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苦橘

　　苦橘，或者叫它『富含魔力的，皱皮，L.帕尔米特橘』，是苦橘城的主要经济作物，单价大概能卖到一铜币一个。
　　下午西娅来到了位于城内东北角的苦橘田，一片约5米高的常绿大灌木林。说是常绿，叶子其实很稀疏，颜色黯淡发黄，每棵苦橘树植株间有着相当大的间隙。
　　如果是蓝星上的植物表现出这种状况，那很可能是因为缺少微量元素。而现在，西娅愿称其为魔力匮乏综合征。/*就是这个征*/一棵果树魔力匮乏听上去有点奇怪，不过，按照以太存续学说，魔力在乎于万事万物之间，橘子树就和一名法师一样也会魔力匮乏，这种事情还挺常见的。
　　这倒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除非她能弄来点魔力源，比如挖些魔石埋在树根下，可这样就本末倒置了。
　　苦橘之所以能成为一种经济作物，就是因为食用它能够补充魔力，怎么可能反过来给它补个魔？
　　九月份，苦橘就要上市了，西娅摘了一颗树上挂着的黄灿灿的苦橘。表皮皱巴巴的，老且硬，有点像前世的丑橘，剥开皮，里面的果肉倒还是软的，不算鲜美多汁，有明显的浆粒感。
　　入口是这样，而且越来越苦涩了。西娅娇嫩的舌头感到轻微的刺痛，同时也能感到魔力的微量回复。虽然她的职业『魔剑士』只能算半个法师，但她冥想修炼的时间可比练剑的时间长多了，应该叫做“剑法不错的魔法师”才对。西娅的魔力应该是那些靠武力在边境讨生活的苦命人的许多倍。
　　而且他们应该最多十几级，也没有系统的学过魔法，这个回蓝量应该是够了，的吧？
　　身为大贵族嫡系，西娅一生吃过无数种富含魔力的美食，苦橘不是其中效果最差的，但绝对是最难吃的。此刻她虽然有点失望，但也找了各种理由来安慰自己。
　　“不太好吃，对吧，完全成熟落地后还会更苦，我们会在它落地前夕摘下来卖。”说话的是一名年轻男子，可能是察觉到西娅的表情，又或者已有经验，主动找西娅搭话。
　　他是皮路亚家的成员。
　　是西娅准备清理掉的人中的一个。
　　皮路亚家在苦橘城内主管苦橘的种植，和其他几个准贵族一同经营着苦橘的销售。他们在城内各项事务上的所拥有的话语权是很显然的。
　　虽然目前还不见他们出来捣乱，但西娅不能寄希望于他们一直乖乖听话，把这些权力回收到自己手中，对她以后的计划是有必要的。
　　“虽然不好吃，但是却能补充魔力，真是优良的品质啊！”他继续自顾自地说，西娅没有理会他拙劣的表演，也没有太冷淡，而是一视同仁地问了一些问题。
　　“这里一共有多少棵苦橘树？”
　　“嗯，多少棵树吗？这……让我想想🤔，一共八千亩地……应该有十三万棵左右吧”苦橘树的种植并不算平均，每棵树之间的间距都不大一样。西娅不知道他是怎么从面积推算出有棵数的，莫非是想卖弄他的数学？
　　如无意外，他就会是未来的皮路亚男爵，接受过一定程度的数学教育也正常。西娅心里暗中分析着他的言行，装出若有所思的样子，嘴上则继续问到：
　　“产量呢？”
　　“二百七十万磅”这次倒是没有犹豫了。
　　西娅一直怀疑在她之前已经有别的穿越者开过来，因为有很多现代才出现的轻工业产物，还有很多度量衡单位都巧合般相似，一磅大约是十枚鸡蛋的重量，或者是五只大个头的苦橘。
　　吐掉口中的苦橘籽，西娅走进了苦橘林深处，开始轻度的冥想。和普通的橘子一样，苦橘也是有籽的，但种植时却不能直接用它的种子，当地人摸索出来的做法是把一整个苦橘都埋在土里，一般能在原地发出两三株幼苗，将最强壮的那株留下，剩下的打烂了埋在原地，最后那株就有不错的成活率。大约在四分之一到三分之一之间？
　　这也是林子里时疏时密的原因，在播种时农民们一般会留出一个比正常苦橘树所需空间小一些的间距，而有些植株夭折了有些没有，所以有的地方空旷有的地方密集。总得来说还是很稀疏的。
　　站着不动一段时间后西娅就进入了状态，细细感受着魔力的律动。林子里的魔力浓度比外界大的多，很明显这些苦橘树有着富集魔力的能力。这不奇怪，几乎全部魔物或者法师都有类似的能力，冥想这一行为本身也是可以聚魔的。
　　西娅思考谢可能能够解决苦橘树亚健康状态的办法，跟在她后面的人也不敢出声打扰她，但都惊呆了：冥想是这么容易进行的活动吗，打个盹儿的时间她就进入那种微妙的状态了？
　　和所有富含魔力的生物一样，苦橘树本身有着不错的魔抗，各种促进植物生长的低阶魔法都对其收效甚微。西娅也找不到什么强大的施法者来做这种园丁的工作。
　　西娅看了一眼任务进度【9476/10000】最重要的该看的大致都已经看完了，但好像还差一些，果然一天的时间是完不成的。
　　苦橘现在的品种其实已经不错了。
　　苦橘的味道又酸又苦，绝对称不上好吃，但却能卖出一个一枚帝国标准铜币的高价，主要是因为它的加工简单和相对易于储存。
　　生活在恶劣气候中的苦橘无疑是比较耐糙的，其本身汁液浓厚的性质也决定了它不那么容易腐烂，只要表皮不破损，摘下来的苦橘在干燥通风环境下能保存半年之久——你甚至能在苦橘丰收之时吃到上一季卖不出去便宜处理的苦橘。
　　至于加工，这种低端炼药原料其实也没太多加工的必要，直接吃掉就能回蓝了。至于好吃不好吃，那不是普通的佣兵和冒险者们会考虑的问题，低阶魔力回复药剂不也是一样的难喝？对于那些把脑袋别在腰上，苦苦挣扎的底层佣兵，就这还是生死关头才关头才舍得用的道具。相比之下，价格“便宜”的苦橘相当受边境那些学徒职阶的人们欢迎。
　　西娅最终颁布了三条初步的安排，一是进行苦橘的育种工作，这个他们之前也有在进行，比如挑选最大个的苦橘作种，但不够专业，西娅播了一笔经费划了一小片田，并为其提供充足的魔力供给，专门选育性状最优的苦橘。
　　二是重新培养苦橘的养护人员，他们都是内城的高等公民，不至于不识字，多少还是有一点成长空间的。
　　三是以她个人名义买下一部分成株做实验，她要找出真正适合苦橘生长发育的间距，土质，酸碱性，降水量，以及提供什么程度的魔力补给才能做到成本尽量低的情况下利润最大化，这些至少需要系统的高中水平教育的工作边境的蛮子们是做不来的，只能她亲自进行。
　　西娅有预感，苦橘将会成为苦橘城的拳头产品与招牌，值得她费心费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