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夜月

　　一抹清光，高悬九天之上
　　“诶？”严吟愣了一愣，“……好吧，希望你别知道什么不该知道的。”
　　施淑笑了笑，又重新严肃。“我想寻找，那个女孩。粉发的女孩，无论如何，我要找到她……”她手上青筋暴起，“无论如何……”
　　林灵在屋檐下，听了之后，常舒一口气，摇摇头，回了屋子。
　　静谧的夜晚，有人已经入眠，有人长谈过去。有人……
　　月挂高悬，星迁，九天射光透纱帘。
　　“伊。”罗曼诺夫喊到。
　　回声荡着整个宫殿，粉发的少女疾行而来，单膝跪地。“是。”
　　罗曼诺夫扔出三张车票，“你，秦恩仪，还有白焱冥，立刻去边境，武力解决冲突，全部抹杀。”他的神情很残酷，口气是命令。
　　“是。”少女机械的回答着。频频点头。
　　“弓已经装好了，他们已经在车站了，快去罢。”罗曼诺夫的神色看起来很忧郁，他摆了摆手，眼中闪过一丝忧伤和苦痛。
　　“遵命。”伊起身行礼后离开，冷清的光照着殿内，罗曼诺夫看看天，叹了口气，松开攥紧的手，一张女性的照片，写了一行字：公纪6419年8月11日
　　“睡睡睡，睡个屁，七点半了，起来嗨啊！”林灵一把拽开严吟的被窝，把旁边叠的和豆腐块一样的衣服随便摔到严吟睡眼惺忪的脸上，对方除了内衣裤外只穿了一件衬衫，虽然也没什么可看的，但这行为还是激怒了严吟，兴许不是因为被看了睡相，而是因为衣服被胡乱甩开导致的强迫症。
　　“……你就这么饥渴么？”这显然是恶作剧，林灵甚至涌现了干她一拳的冲动，她深呼吸抑制住冲动。“……如果你再不起来，有些事情真的会发生哦……比我喝醉的时候还严重的事情。”
　　“哎呀……我昨天晚上很晚才睡……”严吟抱怨，把被子抢回来，“多躺一会又不要命。”
　　“我知道……施淑都起来一个钟头了……你还躺着，”林灵有些不想提昨晚听见的事情。
　　“怎么？吃醋了？因为我听她而不听你？”严吟依旧半玩笑的恶作剧，但毕竟前天的口角，这种话题她不能轻易敷衍，这话也有点认真的意思了。
　　“我有什么醋可吃的……”林灵背过脸，这个谎话的效果聊胜于无，“em……”她还是转过来脸上明显有些不悦，把被子再一把抢过来，“好啦！玩笑到此结束！起床！”不容拒绝，她把被子拿走了。严吟蜷在墙角，叹了口气，慢慢穿衣服起来。
　　阳光已经很耀眼了，几人打点一下，狄瓦娜把最后几单交付，整理东西，必要地方放了樟脑丸，彻底熄灭火光，带上自己的东西，把钥匙交给熟悉的邻家商铺店主，嘱托了几句，就跟着众人上车，往城区驶去。
　　五个人在车子上显然有点拥挤了，狄瓦娜和林灵的武器都放在后面车厢里了，苏流云因为必要的防范措施只能一直拿着法杖。重杀伤力都需要时间去拿现在是个硬伤，不过目前来说也没什么大碍。狄瓦娜带来了她所有的钱，全部归入所谓的“复仇经费”，施淑推出的经济规划方案，当然其实她自己也知道，五个小姑娘，一个旧贵族，一个官二代，即使没带钱出来，一个富二代，虽然也没带钱出来，一个手艺人，一个身世不明，但是出乎意料的有钱，五个人就作死也花不了多少，大部分花销也只是和吃饭有关的。
　　因为某个人的赖床，耗费了些许时间，已经是该吃午饭了，而且大家也没吃早饭，在城乡结合处，随便找了个地方停了车，找了一家看起来就很正常的店吃饭。
　　“你们这里流行吃些什么？”苏流云问狄瓦娜。
　　“鱼，土豆，就酒，你要愿意也可以吃点这里的饺子，菜汤啊烤肉啥的也推荐的。你们要想造一造也可以搞点超高档的鱼子酱，当然在这里也只是普通下馆子里相对比较贵的价格。”
　　“别造了，赶快吧，少吃点高热量的，我可不知道我们接下来会遇见什么稀奇古怪的敌人。”林灵提醒。
　　“先进去吧，我给你们看看吃什么。”狄瓦娜带一行人走进去。
　　“……”林灵撇了一眼远处的一棵树，皱了皱眉，轻轻布下一两道魔力警报机关，进去了。
　　“换一家罢……”白焱冥躲在术后，秦恩仪拉着伊，“快一点，这里有个货生活不能自理，早饭都没吃，她消耗又大，再不吃估计都要昏了……”
　　“嗯……嗯……咳咳……”伊晃悠着，几乎真的要昏过去，“任务……”她还惦记着，她只惦记着父亲交给她的事情。
　　“任个鬼，赶快找家吃了算了。”白焱冥挥挥手，秦恩仪背起伊，往城郊方向走，“暂时封城的命令下来了，她们一定走那个小门，我们是先蹲点，她一点会出来的。”三人抱怨着走开，消失在白桦树中。
　　“他们走了。”施淑小声对林灵和苏流云说，想必她们都注意到了，“暂时安全，至少现在她们不是冲着我们来的。”
　　“……先吃饭罢……有什么事吃完再说。”林灵带着施淑先坐下，苏流云去陪狄瓦娜和严吟点菜。
　　过了十几分钟，几个人都要饿到饱的时候，终于看见吃的东西了。林灵立刻要吃。
　　“等等！”坐在旁边的严吟一把拉住，“之前没反应过来，现在和新同伴一起，我觉得这次有必要。根据礼仪，应该让这次的主人先吃，我们才能吃。”
　　“噗呵呵……”施淑掩面而笑，苏流云很委婉表达了一些相同的想法，林灵思考了一会，“好吧，我没想到你是这么注重仪式感的人。那么，这一次是狄瓦娜请客，那么请她先吃罢。”
　　“欸……？”狄瓦娜还在拿着一罐子度数不是很高的酒痛饮，属实被吓了一跳，“有这个必要吗？！”
　　“现在，至少今天，时间充足，所以还是有些必要，也是增进团队感情么。”
　　“好吧好吧……”狄瓦娜不情愿，直接抓起一块她说在这里被叫作“饺子”的东西，“好啦，这种神秘仪式结束了吧～？”
　　“等等，这个玩意儿……就是你说的饺子……？”苏流云有点难以置信，“相信我，你把这个玩意儿只有放到稍微南一点儿的地方，和那儿的人们说这是饺子，你信不信，他们上来就给你几巴掌。”
　　“关我屁事。”
　　“好吧好吧……”苏流云摇摇头，“有醋没？”
　　“蘸奶油罢。”
　　“……邪教……这根本就是邪教，我不能理解……”但苏流云还是夹起一个，蘸了点奶油，还是送进嘴里，虽然这个扇形的形状也让她很有槽点，剩下圆的显然更有问题，所以她没有吃，但是这个显然问题更大，她的表情变化了很多，还是咽下去了。
　　“甜口的……饺子……？”
　　“有咸的啊，圆的。”
　　“你下次，有机会，把这个东西，带到圣王城去，首都人的脾气，不neng死你啊～”
　　“不至于不至于……”严吟笑了笑，毕竟地图炮实在有些令人不适。
　　“咳咳咳开个玩笑么……”苏流云解场，“不过这个东西在我们那里，真的会是邪教一样的东西哦。”
　　“别吵吵，赶紧吃，不吃等饿死？”林灵已经狼吞虎咽，看起来饿死鬼转世一样。
　　“慢点吧您。”严吟拍拍她，“刚刚，有人吧，在外面的时候。”
　　“噗，咳咳，咳咳咳……”林灵噎了一下，灌了几口水，“你怎么知道……”
　　“你感受不到吗？”严吟反而疑惑，“那种极阴却透阳的魔力，气场，对你来说应该很容易感知吧！”
　　“我们是感知魔力，不是看风水的，我一直很想说，你的感应方法……很有地方特色，但总觉得并不可靠，从根本还是风水学说一类的。”
　　“好吧好吧，”严吟抓起一块馅饼，“不管怎么样，至少请我们现在并不是那么安全了。”
　　“说到底，我们没有什么时候是安全的，直到所有事情结束前。”林灵说了一句，一整桌的气氛瞬间诡异，幸好周围的其他客人们都大声说笑，她们并没有引起什么注意。
　　“在外面，这类话题还是免了罢。”施淑说。五人继续吃饭。
　　“真是……激烈呢……”秦恩仪看看这块磨损严重的岩石，“乾从这里到山下……是拉扯的痕迹，巽只有一点点，是法后的残风，离只留下一点点痕迹，这里没有直接打斗，坎很淡，她已经筋疲力竭了……”她擦擦眼镜，“就这样罢，有垦的痕迹，很重，神器被拿走了，我们现在还是注重于眼前的任务算了。”
　　“没有目标。”伊很机械的说。
　　“现在肯定没有啦……”白焱冥笑了笑，“毕竟给他们传达的错误电报是以天黑为号进攻嘛。所以……”
　　“所以……？”伊不明白，严肃的看着白焱冥。
　　“总之，请你以1000米为半径展开意境结界好了，他们的阵地不算远。”
　　“有益于任务吗？”声音没有起伏。
　　“有益罢，而且，大人不是让你也听听我们的建议么？”
　　“是，抱歉。”伊稍稍鞠躬。接着拿出身后的长弓，口中念念有词，渐渐周围暗下来了，原本光秃秃的弓，由弓臂的六个棱镜反射凝聚着光，清亮的光线织绞成弦。黑色的光跃动着，如闪电一般凝聚成箭。纤细的手指缓缓松开，箭矢射入高空，接着，展开了无穷无尽的黑暗，唯有一轮明月照射高空。
　　天黑下来，军营里的篝火烧着，艾尔利伊的士兵肯定提前接到了消息，他们依旧有说有笑，不为所动。
　　黑暗迅速笼罩了这一片，白焱冥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支信号枪，“这个，打草惊蛇。”往天上开了一枪。白光四溅，另一边的敌人显然被结界和信号惊动，庞大的部队迅速武装起来慢慢前进。事先被渗透的假消息，马上就会葬送他们的性命。
　　“准备好了吗？”他问伊。
　　“是。”
　　白焱冥又放出一枪，一瞬间，结界内部又如同白昼一般耀眼，一瞬过后，所有的光纤全部汇聚在伊的手中，她稳住气，拉开弓，光纤汇聚成箭，光线在细小而又活跃的跳动后稳定下来，箭逐渐拉长。伊深吸一口气。
　　“风向……”
　　“不需。”
　　“障碍……”
　　“不需。”
　　“目标反击可能……”
　　“不需。”
　　“目标已经固定，范围确认。”
　　“阴·耀玉。”
　　机械的自问自答中，对方的性命将要迎来句号。
　　手松开的一瞬间，光箭以难以想象的速度穿过障碍的岩石，透过敌人的盾牌，只是一瞬间，一道细光闪过，对方的阵型已经因为十几人的倒下而混乱了一排。然而还没有结束，箭射中一人的钢盔时，光线反射到了半空中，扭曲重塑成一个球，如同月亮一般美丽清亮。
　　接着炸开，无数如同方才一般的光箭穿梭折射跳跃，只是一具具布满无数细小空洞的尸体和被打成筛子的岩石。光芒最后消散了，结界被撤去，士兵们上前拾取战略物资，清扫战场，对方的一大部分部队已经被光无数次穿透，接下来剩下未出动的一部分，即使不管也没关系了。伊收起弓，白焱冥下去与士兵交接情报，秦恩仪带着伊先离开了。
　　“接着呢？我们又要做些什么？”白焱冥追上来，“还有事情吗？”
　　“去城门候着罢，应该快了，我说的是她。”
　　“我们就只有三个人，而且那种概率的事情……”
　　“概率是百分之百，现在没有见到，只要一开打，她肯定会出现的。这个不稳定因素必须要今早确定下来，对她的监测和预判，都会有帮助。况且，她这段时间做的事情，可是大孝子啊。”秦恩仪挠挠头，叹了口气，“看报纸了吗？一金发少女在各地旅行，行踪不定，传播反政治思想，目前正在调查中。这种东西，你一看就能明白罢？”
　　“那确实危险，不管是思想还是武力，她都是一个令人头疼的存在，不能知道她杂乱无章的行动，现在又不能耗费人力地毯式搜索，也只能这样引蛇出洞了……当然，不是说你。”白焱冥加上了后面一句话，免得惹秦恩仪不快。她背上的大刀现在也着实令他望而生畏，不管是力量，还是自己的身高与其对比。
　　“嗝——唔？噗咳咳咳……”严吟打了个隔，却被施淑一把捂住，呛到了开始咳嗽，“我去，咳咳咳，你，咳咳，干嘛？咳咳咳呕——”幸好没有又吐出来。
　　“不是，你就不能在公共场合注意下你的行为举止是否礼貌得体？”施淑质问她，“通常都是在私家里，我就不说了，你在外面也这样？”
　　“好吧好吧，我会注意。”明显敷衍。
　　“走吧，时候不早了。”林灵招呼众人离开，“我怕再不走，咱就走不了了。”
　　“城门封住咯，说有政治犯在城里面，要揪出来哩。”一个路人路过，听见几人的对话，插了一嘴。
　　“靠，好不容易不查我们了……”林灵抱怨。
　　五人上车后，林灵问狄瓦娜，“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开阔一点的地方？还能出城的？”
　　“哦哦！那走小城门罢！走那里直接出去，开一会就是海岸边，沿着海岸开还可以到森林里，然后继续就会到别的城市了。”
　　“施淑，你来开车，苏流云注意周围魔力流，吟，你时刻准备应对袭击。狄瓦娜和我去车厢拿武器，等会我们就在里面了，敲墙你们就开车。”说完，二人飞速下车，并没有解释什么。但是严吟也隐约感受到了一股压抑的黑暗。
　　后面传来了敲击的声音，施淑踩足油门，往刚刚狄瓦娜说的小城门风驰电掣。因为偏远而且没人收费，一路上几乎没有人，有也只是骂两句车子太快了。
　　“我有不好的预感。”苏流云看着前方的小门，城楼上尚微弱的魔力流让她不安。
　　“来都来了……现在跑也来不及了。”严吟叹息，但到了这里，有什么不对也只能认栽，这个距离，对方想来也躲不了。
　　“诶诶诶，来了来了，别睡了。”秦恩仪把白焱冥揪着耳朵拽起来，把那件羽毛披风甩给他，“起来起来，你是昨晚没睡好还是咋？”
　　“要是火车上没混进一个没买票的还没查出来，我们就不要大晚上折腾了，你不困才是可疑的罢？”
　　“……没空和你扯，伊！”
　　伊从城楼一角小跑来，“是。”
　　“她们要来了，拦下来，随便你怎么做，不要弄出生命危险，把她逼出来。”
　　“是。”
　　“刹车！刹车！”苏流云大喊，立刻围着车子展开障壁，清白的光矢也只是被火焰稍稍削弱了一点，轮胎瞬间被射爆了，林灵和狄瓦娜从货箱里滚出来，施淑跳出车甩出锁链，把严吟和苏流云拽出来，五人快速转移到车后，箭矢只是一波就停止了。
　　“展开意境。”秦恩仪说。
　　“是。”伊朝天摆出射击架势，黑色的光箭幅度更大，魔力流动也更加剧烈。但不同的，黑色的光中，掺杂了一丝清白。
　　“意境·一点清亮。”
　　黑夜再次降临，黑暗瞬间笼罩，苏流云点起一团火焰，勉强维持了一定范围内的视野，施淑悄悄布置下反击性结界，障壁上随时会飞出魔力构成的锁链。茫茫黑暗的天空，突然出现了一团白光，如同明月一般，不断射出光柱，搜寻着她的敌人。
　　“……这tm是啥玩意儿？”狄瓦娜不禁嘴臭，“我知道意境结界能展现什么超自然现象，不过这样太过了？这算影响自然了罢？”
　　“但只是一个范围，和控制天气的法术一样，况且这个只是不可接触的魔力构成的黑暗……而且意境会是什么取决她的内心，一个人的内心能多奇怪都不奇怪……”施淑回答，“说实话，就是等会有个人来放出一大片亮光都不稀奇……”
　　“专心一点，我们现在是待宰的羊，没想好到底怎么做就安静点……”林灵提醒，“维持这么一点能见度根本没有用，该死，还能更亮吗？”
　　“再亮我们就要被发现了……”苏流云小声说，“这是安全下最亮的火力了。”
　　“……那我们等？”林灵语气不是很好，“在这里等着他们先动手？”
　　“那还不如搏一搏，狭路相逢勇者胜。真要打还不如先动手。”严吟虽然确实这么想，但看着剩下不安的几人，还是用玩笑的口气说出来。
　　“说得对。”林灵出乎意料的回答，“苏流云，按照这块地的风水来看，和法杖的共鸣能有什么样的程度？”
　　“能够蜕变成鬼火的程度，然后就不能再多了。”苏流云思考了一会，“应该够了吧？”
　　“差不多。如果我想你在这种状态下，释放能够照亮至少到城楼上的火，你能坚持多长时间？”
　　“一分多钟吧……本来共鸣后的消耗就比较大，而且范围也有些广，能有一分半最多了，在我不透支的前提下。”
　　“太多了，我只要十秒就好，开始吧。”林灵看看同伴们，“请你保护好苏，”她对着狄瓦娜说，“你们俩，看我手势跟着我行事。”她又看看施淑和严吟。
　　蓝色的火焰腾上天空，火舌几乎要舔舐到白焱冥的鼻尖，他向后退了退，想打个喷嚏，却被秦恩仪一把拉走，接着一道气浪冲来，绞碎了石砖。伊在城楼里面，透过窗户，呆呆的站着，没有行动，或者说，不知道怎么行动。
　　“醒了吗？！”白焱冥被粗暴的晃了几下，还没说话，就被秦恩仪就着斜坡推下城楼，空中展开火焰的羽翼，本想接近的三人立刻停下，火焰落地的瞬间爆开，空中的蓝色鬼火熄灭，但这里燃起了红色的火焰，接着，一道带毒的浪拍打过来，施淑拉开一道屏障阻隔了水流，三人后退，些微能见度下，凭着火的光亮，双方都能互相看见。
　　“不对……”施淑小声说，“这个意境和他们无关……”
　　“我知道，”林灵回应，“你先走，去找那个展开意境的人，我们一人拖住一个，快。”施淑撤下屏障，趁着对方还没看过来跑开。
　　“……走了一个，刚刚防御攻击的乾，走了。”白焱冥小声说，“少一个正好……说实话，那个蓝毛，我们对她了解不够深入，我跟她单挑谁赢都说不定。”秦恩仪回应，“接近一点，你在我后面，那个白毛应该会冲你去，保护好你自己。”
　　施淑把锁链甩上城墙，绕住了一个突出的装饰物，顺着链子爬了上去，周围依然黑暗，她时刻围绕着自身布置了一层结界，这样对精神力消耗很大，但总比被背刺来的好。城楼里也是一片黑暗，施淑感受到了庞大的魔力量，而且在远离她，绕了一个圈子，要下去了。这个位置，下去不论是找谁都很麻烦，施淑紧张了起来，小心翼翼的跟着，思考着对策。
　　林灵和严吟缓慢的向前移动，苗刀上已经覆盖了一层交织错杂的气流，周围的温度也在慢慢降低，林灵能感受到敌人的所谓“气场”在逼近。突然间，一把大刀直刺过来，林灵用戟头的分叉架住，往前一次，对方显现在视野里。严吟绕过秦恩仪，也不知后面有没有人，对着黑暗就一刀劈下，炽热的火焰挡住了刀身。这一小片瞬间就被照亮了。
　　魔力源顺着城墙的斜坡下去了，看方向，应该是去找苏流云的茬，虽然对方应该只有一个人，但施淑不敢怠慢，这种庞大的魔力量，估计是普通人的二到三倍，这样释放出来的法术会是极其恐怖的。施淑慢慢滑下城墙，尽量不发出声音，慢慢跟着。
　　“好像有人要来了。”苏流云察觉到了巨大的魔力源在接近。“准备一下，对方绝非善类。”她提醒狄瓦娜，“接近的时候，我会点火提供视野，你锁住，我给你打辅助。”“明白了……我们能打赢吗？”狄瓦娜很不安，“狭路相逢勇者胜，勇气够了，二打一，优势就在我，懂了吧。”
　　伊以很平常的速度走着，她知道有人在跟着，但不确定，对方隐匿了自己的魔力流，但她没有去管她的想法，她也没有什么想法，她只是想要揪出她不知道的敌人，脑内几乎空白，行动很机械，她只是想要完成任务，但绝非任务观念。她慢慢走着，慢慢从背后顺出长弓，距离够了，应该停下射击，于是她停下来。
　　蓝色的火舌腾过来，如同一只猛兽摩擦着齿爪要猎食，伊展开屏障，清亮的光芒一直维持着一个亮度，火舌却越来越小，她维持住屏障，展开长弓。长斧仅仅借着蛮力就破开了屏障，她迅速躲开，斧刃砸向地面，周围的地面都龟裂开来，没有任何法术成分，仅仅是力量。她向后撤，突然像是碰到了什么东西，几道魔力构成的锁链呼啸而过，她很平稳的转了几圈，优雅的躲过。
　　风破开火焰，就像一瞬间空气的爆炸，白焱冥接连后退，他并不擅长近距离打斗，绽开火环逼退严吟，勉强维持住架势。大刀相比长戟缺少了灵活性，林灵虽只能勉强挑开刀刃，但接下来的数秒内就可以进行数次攻击，秦恩仪被迫只能在防御中寻找攻击的机会，带毒的水流根本不能触碰到林灵，就算是要接近了，也会在一瞬间被结成冰块然后碎裂。白焱冥熄灭火焰，二人再次遁入黑暗。林灵和严吟又紧挨在一起，慢慢移动。
　　箭矢胡乱的飞着，没有具体的位置，仅仅是对一个范围内扫射，狄瓦娜搀起苏流云，不对躲避，光的箭矢能够穿透绝大多数物体，剩下的只有被灼烧过的空洞。施淑不断甩出锁链，但都被伊用长弓挥开。
　　“……”伊停止扫射，顿了一顿，突然改变方向，对着一个不明所以的地方射了一箭，箭矢穿过无数岩石，最后被一道闪烁的屏障抵消。
　　“……你来了。”伊终于说了一句话。
　　“是啊，我来了。我来将你从错误的道路扶正，妹妹。”
　　阴阳鱼的钥匙随着走动摇晃，她如同太阳一般。
　　“守护的日光啊，照亮黑暗的前路吧。”
　　“意境·万轮年光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