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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王玄姬痴情剥荔枝 李则裕单骑降朱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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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郑畋和杨复光部取得战果的同时,河东府亦开始行动,早在龙尾陂大捷之后,王重荣便尽起河中精锐奔长安而去,却遇到黄巢手下的第一勇将朱温
  两军对峙于同州城下,互有胜负,竟僵持数月不克
  此时杨复光占据邓州,亦率军赶来同州与王重荣合兵
  闻听李则裕正在杨复光军中,休息中的王重荣不待穿鞋,赤脚出营数里相迎
  一见面,王重荣便紧紧拉着李则裕道,“我可等的你好苦,如今战况不佳,我军士气低落,你可得助我”
  李则裕道,“幸不辱使命,今日归来,正是急着尽些绵薄之力,介绍一下,这是刚刚拿下许,蔡,邓,商四州的天下兵马都监,杨复光”
  王重荣亦注意到一旁的杨都监,虽身为宦官,却气宇轩昂,相貌清俊,如今是圣上新封的天下兵马都监,亦是自己的监军,乃行礼道,“久闻杨都监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还请二位助我一臂之力”
  三人寒暄过后,便进屋商议
  见王重荣愁色满面,李则裕便宽慰道,“素闻这朱温骁勇善战,深得黄巢赏识,携精兵与公对峙多日,而今天下军镇齐围长安,朱温进不能击败将军,退又害怕黄巢怪罪,他现在就如热锅上的蚂蚁,煎熬的很,望公多坚持几日,朱温必撑不了太久”
  一旁的杨复光也助言道,“今我部有三万忠武精锐,自许州而来,所向披靡,再合河中将士,已是朱温军二倍有余,量他也坚持不了多久”
  王重荣听后大喜,“二位所言甚宽人心,数月以来,夜里我常常辗转叹息,久不能寐,我今晚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三人遂决定明日再战朱温,一决胜负
  从王重荣处出来,李则裕看到了门口等待多时的王玄姬,杨复光见状,遂笑道,“我去和都头们商议下明日布阵,你二人叙叙旧”
  此刻离二人分别已近一年,王玄姬更为绰约有致,李则裕亦更为挺拔成熟
  李则裕上前道,“和你的父亲探讨的久了些,让小姐久等了”
  王玄姬笑了笑,答道,“看你无恙归来,甚是安心,我正有一稀罕物要送你”
  说着,又拉着李则裕跑进了自己的闺房
  李则裕还是第一次进小姐的闺房,直羞得是满脸通红,不敢随意乱看
  王玄姬指着案台上的荔枝道,“这是天子于蜀地赐予我父亲的荔子,八百里加急,跑死了三匹驿马,今日刚刚送到,我专门为你留的,快尝尝些”
  李则裕见这果子,红色外皮,坑坑洼洼,甚是新奇,正不知道从何处下口
  王玄姬噗嗤一笑,“这荔子果壳坚实苦涩,但剥开外壳,内里却又晶莹多汁,咬在嘴中更是甜美无比,绝对是世间难得之美物”
  说着,剥开一颗,递于李则裕手中
  李则裕,捧在手中,见这精致娇嫩之物,生怕捏坏,放入口中,只轻轻一咬,便汁水四溢,甘甜滑口,韵味无穷
  “美味,果然甜美无比,原来这就是令杨贵妃着迷的荔枝。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今天才懂得这诗句之意”
  “是呀,当年杨贵妃酷爱荔子,但听说此物极为娇贵,只生长于岭南之地,若离本枝,一日色变,二日香变,三日味变,四日五日外色香味尽去矣。移栽长安又不结任何果实,玄宗皇帝为此甚为恼火,再后来高力士建议移栽蜀中,不想这蜀中生长出的果实,竟甜蜜甘甜,别有一番风味”
  吃的满足之时,李则裕又想起一事,遂从袖中取出一物件道
  “今日无恙,还得感谢小姐所赠的玉佩护身,此玉簪是我在凤翔碰到,见此物甚是灵性精美,特买来送予你”
  王玄姬接过玉簪,“还真是做工细腻,精致的很”
  二人相视而笑
  “小姐,老爷刚刚睡醒,正喊你呢”,忽然门外的婢女呼喊,打断了二人
  “父亲喊我呢,你再拿一些,回去吃”,说着,双手捧起一把荔枝放在一片稿纸中,递于李则裕,就匆匆跑出
  自王玄姬屋内走出,李则裕却忽见这稿纸上,有若干字迹
  “今日,暮雪,你那里如何”
  “父亲领兵,多日未归,不知公子可否安好”
  “不知那玉佩,你可否日日带在身上,可否护你平安”
  “有人从凤翔传信来了,说你已经说服郑畋起兵,父亲高兴了一整天”
  “听说你又去了许州”
  …
  原来是王玄姬闲闷之时,写下的相思之语,字字饱含惦念,李则裕目视良久,自是懂得这王小姐的一片痴心
  次日朱温又领兵前来叫阵,两军再战,自日出杀至日斜,依旧相持不下
  城头上的王重荣与李则裕都焦急万分,忽见西北方向,杀入一队骑兵,为首者,身披黑色铠甲,手持玄铁马槊,胯下枣红色战马,直杀的朱温军人仰马翻
  其所帅部众,皆有万夫不当之勇,霎时间,朱温军已乱作一团
  王重荣见此情形,大呼,“援军已来,随我出城砍了朱温这厮的脑袋!”遂又点五千精兵杀出城来
  朱温见腹背受敌,遂跨马带头拼杀,怎奈全军慌乱根本无法稳住阵脚,自知难以抵挡,只得慌乱逃窜
  李则裕在城头看见这一队人马,旗号是沙陀,“李克用的兵马,我的兄长是不是该回来了”
  正想间,忽听得城下一人大呼,“贤弟,我回来啦”
  李则裕定睛一看,正是日思夜想的兄长韩九仞
  连忙出城相迎,二人相拥而泣
  “兄长,你终于回来了”
  “我听说了你在凤翔的事,所以赶紧带着河东军前来助阵”
  “为首的骁将是何人”
  “李克用的十三太保,也就是他的义子,李存孝”
  “王不过霸,将不过李的天下第一猛将李存孝,果然名不虚传,兄长,快进城,和我说说你在河东的趣事”
  二人遂携手入城
  那边朱温好不容易摆脱追兵,狼狈返回营地,亲眼见到了河东军的骁勇,又经此大败,内心已是极度恐慌,一连上表数十次请求黄巢派兵增援,却迟迟不见回应
  原来黄巢这半年已是如履薄冰,虽勉强歼灭一队唐军,但四周唐军藩镇虎视眈眈,随时有再次集结的可能,守住长安才是当务之急,早无心思管顾其他
  而朱温的所有求援信,均被孟楷擅自匿下,为了惩洽朱温,孟楷亦希望唐军能给予朱温痛击,以打击朱温嚣张气焰
  迟迟见不到援军的朱温,在营帐中,大骂黄巢,“早不用我言,以致今日颓势,困于孤城,这是把我们都当弃子了”
  众将闻朱温所言,皆垂头叹息,不知能坚持几何
  另一边,王重荣高兴的宴请李存孝,韩九仞和一众河东将士
  酒未过半,李则裕说道,“我准备明日去朱温军营,招降他”
  韩九仞闻言大惊,赶忙阻拦道,“你疯了吧,朱温那厮现在已是惊弓之鸟,成不了什么大气候,待明日我和存孝带兵斩了他的猪头,拿来给你们下酒”
  李则裕自知此话一出,必定反对声一片,早已想好言语,接着说道,
  “兄长,你听我细说,黄巢留在关东的名将除了朱温,还有葛从周,张归霸,霍存等,我军再英勇,也无法短时间一个个消灭,若能招降朱温,一来能分化叛军势力,借朱温军以克定河南,二来我军也能早日腾出力量合围长安,迎天子回銮”
  “他杀了你怎么办,不如派一士卒,携书信前去试探”,王重荣还是有些担心的问道
  “不,现在只有我去才能显示最大的诚意,我有把握说服朱温”,李则裕目光坚厉,似早已胸有成竹,自是无人规劝的动
  一旁听了多时的杨复光,也明白拦不住李则裕,乃说道,“贤侄执意要去,我自当带一军于后震慑,但有意外,我即刻杀入,剐了朱温这贼子”
  众人无奈,只得顺从
  次日,李则裕,一人一骑,奔赴朱温大营,后方杨复光,韩九仞各携一军伏于两侧
  还没靠近营地,李则裕便被朱温的哨兵擒住,扭送到朱温帐下
  被侍卫一顿推搡,李则裕踉跄的跌倒在帐中,众人见他狼狈样,都哈哈大笑
  李则裕抬头环视,只见一粗壮结实大汉,斜躺于帐前,圆脸豹眼,络腮胡子因为缺少打理,而杂乱的散于胸前,料想此人便是朱温
  而朱温身旁正站着一位美色少妇,这女子肤白如凝脂,纤手似玉葱,在给朱温揉捏肩膀,见李则裕摔倒于帐前,也停下手,捂嘴偷笑
  李则裕亦不急着站起,盘腿席地而坐,也跟着哈哈大笑
  朱温见此人甚是有趣,便问道,“你所来何事?”
  李则裕整了整衣冠,端坐于地,不慌不忙回道,“所来,为将军指一条明路”
  见这唐军中人前来,朱温已能猜到一二分,要是以前早喊左右拉出去砍了,但如今战事烦闷,便故作强硬问道
  “但说来听听,如有一句废话,我即送你喂这山间的豺狼”
  李则裕哈哈大笑道
  “黄巢进长安只顾称帝享乐,毫无一统天下之雄心,这岂是真龙天子所为?大唐朝廷已扎稳蜀中,天下勤王之师已云集关中,以长安孤城可抵挡百万王师乎?
  自古顺天者昌,逆天者亡。与天道相悖,与正统为敌,岂不是自寻死路?”
  朱温想起黄巢的短视,长安城义军的堕化,现在自己的危险处境,竟被李则裕这一席话,句句戳中
  身旁的女子也俯身在朱温耳旁说道,“夫君力战于外,而庸人制于内,岂能有所成就?不闻章邯被赵高陷害之事乎?如今唐人诚意相待,宜早做打算”
  朱温点了点头,忙起身推开左右,亲自扶起李则裕道,“你说的明路,所指何事”
  “归降大唐,抢在各军镇剿灭黄巢之前,平定河南,以将军声盖华夏之威,辅以弃暗投明之功,必得重用”
  听李则裕如此说,朱温早已心中暗喜,但还是更关注自己的官职,遂问道,“大唐会封我什么官”
  “必在如今之上”
  闻听此言,心中暗喜的朱温连忙扶李则裕上座攀谈,再不似先前傲慢模样
  并介绍起身旁女子,“此家妻张惠,乃是原宋州刺史张蕤之女,张蕤忠于唐室,张氏亦常在我耳边言说大唐之事,我心向大唐久已”
  李则裕恭维道,“将军神勇,内有贤妻相助,前途必不可限量”
  朱温哈哈大笑,遂让张惠铺信砚墨,以修书向王重荣请降
  李则裕见帐中有黄巢赏赐给朱温母亲的诰命夫人王氏牌匾,乃问道,“将军母亲亦姓王乎?”
  “没错,正是王重荣将军的那个王”,正在手书降信的朱温,闻言,突然眼睛一亮
  “你提醒了我,王将军和家母寿岁相仿,吾亦是王家外甥,何不拜王将军为舅父”
  李则裕闻言大笑,“王将军有你这等骁勇善战的外甥,也必保你官运亨通”
  朱温遂重新书写道,败军之将,外甥朱温万拜舅父王将军重荣…
  营外蹲守多时的韩九仞见李则裕久未出现,心中着急,欲带军冲出
  忽见朱温挽着李则裕从帐中走出,二人欢笑攀谈,样子极为亲密
  “他说服朱温了”,杨复光见状,按住韩九仞道
  “我不该怀疑他的,他要做的事,没有不能成功的”,韩九仞看着山下如此景象,也释怀了心中忐忑
  李则裕乃携着朱温投降书信返回王重荣大营
  “我观这朱温,面有反象,必不会甘心为人臣,不如明日,朱温前来投降之时,伏军杀之,以绝后患”,杨复光思前想后,对众人说道
  李则裕连忙阻拦道,“万万不可,此时朱温势穷来投,我们如使用如此卑劣手段相待,必绝后来人投降之心,如此,黄巢诸将必定齐心与大唐作对,则天下难安”
  “贤侄所言有理,杀降不祥,古之道理”,王重荣亦赞同李则裕的建议
  遂回信勉励朱温道,“我二人先前交战,皆是为国,今日以舅甥相认,自是一家,勿再有疑虑”
  次日,同州城下,朱温携全城军民,向王重荣投降,并连夜换上唐旗
  王重荣扶起跪于军前的朱温,拍其肩膀道,“汝之骁勇,老夫是领教了,以后当为大唐建功立业”
  朱温忙伏地叩首道,“日前与舅父作对,乃温自不量力,今后定当为舅父先锋,开山劈路”
  王重荣见此,遂哈哈大笑,乃命左右,携书信报于成都,而后在朱温的引领下,入城接管同州防务
  远在蜀中的僖宗得知消息,更是涕泗横流,高兴道,“日前兵败,朕夜不能寐,如今天佑大唐,又赐给我一员福将”
  特命郑畋书写诏书,封朱温为金吾卫大将军,赐名全忠,又许诺在收复长安后,可领汴州节度使
  闻听赐名全忠,郑畋暗觉不妥,思来想去还是说道,“全者,人之王也,忠者,中之心也,降将以人之王居中之心,非国家之福,还请陛下三思”
  僖宗正高兴之际,哪里管顾妥与不妥
  一旁的田令孜见郑畋如此说,立刻驳斥道,“这是陛下最隆重的恩典,那朱温,现在该叫朱全忠,敢不尽心竭力效力陛下?”
  僖宗闻听田令孜所言,更是高兴,“阿父说的有理,恩典愈重,忠心愈显,郑相勿再多言,速速书写好送于同州,朕还要指望着诸将早日收复长安”
  郑畋摇了摇头,也不敢忤逆圣意,遂写好诏书,命人快马送往同州朱温大营
  得到王重荣与僖宗的双重承诺,又蒙圣意赐名,亦以全忠自称,遂调转军队,卖力的征讨河南的黄巢余部
  收拾完朱全忠,王重荣便与河东李克用约定共同进兵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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