉了酒,回家和女人吵架,一气之下写了休书,酒醒之后才知犯了浑。团总,这人喝醉了酒写的休书应该不算数,你要为我做主。”
朱文山的荒缪之言让廖青灵恼羞成怒:“张团总,休书之事岂能像他说得这般荒唐,不管他有没有喝酒,这休书都是起效的。”
张敬武开始袒护朱文山,帮其辩解说:“廖先生,人喝醉酒做的事那可不是本意,这件事我看是你做的不对,你也要打听清楚了再娶人家吧?”
朱文山依旧跪在地上哭诉道:“团总,你一定要为小的我做主,没有了女人我往后的日子该咋过。”
张敬武严肃地说:“你先起来。”
朱文山起来站在张敬武身后继续装模作样地哭着。
廖青灵是事都爱讲道理,可有些事讲理是讲不通的,他愤怒地说:“张团总,我廖青灵一向做人光明磊落,怎么会强娶人妻?”
张敬武耐着性子心平气和地说:“廖先生,你先别生气,今天把你请来,就是让你们和解此事。”
“张团总,怎么和解?”
“只要廖先生把人家女人送回去,再交上五百大洋的罚款,你就可以安然无恙回去。”
“张团总,你们这,这不明摆着吃我吗?”廖青灵听了和解的条件后愤怒不已。
贾三恐吓说:“廖先生,强娶人妻可不是小罪,关你十年二十年都不为过。话又说回来,今天只要你交了罚金,再把朱文山的女人送回去,我们保你啥事都没有。”
廖青灵心想,要是把人送回去,又交了罚金,岂不坐实了自己强娶人妻的罪名。那他以后还怎么为人师表,还怎么面见乡邻?想到这里,廖青灵愤然拒绝说:“钱我没有,人我也不送。”
朱文山看到廖青灵态度强硬,心里慌了,钱捞不到不说还赔了女人,又哭诉道:“团总,女人是我的,你要为我做主。”
张敬武耐着性子继续好言相劝:“廖先生,你这不是为难我们吗?你是读书人,应该明白你犯得罪是世人所不容忍的,这事要是传出去,你以后还怎么个教书行医,可不要因此而毁了名声。”
“张团总,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不服。”
张敬武嘴皮子都磨干了,仍然没有说服廖青灵,他有些不耐烦了,厉声说:“廖青灵,我好言相劝你就是不配合,那就别怪王法无情。”
廖青灵叫嚷道:“我犯啥王法了,我怕啥?”
此计出自贾三之手,现在廖青灵不交钱,他心有不甘,又劝道:“廖青灵,不就是五百块大洋吗?你交了钱啥事都没有,我们也好放你回去。”
廖青灵这下全看明白了,他们这是合起伙来陷害自己,想想自己枉把希望寄予他们,愤然骂道:“亏你们自称一方父母官,都长得人模狗样,竟干得见不了人的勾搭,迟早会遭报应。”
张敬武自掌管民团以来,这还是第一次被人指着鼻子骂,他勃然大怒:“廖青灵,老子给你脸你别不要脸,今天这钱你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
“呸,我就是不交。”廖青灵一口唾沫,溅得张敬武满脸都是。
张敬武气得双手揪住廖青灵的衣领威逼说:“你到底交不交?”
“不交。”廖青灵语气强硬,一点也不妥协。
贾三说:“团总,不用和他多费口舌,我就不信这个钱他不交。”
张敬武消了气将手松开,他转过身示意朱文山过去。朱文山轻轻来到张敬武跟前低声问:“团总,啥吩咐?”
“文山,廖青灵就交给你了,任由你处置,不过要把命给我留着。”
朱文山早就手痒痒了,这下终于可以轮到他出气,连忙应道:“团总放心,小的定让他把钱交出来。”
朱文山把廖青灵又绑在院里的枯树上,他挥舞着鞭子得瑟说:“廖青灵,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吧?”
廖青灵破口骂道:“你们串通一气陷害我,我能不这样吗?你这卑鄙小人。”
“廖青灵,你天天搂着我女人睡觉,我今天就让你生不如死。”
“朱文山,你就是禽兽不如的东西,兰以前怎么嫁给你这样的人?”
“少废话,钱交不交?”
“不交。”
朱文山吼道:“我再问你一遍,钱到底交不交?”
“就是不交。”
朱文山开始动粗,挥起鞭子抽打起廖青灵,一边打一边说:“我教你睡我女人,我教你不交钱。”
廖青灵咬紧牙关,不屈不挠:“打死老子,老子也不交。”
“好,我教你不交。来人,给我接着打。”朱文山抽打了一阵,没把廖青灵屈服,倒把自己累得够呛,他让团丁们接着抽打。
朱文山和团丁们轮流抽打廖青灵,一会儿的功夫,廖青灵被打得血肉模糊。朱文山心想,这会他也该交钱了吧,停下鞭子问:“廖青灵,感觉咋样?不如早交钱少受罪。”
廖青灵又是一口唾沫,骂道:“我呸,你们这些王八蛋,都不得好死。”
朱文山擦着满脸的血沫,恼羞成怒,吼道:“廖青灵,你死到临头嘴还这么臭,兄弟们,给我继续打。”
又抽打了一根烟的功夫,廖青灵昏死过去,吓得团丁连忙喊道:“不好,不好了,廖青灵死了。”
朱文山吓出了一身汗,他把手搭在廖青灵口鼻处,感觉到还有气息,长长的松了口气。
朱文山连忙进了议事堂向张敬武禀报:“团总,廖,廖青灵他……”
“廖青灵怎么了,答应交钱了?”
“不,不是,他昏过去了。”
张敬武叹道:“没想到廖青灵一介书生,竟然是一把硬骨头,这如何是好?”
贾三心狠手辣,没有他做不出来的事:“团总,他不是不交钱吗?泼醒了继续打,打到他交钱为止。”
“文山,照贾副官说的去做。”
“是,团总。”
朱文山出了议事堂,用水将廖青灵泼醒,然后几人接着轮流抽打。
何文远到了朱家镇进了民团司令部,便看到朱文山正抽打廖青灵。别说一个文弱书生,就算是铁骨铮铮的男子汉,也经不起几人轮流抽打。看着廖青灵被打得浑身是血,何文远上前制止说:“朱文山,你快给我住手?”
朱文山抽打廖青灵是经过张敬武允许的,他才不把何文远放在眼里,不削一顾地说:“这是张团总的意思,你管得着吗?何甲长,我先给你交个底,今天谁也救不了廖青灵。”
“你,你们也不能动刑啊。”
“这是他自找的。”
当着何文远的面,朱文山又举起鞭子使劲抽打,廖青灵再一次昏死过去。
何文远立即夺过朱文山手中的鞭子,呵斥道:“朱文山,你这是公报私仇,我这就去见张团总,你们不许再抽打廖青灵。”何文远狠狠地将鞭子扔在朱文山面前,然后进了议事堂。
张敬武明明知道何文远来朱家镇是为了廖青灵,但他却故意装作不知,问道:“何甲长,你大老远来朱家镇有事吗?”
“张团总,我廖家庄村民廖青灵不知犯了何法,你们要抓他?”
张敬武反问:“他廖青灵强娶良家妇女,难道何甲长你不知道吗?”
何文远替廖青灵辩解说:“张团总,事情不是朱文山说的那样,我可以担保,廖青灵是被冤枉的,还望张团总明察秋毫还他清白。”
张敬武愤然怒道:“他廖青灵是清白的,那我张敬武就是混蛋了?”
张敬武大发雷霆,使何文远胆战心惊,他连忙解释说:“张,张团总,我不是这个意思。”
“何甲长,今天我告诉你,廖青灵这事,人证物证聚在,他脱不了干系。”
“那,那张团总要如何处理此事?”
贾三替张敬武说:“何甲长,其实廖青灵是可以安然无恙回去的,只是他太固执,不肯配合。”
“贾副官,要咋配合,你说?”
“只要廖青灵交上五百块罚款,再把朱文山媳妇送回去,不就啥事都没有了吗?”
民团做出的处罚决定让何文远异常吃惊,他替廖青灵求道:“这,这兰凤是廖青灵明媒正娶的媳妇,怎么能送回去?再说这五百块大洋也不是个小数目,张团总,还望你高抬贵手放了他。”
张敬武没有说话,贾三接着说:“何甲长,你们看着办吧,是钱重要,还是人命重要。”
“这,这么多钱,廖家一时半会也拿不出来呀。”
贾三威胁说:“这个我们不管,要是今天交不上钱,你们就等着给他收尸吧。”
何文远现在也想不出救人的其他办法,只有先答应交钱赎人,也好让廖青灵少受折磨:“行,钱我们想办法,不过求张团总停止对廖青灵动刑,他一个教书先生,哪能受的了这些。”
张敬武心里想的是钱,也无心打人,既然何文远同意交钱,他爽快答应道:“只要你们交钱,人我答应不动。那何甲长就回去准备吧,钱到人随时可以接走。”
“好的张团总,我这就回去准备。”
何文远答应交钱,张敬武的目的已经达到,他出了议事堂让朱文山解下廖青灵。
朱文山不情愿地问:“团总,廖青灵还没答应交钱,为啥要解下他?”
“钱已经有人答应交,人就不要打了,我们就等着收钱。”
“团总,他廖青灵睡了我女人,就这样放了他,也太便宜他了吧。”
张敬武安抚说:“我们就是为点小钱,没必要弄出人命,万一把事情搞大,到时候都不好交代。文山,快把廖青灵解下来。”
“是,是,团总。”
何晨雨南下太平镇已经三天,今天也终于回到江山镇,他路过廖青灵家时看到左邻右舍都聚集在院内,便将骡子栓在外边进了院。院里乡亲们吵吵嚷嚷的,廖青深更是愁眉苦脸,他上前奇怪地问:“青深哥,出什么事了?”
廖青深把堂哥家里发生的事情前前后后讲了一遍,何晨雨的性格大家都了解,知道实情后他立马不谈定了,叫嚷着要去救人。廖青深也一样冲动,二人鼓动了二十多个青年小伙,大家抄起家伙就往外走。
大伙刚出院落,便被李婶拦了下来,她训斥说:“都给我老老实实待着,文远老哥临走时就知道你们不安分,肯定会背着他又去闹事,特意找我盯着你们。”
何晨雨叫嚷道:“婶,张敬武滥用权势欺压百姓,他抓了青灵哥,我们能坐视不理吗?”
“胡闹,就凭你们这点人,手上的这些家伙还想救人?大家都冷静冷静,一切等甲长回来再说。”
“婶,文远叔为了哥,一人去朱家镇,咋能应付了他们,大家去也好有个照应。”
“啥事都有解决的办法,再等等,等甲长回来把事情原由弄清楚了再说。”李婶话刚落音,何文远从朱家镇回来了,大家立马围了上去。
廖青深急忙问:“文远叔,我哥现在怎么样?”
何文远哀叹道:“哎,苍天无眼啊。”
“文远叔,我哥到底怎么了?”
何文远骂道:“这帮丧尽天良的畜牲,把青灵打得昏死了过去。”
廖青深立马又不淡定了,抄上家伙就走,何晨雨和街坊邻居情绪也十分激动。何文远连忙阻拦大家,他安抚说:“乡亲们都别冲动,冷静冷静,先听我把话说完。”
廖青深情绪激动地叫道:“我哥都快被他们折磨死了,叫人怎么冷静?”
何文远语重心长地说:“他们强加给青灵强娶人妻之罪,让我们交五百块罚款,并送兰凤回去才肯放人。我看张敬武这次是认真的,大家要是去朱家镇闹事,肯定会激怒他,到时候会非常的危险。”
“文远叔,那你说,我哥该怎么办?”
何文远老练沉稳,沉思片刻后说:“救青灵这事大家不能冲动,那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我们现在还不能和张敬武硬来,也只有拿钱去赎人。”
别说五百块大洋,就是五块大洋对平常老百姓来说,也是不容易拿出手的,大家都鸦雀无声。
廖青深皱起眉头问:“文远叔,五百大洋可不是小数目,我们从哪里筹集这么多钱?”
大家的谈话兰凤在房间里听得清清楚楚,她从屋里出来,手里提着一袋钱,说:“你们的谈话我都听到了,这钱是青灵哥这些年攒的,不过只有二百多块,其余的钱我会想办法去凑齐。”
这么多钱怎么能靠一个女人去解决,廖青深对兰凤说:“嫂子,剩下的钱我们去想办法,你就别管了,哥我们一定会救出来。”
为了筹钱救人,廖青深和何晨雨召集廖家庄所有村民,希望乡亲们出手帮忙。廖青灵平时对街坊邻居都非常友善,看病从不收钱,他的好大家自然记在心里。村民们得知筹钱是为了救廖青灵,都慷慨大方,每户都愿意拿出一点钱来,很快就筹齐了其余的缺口。
钱筹够了,何文远带上何晨雨和廖青深立即赶往朱家镇赎人,因为多延误一分钟,廖青灵就会有生命危险。
三人很快到了朱家镇,进了民团司令部,只见廖青灵浑身是血瘫坐在地上。廖青深急忙上前抱住廖青灵叫道:“哥,哥我们来救你。”
何晨雨蹲下身子擦着廖青灵脸上的血,说:“青灵哥,你忍着点痛,我们这就接你回去。”
何文远带着钱进议事堂见张敬武,他把钱放到桌上,然后问:“张团总,钱我已经带来,现在可以放人了吧?”
张敬武看了一眼钱,心里贼高兴,挥手说:“当然,廖青灵若早答应交钱,又何必受这般皮肉之苦。好了,人现在你们可以带走了。”
三人扶着廖青灵出了司令部来到一家饭店,叫了一碗稀粥。廖青灵喝了碗粥才有力气说话,问:“你,你们是怎么把我救出来的?”
大家不敢实话实说,怕让廖青灵知道拿钱赎的人,他会一时半会想不开。廖青深瞒着说:“哥,别问那么多了,先回家。”
“是啊青灵哥,嫂子和乡亲们都等着你早点回家。”
廖青灵知道自己能活着出来,少不了何文远来回几趟的忙活,他感激说:“文,文远叔,有劳你来回为我奔波。”。
“青灵,别这么说,都乡里乡亲,走,赶快回家,别让家里人再担心。”
三人扶着廖青灵坐上马车,然后离开朱家镇返回廖家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