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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开始转明,官员的上值时间到了,年过半百的张师爷从边摊包子铺走出,刚好遇上王主簿这个大胖子,笑着打招呼道:“王主簿早啊。”
“哈哈,老张你也早啊,今天看起来气色不错。”
两人边走边聊来到了县衙,发现门口聚集了一大伙人,将衙门口的大街围得水泄不通,
“怎么回事?”张师爷向王主簿询问道。
张师爷是赢家重金聘请给赢任当助手的能人,虽无官职,但在县衙内的身份可不低。
县衙门口是给人申冤鸣鼔的地方,闲杂人等可旁观,但不可围堵的,以免造成混乱,影响到案件审理,眼前至少围聚了五六十人,严重影响到县衙受理案件。
围堵的人群中有不少人情绪激动,更有老人被搀扶着,王主簿眼尖看到人群中一个大胖子,正擦着汗安抚几位哭闹的老人。
情况看起来很不对,县丞大人亲自出来安抚群众,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老张,我想可能是大出问题了。”
王主簿指着人群中说道:“你看哪里?”
顺着指头望去,张师爷看到了人群中的刘县丞,也看到了不少衙役在维持秩序。
奇了怪,胡家村、张家村、牛家村的人,怎么都来了?
县令大人呢?他怎么没出来。
三个村子都来人了,张师爷明显察觉到事情不简单,得尽快了解清楚为好。
“走,我们过去看看。”
此刻县衙内,赢任正站在案桌前,负手观望公堂上的公正廉明,在他身后盖着白布的是县衙十三位外出衙役。
一个县衙正常可以有四十位以上的衙役,像湘东县这种大县城,衙役至少超过两百人,分工相对比较明确。
从两百多名衙役中选出的外出衙役,不但要求办事能力强,个人的综合实力也是重中之中,基本都是从五年以上的经验中挑选。
一共才选出了二十七人,一夜之间少了十三人。
“大人!张师爷来了。”王二站在公堂外汇报道。
赢任回神说道:“让他进来吧。”
终于来了,赢任暗自松口气,作为一个现代人,他知道外面的情况,也知道此刻正需要一场振奋人心的演讲来感化。
说不定还能从中博取好名声。
可一想到哪十三位因自己的抉择而牺牲的衙役,赢任的内心自问做不到,这该死的矫情啊!
根据王二的描述,这张师爷是县衙内的自己人,擅长出谋划策,有应急之才,理解能力和推理能力极强,是赢任的得力助手。
在县衙门口了解清楚后,张师爷就马不停蹄的赶过来,在他看来,县令连夜伏杀白鬼人是在为民除害,是好事!
而死去的十三位衙役更是大英雄,此刻不亲自出来安抚英雄的家人,还让县丞带他们进来认领?这是什么操作?张师爷看不懂。
走进公堂,看了眼地上一排白布,叹息一拜,没有停留快步的走到赢任身后拜道:“大人。”
赢任转身轻扶道:“你来得正好,本官有一事无法释怀,还望先生教我。”
张师爷微微一愣,平时赢任说话可不是这样的,就算遇到问题也不会主动开口求助。
高傲的县令从来都是一个眼神或者一个动作,张师爷就能理解他的意思,从而给出自己的意见。
现在赢任不但在开口求助,而且还把自身姿态放很低,张师爷感觉有点别扭,平时那么高傲的一人,突然间就开口求人,还好他适应能力强,轻轻一想就知道赢任遇到的问题。
“不知大人遇到的难事,是不是这十三位衙役?”
“不错!”赢任点头道。
归根到底还是面子过不去?大家族子弟就是死要面子,张师爷打从心底就看不惯这一点,明明做了好事,却畏手畏脚。
“大人不必自责,白鬼人作恶多端,行事诡异,不少县城乃至州府,多年来损失惨重都没能留下他。
大人能伏诛白鬼人是件大功劳,十三位衙役为民除害与白鬼人同归于尽,更是功德无量。
县衙外的村民们正等着大人,正等着为民除害的十三位英雄,大人此刻不出更待何时?”
不愧是得力助手,一番话说得赢任不再犹豫,他之所以不出去,不是他不懂,而是按照现代人的思维,没法一下子做到那么干脆利索,需要一个人来起到“点醒”的作用。。
对着张师爷一敬:“多谢先生指点,赢任受之有愧。”
难道是衙役的身亡,对县令的打击太过沉重,从而放下高傲的身段?看着走出公堂的县令,张师爷欣慰的想到,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