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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许你一世情意 / 50 被放弃了的爱情

50 被放弃了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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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香香自己都不知道是如何走回寝室的?她一到寝室,就躺倒在床上,拉起蚊帐,任凭泪水倾泻而出。羞愧、内疚、自责、自卑、悔恨……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无地自容,又让她痛恨不已。
  白香香第一次觉得自己卑微到了尘埃里,无力再去爱林晓。就像一个身无分文的人,站在商店的橱窗外,看到琳琅满目的商品,连拥有它们的念头都不敢有,或者说不配有。
  哀莫大于心死,白香香对于林晓不是不爱,是心死;是用尽全力也够不着的无望;是不配拥有的无力;是无法靠近的绝望。
  泪从白香香的眼角不断地流下,衣服、枕头都湿了一大片,白香香有种被掏空的了疲倦感,睡意慢慢地席卷过来,如浪潮一般,一浪接一浪。终于她带着泪水和痛苦进入了梦乡。
  林晓回到寝室已是傍晚七点了,他一副灵魂出窍的样子,了无生气、失魂落魄。因为周末,离家近的两位室友回去了,留下王水阳这位忠实的好友陪着他。
  王水阳见林晓这么早回来知道事情不妙,再看看林晓一副没了生息的僵尸样,猜测定是又和白香香闹矛盾了。
  便收起一贯的玩笑和讽刺,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我看你自几天前白香香来找你后好像心情一直不好,怎么回事?她到底跟你说什么了?”
  林晓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身体靠在椅子背上,双手垂在身体的两侧,一双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前方,脸色苍白而面无表情。
  王水阳觉得这样的林晓他第一次见到,之前和白香香闹分手,那是生气,或者做仪式,不管怎样让人觉得有气息在,有情绪在。但眼前的林晓分明是一种被掏空了心的人,气若游丝,目光空洞,神志泛散。这是遭受了怎样的打击?王水阳无法想象,但又为好友心疼。他轻轻地走到林晓身边,搬了把椅子,在他的身侧坐下。
  林晓对王水阳的问话置若罔闻,他一动不动地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似木偶也似雕像,唯独不像活人。王水阳有些害怕,他摇了摇林晓的手臂,说道:“别吓我好吧,大晚上的,你这样,预备吓死我呀。”
  林晓冷冷地从紧闭的双唇里吐出三个字:“死不了。”
  “终于说话了,到底怎么回事?”前面还是好好的,为何突然又这样了?王水阳觉得自己也被感染了,说话有点语无伦次。
  “她有男朋友了。”林晓的眼睛依然盯着前面,面无表情地说道。
  “什么?白香香有男朋友了?她爱上别人了?这怎么比电视剧还电视剧,一会山盟海誓,一会又有男朋友了,这叫人以后还怎么相信女人?”王水阳愤愤不平,说道激动处,他站了起来,走到寝室的中间,双手叉腰,来回走动。
  “不是她爱上别人,是她家里给她介绍了男朋友,别瞎联想。”林晓有气无力地说道。
  “家里为何要给她介绍男朋友?”王水阳觉得无厘头。
  “你问我,我问谁?”林晓的话里有了情绪,脸色也开始有了血色,像是活过来了一样。
  “到底怎么回事?能不能把话说清楚点,你这样说话说半句,我被你搞头痛死了。”王水阳心急,俯下身体对林晓说道。
  林晓简明扼要地把白香香三天前晚上来找他的情况说了一遍。
  “这么说来,白香香心里其实是不情愿答应家里的,只是碍于对母亲的责任,勉为其难。并且她还是希望你去争取的,对吗?”王水阳兴奋起来。
  “这又能说明什么?”林晓懒懒地回答。
  “说明她爱你呀!爱你就有希望呀!”王水阳对林晓说道,对林晓的问话觉得无法理解,觉得伤心让林晓失了理智,连这都分析不出来。
  “爱有什么用?爱能当饭吃吗?”林晓冷冷地回答,对于王水阳的反应视而不见。
  “你怎么了嘛?你是说你预备放弃白香香了?”王水阳不解地问道。
  “是的,放弃。不属于我的,再怎么努力也无用。”林晓淡淡地说道。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漠样。
  “可是你不也答应人家白香香暑假里去争取吗?”王水阳努力说服林晓。
  “是承诺了,但是有用吗?人家工作了,有经济实力,我一穷学生,有什么资本跟白香香的母亲谈?又有什么能力和人家去比?”林晓的嘴角挂着一丝冷笑,不无悲凉地说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放弃了?!”王水阳有些失望地说道。
  “是的,放弃了,天涯何处无芳草?这世上女的又不是她白香香一人。”林晓说着气话,此时他是在生自己气。
  “真的这么想就好!”王水阳像泄了气的皮球,坐下来,心里觉得自己多管闲事。
  “那我还能怎样?你说!”林晓转身看着王水阳,眼睛里有着很深的落寞和克制的泪水以及最后的不甘心。
  王水阳看着林晓的眼睛,瞬间明白了林晓的无奈和痛苦,以及无望的心死。
  “我只是替你们可惜。”王水阳说道。
  “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惜的,我也不见得真的对白香香好到哪里去!”林晓痛苦地闭上眼睛,回忆起白香香被他伤到之后惊恐伤心的脸以及落荒而逃孤寂瘦弱的背影。
  “怎么说?”王水阳好奇地问。
  “我明知她很痛苦,我明知她心里只有我,我明知她迫于家里的压力,却说她和她父亲一样朝三暮四。你说我还是不是男人?”林晓的眼睛通红,泪水夺眶而出。
  王水阳一时不知怎么说才好。张了张嘴巴最后还是闭上了。
  林晓余光中瞥见王水阳那副尴尬、滑稽的样子,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王水阳转身看着带泪笑出声的林晓,心情一下敞亮起来,也开怀地笑了起来,并开玩笑:“还好,还好,你还还能笑,说明不会殉情。”
  林晓收起笑容,陷入了沉思。王水阳见状也知趣地去温习功课了。整个寝室陷入沉寂中。
  次日的上午,阳光明媚,温度适宜。上海的六月中旬虽进入了黄梅天,滴滴答答,阴雨连绵,但还是会出现阳光灿烂的日子,这样的日子总是让人兴奋和期待的。
  徐立清躺在客厅的小床上,心情愉悦,笑容莹莹。今天家里可热闹了,徐立清娘家人都约好了一起来看望她,包括老娘。徐立清在生活中一直以来扮演的是强者,长女的身份从小培养了她有一份照顾他人的责任心。但是自从两年前从扶梯上摔下来骨折后她才尝到了被人照顾被人关心的那种甜甜的有点陌生的美好的感觉。
  没有人生下来就是强者,没有人生下来就爱照顾他人,每一个人都渴望被他人照顾被他人关注。只是生活环境迫使有的人收起内心的渴望,被裹挟着成为他人想成为的人。
  比如徐立清,生为长女的她被母亲王水兰从小教育要照顾弟弟妹妹,帮助她承担生活的压力。贫穷的生活也剥夺了她上学的权利。在无数次的抗争无效之后她也慢慢地迎合了母亲的要求,渐渐地她自己都忘记了内心的渴望和需求,成为了他人心中的强者,今日的徐立清。
  但心中被压抑的渴望其实从来没有消失过,它一直在,一直在。所以当徐立清躺在病床上时,她感觉这是她最开心的日子,可以暂时不用操心经济的来源,不用思考下一顿吃什么?不用担心别人会不会议论她……总之她可以暂时抛开一切,什么都不想,并且还可以享受到家人的关心和关注。也许徐立清潜意识里认为只有通过生病才能得到关注和爱,也是导致在后来的日子里,徐立清不断生病的原因。
  王成旭俨然把自己当成了准女婿,他今日西装革履,拎了好多营养品也来了,一进门便来到徐立清的床边嘘寒问暖,把徐立清乐坏了,她笑的合不拢嘴,说:“哎呀,让你破费了,拿这么多东西,一会回去时,给你妈带点,我吃不了这么多的。”
  王成旭说:“我妈吃的有,伯母你放心,你好了,才是大家好。”
  徐立清听了开心地笑,这时亲戚陆陆续续都到了,徐立清就把王成旭一一介绍给他们,大家对王成旭都很认可,觉得他体恤大方。王成旭算是打了一个漂亮仗,一致赢得了徐立清娘家人的好感,心里喜滋滋的,甚至有点得意。
  白香香从迷迷糊糊中醒来时,已是中午时分了,寝室里空无一人,回去的回去,出去的出去。她慢慢地拉开窗帘,阳光透过玻璃照射进来,白香香眯缝着眼睛,觉得头晕晕的,肚子也发出了强烈的抗议,这时她才想起从昨晚到现在没有吃过东西。
  白香香简单地洗漱了一下,便随意穿了身运动装,懒懒地走向食堂。通往食堂的路上,迎面走来一对对情侣,白香香本能地相让,把自己逼到边缘。
  一阵阵剧痛从心口蔓延,白香香感觉整个人都处在游离状态,眼泪不自觉的蓄满眼眶,又被强压着慢慢地褪去。如此往复,潮起又潮落,心却像撕了口子,鲜血不断朝外涌。。
  白香香听见有个声音在心底不停地喊:林晓,林晓,林晓……这么些年来,正是靠着心中的念想才走过了风霜雨雪,如今林晓将彻底走出她的世界,如何舍得?并且多年养成的习惯又如何能说改就改?很多很多年后,白香香在寂寞孤独时仍然会不自觉地在心底喊:林晓,林晓,林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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