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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wer.Worship.Marvel.Theyareallappropriateresponses.
——瑟缩,崇拜,惊叹。人之常态,概莫能外。
敖兴之觉得此刻的自己沐浴在奔腾的星光洪流间,温和的力量滋补着他生机残破的躯壳和异常活跃的灵魂。
《列子·仲尼》篇说过:“务外游者不知务内观,外游者求备于物,内观者取足于身。”
内视是闻名于先秦道家的一种静修之法,正所谓“坐常欲闭目内视,存见五脏肠胃,久行之,自得分明了了也。”内视之道的集大成者,可以闭目而自观人体五脏六腑,探寻人体密藏,与天地通。
敖兴觉得自己现在差不多就是这么个境界,他甚至可以清晰地感知到自己血管里流淌的每一滴血液。自己的整个躯体都如同再生一般,不仅康健无恙,更是蕴藏着磅礴的伟力。
——自己或许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吧。
在敖兴自己的视角里,他像是有两幅躯体一般,一真实,一虚幻。真实的那副躯体体内脏器永恒如星辰,血液奔涌似银河。而虚幻的那副躯体,简直如同铸星龙王亲临,静居于星空深海源处。
明悟自身之后后,敖兴体内隐藏的力量在一点点涌现。他本就是被无上存在奥瑞利安·索尔选中的灵魂,历经无尽时光的星力冲洗而成就了铸星者的化身。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前,敖兴与常人无异。而在这一点明悟后,就像封印被破除,力量的枷锁被解开,他当自然而然地重取铸星之力。
缓缓睁开双目,敖兴低头望向自己的胸口。
——流淌的血迹已然干涸,只余刀锋破开的衬衣裂隙。
他伸出右手摸了摸,没有一丝疤痕,只有光洁如玉的肌肤,先前大清武官的那一刀就好像没有刺中自己一样。
“铸星龙王……”
少年心中暗自念叨,他已然理解了这一切,只是对于新得力量的运用还不娴熟。
“咦?”
就在敖兴准备尝试力量的时候,左手上传来的冰凉触感让他一惊。不知什么时候,他的左手握着一把凝固的长条状石块。
与记忆画面中的星石一样,石块整体呈现出晶莹的蓝紫色。
敖兴忽地哑然失笑——大清二人组口中的妖星大概就是这玩意了。
“但是这东西只是我的伴生物啊……”
敖兴望着手中的星石,他即妖星,妖星即他,而这星石不过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的残余罢了。
“不过好像也可以废物利用一下?”
本着废物利用的原则,他回忆了一下铸星之火的用法。接着,敖兴的左手便生出了一团澄明的靛蓝星火,星火很快点燃了石块并迅速蔓延至石块全身。
“炼个啥呢?”
他想了许久,悲哀地发现,身为铸星龙王的奥瑞利安·索尔好像除了铸造星辰,就是铸造星辰,祂从未铸造过什么兵刃——铸星龙王本身就是世间最强的兵刃。
倏然,一个身影撞入敖兴脑海。
在那条阅尽诸界生灭的星路上,他曾见过一名疾风剑客。
死亡如风,常伴吾身。
即便已经结束了,但这句口头禅依旧于诸多世界生命中给他留下了最深刻的印象。
没办法,太装逼了,某新上线的铸星龙王看了都想打人……
那名剑客的姓名敖兴已经记不大真切,但依稀记得那柄剑。
剑名岚切。
于是少年心中了然。
细腻的手指轻柔地抚过星石,像是在爱抚情人的脸颊,而其所过之处,星火缭绕,剑体天成。
——此剑之势,当愈斩愈烈。
冲天剑意决然而起。
敖兴看着左手已然大致成型的靛蓝之剑,右手食指中指聚拢,以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简体字,在剑格下刻印了“岚切”二字。
“虽然一点关系都没有……”少年摩挲着并没有胡子的光洁下巴,“但是真的很酷啊……”
——什么踏前斩、斩钢闪、狂风绝息斩。
为什么剑客总是那么装逼?
“好像自己现在也可以了?”这样想着,敖兴微微一笑,“那没事了。”
接下来……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来而不往非礼也……”少年眯眼,声音悠悠欲杀人,“人送我一刀,我当还人一剑啊。”
说罢,正欲提剑离去。
紧接着,步伐一停。
他望向坑洞深处,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渐渐在空气中逸散开来。
——是已经遭遇了龙族吗?还是……人与人之间的争斗。
敖兴思索片刻,转身迈向坑洞的更深处。
坑洞内的小路崎岖不平,时起时落,有时要连着攀好几个坡,有时一不留神又会直直滑落下去。
当然这一切在如今目能夜视的敖兴眼中,都不构成问题。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感受着自己身上的变化,少年喜不自禁。
然而,很快他就高兴不起来了。
因为他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路的尽头。前路已断,对岸在无尽的远处,彼此之间是深不可见的暗渊。
也正是此时此地,敖兴先前嗅到的血腥气味越发浓郁,攀升至了极点。
他放眼望向深渊,双目中凝聚星力,清晰地看到了一条庞然大物。
小山一样蜿蜒的背脊上密布着玄黑色的鳞片,玄奥的纹路于其间爬行,直至尾椎方才势尽。而隐于幽暗中的尾巴蜷缩成漩涡状,其末梢锋利如刺破天穹的刀兵,堪称天然的厮杀利器。
敖兴仅仅一眼望去,心里便大致确定,这就是让他落入此方尼伯龙根的罪魁祸首。
这是一条存于现世的真正龙族!
而先前的血腥之气,自然起于龙首——些许天师府的破烂道袍缠绕在龙口上方的胡须。
“看来不是每一个人都像我这样安全进来的啊……”一边感慨着,敖兴右手缓缓握住了新铸成的岚切。
他现在还没有将一身力量融会贯通,临时与眼前这条巨龙发生遭遇战并不明智,老祖宗说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就在敖兴准备扭头打道回府继续去找大清武官麻烦的时候,深渊对岸忽有雷光闪现,紧接着就是巨大的尖锐刺激之声席卷整个深渊两岸,其势之盛,好似成千上万的鸟群一同高声鸣叫。
少年止住了脚步,看向对岸。
明灭的电闪雷光在黑暗中将他稚嫩的脸庞照亮,他手中靛蓝色的岚切竖于胸口前,剑脊之上,一缕微白的霜风若隐若现地萦绕着。
他不知道这漫天雷霆究竟是从何而来,为谁而来,所以下意识做出了防御姿态。
但很快,他便发现好像没有必要。
因为那雷霆朝着深渊里盘行的龙种,狠狠地劈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