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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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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幻战纪G
  编故事结束,下章将回归主角及主线上。另,作者希望能支撑起有足够深度和广度的世界背景,而不是沦为那种打一个BOSS换个位面的苍白叙述......
  61:铭记
  东土人认为,文明繁衍的那个源头它是什么?
  它是:苟苟,对吧。
  所以这个词叫苟活...百姓们经常说苟活,这个词有秘密,对吧。
  苟,苟,活了吗?苟活嘛!(霜华,满天~~)
  他真活了吗?苟活。
  到底活没活?苟活!
  你问苟活,他真活了吗?苟活!
  你看看,活没活?苟活!他很厉害,他不是一个褒义的。
  所以翻翻前朝历史,史书里面写什么:虞末,大乱,人相残...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存者十之二三。
  不伦不类,不人不鬼,不死不活。蝇营狗苟。
  故而,王朝兴替,百姓皆苦!是这样记载的吧。
  忘记前车,皆是狂妄!
  有一次陛下北巡路过河套,偶遇个七十多岁的老朽,就问那老朽“岁古稀,可圆满?”
  活得圆满吗?一下子把挑着农具的老人家问傻啦。(有~~三~~连~~呐~~)
  且活着,也算是圆满吧。老人家一下就磕巴了。
  皇帝聊表个姿态,可心思是复杂的!
  所以讲武堂课本开篇第一句,曰:太祖陛下,内平纷乱,外驱蛮夷,复兴东土...
  此立国之本,他是个真理,你不能质疑,在这方面。(啊~~~~啊~~~~啊~~~~)
  所以,苟可苟,非常苟!活可活,好好活!
  但总有人非得扯、非得杠,我可以告诉你,书本上也没写明白,不是三言两语可以细究的。
  古时真武门祖师爷朱重阳,把这事总结了一段名言。他说:生逢盛世,乃太平犬;生逢乱世,刍狗尔。
  那没法说嘛。
  所以才有了,苟全什么?性命!
  蝼蚁偷生!...
  ......
  距推翻武酋残暴统治,周公室传承到周成王这代,已经过去三百多个寒暑。
  沧海桑田,即便再不愿面对,公室的威望每况愈下却是不争的事实。
  内有王座阶梯下的同室操戈,外有五大诸侯国虎视眈眈。此消彼长,未来的东土是否还归周家说的算着实难以预料。
  没办法,周公室空有天下共主的头衔却也犹如套上了枷锁镣铐,在刀尖上炫技的舞者。在诸侯实力强过公室的情况下,行差踏错哪怕一步,便会坠入深渊万劫不复。
  国之强盛,在帛与兵。可历代周王在这两个方面遭遇的阻力都非常之艰巨。
  欲取税于民,各诸侯便跳出来指责搜刮百姓,不仁不善,愧为世之表率。
  欲扩充军备,各诸侯不但屯兵边境相要挟,还振振有词,曰:王已富有天下,乱起攻伐意欲何为?
  做大做强,更创辉煌?不存在的。
  大家心底都有数,公室缺的是什么?缺的就是那点儿地那点儿兵。
  没人希望其成长为第六大强国,届时既有共主之名又披甲执锐,诸侯们焉有安宁之日?怕不是觉都睡不着。
  有周一代在舆论裹挟和外部逼迫下,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大鱼吃掉小鱼,强国吞并弱国,余下的最终发展壮大到难以撼动的地步。
  而自身只得受困于虚无王座勾住的牢笼当中不得寸进,日后国力渐衰,一步步沦为被围观亵玩的吉祥物。
  纵观那个年月,东海之战,仅仅只是下坡路中的一点点颠簸罢了,连脚油门都谈不上...
  ......
  且说老隅主膝下育有数个儿女。
  作为出兵相助的条件之一,老隅主承诺将长女献给周成王,纳入后宫为妃。
  老隅主的目标十分明确,有了这层姻亲关系作保,就不用担心成王说话不算数。毕竟出尔反尔的话,天下难以服众。
  而成王这边考虑的其实更多更远。
  一则是通过联姻,让动兵的行为师出有名,召集诸侯军队名正言顺。
  二则也希望利用这层关系,趁势在东海打下一个楔子。
  众所周知,无论临海半岛还是东海诸岛,因为地处偏远,虽然吸纳了部分东土文明的表层但保留了更多他们自己的社会内核。
  从根本上而言,两地最多只能算泛东土文化圈,貌似光鲜的皮囊下掩盖了多少肮脏自卑的灵魂就不得而知了。
  周成王一直苦苦谋求破局良策,东海之战给了他启发。那些家伙不是精于算计严防死守,把公室针对得死死的么。
  既然东土境内无法突围,西边不亮东边亮,那么跳出传统地界在东土之外寻找出路是否存在可行性?
  随着战事进展,先马台军队被揍得退守海上,一个颇为大胆的念头油然而生。
  例如,以天下共主兼老隅主女婿的身份,直接干涉双马岛事务。
  待驱逐岛国蛮子之后,让自己的便宜妃子继承隅主之位,再以她的名义下令同意公室天兵驻扎在岛上...嘿嘿,立足点不就有了吗。
  到那时东可威慑先马台,西可经略半岛南部,还不是美滋滋。
  至于那些个碍事的小舅子们?老实听话的话殷歌城里又不是不能多养几个闲人。
  如果不安分那倒简单了,刀剑无眼流矢无情,战场上会发生点什么意外,谁知道呢。
  可这并不够,想成事儿仅凭双马一隅之地还差得太远,必须夺取更多更广阔的空间才能作为助力使用。
  计划的下一环便是围绕着领土问题展开。
  从前线传回的战报称,先马台入侵后实行屠灭人口迁入移民的政策,仇恨滋生,血债累累。
  联军反攻倒算时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杀光了来不及出逃的岛国人,也算一报还一报。
  结果致使东江以南区域出现许多无主之地,组成联军的三方:周公室、东土诸侯、当地部族,则开始瓜分第一波战争红利。
  公室直属军队第一时间驻扎在东南沿海的釜岗、大济。
  成王看过地图一眼就相中了这里,打算长期霸占该地区达成既定事实。此地与双马岛隔海遥望可互为依靠,拥有得天独厚的地利条件适合建造港口停泊大型船只。
  东土诸侯们对远离故乡的域外领土并不感兴趣,但是对半岛出产的黄金和稀有矿石很感兴趣。黄金自不必多说,稀有矿石中提取出来的贵金属是制作法器法杖、打造高级装备不可或缺的材料。
  当地部族从战争伊始就遭受到了令人发指的迫害,什么人口、资源、财物...损失不计其数。所以当彻底清理完先马台的散兵游勇之后,他们所思所想更多的是抓紧重新划分地盘再把那些高高在上的东土人送走。
  什么重夺双马岛重振双马部啊,什么打造战船跨海作战啊,什么未来可能登陆岛国本土啊...关他们屁事。
  仗打完了,爷,您请回!
  东土有句古话,嘻嘻唔者~~魏俊杰...不不不,是请神容易送神难。
  打仗没有成本?不用花钱的么?战略目的完成了没?
  有人心心念念的领土尚未到手,有人眼馋的资源还在挖掘,不吃饱喝足装满拿够的,谁TM的也不可能走。
  于是乎,旷日持久的高层会晤开始了。三方代表们口水翻飞,为了各自利益争得面红耳赤,哈喇子喷了一地。
  什么相互推搡撕扯抓头发的招式都用出来了,弄到后面都不约而同的换上甲胄来参会。
  大佬们在里面亲切友好的交流,守在外面的士兵们眼观鼻鼻观心,范围内生人勿进,传出去怕是有损颜面。
  扯皮仍在持续,吵吧吵吧,拖得越久越好。公室代表在周成王的指示下化身搅屎棍,每每有谈拢的苗头就恨不得把水搅浑...
  ......
  与此同时,老隅主的儿子们可不是甘于寂寞的主。
  特别是那几个年纪比较长的。
  跟随父亲深入东土觐见周王,一路见识了东土文明的先进繁荣,眼界拓宽了,心思变得异常活络。
  幻想着有一天接班了,咱哥儿们也这么搞。有条件要搞,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搞。
  他们原以为长姐去伺候内什么天下共主去了,估计没有夺权的可能。等打回去后,老家伙一归西,家里的财产地皮还不是哥儿几个说的算。
  起初剧情也是按照这个方向在走。
  大军开拔,老隅主婉拒了热情邀他留下的共主女婿,告别的心爱的女儿,带着儿子们以及硕果仅存的数百卫兵踏上了坎坷的归途。
  即便会死,他也希望自己埋骨家乡,老一辈的执念大致如此吧。
  行军月余,东江畔,先锋小队带回了南岸那边的消息。
  没想到啊没想到,枉那些半岛部落平日里号称什么“东土文化继承者”,瞧不上自己个隔壁小岛的土包子。
  即使双马部得到了官方册封,半岛那些杂碎们私底下的冷嘲热讽依旧源源不断,甚至在贸易往来时还有意无意制造争端,刻意打压。
  嘿,这不,报应来了。
  看看,看看,先是被先马台按在地上打成狗不说,后来半岛南部差点屠了个干干净净。
  老隅主表面沉痛心里多少有些幸灾乐祸。被俘的族人确实是当牛做马仿佛置身于地狱,可那些啊~西八是真的升天去了。
  以往颐指气使的家伙们没了嚣张气焰,甚至先马台人还拿他们的头颅当球踢,真是太有趣了。
  接下来时两军会师,商议组成联军、推选最高指挥官的事宜。最终,东土来的大将,周成王的族叔不出意外拿到指挥权。
  联军的首秀便打了场不大不小的胜仗,在东江上游京畿道附近全歼了一支试探进攻的先马台部队,斩首数百俘虏千人逃者不计。
  久违的胜利为新一轮战事开了个好头,大肆渲染过后也让当地部族残兵重新拾起信心,在仇恨和利益的驱使下比之过去更加悍不惧死。
  半岛人大多好战,但又不善战,好比一条空有利齿却无脑子的恶犬。但凡投靠个实力强大的主人当靠山,松开链条释放天性后,狗仗人势逮谁咬谁倒有些许可取之处。
  接下来就是一路高歌猛进的战况,前后不到一年时间,先马台从哪儿来便回哪儿去了。
  此时老隅主的儿子们分成了两派。
  一派是长子及其狗腿子,背靠老隅主和本部嫡系士兵。待大功告成之日顺利接班,占的是个名正言顺。
  另一派是剩下那些个儿子们,他们没什么势力,只能一面拉拢半岛部族一面巴结东土大将。
  空口白牙私底下答应了很多苛刻条件,如果有支票本,估计十本都不够写的。
  两拨人小动作不断却还能保持点克制,最多今天“战死”个把兄弟,明天“折损”百余兵马什么的。
  联军各部在开会之余权当看戏咯,为无聊且漫长的日子添加一些乐子...
  ......
  建港口,修船坞,伐木取材免不了用到大量人手。不久后,大批工匠、技师从东土征调过来,半岛当地百姓也没闲着,整个南部沿岸跟个大工地似的,如火如荼。
  期间半岛人在工匠、技师这里学到的手艺给半岛后面的发展做出了突出贡献,这是后话。
  时光是那么的无情,一不小心两年半就过去了。
  有情报显示先马台已经把双马岛修整得固若金汤,北面新增好几处要塞,主城清水城附近还设有七八个据点以为侧应。七八万守军严阵以待,海面上水军四处游弋,据说本土还有精兵随时驰援。
  反观联军这边,战意和锐气远不如一开始的时候。
  半岛方面的兵马根本没人愿意出海作战,那不是替别人做嫁衣么。可恨这些东土人赖着不走,吃拿卡要弄走无数好东西,动手撵人又不敢...不满的情绪日复一日。
  各诸侯成员国乐忠于搜刮既得利益,只愿坐享其成不想付出行动。能拖一个两年半就能再拖一个两年半,好东西谁会嫌多对吧,所以搅和起来往往不输公室代表。
  船队数目将将够用,公室这边便迫不及待的指挥着劳动力在釜岗建城,名义是加固阵地防止敌军反攻。
  两年半以来,陆续增派的直属部队业已三万之数,还花了大价钱雇佣各国水上好手拼凑出一支能用的水军操船运兵。不是成王人傻钱多而是不敢假手于人,万一出个什么“意外”三万大军下海潜水去了怎么办,冒不起这个险呀。
  “复国...复国...”
  弥留之际,老隅主发出的一声声悲戚呼喊着实让人动容...虽然没过几天就被忘之脑后,大家该吃吃该喝喝,接着奏乐接着舞。
  老人家下葬后,关于继承权的争斗由暗转明进入白热化,手段也越来越难看下作。除了个别种子选手外,余下的或死或伤进而失去参赛资格。
  背后仿佛有双大手在推动着事态发展,什么手足情义什么一起长大的约定,统统化作解不开的仇怨,在权利当前脆弱的可笑...
  ......
  双马岛是一座南北向的狭长岛屿,北面略大却是山地为主,南面略小相对平整,中部是露水浅滩金沙湾。
  是以北面依托山地,先马台军设置了从沙滩到密林再到山岭的数道防线,居高临下占尽优势。
  南面东侧的平坦之地是主城清水城,亦是水军港口,平日里承担补给运送和向本土输血的重任。除非大破自家水军登陆海滩,否则仅需少量兵力堵住几个隘口,可撼南北西三面之敌。
  将军大名们提交给天闹黑卡的作战方案直截了当的指明了这点。
  拟用战船先行封锁岛屿南北两端拐角水域,迫使联军被动选择在岛屿西侧的糟糕环境上岸,消耗更多有生力量。
  这套战法效果显著,开战第一天,联军似乎完全按照先马台的剧本在演。
  海上对攻持续数日,双方水军互有胜负,僵持不下。
  半个月后,在战船和夜色的掩护下,运兵船浩浩荡荡驶离半岛沿岸,运载着步军将士们开向战场。
  拂晓时分密密麻麻的船队出现在双马岛以西海域,遮天蔽日连绵不绝,一眼望不到尽头。
  北面的卓崎与南面的黑山都有大量步卒靠岸,黑压压的一大片貌似两头都是主力。
  战斗从日出打到日落,起初联军在滩头吃了闷亏,好不容易挺进密林大范围使用火系魔法开路方才找回一些场子。
  北面的守军防线接连丢失便按照计划退守高地,奥比旺直呼内行。南面则放弃野战固守关隘要冲,尽可能迟滞联军的攻势。
  两头的穷攻猛打牵扯了先马台军所有注意力,指挥体系忙得不可开交。
  天色泛黄昏昏沉沉,联军的后手悄然来临。
  公室直属船队突然杀出,快速切入岛屿中央的金沙湾,并成功击溃敌人薄弱的守备力量。
  有随军的双马部向导引路,公室部队兵分两路,往北堵住了守军的退路,往南穿插渗透敌人的防线。
  此举无疑将双马岛拦腰斩断,打断了脊椎使南北两端首尾不能相顾,失去联系和调度。
  北面所谓地理优势瞬间沦为瓮中之鳖,没有后勤补给你拿什么来顶?又能顶几天?最多一个月,弹尽粮绝的先马台军不会再生出负隅顽抗之心。
  说不定在山脚下摆一罐红牛或者士力架,他们就自己爬下来了。
  南面倒是棘手得很,守军顽强抵挡住了好几波冲击。而且对方水军主力健在,倘若本洲列岛源源不断运来援兵,那么后续作战变数不小。
  自第二日起,联军集中兵力攻坚南面敌军,对北面实施水陆两面围堵,力求做到用最小的代价来换取最大的胜利。
  先马台水军见联军水军分兵则趁机北上,突袭比田盛海边。打破封锁接回一部分被围残军,并赶在追兵到来前撤回港口。
  之后主要战斗几乎都在双马岛南面爆发,一边是来势汹汹的复仇者,一边是数星星盼月亮等援军的困兽。
  又是半个月的激战,仍旧没有哪一方取得决定性的优势...
  ......
  双马岛战况传回本洲列岛并在民间广为流传,很快引起了轩然大波。
  眼看付出巨大“牺牲”,小日子越来越好了,没成想远殖民临海半岛的作战失败了。震惊,东土人都打到了家门口,下一步会不会杀上本土来?
  相较于民间的喧闹,统治阶层默契的保持着沉默。上至天闹下至藩主们,好像都对可能发生的大事置若罔闻。
  原来几年前出征时,大军名义上由天闹黑卡牵头,主力却是各个将军、大名麾下部队构成。入侵临海南部后,为了获取利益,他们不约而同的加大了投入力度,肆意杀人占地,劫掠资源财物。
  时值先马台国内地方强势中央弱,天闹黑卡又没能从侵略战争中捞到太多油水,躲在系统城的宫殿里整日郁郁寡欢。
  后来东土出兵的消息让天闹如沐春风,他貌似已经预见未来不远,中央兴起完政于皇的机会。
  高邱、昌源两地两次决战,先马台军皆是大败亏输。要说军事差距或许存在吧,却不该至于此。关键情报的泄露才是致命的,给了联军可乘之机。
  地方势力此时尚有缓转余地,留在双马岛的数万军队还在,老老实实退回来他们还有跟天闹叫板的资本。
  对峙时期地方势力像是急了眼的赌徒,不舍得放弃加注。兵源、物资不断往岛上投送,幻想翻盘那天的到来。
  没关系,他们高兴就好,天闹是一百个一万个支持。
  之后以天闹名义好不容易拉再次起来的新军没有被大臣们放在眼里,东拼西凑的贱民哪里比得上他们领地内世代相传精心培养的职业武士?
  直到...双马岛开战将军、大名们才恍然大悟,今时今日天闹已然坐拥七万强军,比任何一家留守藩地的军力都更强大。
  外加阴阳师一系明目张胆的站台,好啦玩脱了,“臣子们”不得不乖乖低头纷纷上书表忠。
  反正水军也不掌握在自己手里,天闹对此欣然接受的同时还表示不再理会后续战事,交给大臣们自行处理。
  好啦,下一步便是喜闻乐见的狗咬狗时间。
  船舱有限,大家就谁先走谁后走争得头破血流,也没个结果。争到清水城破那天,真正离开的只有少数有身份背景的高官将领。
  大头兵什么的就没这么好待遇咯,他们的结局已经注定。要么引颈就戮,要么被胜利者们押回去充当奴隶,在暗无天日的矿洞中赎罪,直至力竭而亡...
  ......
  若不是史书白纸黑字记载着,真没人会相信老隅主硕果仅存的长子会在清水城破那日亲自下场,不顾安危率领本部兵马冲入城中与敌人厮杀。
  是复仇的烈焰驱使?是荣誉光辉的召唤?后世史学家众说纷纭。
  总之后来联军将城内敌人清缴完毕,打扫战场的时候,他那具被砍得面目全非的残缺尸体才在一条通往族长大厅的狭小巷道中被找到。
  这人一死呀,事情的性质就变了,观众们后知后觉间也嗅到了异样的味道。
  老隅主绝嗣了么?貌似吧!真绝嗣了吗?貌似吧...
  此情此景,东土大军历时数年,千里迢迢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流血流汗,付出的努力和牺牲莫不是白给了?那不能够呀。
  没多久,周成王昭告天下,动作很快啊。先以大篇幅沉痛悼念了为战争献出生命的将士们。接着在结尾表示会支持自己的妃子,老隅主的长女继承双马部族长之位。
  消息一出各国皆惊。
  诸侯们很快反应过来公室的目的不单纯啊,无论是占据釜岗、大济,还是低调谋夺隅主之位,花这么大代价原来是为了搞地皮啊。
  这怎么可以,想摆脱遏制?没门!
  于是各诸侯国串联起来,针对公室的新一轮阴谋暗暗酝酿...
  战后,诸侯军队先行撤回临海半岛,双马岛由公室直属部队全面接管。外界谣言四起,疯传联军修整完毕下一阶段就会发起进攻先马台本土的行动。
  还有就是新隅主不日将回归故地,据说双马部的新族长是位女性。
  得到消息的岛国人惶惶不安,天闹寻求大宗师给出阻敌之计。
  最终,当天闹黑卡意外获得一封来自半岛的联络书信,他召大宗师来商议。
  后来,一个臭名昭彰,遗祸千年的疯狂计划应运而生,并在天闹黑卡的亲自授意下开始实行...
  ......
  下关地区位于本洲列岛西南角,是距离双马岛较近的一块沿海地带,如果以海水洋流的关系来论,下关地区属于双马岛的“上游”。
  东土历新朝前2023年,夏末。
  耗时两年半的“另辟人间”才刚刚结束,天闹黑卡所掌握的权柄处于历代最集中状态。
  内政上大小领主无一不从,即便口服心不服,御令总能畅达全境。
  军事上直接统帅七万百战精兵,更有阴阳师、忍者、驱魔武士等高端修行者战力,足够压服不臣之心。
  为针对联军随时可能登陆本土的威胁,大宗师给出的答案是:毒攻。
  讨伐魔物时产出的大小晶核无数整车整车运往下关与长门交界,十来海里外的小岛:边岛。
  人力的畜力的车辆在新铺好的道路上来来回回孜孜不倦,差点把天闹黑卡好不容易积攒的库存清空。
  要知道其中的高阶魔物晶核十分珍惜,无论用以修炼或是制作成装备皆助益良多,奈何箭在弦上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边岛西侧海面上,虚空中一条条血红色光柱链接成一座巨大的圆形法阵。
  法阵内刻画有形形色色光怪陆离的图案,所有图案又被圆形轮廓分裂出来的二十四芒星完美分割,每个小区块上又有一名阴阳师浮空而立。
  以人血、兽血、魔物血为媒介刻画的大阵纷繁复杂,阴阳师一系精英尽出,底蕴之深厚彰显无疑。
  即便如此也不眠不休用了足足七个日夜才算勉强完成...
  ......
  那是个史书里没有明确记录准确日期的的某个傍晚,徐徐海风世人心旷神怡。温柔的海水轻抚沙滩,开出朵朵洁白浪花。
  日落后,天地间阳气衰减阴气大增,正是启动术式的好机会。
  海滩上,大宗师亲自坐镇,周围一圈围着二十四名弟子,长长的红色细绳反复缠绕,将控阵之人连成一个整体。
  大宗师面前的沙盘之上赫然是一幅微缩版的阵法图。子弟们手捏诀窍,嘴里念念有词,头顶和身体贴满了符箓。
  皎洁的月光被莫名出现的云层遮蔽,下一刻,大宗师高举条形法器,用力点在微缩阵法图的北斗点位。
  不远处的海边,法阵红光更甚,仿佛择人而噬的魔鬼张开了血盆大口。
  士兵们井然有序的将晶核投入到大阵相应的北斗阵位中,且投入的晶核数量越多红光越发绚烂,如初升的红日落进了海中。
  漆黑夜色的笼罩下,一般人难以看出波浪之下究竟发生了怎样的异化。不多时,海面飘来的腥辛气味又透着诸多诡异。
  待到天边出现光亮,端倪方才显现。
  露出半身的鲜红朝阳映衬在更加鲜红的海水中,好似整个水天连成一色。若非天上还挂着几片云朵,肉眼竟分不清楚这乾坤一体的壮丽景观。
  很快,天光大亮的环境下,全部在场之人都被腥红犹如血液般的海水所震撼,忍不住顿住身形张头观望。
  而血海之下所蕴含的,绝不仅仅只是颜色变化那么简单。
  水面上浮起大量鱼刺、虾鳞、蟹盖、贝壳、空螺、触须...失去生机的海洋生物,肉血完全消融与血海化为一体,想来刺鼻难闻的根源便是在此。
  如果从高空向下俯视。
  污染依然在扩散,范围越来越大颜色越来越暗沉,所过之处原本湛蓝清澈的海水尽数换颜,连徘徊于海底的中高阶魔物都难以幸免。
  时光的流逝无声而又沉默,散出几十海里外的赤潮突然调转了方向,顺着洋流缓缓飘向双马岛...
  ......
  寝宫内,周成王面色惨白,阴郁的目光带着深深的不甘,似乎又带着浅浅的悲伤。
  贵为天下共主的他,病倒了,咳了一整晚,吐出几口老血。
  消息传来,他心爱的妃子连同刚刚蹒跚学步的孩儿死掉了,死在了临海半岛境内,死在了故地重游前,心怀期待的路程中。
  原因是...刺杀,现场遗留下的证据都将矛头指向了先马台,笑话,骗傻子呢。
  而真正令成王崩溃的是另一份来自前线的密报,此刻他紧紧攥住写满小字的绢布,绢布上的内容被成王的老血侵染,却字字直击心房。
  依稀清楚的段落中,未被覆盖的字里行间写着:台风忽致...粉色云团...血雨...沾者即死...腐化...逃回釜岗...传染...疫病...亡者生...生者亡...无穷尽也...
  “咳...咳...”
  夜深了,安静的皇宫只回荡着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
  东海之战的落幕,有那么点潦潦草草虎头蛇尾的意思。就像一出好戏,本该迎来精彩纷呈的终章却戛然而止,俗称烂尾。
  周成王不是第一个,也不是唯一一个立志为公室寻求破局之道的领导者,奈何败了就是败了。
  若干年后,须发皆白的成王垂垂老矣衰衰待逝,回顾往昔记起此事仍唏嘘不已。
  他最后记挂的仍是那份放不下的执念。该死的诸侯、该死的临海各部、该死的岛国人...
  反观临海半岛。
  兵祸与毒灾的轮番肆虐,人口锐减,资源流失无数,罪魁祸首皆源自海对面的岛国。
  仇恨的种子已经种下,未来的岁月里任由它生根发芽,必将长成一株不可动摇的参天大树。
  天下共主的权谋大戏悻然唱罢,东海诸岛持续千年的乱战即将粉墨登场...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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