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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卡塞尔的铸星龙王 / 旧人

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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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暖烟飘渺,薄雾朦胧。御制的掐丝珐琅香炉慢悠悠地吞吐着烟雾,殿内朦胧得宛如志怪小说里的仙界一般。
  绯色的纱帘在厅中垂下,年轻人进来后,自觉地对着正前方跪下行了一礼。
  “外臣林凤隆,参见娘娘。”
  “嗯……”
  端居高处的阴影挥了挥手,只一会儿,两个年轻美貌的侍女便轻轻掀起帘幕,小心翼翼地退出了厅殿。
  “说吧。”
  不复先前的随意,略显空荡的宫内回响着威严的女声。
  名为林凤隆的年轻洋人微微眯眼,他的余光瞥向那位太后身旁的曼妙身影,沉默许久,没有言语。
  相信殿外的白发宦官见到这一幕,会对林凤隆的胆大妄为有一层新的认识。
  “山鬼不是外人。”
  与往常不同,太后似乎并没有因为台下之人的僭越而动怒。
  “呵呵……是外臣糊涂了。”林凤隆微微笑道,“这次来大清前,外臣已经备好交易的人选,半年之后可保万无一失。”
  “林卿果然干练。”太后夸赞了一句,旋即话锋一转,“不过哀家倒是有些疑虑,我中华有句古话叫‘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意思是兄弟之间再怎么争斗,最终也会一致对付外人。”
  说到这里,声音戛然而止。
  偌大的宫殿好似一潭死水,沉静得能听见微弱的呼吸声。
  林凤隆抵着地,将头深深低下,藏匿起了眼中那一闪而过的阴翳。
  他来自德意志的容克贵族,他的先祖曾为骁勇善战的腓特烈大帝效命,他的祖父辈们也跟随过俾斯麦宰相,在帝国的统一进程里或多或少扮演了某些重要角色。
  如此出身的林凤隆,一直自诩勇气与狡诈并行,智慧和力量共存,一年多前更是依靠龙血之力,端掉了一整个京城的密谍据点,高调地替家族开辟出了一条与清王朝互通消息的途径。
  当时的林凤隆以为风雨飘摇的大清不足为道,直到他后来亲眼见到这位太后。
  “我们和秘党,从来都不是兄弟。”
  他眉眼低沉,语气平淡,像是在诉说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情。
  “哀家明白了。”帘后端坐的身影挥开了长袖,她步伐缓慢,行至纱帘前,低头看着跪拜的年轻人。
  “交易的货物年前已至,山鬼会领你过去,确认无误后,自会有人带你去赫连勃勃的旧都。”
  “别让哀家失望。”
  此刻,整个大清最有权势的女人居高临下,俯视着林凤隆,如同上帝巡视自己的牧群。
  ——弗里德里希·冯·隆
  “谢娘娘。”
  林凤隆好似真的是一个忠心耿耿的大清臣子,言行都未逾礼。
  “哀家乏了,下去吧。”
  声音又重新恢复了轻柔,就好像这一切的权与力同她无关。
  说完,长袖飘动,当朝太后背身回座。
  “外臣告退!”
  年轻人慢慢起身,小步退出了这座华美的宫殿。
  殿外,白发宦官早已离去,这场会话从开始就注定了只能有三个人。
  林凤隆望着将至正午的太阳,寒冷的冬天里,连阳光都如同虚幻。
  “兄弟阋于墙?”
  利剑般的眉毛挑了挑,这一刻,他仿佛又看到了那几个和自己差不多岁数的年轻人,他们充满了青春的活力,肆意飞扬,勇敢坚决。
  “我没有错。”
  林凤隆从《论语》里学会的第一句中国古话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低沉的呢喃声小到无人听见,有些倔强,又有些说不清的惆怅。
  就像要说服谁一样。
  “走吧。”
  不知什么时候,那位总管京城密谍的“山鬼”走了出来。
  她遮着一层黑色的面纱,如同一具没有感情的躯壳,即使面对的人曾经在自己地盘上横行霸道。
  高挑的少女从年轻人身边经过,步伐却未停下。
  知道没有多余的时间留给自己,林凤隆轻轻抚摸着右手食指的古银戒指,缓缓将其摘下,放入一侧的兜中。
  下一刻,他又如进殿前那般意气风发,大步流星地离开。
  ……
  “欲行我八极之道,当修‘崩’、‘撼’、‘疾’三字精要。”
  说话的中年男人身穿一套白色的练功服,手上的竹竿正对着敖兴指指点点,时不时就是一阵敲打。
  “头足即为乾坤,似你这般下盘飘摇,见敌必败。”
  说着,细长的碧色竹竿“唰”一声抽在了敖兴的臀瓣上。
  “我……嘶……”
  少年俊秀的脸庞瞬间扭曲起来,倒吸一口凉气。但即便如此,他依旧纹丝不动。
  只有叫错的人名,没有叫错的外号。
  “刚拳无二打,神枪李书文”——他已经被这位历史上的武术大家操练了快一下午。
  李书文的刚不仅仅体现在自己的拳风,敖兴在这短短的两个时辰里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严师出高徒”。
  自然选择,不高就抽到你高。
  毕竟这世上的人本就不会练武,被抽多了,也就会了。
  “同臣兄,我刚沏了一壶新茶,不如进屋一尝?”
  路山彦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笑吟吟地望着一脸苦相的敖兴和冷面无情的李书文。
  “哈哈,山彦老弟既然如此,那为兄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李书文将手中竹竿随意一丢,脸上神色如同冰雪消融,大笑着向走廊里站着的路山彦走去。
  “好好练,一会儿饭前查验。”
  走到屋门前时,李书文猛一回头,冷冷地低喝了一声。
  “是……”
  敖兴苦哈哈地应了一声,心想这李书文一个河北人怎么还会川剧变脸。
  回应他的只有一声沉闷的关门声。
  “练功夫,强健体魄加防身,这波我不交学费,白嫖不亏,先忍他一手。”
  少年控制着自己不去想那两个“虐待童工”的家伙,试图调动自己的主观能动性。
  厅堂里,新沏的清茶自纤细的壶嘴流出,蒸腾的热气在越发寒冷的冬季格外显眼。
  李书文吹了吹杯中滚烫的茶水,抿了一小口:“敖兴的天赋很好,不仅仅在习武这方面。”
  “哦?同臣兄也看出了么?”路山彦面含微笑。
  李书文闻言笑骂道:“怎地?你还存了考较我的心思?”
  “敖兴练习‘铁山靠’的时候我就感觉出来了。”他浓眉一扬,“这孩子和你我一样。”
  路山彦望着这位当世枪王,笑而不语。
  一切尽在不言中。
  “嘿,你这小子。”李书文咂了咂嘴,“前几年去留洋,带了个十多岁的女娃娃,现在又捡了个敖兴,这运气……”
  他有些不服,自己苦心孤诣地寻找流离在外的混血种,准备培养可以传承拳法和枪法的传人,找了这么多年也没找到一个。
  而路山彦这厮就像演义里的多宝童子一样,去哪儿哪有法宝主动上门。
  “哈哈,论功夫我不如你,论识人,你不如我啊。”见到李书文这副模样,他顿时有些开怀。
  “一边去一边去。”枪王只恨长枪不在身旁,“要不是我在京城耽误了这么些年,也不至于一个满意的传人都寻不到。”
  “混血族裔本就稀少,大多都又出自如天师一脉的屠龙家族。流落在民间的就更少了,我之前久居宫中,何来机会……”
  提到“天师一脉”时,他更是隐有愤懑,仿佛想起了什么,气得额头青筋暗跳。
  “张仁晸那个糟老头,当初坑老子去给皇帝当侍卫,结果干了这么些年,啥好处都没有,老子还白惹了一身骚……”
  听着李书文的骂骂咧咧,路山彦却是眉头逐渐紧锁。
  “同臣兄当初入宫?竟是张家的安排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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