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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历1053年6月14日,清晨,约7点)清晨的微风伴着一些毛毛雨,打在客船上,猴子抱着阿黄,不时抚摸着它身上的细水珠。朱老也得到了一张田府的拜帖,所以他打算去一趟这晋熙县。所以就也帮他们找了去渝州的船,显然这钱他们没有出(每个船行其实都有自己的专属区,你不能捞过界了,简州的船之所以可以越过资州到江阳州,是因为船老板都是一家人)。直接上了客船,很是熟练。因为跟之前的船型是一样的,大小也一样,只是船夫不一样了。习惯在沱江的船夫,跑不了长江,同样长江的船夫也不敢走沱江。
长江不同于沱江,如果说沱江是条小蛇,那么长江就是巨蟒了。虽然同样蜿蜒曲折,但却没有了那种颠簸。对于船上的人而言,那就是好太多了。田鼠完全就无视了这种等级的摇摆,他不知道好多人头次来长江坐船也是要吐的。长江水也要比沱江流得快,风也大些,所以船速可以达到7.5节到8节。当然风小的时候也只有六七节。晚上八点达到了江津县,在这里吃的可就差了几个档次了,所以吃的很快,主要就是干饭了(花销2两白银),但船夫却还是九点才出发的。这是惯例,正餐时间是半个时辰。第二天清晨七点,船队到达了渝州。此时的朝天门码头上,那是热闹非凡。江面上排满了等待卸货货装货的马船,四五队纤夫手喊着重庆话般的川江号子一起发力,将这些满载的马船拉上岸来。而这些号子听起来很像在划拳,特别是四五队,你一声我一声的,节奏感十足。
渝州自然是比江阳州更大的城池,这里是巴蜀豪商最喜欢待的地方。不说别的,就说这里的重庆妹子那可是远近闻名的,所以这里更是不缺有钱人。田鼠在这里以3两白银售卖硫磺皂,居然有人直接出价到4两,并且要200块。但他有个要求,田鼠半年内不能继续在渝州卖。对于这种要求,很显然没有拒绝的道理。那人也是留下了田鼠的住址和引荐信。田鼠望着手里用过的硫磺皂,心想,不带钱,直接带这个不就行了吗?众人也是依次接过这个硫磺皂,先抹在手上,在敷在脸上,洗洗脸,抹布擦干,爽利。他们也都知道了这玩意儿的价格,只要继续往下游走,这价格也就越贵,所以现在用着似乎没有以后那么心疼。洗过脸,吃过饭(花了20两白银),正好走过一个铺子,上面写着刘舒舒汤铺。田鼠也没有多想,大夏天的几天没洗澡,也是很难受的,特别是现在有钱。就请他们一起去一个澡。
进到门内,就见一个女子,穿着清凉的夏日女装迎了上来,田鼠也没觉察到什么,只是觉得这女人穿的有些少,还以为是重庆人的习俗。赵猛也是进来了,他应该知道什么,但却是说自己先守着,那么先去洗。他们哪里知道来的是什么地方呢?等众人脱完衣服,下到了汤池里,过了一会儿,却见一女子,轻纱遮体,拿着抹布和盆子,下到了池子里来。这瞬间就让在温水滚烫八分啊。各个是血脉喷张,脑子里是翻江倒海大闹天宫啊。田鼠只是觉得很尴尬,猴子呢?他在给阿黄抹硫磺皂,完全不在意其他人的反应。只见那女子挨个给众人搓背,搞的他们颤如筛糠,因为怕把持不住啊。有些人都是不敢多看,生怕自己乱来啊。但那女人确实没有那么多想法似的,老实的搓澡。这居然是色情洗浴会所!而且大白天的开门经营,实在是让人有些意外。赵猛应该是来过这种地方的,作为锦官城的禁军,有哪个不知道这个的。这些人都有一个特点就是叠名,比如钱慧慧,吴君君。那就说明他们的身份了。
这十个人当然不敢乱来,但赵猛一个人去的,他到底在里面搞了什么,那就没人知道了,只见他嘿嘿嘿的笑着出来了。最后一算,要20贯铁钱,就是10两白银,是赵猛付的钱。从这里田鼠知道这赵猛肯定是干了点什么的。当然他也不想多说什么,毕竟是他带头来的,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这下,这个渝州也算是真的来过了。中午,租了船继续出发。下午7点,到达长寿县,吃过饭继续前行(花费2两白银)。第三天早上5点到达涪州,付过船费4两白银,在这里吃过饭后(花掉2两白银),又兜售了95个,但价格只有二两白银。忙到10点才又换了一家船继续出发,到了下午6点半,到达了忠州,付过船费4两白银。就在这里留宿了一宿(5两白银,就是10000钱了,平均是770文),第四天从清晨到中午6小时,只在这里卖掉了30块硫磺皂,价格同样是二两白银。下午一点重新租船出发,到下午七点,天色渐暗时,到达了万州,付过船费3两白银。这里又逗留一晚(5两白银),第五天继续卖硫磺皂,二两价居然没人要,所以9点租船走人。而这一节长江水道则马上就要出川了,也是长江段水流最为湍急的,最为危险的河段,从万州一直到峡州。所以这里一般也是转折点,那些不想搏一搏出川闯一闯的人,会在这里将货物抛空,轻装返回。所以这里是物美价廉的。来到船行,从这里到夔州(又称为白帝城),共240多里,要8两白银。没办法这里就这一家船行,所以只能上船了。之前的船都是满帆前进,而这里的船却是漂流前进的,船速也有4节的样子,到第六天的凌晨一点来到了夔州,中途没有停歇,还好准备的足,不然可就饿惨了,再加上江水湍急,说不得又要现场表演了。这大半夜的夔州却没有关闭城门,城里也是热闹的很,大街上居然有种人潮攒动的感觉,人们拿着小灯笼,摊主也是将灯笼拿着。铺子的幌子杆上也是挂有各式各样的灯笼,感觉像是春宵节一般。因为从上游来的人,一般都是晚上到,而下游上来的人往往较少,所以这里的夜市,却是要比白天热闹的。田鼠他们找了一家酒店住下(5两白银),本想明早卖硫磺皂的,谁知,第七天清晨,街上是冷清得很。直感觉昨晚是看见鬼了吗?再看了看这家酒楼,还好没有变样。这才去找人问路了。
因为街上没什么人,所以找了半天才在一个小巷中找到了这家往下游走的船行,而且只到巴东县,要价30贯。田鼠也没有减价,出门了就是这样贵一点,明知被宰也不会觉得有多气愤,因为总比别人给你上眼药来的好吧。来到岸边,只见这艘船还是原本的大小,只是船头很翘,船舷很高,有点像躺着的鸡蛋壳,没有了盖子。所以,田鼠和猴子是大人们抱着进去的。早上9点出发,满帆向着下游使去,到了江心又降下来,漂流而下,并且与此前的客船不同,这个船上有10多个水手,船上还扔着竹竿,比人还多。船速也是有将近5节,从夔州到巫山县,88里,一共花了5小时,但没有停留,直接朝着下游漂下去了,而从此开始,船速一直攀升,即使是在飞起来的时候,在转弯的时候,田鼠都能感觉到从后方激来的水流直直打在船艉。又将船打落下来,溅起一圈水浪。而两边也是站着水手的,船往左转,他们就拿着竹竿站到右边,当船要靠近岩壁时,将竹竿撑起,扭转,让船头左摆,这才避免了撞船,看的田鼠也是紧张不已。猴子也在这控制室,抱着阿黄,看着船前的惊险,而赵猛他们则是被要求待在船舱内,作为压舱石。如果说在宋朝哪里的船速可以比现代军舰快的话,那么就肯定是巫山下的客船了。从巫山县到巴东县,88里,只要了一个半小时,就到了。到了巴东县,这里有个回旋区,水流在这里需要绕一圈才能继续朝下游走,所以成就了这座城市的繁华,可谓是长江漂流补给站了。
下了这艘漂流艇,田鼠有些挺佩服那些人了,在那么危机的时刻,却是没有退缩。看了看人家坚毅的表情,再看看自己这些惊魂未定的队员,这种反差给他很大的冲击。他似乎也走上了坚毅的大道,因为崇拜吧。
田鼠带着大家走上了这高高的石阶,来到了这荆湖北路的第一站,巴东县,只是一个比汉旺堡大不了多少的县城。可能人口还没有汉旺堡多,因为很冷清,街上行人也很少。但船行还是很好找的,就在城门口,客栈的旁边就是。问询得知,从这里到归州147里,一般不挂帆需要6小时,船费10贯,挂帆需要4小时,船费15贯。收到夔州船夫的影响,田鼠选择了后者。所以马上上路了,趁着天没黑之前赶到归州。。
如果说巴东县是水流小回旋而兴起的小城,那么归州就是一个更大的回旋区,在这里水流变得缓慢,由狂放不羁将领变成了一个温文尔雅的书生。这里让那些从漂流中失魂的人感到了重生般的喜悦,或许也因为这两岸的风景而在这里聚居呢?归州就像一个酒瓶,不断地向华中,华东地区释放千年的佳酿。而这里也成了长江的咽喉,三峡大坝最好的坝址区域。(如果三峡选择在巴东,那么其造价应该至少提高三倍,如果是巫山,至少是二十倍,而施工难度更不止这么多,主要是合拢很困难,水流很急嘛。而其下游又没有山峰,坝体就要更长,这造价何止百倍,不说别的,维修起来就够的忙的。)
(农历1053年6月21日,清晨)在归州休息了一夜,清晨起来就下起了小雨,似乎是想把这十来个远方来的客人留下来啊。看着这小雨,田鼠问赵猛“赵叔,你说这天气会不会影响咱们卖硫磺皂啊。”赵猛说“当然啦,这要是全都淋了雨,那还怎么卖啊!”田鼠想了想说“要不拿出75块给店家让他代为售卖?”赵猛也觉得可以。掌柜在使用了田鼠拿出的一个小很多的肥皂后,决定以两贯铜钱(就是2两白银)的价格,买下75块试试看。卖掉这些,硫磺皂就还剩当初的一半了。但显然是获利颇丰的,难怪那么多人要做那行商了。从掌柜那里得到100两白银和45贯铜钱(住宿5贯),一人分了10两白银加4贯铜钱(重约26市斤),田鼠5贯,小猴因为小背篓里装着阿黄,所以他就没有分。当背着这5吊铜钱的时候,田鼠一下子就感觉到了压力,但他没有说什么,而是坚定的背在了背上。这就是宋代,钱币分量很足的朝代。所以出门在外都带白银,这样使得白银兑换铜钱或者铁钱的时候往往贬值,特别是本地的小店铺,一般在收取1两白银时是折价到780文铜钱进行交易。这也是为什么住店都要挑贵的酒店住的原因了。但反过来就又不一样了,比如你在大酒楼需要铜钱时,是1两白银换820文;那么你需要白银时,却是1100文兑换1两银子,很是坑人的。所以,如果你要银子,那么就得按这个兑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