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死地后生

　　早乙女死死地盯着在一旁喝闷酒的男人，这家伙既不跳舞也不唱歌，学生会的其他人也不会主动搭理他。虽然说是要给转校生开欢迎会，但大家的兴趣都不在转校生身上。
　　“哈哈，步同学，看不出来你酒量不错啊。”早乙女试着去和男人搭话，“这是第几罐了？第七罐？”
　　“啤酒不就是白开水吗？”
　　男人耸了耸肩，把手里的啤酒罐捏瘪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看不出来，这家伙这么能喝，一点都没有要醉的样子。早乙女和夜店的招待生耳语了几句，招待生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步同学要不要喝点劲大的？威士忌怎么样？别看我是学生会长，但我调酒也有一手。”
　　“随便。”男人又是耸了耸肩，“我是个粗人，尝不出区别。”
　　意思就是说什么酒对你来说都和白开水没两样呗？
　　“副会长有看到书记吗？”
　　“喂，不要着重强调‘副’这个字啊！”
　　早乙女有些不满，但还是回答了男人的问题。
　　“桃子酱在前台工作，那个戴面具的兔女郎就是。”
　　哦？工作？
　　刚才的服务生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上边装有几个高脚杯和各种烈性酒，还有个调酒工具。
　　男人没多想，拿起一瓶酒也没看就对瓶吹了。早乙女皱起了眉头，因为那是一瓶伏特加。
　　“步同学果然还是在意桃子酱呢！”早乙女皮笑肉不笑地调侃道，“但我们应该说好了，她得先归我。”
　　“随便。”
　　男人此次前来的主要目的就是要从桃井甜绘嘴里打探消息，但这个女生从踏进酒店的那一刻就待在前台，根本搭不上话。更烦人的是这个早乙女，妈的身边有那么多妹子围着还偏要往我身边蹭，这男的有病是吗？
　　男人只想快点脱身去找桃井甜绘，脱身容易，找个借口上厕所就行了，但怎么开口和桃井甜绘搭话呢？
　　“真麻烦……”
　　男人把手里那瓶伏特加干了，继续思考对策。然而早乙女却明显不想让他一个人待着，硬是拉着他去找学生会的其他女生鬼混。
　　“和大家一起唱歌嘛，步同学，这是你的欢迎会啊，当事人不来参加就没意思了。”
　　“……可是我不会。”
　　“无所谓啦，最重要的是气氛，步同学不是那种不看气氛的人吧？”早乙女硬是把麦克风塞进了男人的手里，“随便唱个什么，别让大家扫兴。”
　　非唱不可吗？可是我不会唱日文歌啊，都没怎么听过……男人略做思索，唱动漫主题曲吗？会被当成死宅的吧？
　　“到底行不行啊？”
　　“真逊啊，转校生！”
　　学生会的女生们开始起哄，男人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唱个《冬の花》吧……
　　“难听死了！”
　　“这是什么老掉牙的歌啊！昭和时代吗？”
　　早乙女又拉着男人去跳舞，舞池里都是些鱼龙混杂的社会人，也有一些失足女，男人实在不想和这些人扯上关系。
　　“前辈，跳舞就算了。”
　　“拜托，这里是夜店欸！步同学不要表现的像个处男一样，虽然我知道你本来就是处男。”
　　这和处男又有什么关系……
　　跟着早乙女一阵瞎搞之后，男人居然觉得自己的脑袋有点晕了，胃里开始翻江倒海。他去洗手间吐了一通，总算是稍微舒服了一些，在洗手池洗了个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
　　“所以，社交真是件麻烦事……”
　　再次回到包间的时候，桃井甜绘已经回来了，貌似是有人接替了她酒吧前台的工作，现在她可以和同学们一起放松放松。
　　“步同学回来了？我们在玩国王游戏哦，你也来参加吧！”
　　男人没有拒绝，坐在了早乙女旁边。学生会的女生们发出不满的唏嘘声，似乎把他当成了情敌。
　　“来抽牌吧！”
　　早乙女把扑克放在桌上，大家纷纷开始抽牌。
　　“书记在这里打工吗？”男人突然跟桃井甜绘搭话，“未成年人可以在这种地方打工吗？”
　　“没办法啊，人家家里穷，总得挣点生活费嘛！”桃井甜绘开玩笑似的说着，“啊啦啊啦，我没有暗牌，不是国王啊！”
　　“如果被学校知道的话，还能当书记吗？”男人看了一眼自己的牌，不是暗牌。
　　“转校生不要太过分了，桃子酱已经很可怜了！”
　　“你该不会是在威胁桃子酱吧？真恶心！”
　　“果然是处男！”
　　早乙女亮出了自己的牌，暗牌，他是第一轮的国王。
　　“我的命令很简单，步同学你必须和桃子酱道歉，并且发誓不会把她在这里打工的事说出去！”
　　意外的正经。
　　男人点了点头，然后向桃井甜绘鞠了一躬，接着用手指天：“我发誓。”
　　“下一轮。”
　　大家又开始抽牌，这次男人又不是国王。抽到国王的家伙明始针对男人，让他学狗叫。往后抽到国王的人也开始各种捉弄男人，让他扮各种蠢相。
　　“步同学，你这就是你想要的吗？”早乙女有些不解，“你为什么总是要针锋相对呢？让每个人都讨厌你。”
　　“无所谓。”
　　男人继续和他们玩国王游戏，这一次的国王是姬子。
　　“把这个喝了。”
　　姬子递给男人一瓶酒，是透明的，没有标签。闻上去像是白酒……
　　反正都是白开水，无所谓。男人一仰头把酒喝完，继续游戏。
　　终于，男人抽到国王了。
　　“书记，你昨天晚上来这里打工了吗？”
　　“什么啊，为什么步同学总是要针对我呢？”桃井甜绘讪笑着，“我打不打工关你什么事啊？”
　　“我是国王，回答我的问题。”
　　“没有，昨天晚上我在家里。毕竟今天白天还要上学……”
　　“撒谎，你昨晚根本就没回家。”
　　男人话音刚落，一个学生会的男同学就冲过来揪住了他的领子，挥拳要打他的脸。
　　“你给我适可而止啊！不要以为自己是外国人就能嚣张……”
　　男人截住了他的拳头，然后用擒拿把他按在了地上。
　　“疼啊！你小子给我等着！！！”
　　“步同学！”早乙女厉声喝止，“你喝多了。”
　　“……”
　　男人放开了男同学的胳膊，那家伙捂着肩膀跑到了一边，眼睛里满是憎恨和畏惧。
　　“我激动了，我道歉。”男人举起双手表示投降，“继续玩吧，你们可以继续教训我，我甘愿受罚……”
　　接下来的情况不出所料，所有人都开始针对男人，让他喝各种酒，试图把他灌死。但男人就像没事人一样，一直等待时机，等待自己的下一次国王。
　　“我抽到了。”男人展示了自己手里的牌，“书记，请再回答我的问题，昨晚你是不是被警察叫去做笔录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该死的渣滓！”
　　桃井甜绘终于忍不住，开始破口大骂。她一改平常的温柔活泼，形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让早乙女等人都吓了一跳。
　　“……是去了，还是没去？”男人冷冷地问道，“回答我。”
　　然而就是在这时，男人突然觉得自己的脑袋开始发沉，头痛欲裂。他捂住嘴，胃里开始翻江倒海，有什么东西涨到了嗓子眼，但被他硬咽了回去。
　　我醉了？不可能啊，这才喝了多点……
　　男人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发烫，浑身燥热。不知道为何，他有种想要扑倒女生们的冲动，想要撕扯她们的衣服。不仅如此，自己的小兄弟好像开始支帐篷了……
　　“妈的，有人下药……”
　　男人立马就想到了原因，刚才让他喝酒的那些家伙当中，有人下了性.药，有人要搞他。
　　“他妈的……”
　　男人扫视着包间里的这些家伙，眼睛里全是血丝，吓得大家纷纷远离他，生怕这转校生会把自己撕了。
　　突然，男人在人群中看到了樱木，那家伙正在用单反录相，这家伙什么时候混进来的？这是凉子的阴谋吗？
　　他妈的，难道桃井甜绘和凉子有关系？从踏进这夜店的第一步起就已经上套了，让那些臭娘们儿摆了一道！你们想逼我退学是吧？你们以为下了药就能搞死我是吧？行，你们是恶人，我他妈比你们还恶！
　　男人突然抄起酒瓶砸向桌面，然后用锋利的半截酒瓶刺向自己的脖子，用力一划。
　　“你疯了吗？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全都乱套了，绝大多数的学生都逃跑了，但早乙女没有离开，他用毛巾按压男人的伤口，试图帮他止血。
　　“你为什么要自残？你真喝多了吗？”
　　男人没有说话，他死死地盯着樱木，樱木也吓坏了，被人群挤着往外跑，但还不忘录像。这个表子，非给她刀了不可！
　　桃井甜绘呢？已经跑了吗？该死的，到底还是没问出来……
　　“救护车到了，扶他上车！”
　　姬子和早乙女一人抬起男人的一只胳膊，共同架着他上了救护车。医生急忙用绷带给他止血，并催促司机快点去医院。
　　救护车开走了，姬子和早乙女呆呆地站在原地。
　　“过头了。”姬子有些后怕，“搞砸了，我没想到会这样……”
　　“他是个怪人，我不想再掺和这事了。”
　　早乙女用力擦着自己身上的血，脸上满是惊恐。
　　“我看还是把他踢出学生会吧，别让他再靠近我们了。至于桃子酱……她也有些奇怪，我还是和她保持距离吧。”
　　“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