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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紫玲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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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啸天独自一人禹禹而行,饿了就吃吴婆婆给的腊肉和窝窝头,渴了就抓把雪塞进嘴里,晚上就找个树洞躲起来凑合一宿,虽然人烟稀少偏僻荒凉,好歹也是森林外围,并没有碰到什么魔兽,否则小命不保。虽然吴婆婆临走时给了他不少腊肉和窝窝头,但他知道,此去路途遥远,还不知道啥时候才能碰到人家,以他现在的情况,手无缚鸡之力,根本不可能猎杀魔兽来补充饮食,只能省吃俭用,即便干枯树枝上冻得邦邦硬的干果,他也不会放过。
  一路上晓行夜宿,饥餐渴饮,虽然时常会想起爷爷欧阳行风,虽然也因为疲累想放弃,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回头,为爷爷报仇,完成爷爷的遗愿才是最主要的,一定要坚持下去。
  大地白茫茫一片,很难分清方向,两天以后,欧阳啸天就有些迷路了,本来是往西走,结果走着走着就偏离了主方向,他现在走的方向是北方,就是吴婆婆说的那片高山密林。不过欧阳啸天并不知道自己走错了方向,还以为自己是往西走,这也只是通往衡水成路上一片普通的树林而已,也就是这个无心的错误,让他逃过了五名黑衣人的追杀。
  树木越来越密,已经无路可循,但是欧阳啸天并没有意识到走错了方向,他一直记着吴婆婆说的,往西走就会到达衡水城,那里人多,也许会有人知道青狼山f所在,自己可以打听一下。
  “扑棱棱”,一阵拍打翅膀的声音。
  欧阳啸天循着声音看去,不远处一只山鸡因为受到惊吓,想飞又飞不起来,扑闪着翅膀在雪里连滚带爬。
  “哈哈,太好了,有鸡肉吃了。”欧阳啸天步并作两步跑过去,一下子把山鸡扑进怀里。
  “原来是翅膀受伤了,怪不得飞不走呢,吃了两天的腊肉和窝窝头,也该换换口味了,这下有口福了。”
  欧阳啸天毕竟才七岁,还是小孩子心性,多年的逃亡和欧阳行风的教导,也早已让他学会了好多生存的技巧和法则,f所以自己做吃的还是轻车熟路。
  欧阳啸天抱着山鸡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找了个背风雪少的小山坳,先把山鸡宰了,又找了一些干草和干燥的树枝,深山密林,最不缺的就是这些,不一会就找来一堆。
  本来还想就这样把山鸡烤了吃,谁知道在寻找干柴的过程中,竟然还听到了流水声,循声找去,在这个白雪皑皑的山林间,竟然还有一处小溪,冒着热气哗哗流着,虽然水流不大,只有一股细流,却与旁边的冰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得不说,大自然的神奇无处不有。
  用温水把脸和手上的灰清洗干净,又露出粉嫩的小脸,剑眉入鬓,灵动的大眼睛如夜空中最亮的星,透出坚韧和智慧。
  用木棍把山鸡从屁股到头穿起来,在溪边找了些泥把山鸡裹起来,用火折子点起火,然后架起来用火烤,大约烤了半个时辰,山鸡的香气透过泥巴冒了出来,欧阳啸天看着烤好的山鸡直咽口水,两眼冒着绿油油的光。
  把山鸡外面裹的泥巴拍碎,剥去泥巴,山鸡的毛也剥的干干净净,香气立刻充满了整个小山坳。欧阳啸天顾不得烫手,撕下一条鸡腿就要往嘴里送。
  “喂,你这人怎么回事?有好吃的自己吃独食,也不知道喊我一声,难道没听说过见者有份吗?本姑娘现在很饿。”
  鸡腿举在半空还没进嘴,就听到头顶传来一个稚嫩甜美的声音,应该是一个女孩的声音,虽然带着一丝不悦,一丝埋怨,但很好听,就像叮咚的泉水一样清澈甜美,婉转空灵,欧阳啸天可以肯定,自己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么好听的声音。
  欧阳啸天抬头,就见小山坳上方的石头上,坐着一个身穿紫色衣裙身披紫色斗篷的小女孩,也就七八岁年龄,乌黑秀发披在身后,简单扎了一个紫色的蝴蝶结,齐刘海下是一张可爱的娃娃脸,琼鼻挺翘,肤若凝脂,樱唇不点而朱,两只大眼睛天生带着俏皮的笑,就像会说话似的,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就像要振翅起舞的蝴蝶。白嫩的肌肤吹弹可破,在紫色衣裙映衬下,更显欺霜赛雪,即使观音菩萨坐下的金童玉女也不过如此吧。
  这么多年来,欧阳啸天一直跟爷爷在一起,不是逃亡就是在逃亡的路上,走的都是高山密林或偏僻的乡村,人影都很少见,哪里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一时看得痴了,手举鸡腿,竟然忘了回答小女孩的问话。
  “喂,你是聋子还是哑巴?没听见本姑娘问你话吗?”紫衣小女孩有些许愠怒,又有一点对自己容貌自信的小得意。
  “啊,听,听见了。”
  “咯咯,这还差不多。”小姑娘说完,纵身一跃,裙裾飘飘,秀发轻舞,就像仙子降落凡尘,更像一只紫色的蝴蝶,穿过白色雪花轻飘飘落在小山坳里,落地无声,没有带起一丝积雪。
  小姑娘落下山坳不久,山坳上方走出一中年美妇,看着小姑娘的背影,苦笑着摇了摇头,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离去,如果细心者会发现,中年美妇行走过程中似乎脚不沾地,又似乎根本没有迈动脚步,雪地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欧阳啸天更是看傻了,这是仙子吗?对,肯定是仙子降落凡尘,否则一个普通的小姑娘怎么可能有这么大能耐。
  “喂,你在想啥呢。”紫衣小女孩冲欧阳啸天眼前摆了摆小手,看到他的傻样咯咯直笑,小小虚荣心更是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啊,对,对不起,你真漂亮,你是仙子下凡吗?恩,肯定是的。”一阵香风拂过,惊醒了愣神的欧阳啸天,不知f所措间赶紧赔礼道歉。
  “咯咯,你做什么坏事了,要向我说对不起,我也不是什么仙子,我是活生生的人,哼。”
  “我,我。”
  “好了,本姑娘大人有大量,勉强接受你的道歉了,哎呀,饿死我了,现在是不是可以请我吃烤鸡肉了?”
  “呶,给你吃。”
  “哇,好香啊,我好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烤鸡肉了。”小女孩也不客气,抓过欧阳啸天递过来的鸡腿狠狠咬了一口,两下就给咽了下去。也不知道是真饿了还是吃给欧阳啸天看的。
  “咕噜,咕咚。”这是欧阳啸天肚子叫声和咽口水的声音。
  “你怎么不吃啊,你不饿吗?”
  “哦,好啊。”欧阳啸天答应着,从包裹里取出腊肉和窝窝头。
  “哇,这是什么好吃的,黄黄的,形状好奇怪。”
  “窝窝头,玉米面做的,可香了。”
  “是吗?给我一个尝尝。”
  “呶。”欧阳啸天答应着,又从包裹里拿出一个窝窝头,递给紫衣小女孩。
  紫衣小女孩伸手接过窝窝头,虽然拿在手里感觉硬邦邦冷冰冰的,因为见欧阳啸天吃得香,也没多考虑,直接咬了一大口。
  “哇,好难吃啊,呸呸,怎么这么难吃啊,就像吃沙子一样,呸呸。”小女孩说完,随手就把窝窝头扔在雪地上。
  欧阳啸天见状,一个箭步冲过去,捡起落在雪里的窝窝头,然后用手拂了拂粘在上面的雪。
  “喂,都弄脏了,你还要啊,这么难吃。”
  “你看,一点不脏,还能吃,你不喜欢吃就吃烤鸡肉,我吃窝窝头。”欧阳啸天也不因为小女孩扔掉窝窝头生气,说着还冲紫衣小女孩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怕她不相信,还咬了一大口窝窝头,用行动告诉紫衣小女孩,这窝窝头真的很香很好吃呢。
  紫衣小女孩默默地撕下另一条鸡腿递给欧阳啸天,然后把那剩了一半的窝窝头要过来,一声不吭的吃起来。
  刚刚离去的中年美妇,离他们也就二十丈的距离,但她的意念早已延伸出去,警惕地监视着附近的任何动静,百丈以内,落叶的声音都清晰可闻,小山坳里发生的一切当然逃不过她的意念探查,不禁暗自点了点头。
  “我真的很喜欢吃窝窝头,不喜欢吃烤鸡肉,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欧阳啸天感觉气氛有点沉闷,紫衣小女孩也有点不开心的样子,不但没有怪她扔了窝窝头,还反过来安慰她。
  “这窝窝头刚开始感觉很难吃,不过现在感觉挺好吃了,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欧阳啸天。”
  “哇,好霸气的名字。”
  “我爷爷给我取的。”
  “那你爷爷一定是个有文化的大英雄吧。”
  “我爷爷他死了。”
  “哦,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没关系,我又没怪你,对了,能告诉我你叫什名字吗?”
  “我叫紫玲珑。”
  “紫玲珑,你的名字真好听。”
  “我爹和我娘给我取的,对了,你爹和你娘呢?怎么只听你说你爷爷?”
  “我,我是个孤儿,几个月大的时候,是爷爷把我捡到的,从那时起一直由爷爷照顾我,可惜前几天爷爷被仇人杀死了,我也不知道我爹娘是谁,在哪里。”
  “哦,对不起,我又提到你的伤心事了。”紫玲珑听了欧阳啸天的身世,心里也替他难过,眼里还嵌满了泪水。
  “没关系,我一定能找到我的父母的,他们不会不要我的,肯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嗯,我帮你一起找,放心吧,一定能找到你的父母的。”
  “找我父母还言之过早,一点头绪都没有,不过我爷爷临终前要我去青狼山找一个人,对了,你知道青狼山吗?”
  “不知道。”
  “哦。”欧阳啸天刚燃起的希望又破灭了,不免有些情绪低落。
  “不过你不用担心,虽然我不知道,但我姑姑肯定知道,等会问问她就行了。”
  “你姑姑?在哪呢?”
  “我姑姑可厉害了,我要出来玩,我爹娘不放心,就让姑姑陪我一起。”
  “哦,怪不得呢,我就说嘛,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有胆量自己一个人在密林里行走。”
  “喂,不许你这么说我,我可不是小孩子了,说不定比你还大呢。”
  “我今年七岁了,五月初五端午节生日,你多大了?”
  “不可能,你不是说你才几个月大的时候被你爷爷捡到的吗?他怎么知道你的生日?”
  “哦,爷爷把捡到我的那天作为我的生日了。”
  “哼,果然比我小,我,我今年八岁了,冬月二十生日。”紫玲珑说完,大眼睛闪过一抹狡黠的光,性感小嘴微微翘起,一脸得意。
  “那也只比我大半年而已。”
  “大一天也是大,以后你不能喊我的名字,要喊我姐姐。”
  “哦,姐姐。”
  “咯咯,小天乖,以后有姐姐罩着你,有谁敢欺负你告诉我,我替你出头。”
  “我叫欧阳啸天,又不是小天。”欧阳啸天纠正着紫玲珑的称呼,被一个只比自己大半年的小女孩这样叫,感觉怪怪的,我可是男子汉好不好。
  “行了,你一个男孩子就别和我计较这些了,叫什么不重要,一个称呼而已。”紫玲珑大度的摆了摆手。
  “哦,好吧。”
  “好了,我也吃饱了,咱们可以继续往山里走了,虽然是冬天,但我听说山里有好多好玩的,还有魔兽,哈哈,我要亲手宰杀一只冰系魔兽,取它的兽核做饰品。”
  “啊?你,你敢宰杀魔兽,魔兽很强大的。”
  “哼,我可是仙师境界了,一般的魔兽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哇,你已经是仙师境界了?”欧阳啸天再看紫玲珑,已经不是看普通的小姑娘的眼神,满眼的小星星,好崇拜有木有,人家才比自己大半岁而已,就已经是仙师境界了,爷爷修炼这么多年,也只是仙灵大圆满而已。
  就这一会的功夫,欧阳啸天估计已经把自己这一生的感叹词都用完了,真是人比人该死货比货该扔,年龄相仿,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哼,这有什么,我爹娘和我姑姑那才叫厉害呢,额,好了,不说这些了,走吧走吧,对了,你是什么境界?我怎么感觉你浑身没有一点灵力波动。”紫玲珑自知失言,赶紧岔开话题。
  “我。”
  “哦,对了,你不会还没修炼吧?难道你爷爷就没有教过你?”紫玲珑突然明白了,这让她觉得很不可思议。
  “没有啊,爷爷带着我为了躲避仇人追杀,疲于奔命,有时候连觉睡不稳,饭都吃不上,哪有时间教我,只教了我一些强身健体的东西。”
  欧阳啸天说到这里,不禁又想起了欧阳行风,那个收养自己的老人,眼圈不禁红了。
  “好了,你不要难过了,大不了以后我教你啊。”
  “真的,谢谢姐姐。”
  欧阳啸天高兴的两眼放光,刚才见了山鸡都没这么兴奋。
  “这还差不多,你看,这是我的灵宠。”紫玲珑说着,右手虚空一划,一阵灵力波动,凭空出现一对冰蓝色比翼鸟,围着紫玲珑啾啾鸣叫着,欢快地舞动着翅膀上下飞舞。
  欧阳啸天再看紫玲珑的眼神,崇拜,艳羡,就像一个乡巴佬进了皇城,又一次满眼的小星星。
  “走吧。”紫玲珑一扬精致的小下巴,颇有睥睨天下的豪气,被欧阳啸天崇拜的眼神看着,小小虚荣心又一次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说完头前带路,往密林深处走去。
  离两人百丈之外,中年美妇站在雪地上,眼神冰冷没有任何感情地看着对面五十米外的五名黑衣人,就像在看五个死人。
  “喂,你是聋子还是哑巴,大爷问你话没听见吗?有没有看见一个老家伙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从这里经过?”
  ......
  “老大,别跟她废话了,这里荒山野岭的,难得一见如此美人,要不我把她请过来给老大解解乏,嘿嘿,这种货色,寻遍秀水大陆也不见得能找出来,活该我们兄弟艳福不浅呢。”
  “能独自出现在荒山野岭,估计也不是普通人,还是小心为妙。”
  “老大,你也太小心了,你看她浑身上下没有一点灵力波动,可不就一普通人嘛,估计是迷路误入密林深处的,现在早已经被我们吓傻了成了待宰的羔羊,看我的。”
  黑衣人说完,双脚用力,单手成爪,快若闪电,直奔中年美妇胸口抓去。此时的黑衣人已经精虫上脑,早就忘了,能独自出现在荒山密林里的独身女子,岂是易于之辈。
  中年美妇看着直奔而来的黑衣人,身体一动不动,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在她眼里,快若闪电的攻击,就像蹒跚学步的婴儿,速度无限放慢,f所有出招轨迹看的清清楚楚。
  五十米的距离,转瞬即至,黑衣人心下大喜,老大真是太小心了,越活越倒退了,这就一普通女子,看到自己攻来都站着一动不动,估计是已经被吓傻了吧,能碰到如此美人,如果能够享用一番,即使没有找到主人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的欧阳行风,也算没有白跑一趟。
  就在黑衣人离中年美妇不到十米距离时,异变突起,只见中年美妇轻轻抬起胳膊,玉掌一挥,没有任何灵力波动,没有任何花哨的动作,就是那么简简单单的挥了挥玉手,肉眼可见的一层冰晶,迅速蔓延至黑衣人全身,不到一息的时间,黑衣人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只张大嘴巴,露出两只惊恐的眼睛,半尺厚的冰晶,就把黑衣人冻成了冰雕,甚至还保持着奔跑的姿势。
  “老四。”黑衣首领惊呼一声,在看到中年美妇没有任何动作就把老四冻成冰雕的时候,就知道今天惹到了不该惹的人,哪里还敢上前救人,招呼其余的黑衣人转身想逃,可惜已经晚了。
  余下的四名黑衣人身体刚转过去,便都被冰晶从头到脚迅速蔓延裹住,变成了冰雕,在被冰住的刹那,黑衣人首领才后悔的意识到,对方最低也是仙王强者,不是自己能惹的起的,这是他临死前唯一的意识。
  一阵冷风吹过,五座冰雕同时发出“咔嚓”声,细小的裂纹迅速蔓延,冰屑连同人体碎块簌簌散落一地,中年美妇玉手一挥,平地刮起一阵微风,散落的冰晶连同碎掉的黑衣人,转眼就被吹得干干净净没了踪迹。
  中年美妇头也没回转身离去,在她心里,杀掉五名黑衣人,就像碾死五只蚂蚁一样简单,根本不会引起一点情绪波澜。
  刚刚还剑拔弩张,充满火药味的雪地,不到十息的时间,迅速恢复平静,就像从来都没人来过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欧阳啸天和紫玲珑并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一切,特别是欧阳啸天,更不知道自己刚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如果不是中年美妇,这种场面根本不是他能应付的来的,其下场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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