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装模作样

　　梦幻战纪G
　　夫子云：孤阴不生，孤阳不长，天地日月乾坤生死皆成双，故为国尽忠不分雌雄也...
　　04：装模作样
　　“军团盔甲一套配件若干，环首刀一把，戎服两身，长弓一张弦若干，箭矢两壶...”清单上详细列举了安然要去补充的东西，拍拍口袋“还有三十两银子，路上再帮他们买些好吃的吧”军部的事情告一段落，安然惬意的走在城东狭窄的街道上，连路边敲敲打打的噪音都显得悦耳。
　　进到一家招牌标注“军供”的盔甲店，她好奇的东摸摸西看看。见有客上门，店家热情的上前搭话
　　“你好客官，小店出售多种护甲、护具、头盔”瞄见她手上的名牌“也有各种军标装备，您可以随意挑选”
　　安然把单据拿给店家看，问“这些装备贵不贵啊？”
　　“一看客官就是刚服役不久，有些规矩不清楚也是正常”店家故作高深的说
　　“愿闻其详”安然鞠躬作揖，小脸尽是好奇
　　店家见她态度谦虚有礼，捋了捋胡子笑着解答“现役士兵带着这盖有军部大印的单据在我等军供铺子选取军标物件是不用付钱的，挑好东西之后我在上面对应的地方盖上自己店铺的印鉴，回头您再把单子一交，军部就照单结账”
　　“原来如此”想不到是先货后款的结算模式，果然两边世界军备开销都是大头，在议价和支付上占尽优势。
　　“如果有我选中的不是军标物品呢？”安然接着问
　　“那就需要客官您自个补上差价了”店家答道
　　明白了，军部相当于提供了低消，如有更高更个性的需求得自己掏钱。前世就有穷文富武之说，随着科技进步文字的阅读除了书籍还有互联网手机等，现代人接受信息的成本是越来越低，但是内容却越来越庞杂。相反，不说高精尖武器，就是打造冷兵器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行的，煅烧炉气动锤等设备可不便宜，而且手艺也需要长时间积累。
　　“我懂了，谢谢大叔，我先到处看看，有什么再叫您”安然很客气
　　“无妨无妨，这个时辰没什么人，我随你一块看吧”店家也很客气
　　所谓军标货就两种制式盔甲，既大夏步兵甲和大夏骑兵甲，木架上的假人已经把两者搭配好的外观穿戴整齐。其中步兵甲套装与之前安然出事那天的差不多，锁子甲锁扣排布紧密，轻便，柔软。扎甲的甲片捆扎的很稳，它们提供了最外层的保护。用手指敲敲头盔发出噹噹的声音，长靴的皮子光滑坚硬...
　　“您这有几种尺码？我之前那身穿着很不舒服，有些大”
　　“通常都是中、大、很大三个号”扫了一眼安然的身材“看客官的年纪开没完全长开，中号虽大一点，将来可以使用更长的时间再换”
　　店家说的很有道理，她不禁点点头“如果我想要更合身的有没有？”
　　“有，不过...得加钱...”店家又捋了捋胡子，神情微变，商人的精明在这一刻展露无疑，随即又换回热情的笑容“其实您这样很不划算，比如说换成合身的内甲，就必须搭配同样合身的外甲吧，这两件一起换就不便宜，其他客官大多会考虑加购一块更坚固的盾牌或外甲，另外买多几双靴子的人也很多”
　　“受教受教，我这还有十几两，要不您给我提提意见？”前世也是老销售了，安然很喜欢这种商业拉扯的感觉。
　　略微思索店家给出了答案“从清单来看客官是步弓手，宽松一些的盔甲更方便施展动作，不如就换个既能防护又能遮挡阳光的头盔吧，可以给您算便宜些”
　　这就叫专业...安然点头同意，在试过几个不同样式之后看中了一顶上部有一圈帽檐，锁子下摆系紧可以护着点喉咙和脖子的碟形盔。店家觉得这小姑娘还行，收了十二两的差价后见她还有东西要置办，表示会在日落前差人送到家里。
　　“这家店不错”走出来的安然朝着里面挥挥手，留意了眼招牌，店名和印鉴上一致，叫销身客，好名字...
　　接下来就到武器了，这个有点麻烦。因为术有专攻，刀剑和弓弩一般不会在一家店同时出售。安然决定还是先看刀剑，自己屋子门后那把她之前拿着比划过，是把不开锋的练习武器，很旧了，也是直刀形制，和军中主流款式接近。
　　找了家兵器店，通过交谈安然得知制式武器也是有多种门类和规格的，前身选择短刀是为了携带方便。当然还有长度更短的手斧、锤棒类武器可供选择，受限于攻击距离这类都是持盾士兵作为副武器携带，标枪和飞斧也在他们可选范围内。
　　目前的身高大概一米七不到，经过反复对比，最后安然选了一把切先两刃式的一体刀条。就是看中其刀尖和剑类似，背面局部开刃强化了刺杀性能，前世互联网上流传着“砍伤刺死”的圣经，她也受到了影响。
　　在工匠为刀条装配的时候安然提出刀柄加长一拳的要求，其他零件全照军标处理，最后花了二两银子手工费。
　　等待期间发现最后一排货架上的剑有些不同，它们的刃偏软，用力晃动的话剑尖会跟着抖动，护手稍大能完全保护虎口，重量很轻...店主介绍道这些属于“民间”武器，说是为了限制那些江湖人的战力，所有军标武器禁止平民拥有和使用，这样对战中破不开甲军队就占尽优势。所有门派都必须遵守，算是朝廷对江湖武林的一种压制...
　　拿着成品出来后安然在路上边走边YY着自己成为绝世高手的样子，实际上她的招式也就记忆中讲武堂教的那些“杀、插、刺、扎”，而且还没来得及真正演练过。面露痴态的她渐渐沉醉在不切实际的幻想中，站在路中间手舞足蹈。周围人都尽可能躲着她，要不是名牌挂在身上被巡逻队看见了八成又要拿下...
　　最后就差弓箭了，前世因为祖国的强势崛起提高了民族自信心，汉服、传统弓、兵击格斗等复古文化逐步兴起。想象一下，漂亮小姐姐穿汉服套轻甲开弓搭箭的样子，好飒哟...
　　搓把脸让自己清醒过来，现如今她连作案工具都没有了，每每思及此不禁有些失落。未来的人生该怎么过...成婚？对于自己会嫁给男人这种事还无法接受；百合？这好像更奇怪，记得有部叫《刀雨》的电影，讲的是身为太监的绝世高手反派BOSS为了重新做一个真男人掀起腥风血雨...他手下有个女杀手简单嘲讽了一句“你不是不行，是没有”就被活埋了...说明没有工具也是不行的...那么单着？反正自己以前也是单身狗一只，习惯就好。而且最最重要的是保住小命苟完这二十年，不然再来一次就真GG了。
　　安然思索了一下，自己既然不会射箭那么就找家名声大的，最好是有试射场地的，过过手做到心里有数。
　　在路人的指点下她在附近找到了一家挂着北方弓业招牌的地方，这里厅堂是店铺后院是用篱笆墙围起来的射箭场。据路人所说老板是一位老工匠，北方人。凭借上乘的手艺为军队制作战弓箭矢数十年，以平民的身份被破格表彰为军户，省下的税务开支与良好的口碑助其攒下这一份家业。
　　进到厅堂里一眼就能辨认出老板来，不愧是来自帝国北方的人。他老人家须发斑白，身材高大手臂粗壮，年近七旬没有丝毫弯腰驼背，身上的旧常服外面围着皮围裙，手臂上带着袖笼，看起来很专业。
　　室内的墙上桌上琳琅满目的展示着各种弓，硬弓软弓、长弓短弓、长梢小梢、单体层压，还有些异域风格的款式，选择很丰富，有些看起来像是高端货的弓体涂着亮面底漆，上头还有手工绘制的图案和字。
　　他身后货架和地上还陈列着一些半成品，有的弓梢被夹具固定，有的拆弦后卷曲成一个圆形，有的被模具紧紧压着定型，安然啧啧称奇直呼开眼。
　　“小妹妹，你有什么事吗？”中气十足的声音，老人开口询问正在东张西望的她“如果买弓的话老朽这里是祖传手艺，童叟无欺”话说的有些刻板，和之前的店家不一样。
　　“你好老爷爷”把单据交到老人手里“我不知道怎么选，想麻烦您给我拿拿主意”嘴巴甜的小孩有糖吃，一个广告销售不可能不懂这个道理，同时挂上乖巧的笑容。
　　“讲武堂的货我家也有提供，那些软绵绵的玩具平时耍耍还行，真用到战弓，开不动发不准可是要命的”老人家吐槽道，说着指指去往后院的门边地上放着的石锁“你去试试，持弓之手能提多沉”
　　十多个石锁从左到右按大小依次排开，因为右眼还被包着安然只能上右手来试“没想到小妹妹是左手开弓”老人看着她的动作若有所思。
　　尴尬笑笑她俯身试着抓起一个鞋盒大小的石锁，用力...能提起，再用力...右手缓缓抬起与肩膀齐平，顶住...没有明显抖动。
　　老人点点头“你再试试大一号的”
　　挪了一步，安然接着试，用力...能提起，加油...手已经慢慢起来，坚持住...要到了要到了...整只手臂不停的颤抖。
　　“好了，放下吧，随老朽来”
　　呼出一口粗气，安然伸展着酸麻的手臂跟着老人来到后院的井边，看着他把水桶扔到井底，下坠的力量拉着辘辘快速旋转。
　　“再试试另一只手，像开弦那样拉拉绳子给我看看”老头右手凭空拉了拉，示意她照做。
　　“好，好的”脸还红着，安然上前左手抓住井绳右手扶着井架，深吸一口气“嗨~~”着实牵扯出一些距离。
　　“保持住，不要动”老人家喊道
　　更多的汗水浮现在安然脸上，左手从紧绷到发抖再到颤栗就一下功夫。
　　“可以了”
　　如获大赦的撒开手，听着木桶砸在水面“啪叽”的声音，安然抡着双手放松，呼吸很沉但不急促，身上冒着细汗。等了一会儿见她顺过气来老人家又领着她回到前院。
　　“你的操弦之力我已大概知晓”盯着她还红着的脸蛋摇摇头继续说“听说步军弓弩手皆为虎背熊腰高大威猛之精锐，你天资平平怎会被选为步弓手？”
　　安然有些不好意思，回忆着安老爹说过的话，面不改色道“父亲对我的评价和您一样，但为国尽忠是他从小教诲，无奈家学平凡，不通文、不传武、不得法、不识术，但凭一弓杀敌报国”说的很漂亮，把老安：一线太危险，你在二线辅助吧...的原话经过加工变得如此动听，当真老销售了。
　　老人家心中明了“军标不适合你，太长太硬，功夫不够无论射程准头穿透力都会打折扣”然后进到堂屋内拿着一卷小巧的弓出来“这是我家小子新做好的”熟练的上好弦“外观是参照帝国更北方的草原人的样式”
　　拿在手里很轻，安然刚想拉开就被老人制止“待会去到后院你再慢慢体会，先听我交代清楚”
　　“噢，好的”她慌张的放下弓像学生被老是训话
　　“我那小子心气儿高，不喜欢照规矩做活，作品以非标的为主”老人家将弓拉开拉满，弦刮到他的耳根，然后转头对安然说
　　“草原弓因为骑马的关系总体比步弓要短，射程也稍近些，想要达到军标步弓水准就得...”把弓弦收缓，老人从展柜上随意拔出一根制式箭矢，再次开弓“记住这个拉距，只有这样才能匹敌”
　　看着极度变形的弓体，紧贴握把的箭头，安然点点头“我...我知道了...您可真厉害...”
　　“这把弓用料讲究且是多层压制工艺，弦是那小子求我特制的”又从柜台里拿出一壶箭一起交给安然，吩咐她自己去后院，有什么试完再说。
　　北方弓业的后院比家里宽敞，接近足球场大小，目前只有自己一个客人，工人们在边缘料理着各种材料。把外套随手挂在架子上，站在隔间里盯住远处的人形草垛搜寻着安然记忆中的相关技巧。晌午的温度还不热，阳光在背后照着无碍视线，风速，微，目标大约三十米。
　　老工人对此司空见惯，小学徒们则好奇的望着这位神情庄重的客人。时间在流逝她一直没动，好像超脱了宇宙的规则，沧海桑田在其面前不过尔尔，如此气氛烘托下着实看不出她的深浅。难道今天有幸见识到非同寻常的高手？亦或身负特殊传承的隐士？或者干脆就是仙人下凡？年轻人看多话本就爱胡思乱想...
　　终于，那位客官动了，学徒们停下手中的活计，只见她苍蝇般搓搓手仿佛在举行某种仪式也可能是施展某种功法。想象的力量果然强大…
　　举手，天地为之色变，开弓，勾起天雷地火，短暂的停顿中发出了一句大家听不懂的话，仿佛世间只她一人…撒放，激起飞沙走石…然后，众目睽睽之下，箭矢就直直掉在了她跟前......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