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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章 中 莉亚安娜——一位先生的得与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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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里昂幸运
  那时的我豪不自夸地说,也算得上一表人才。
  在学校里成绩一直处于上游,在保持这样的成绩的同时,还能为自己的梦想,制作出自己的钟表而努力,从莫种意义上来说,只能用天才来形容了吧。
  虽然一直忙于研究,却还是有很多人来试图接触我,所以我每天大多数时间都呆在图书馆里。
  这里无法大声喧哗,是个躲避喧嚣的好地方。
  所以那一天也是一如往常的我泡在图书馆的午后时光。
  “沙里昂一直在看那一类的书呢。”
  一位少女在我的对面坐下。
  茶色的散发,粉色钻石般的双眼,她是为数不多的朋友。
  “那是当然,倒是你,不用继续整理图书馆了吗。”
  “那当然已经做完了!不对不对,请叫这里瞭月斋。”
  她纠正起了图书馆这个说法,别在胸前的名牌上写着“瞭月斋—莉亚安娜”的字样,她做着这个图……“瞭月斋”的图书整理员的兼职。
  “你对工作还真用心啊。”
  深褐色的木制桌椅,仿佛还原了树木之本的颜色。
  而周围林立的一排排书架,也都是褐色的,在书架的两侧都镂空雕着各种花植鸟兽的图案。加之青石砖铺的地面和一些个屏风给整个“瞭月斋”以风雅、娴静的感觉。
  这个“瞭月斋”的主人似乎是从墨湘来的,整体的风格据说也是按照墨湘来的。
  而这种文化对于其他国家的人来说倒是不太习惯,所以在西方大陆的华力德的这里,很少会有人来光顾。
  “那也比不上你啊,每天都在为了自己的梦想努力,学校里的家伙都想不到,年级第二的家伙每天不在学校的时候都是泡在这里的。”
  “别说的这里好像是什么不正经的地方好吗,而且你的话在我听来就好像挖苦一样啊,年级第一?”
  听了我的话她嘿嘿地笑了出来…真是的……
  莉亚安娜的成绩一直在我之上,不过和我不一样的是,她总是在做着各种各样的兼职。从小父母双亡恶疾缠身的她为了生活不得不如此,也因为这麻烦的体质招人迫害都把她当成灾星不愿意和她接触。
  但即便是这样的厄运加身,她依旧能够带着微笑面对生活,还保持着不错……顶尖的成绩。
  每每看到她,我就会想到,有这样坚强的女孩在我身边,我还有什么理由不去努力。
  “总感觉看着沙里昂你这么痴迷于自己梦想的样子我也能获得好好活下去的勇气。”
  我被她这句话引起了注意,不由得盯着她的眼睛,然后,透过她那粉宝石的双眼我看到自己愣在原地的呆样。
  原来我们是一样的吗。
  “一年后我们就毕业了呢。”
  我突然就有了勇气说出我准备许久的话语。
  “是啊。”
  听了我的话她回答到。
  “我打算离开故乡周游世界学习钟表制作。”
  这回又换她愣住了。
  “是吗……你打算离开啊。”
  她显得有些怅然若失,有一副好像能够理解的语气,眼神渐渐失去了色彩。
  不知为什么,我突然觉得有些愧疚,便别过了脸。
  “放学后我一直在帮助钟表店工作存资金!”
  “原来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你还做着这样的努力啊,果然你真的很厉害啊。”
  失落和佩服的语气交织她对我的话一句一句地做出反应。
  但这些都不是我想传答给她的,最关键的话卡在喉咙里。
  “我……”
  我带着还没怎么准备好的思绪转向她的时候却又因她的那带着泪水泛红眼眶沉默了。
  “诶?好奇怪啊?我……我为什么会哭啊……”
  察觉到被我发觉的她愈发地不知所措,泪水已经无法完美停留在她的眼眶了,不停的在用手腕擦拭着脸颊。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一想到再也见不到你,眼泪就……”
  是我的错啊,居然把她弄哭了……
  自责使我意外地冷静了下来
  “别哭啊,难得一张美丽的脸。”
  “可是……”
  “其实我是按照两个人的份来准备资金的。”
  “诶?”
  泪水洗面的她带着更加意外的神情看着我。
  我现在能说出那些话了。
  “每每看着你坚韧的身影的时候,都会给我带来莫大的鼓励,我们是一样的,因为能一直看着你,我才能如此热情地坚持着自己的梦想。”
  我用这一生最诚挚的语气说出那句话
  “所以,我周游世界的时候,希望你能在我的身边!”
  我的一厢情愿,这也许是我自私的愿望,但是,我想在我有所收获的时候,她能够在我的身边分享我的幸福。
  “选我真的好吗?”
  “是你才好。”
  “和我在一起会处处遭人排挤。”
  “我本来朋友就不多。”
  “我的体质很麻烦的。”
  “我来照顾你,我们也可以一边旅行一边找寻治疗你这体质的办法”
  我一点点的融化着她的不安,她也渐渐地停止了哭泣。
  “我喜欢你,莉亚安娜,请将你的人生交给我。”
  我起身,低下头,向面前这个这个我最爱的女孩伸出了我的手。
  等了不久,我感受到了手上被搭上的了另一只手的温度。
  “虽然不是幸运的人生,但请你接受我的人生吧,沙里昂。”
  就这样,我完成了自己一生唯一的告白。
  一年后,我也如约和她一起到处旅行了8年,我们一边学习制作钟表的技术,一边寻访各个国家的名医,想要治疗莉亚安娜的体质。
  8年后我们回到故乡,我向她求婚,又开了一家钟表铺,又过了一年半,我们的孩子出生了,她为我们的孩子取了亚里沙这个名字。
  迫害她的人据说很久以前就已经不在了,莉亚安娜也因为自己的性格受到了镇子上大家的喜爱,我们一家人真的很幸福了。
  那时的我还这么天真地认为。
  沙里昂绝望
  我将自己的一生扎进了了事业中,我没有后悔过,我以它为骄傲。
  能做到这一切都是因为有她,莉亚安娜陪在我的身边,就算身处末世,我也能像她那样乐观的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本该是这样的……
  深夜,惨白的月光之下,她在冰冷而又坚硬的白砖地上安静地睡着。
  整个世界如同凝固一般,连晚秋的凉风都感受不到,只有那渗出来的鲜红的液体从她的肢体流出,给冷寂的空气以灼烈的温度。
  亚里沙在我身边崩溃的痛哭着,闻声出门而来的邻居也围了上来,我却怎么也听不见那些喧嚣了。
  一步一跌地跪倒在她的身边,我静静的捧起她的身体,那就像是故意展现给我一般的,是她的温度在我怀中一点一点地流逝,体重在一点一点地变轻。
  我从未有过如此清晰的感官,我能听得到生命流逝的声音,那是如同沙漏渐渐流到底一般,越来越力竭的声音。
  “那个是……?”
  透过早已经模糊的视线中发现了一个信封,它落在她的身边。
  “给亚里沙”
  只有这字样的封面,却没有内容。
  “她连遗书的内容都没心情写了!”
  我听见这样的声音,我看向周围,想要找出说话的人,却没有人与我对上视线。
  “都是因为你的错啊!”
  周围没有人在对我说话。
  “你就顾着自己的工作了!你个自私的家伙!”
  “你凭什么以为她事到如今还能对活下去抱有希望!别做白日梦了!”
  “她连嫁给你这件事都是不幸的!”
  这些指责我的都是我自己的声音。
  “当初说要旅行治好她的体质的人是谁?结果光是你自己达成了目的!”
  是啊,是我的错。明明向她承诺过的事,我却只完成我自己的那部分。早知道这样,我一开始就不应该拉着她满世界跑。
  她是一个坚强的人,她一直给我这样的印象,但这不代表我就应该把她的坚强当成理所应当!她会有自己的软弱的地方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而我应该是最先注意到那份软弱,给予她关怀的人。
  我没有做到这些,我连理解她的痛苦都做不到,就连她现在会躺在这里的理由我没法确定。明明一起生活了这么久,此刻我却感到分外的陌生。
  悲伤,恐惧、无可奈何的情感填满了我的胸口。
  旁边又多了一个人的气息,亚里沙瘫坐在我的旁边。
  “爸爸……妈妈…妈妈她……”
  我看向她那已经混浊的粉色双眼,她的眼镜上也以满是泪痕,颤抖的嘴唇连话语都没有办法清楚地表达。但即使表达不清,我也能够明白她的想法。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抱住了亚里沙,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也许导致莉亚安娜自杀的我没有那个资格去安慰她,但我明白,如果连这些都做不到的话,亚里沙就会和莉亚安娜一样。
  那一瞬间,亚里沙的泪水再次决堤,抓着我的衣领,她有一次嚎啕大哭了起来。眼泪,怎么也流不干啊。想到这里,我便意识到了自己也从未停止过流泪。
  “你打算怎么做?再这样下去小心你再落得失去亚里沙的下场!”
  不会的,我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在亚里沙身上了,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在因为自己的工作疏忽亚里沙了,一定不会了!
  那是已经被乌云遮住的月光,我面朝着它,下定了某个决心,然后,闭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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