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白热化

　　梦幻战纪G
　　家中4岁的姐姐和10个月的弟弟开始有了抢玩具的闹别扭的苗头...
　　27：白热化
　　闷热潮湿的天气并不妨碍城墙内外紧张激烈的战斗，太阳落山后也没有带来丝毫凉意。敌军进攻的势头仍然不减，值得庆幸的是几次攻上城头的敌人在守城军民的奋战下被杀退，尸首全都丢出去，让他们死也进不来。
　　雨停之后鱼油又得以展现它的火力，墙根下的敌人可以分为焦的和生的两种，用挡车冲车沿护城河构建的临时防线也被魔法师的火球术焚毁了好几段，失去掩体的敌军射手后撤了一部分，墙垛的压力显著减小。术士们的照明法术从未间断，光球一个接一个的发射升空使外面的情况尽收眼底。
　　当然，事情也不是全那么顺利。链接吊桥的锁链被破坏桥面掉了下来，如果敌军的攻城锤推上来就能直接威胁到城门的安全。左右两边的护城河有几处地方差不多要填满了，相信再过不久那些大型攻城塔会透过夜色出现在守军面前。
　　今晚是决定全城命运的关键，城防不容有失。冯乐亲自来到城门楼，包括安杰在内的都督府侍卫们也全都带过来压阵，后方的种种调度协调交给留守在军部的王兴荣处理。
　　与平南城热火朝天的场景不同，港区这边异常的平静，驻守的士兵们比被困在矿洞的吴兴武部队要好过的多，起码餐餐是热食休息还不用席地而卧。不知出于何种目的联军对港区围而不打，或许是打着拿下大城后再逼迫守军就范的算盘。
　　迫于兵力上的绝对劣势的守军这些天亦是按兵不动，两拨人相安无事的当了回观众，远远观望了整个白天的交战过程。天色暗下来后护墙上加派了兵力，不管敌人在谋划什么必要的准备还是要做好。
　　港区里也实行了戒严，但没有临时征招那些船工和民夫，只是勒令他们留在住处不得外出而已。以往繁忙的码头只剩下稀稀拉拉停靠的渔船，有实力的大商人都早早上船出海避祸去了，此时不是在关内就是在粤东继续他们纸醉金迷的生活。战后不管这片土地姓妖还是姓夏他们都会再回来，毕竟生意嘛，只要有利可图跟谁做不是做呢？
　　一艘挂着黑帆的不起眼商船悄默声的驶出码头，船上既没点灯也没有挂旗帜，船头推开波浪缓缓前行，很快就融入到夜色中。
　　......
　　日落之前三王子、胖将军、老法师就移驾到大帐篷里去了，看实况直播嘛，留在室内不比在外面喂蚊子香么？经过白天的观摩阮志远对夏军和尖耳部的综合战斗力又有了新的认识。相比自己手下的长耳军，两方人马在战斗中对装备器械的广泛运用、攻防战术切换、兵力配比人员布置等等看得他陷入了沉思。回想以前长耳军与夏军的历次战斗，阮志远头一次觉得最高长老会坚持的所谓“坚持传统”是个笑话。
　　正如他所看到的，先进的装备技术提高了军队的整体水平和作战效率。特别是守军，虽然烈度高但战损比例控制的很好，而伤亡能得到控制就说明这个军队的士气不容易崩溃，士气不容易崩溃的话想短时间内破城就有点太想当然了。
　　而且换个思路，能造用于战争的器械设备是否代表用于社会生产的也能造呢？昨天的战斗依然历历在目，兵力占优的情况下落后的军制和武器装备让长耳军付出了比夏军多得多的伤亡，场面一度濒临失控，最后要不是尖耳部大军的姗姗来迟说不定就兵败如山倒了。
　　破天荒的，在阮志远脑子里出现了一些未曾设想的道路。
　　如果部族能够开明一些、如果好的技术能正确运用在军事和生活中、还有那些数不清的一批批在战争中凭白消耗掉的年轻族人能转化成可用的劳动力...如果全族上下拧成一股绳大力搞发展，经过时间的沉淀再择机爆发出来，什么统一妖族根本不在话下。到那时候坐拥整个迷失森林的强大妖族集中资源北侵夏地或者西出伊萨河都必将势不可挡...
　　“老阮，那小子叫你，想什么呢？”见陷入沉思的胖将军没听到三王子说话，出于礼貌老法师叫醒了他
　　“哦，没什么，只是今天收益良多正想着如何让部队也这般厉害”胖将军说完讪笑着看向三王子
　　“贵军真让人大开眼界啊”
　　作为武将阮志远算是很会说话那类了，可惜最后这句三王子听着不是很舒服。小王叫你你心不在焉就罢了，居然说什么大开眼界？是在笑话老子忙了一天没有进展么？身为王子的自尊心可不允许被这些乡下人瞧不起，眼珠飞转，很快一条计策浮上心头。
　　“刚刚收到情报，关内的夏军正在调动估计最快明天就能出发，时不待我，可否请贵部也投入到夜战中？”他能想到的所谓计策就是把长耳军拉入战局
　　“当然，考虑到贵部的实际情况，相应的器械用具我军尽数提供，实在不会用还可以派人教你们”三王子骄傲的昂着头，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就差直接把施舍二字说出来了
　　阮志远不知哪里又得罪这小王子了讲话这么难听，但他说的这条情报确实很重要，也就尖耳部那些耳朵不显的人有混入夏国内部打探消息的能力。己方投入战斗或许真能加剧守军的压力，成为枯死鱼儿的最后一抓盐巴（南方雨林中的敌人用“骆驼”好像不太合适）。
　　胖将军看向老法师，出兵的话免不了需要他手下魔法师的支持，见老伙计微微点头后阮志远应了下来“那就先谢过王子的好意了，我们这就回去集结大军”
　　“好说，好说”穷鬼就是穷鬼，这么快就答应了
　　“东西我会派人来取，还请指导人员一并过来，告辞”胖将军提出了要求，他存了事后把这些人扣下的心思，东西可以仿制的但人总要有个学习过程
　　“请”
　　等长耳人走后，三王子让人把那两张靠椅拿去烧了，说是被乡下人弄脏的东西已经配不上自己尊贵的身份了。而胖将军这边回到营地后一通发号施令，长耳军上下开始集合为夜战做准备，趁着这点空档他又回想起先前沉思中的画面，或许那才是属于妖族正确的道路。
　　不出意外的话胖将军未来会是“传统”的既得利益者中的一员，除非再年轻个二三十岁否则他不可能做出“违背祖宗的事情”来。
　　新技术新观念的引入势必会打破部族内现有的政治格局，有族群起来了自然就有族群会衰落，实力的颠倒地位的变化预示着新一轮洗牌的来临。看看尖耳部内斗的结果，那批过分迷信“先进事物”的开明长老们最后都消失在历史的尘埃里，反观外来的虞人稳稳奠定了自己的统治权。
　　......
　　敌军退了？是的，前线的战斗随着尖耳军的后撤暂时平静下来。是不打了还是在酝酿更猛烈的攻势？所有术士登上城头搜光术功力全开，十几道金光射出去，探索着光球覆盖区域以外的地方，至于有没有大皇子看的那般远就不得而知了。
　　士兵们在原地休息，很多人坐下来倒头就睡，绷了整天神经一松下来饥饿和疲劳就会加倍侵蚀人的意志。后勤部在民夫学员的配合下迅速把食物和水发放到第一线，军部文职协助着军医们收治伤员收殓死者，阵仗停了人却停不下来...现在还不到彻底放心的时候，抓紧时间为下一波战斗做好准备才是当务之急，各自忙碌的战斗或非战斗人员构成了这短暂喘息中的众生相。
　　“别哭啦，没事没事，都是自家军队的兄弟，不要怕”
　　柳田心抱着一位小姐妹拍拍她的后背安慰道。面前担架上的士兵脖子中了一箭伤势很重，血液回流进气管引起剧烈的咳嗽，把护理他的柳田心和同事喷了一脸。小姐妹先是一愣，然后崩溃的尖叫大哭起来。柳田心一边呼唤军医一边安抚她，军医过来忙活了一会儿对着柳田心摇摇头，这条年轻的生命终究没能留住。
　　他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样子，稚气未消的脸庞被血液染红，眼睛睁得大大的里面尽是对这个世界的眷恋与不舍。轻轻用手拂过，他的双眼永远合上了。这并不代表他瞑目，只有护住城市打败敌人他才能获得真正的安息，勇者会倒下但不会屈服。
　　“你不害怕么？”怀中的小姐妹抽噎着问
　　“你看他，这么年轻就奋战在一线，即便牺牲了也未曾后退，他都不怕我们怕什么？”柳田心想了想接着说“还记得必胜姑娘吗？”
　　“记得，她好勇敢”
　　“我认识她哦，等她回来我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真的吗？”女孩止住抽噎抬头看向柳田心，见她点点头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谢谢你田心姐，我，好多了”
　　“嗯，那我们继续，还有很多伤员需要帮助”
　　......
　　“500米外发现敌人”
　　“发现长耳朵的敌人，尖耳在左长耳在右”
　　“看见敌军魔法师术士藏在攻击部队中”
　　“发现大型攻城塔、攻城锤的踪迹，还有大量中性小型器械...”
　　才休息不到半小时随着城外传来进攻的鼓声号角声，攻防再次拉开帷幕。这次妖族两部齐齐披挂上阵，又是夜战又是敌生力军的加入，对守军而言最艰难的考验才刚刚开始，毕竟夜还很长。
　　“已用金光指明攻城锤位置，请求覆盖”
　　其他术士统统闭眼，只剩下说话这名术士眼睛的金光照向远处。城内的抛石机、投石器、床弩火力全开，对金光指出的区域进行火力覆盖。黑暗中传来一阵沉闷的响动，指挥器械操作小组的军官们在等待战果的回报。
　　烟尘散去，看清情况后那术士开口说道“成功摧毁”
　　“好嘢~”“好”“太好啦”
　　城墙上的守军为这个结果欢呼雀跃，只要打掉敌军所有大型器具守城战就相当于赢了。大家心里都清楚敌人不可能只靠梯子夺城，那是痴心妄想。
　　术士松了口气正准备继续观察时，有金光从外面照射到他，接着一支弩枪朝袭来。一切发生的很快，兴奋的人们还没反应过来术士就裂开了，他的腰部以下还在原地上半身不知所踪，通红的弩枪钉在后面的墙垛上，枪杆往下滴着红色的丝线。
　　......
　　“怎么样？中了没？”
　　“中了”
　　“那个夏人死没死？”
　　“人都碎了还能活？你做的很不错”
　　虽说操作机弩的是个新手，但他的天赋确实不错，角度调整弹道测算什么的一说就会。首发命中，即便是长耳朵的土包子尖耳部的指导人员也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
　　“请您再多教教我”这是长耳兵的真心话，在后面摆弄这些新鲜玩意儿可比去前面送死强多啦
　　“刚刚的金光看到了吧，城墙上哪里有你就往哪里打，十有八九都是法系”
　　“好...好的。我明白了”
　　操作员有些兴奋，说话都有些颤抖。自己这样的平民在战场上居然能杀死法系职业到时候肯定奖赏多多，传回去部族也会为自己骄傲的。他旁边的其他操作员听到后都跃跃欲试，如果战争就只是在远离前线的地方动动手指那可真是太简单了吧，毕竟机弩有力气就能操作，敲键盘输入内容还需要编织语句呢（作者没在映射什么）
　　交战双方的远程火力从白天的广撒网转为夜间的集中点射，里面要打掉外面最有价值的目标，外面要让里面变成聋子瞎子进而哑火，对轰变成了对狙...
　　地面传来些许震动，只见士兵们推着三座大型攻城塔经过布置机弩的阵地，操作员们停下手中的活计注视着这个难得一见的庞然大物。与机弩给人的精致感不同，缓慢移动的攻城塔就像在黑夜中出没的巨大魔兽般。有十多秒，它的身影遮住了月亮，强烈的压迫感显得地面上的长耳人格外的渺小。
　　除了推行它们的苦逼族人外，还有里三层外三层的士兵牢牢守着，还有大批步兵和弹弓手跟在攻城塔后面。装载着铁板的冲车走在最前面，这么大块的铁板以往在军中可是宝贝啊，尖耳部随随便便就能用来制作器具，难怪指导们好像什么都懂，难怪这些机弩这么好用，难怪能造出这般巨大的攻城塔，难怪他们的武器装备都这么漂亮高级...原来土鳖竟然是我自己啊，操作员这么想着心里的某种东西一发便不可收拾。
　　见识过好东西后人就会有对比，一旦对比的结果是全盘否定自己就会陷入某种奇怪的思维陷阱中，很难再出来。这种心态上的变化渐渐在长耳军先发部队中蔓延，前进中的族人们小声交谈着，既有感叹这些器械先进，也有羡慕尖耳部装备精良的，还有忍不住小声抱怨自己身上空有土鳖的外观却没有土鳖的防护水平...
　　这种过程安然前世也算经历过，初到魔都就被其深深吸引，当时他信心满满期待着在魔都扎下根来，再也没想过回到南方那个破旧小城的事情。苦苦挣扎十几年被现实狠狠打脸后，磨了斗志失了心气的安然选择浑浑噩噩的混着，不敢再提想成为魔都人，更不敢回去那个多年未见的老家。
　　往大了说，安然从小时候起总能听到些叫嚣着外面的月亮比较圆的声音，这些声音有来自电视、有来自广播、有来自报刊杂志、有来自家中长辈...他们的无外乎是利用当时的信息不对称拼命的赞扬外面和贬低身边的一切，恶心的论调处处弥漫着双标的味道。
　　很多在消极言论下长大的小孩都有个明显的弱点，就是缺乏自信、懦弱，此种沆瀣的舆论环境在千禧年后的十年时间达到了巅峰。后来直到那个男人的出现，那个头长金毛戴小红帽和“红领巾”的男人，那个在大洋彼岸一呼百应的男人，那个会跳YMCA高喊MAGA的男人...在疫情出现后的时间里一步步撕开了那个世界虚伪的面具，将它的本质展露出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