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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红银 / 第一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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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劳伦现在是个猎人,喜欢戴着一个很破旧的草帽,草帽上时不时会插着一两支不同颜色的羽毛。早年非勒科斯索沃战争时,他在军营中担任骑兵队长一职,在这期间他执行一次突击任务时由于情报错误,他失去了一只眼睛和左手的两根手指。
  战争结束后他带着七八个荣誉勋章离开军营,来到了这片土地上最大的辛迪诺森林中。这里足够原始,非常神秘,据不完全统计,至少还有近十分之四的物种蛰伏在其中并为被人类f所发现。
  自上古的流传下来的预言书,伊斯米拉宝典,这书中记录着非常多的关于辛迪诺森林中的生物和植物,神秘的卜厄拉之花就记载生长在这里,不过,至今为止还没有人能够深入这片森林中的中心地带取得卜厄拉之花,传说那是可以让人觉醒超能力的秘药原材料之一。
  这里生存着的生物,近五分之一都拥有着超越千年的寿命,在岁月漫长的演化中,他们诞生了自己的智慧,组成了自己的群落。根据人类的历史记载,伊斯米拉宝典就是这些群落中的某一个以自然的名义赠予人类的。
  辛迪诺森林的外围零散分布着人类搭建的住房,劳伦就在这里的其中一间,他每天都过着清淡且闲适的生活,在门口晒着太阳或是仔细闻着没有马粪和血腥味的空气,已经停止了很久对人生意义的思考。
  这里f所有的一切都足够新奇,柔软的蒙德拉兽每天都会跑来他的门前,宝蓝色的眼睛让他淡忘了十几年如一日的战斗生活,含着青草气息的微风吹拂着他的面容,让那刻在记忆里的冲锋号不再响起,阵阵刺痛他的神经。
  假设明早他没有醒来,他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需要遗憾的。他孤单一人,四十多岁,f所爱之人早已零落天涯。每天吃着野菜瓜果,清甜爽口,偶尔捕到一些什么,圈养或者吃掉皆可。
  他f所居住的地方临近一条小河,河水曲折的在森林中流淌着,几乎是这里唯一一条水源。有时他会跟他的猎物同饮,也会跟这里的顶尖猎食者对视。
  这天,劳伦为了换换口味而狩猎,他披着一张兽皮缝制的披风,上面用青草汁涂抹着。他举着一张短弓,在林间来回穿梭着,忽然他停住,拉满弓弦朝着一处晃动的草丛中连射双箭,一只白羽走地兽嘶鸣一声逃了出来。劳伦收了短弓用力向前追着,在他飞身扑向跑不动而躺下的猎物时,在半空中的他忽然觉察到危险来临,他本能的做出反应危险的动作,但此刻的他还停留在半空中,那危险的东西,嗖地一声,击中了他,他感受到冲击力猛的一扯,身体不受控制的跌落下去,重重砸在地面。
  受伤倒地的他还并没反应到自己什么部位受了伤,就抬起头看着那只小兽,小兽在他面前距离不很远的地方站了起来,用嘴巴舔着伤口,渗出的血暗红粘稠。小兽睁着看不出任何情感的眼睛,朝着劳伦看了一眼,便蹦跳着蹿进低矮的灌木中,消失了。
  劳伦挣扎着起身,才发觉是自己的右腿中了一箭,反应过来的他看着插在自己大腿上的箭支并未觉得怎样疼痛,单有种麻木和肿胀的不适感。靠在一颗树上,他仔细检查着射进了他右腿的凶器,那是一支涂了般几纳蛇蛇毒的箭支。箭头是椭圆的,看着很轻快。那种蛇的毒液是及其臭的,但却没有一般致死的功效。稍有经验的猎人都会知道这种蛇的毒液会让伤口溃烂流脓,且无法治愈,除了剜肉没有任何办法,f所以在猎人们的口中这种蛇毒就被戏称为死神的玩笑。
  他咬着牙拔出箭支,劳伦看着攥在手中的箭身,粗细如同拇指,没有箭羽,箭杆短小,而显得整体很精悍。他用力把箭支钉在他背靠的树干上,他知道,这并不是某个新手猎人的误伤,而是一场精妙绝伦的暗杀!他闭着眼就想到了在这跟兰提诺父子的恩怨。
  劳伦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他在森林中居住的木屋,他在屋内点燃一堆火焰,火焰上烧着一条风干鱼。屋子很狭小,且没有窗户,烟不能及时排出去,很呛人,但他久以习惯了。他烧鱼的手艺并不怎么样,焦黑,腥臭,难吃,简直不能下咽。匆匆咬了几口就丢在火堆上,随着木柴一起烧成灰渣。
  夜里树林间很静,他靠在墙壁上,披风放在旁边,他睁着眼睛看着火堆慢慢烧灭,这几乎算是他来到这个木屋里一年又个月的时间中,夜里唯一可供消遣的活动。木屋里没有合适的床铺和被褥,在加上蛇毒的侵蚀,他睡的很不舒服,恍惚中总是醒来,继续闭上眼睛,然后在翻身的时候再次醒来,这样的状态下,劳伦觉得混合着灰烬味道的空气,似乎将生命隔绝。
  在这样的环境下安享睡眠是件奢望的事情,更不用谈什么做梦。他停了糊糊涂涂的睡眠,转而睁着眼睛看着屋内黑漆漆的一片,不经意间他似乎出现了幻觉。眼前的黑暗慢慢消却,一个光点游走在他的眼前,越来越大,转眼间,就出现了满月和浩瀚无垠的星空,还有一只浑身覆盖着银白色鳞片的飞龙,在明亮的月光下,显得十分庄严。
  那头龙在空中遨游着,在满月下面盘旋,一圈又一圈,突然那头龙发出声威利的吼声,惊起伏在黑暗树林中的群鸟,让地下的走兽长嚎。
  如同燃尽的蜡烛般,一切又开始消失,重新缩成一个光点,眼前渐渐又成了一团黑暗。光明后的极度的黑暗让他感觉不到了视觉的存在,索性他闭上眼睛,开始回想过去,这是唯一让他不会在夜间的极度空静里奔溃大嚎的事情。
  他的眼前再度光亮起来,先是一点点光影,紧接着在这些光影中走出一些人物,时间一点点流去,这些人的面容愈加清晰,他们开始说话了,他们周边的物体也开始变得越来越清晰。
  他想到了小时候,雷克爷爷喜欢摆弄魔术,芭琳奶奶去世的早,墓碑也已显出陈旧和腐坏感。母亲的乳汁很甜,她的手掌却时常冷冷硬硬。父亲的头发茂密,会做木工,还会拉弓射鹿。戈拉斯是镇上的医生,他爱着对门糖果商店的温庭小姐,他还曾用棒棒糖奖励他,让他给温庭小姐送过沾满香水味的情书,和一只非常洁白的鸽子。
  这些曾经的回忆一闪而过,却含着无限值得留恋的地方。雷克爷爷的烟草味道很香,母亲的煎鱼很美味,父亲有一段时间因生病谢了f所有头发,戈拉斯医生的字体很好看,温庭小姐病死在戈拉斯医生送白鸽的个月后。
  就这样想着,思绪淡淡乘降他睡了过去。
  艾瑞是位年轻的士兵,他的家乡在很远的北方,那里自然风景优美,百兽和谐。他f所在的村子不大,居民约五十人,他们开垦,栽种,捕猎,谈笑,生孕,长养着。
  年幼时他跟随者父亲骑着马去到很远的地方,卖一些陶罐和手工织物,他们并不贪心银币珠宝以及城镇中漂亮的女人,他们只想以普通的价格卖掉这些货物,然后带一些油盐,简单的药品或者是一些水果和普通的蔬菜,这些是他们被乱石环绕地方f所不产的。
  归程的路上父亲问艾瑞,想不想离开这里,去很远的地方旅行,他们这里有鹿有狼,有河水,河中游着鱼虾。但外面的世界可能有狮子,大象,有高山和大川,山上有仙人,大川中横着轮船。
  艾瑞那时还很年幼,对这些并不感兴趣,他f所知的就是一切。村长诺顿很威严,他的儿子离开后再没回来。村子里有个外来的人说他是泥瓦匠,很会造房子,他家的隔壁住着一个比男人们还要忙碌的女人,她身边带着两个跟艾瑞年纪相仿的女孩子。
  夜里月光清明,看到一根枯树,证明到村子的路程已不很远,父亲准备径直到家,f所以不打算停下睡过一夜。他和艾瑞同坐一匹马,手中还牵着一匹托运货物,在林中就那么静而缓慢的走着,马蹄踩着树叶,树叶托着月光。
  思绪拉回现实,艾瑞看着乌黑的天空,风吹过耳边被立在身边的长矛割开,他觉得很疲劳,眼前看东西也逐渐模糊起来,感觉变钝,口中苦涩干燥,他很想喝口水,或者把眼睛闭起来一分钟。
  战争不停的发生,他f所能回忆的仅仅只有那一点小时的美好时光,让记忆继续流淌下去似乎再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了,灾荒,饥饿,病痛,兵刃,伤口,断肢,冲锋的号令,将死之人的虚弱和哀嚎,死去的人的唇上的沉默,一点点堆积起来,翻过了一页又一页的日历,他的日记本早已铺上了灰尘,如果要续写下去,恐怕只能在其中空白的一页写上美好二字,这是他无比渴望的。
  雨在他换岗后落下来,细细密密,冷冷清清。他卸下盔甲,脸上肌肉僵硬,紧咬的牙齿让他觉得两腮酸痛。他走在路上,背后有人跟他打招呼,听声音是沃索。沃索刚由城外回来,他上个月以中队长身份带领第七中队往迦尤多城,帮助城主拜恩剿灭周围的抵抗势力。
  艾瑞和沃索一前一后的走着,雨淋在他们身上,沃索掐了一片路边的青草叶含在嘴里,艾瑞停下脚步,他把左手的长枪放在武器架子上,右手按住腰间的长剑柄。他转身看着沃索,一个多月不见沃索的满头的长发已经剃成了光头,他的脸也瘦了些,眼睛凹陷下去,原本因乐观而上翘的嘴角消失,如今紧抿的嘴唇看着很不习惯。
  “迦尤多的抵抗势力领导者是塞西玛吗?”沃索并未回答,他动了动嘴唇欲要说些什么,但他即刻沉默了。艾瑞也许注意到也许没注意到,他看了看沉默的沃索又看了一眼远处,他便转身走了。
  沃索吐掉口中嚼成团的青草,苦涩的味道在他的口中停留着,而这种苦涩由口腔落到心中,让他紧绷的心脏舒缓了许多。他追上已经走了很远的艾瑞,他把艾瑞拉到一个僻静的角落,他伸出脑袋看了看,确认四周没有一个人后,他示意艾瑞低下头,他慢慢的说:“拜恩活捉了塞西玛,塞西玛领导的一百多名反抗军全部被清洗,一个不留。”
  艾瑞:“拜恩出生在新教的家庭,他不会允许有人敢挑战他的权威,这样的结果在你走之前我们就讨论过了。”
  沃索拿出一个铜制的蝴蝶形状发卡递给艾瑞,他看着这个发卡眼睛中充满了愧疚悔恨和愤怒,他的语声很低几乎是咬着牙说:“这个是一个只有十岁的女孩子的,我让她藏在草丛里。但在我们冲锋时,她拿着几乎跟她一般高的长剑奋勇拼杀着,她的勇敢击碎了我的骄傲。”
  艾瑞看着手中的发卡,沃索站起身没再说什么,就那么沉默的离开了。
  夜间雨是停了,风大作起来,呼呼吹着,透过木门的缝隙吹进来,听着就像女妖的嚎叫声。艾瑞穿着铠甲躺在床上,屋内荧光石发着淡淡亮光,他在枕头底下摸出那个蝴蝶发卡仔细抚摸着。他用一只手臂枕着头,睁着眼睛看的久了,发卡慢慢变成了停留在手指上的静默蝴蝶。
  他并没有吃晚饭,却并不觉得饿,他只是觉得有什么封闭了他的嘴巴,让他失去了语言的功能。同住的其他人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慢慢的他觉得手臂开始沉重,眼睛也很酸涩起来。他并没有将蝴蝶塞在枕头下面,而是轻轻捏在手中,一转身就睡了过去。
  梦里,艾瑞来到一处不知名的地方,这里就像是地牢。腥臭,陈腐,潮湿,朽坏。另有不知哪来的水滴声,滴滴答答下落,你不去仔细听时似有若无,想要摸清是在哪里滴落的时候,就变得越发清晰起来,好像就在大脑中滴落,声音干脆,每一次的滴落声都含着冰冷的感觉,让人的灵魂颤抖。
  他不受任何命令的指使,就那么顺着盘旋的石阶朝下一直走,一步接着一步,每一步都似乎在下降,也似乎走动的并不是他,而是石阶在随着他的步伐旋转。他觉得出自己的躯体慢慢流失了温度,脚下的石阶逐渐隐藏在黑暗之中,但他只是那么走着,走着,心灵的任何感觉都慢慢在被泯灭,进入了一种无意识的状态,如果现在有一面镜子出现,他会被镜子里自己木刻一般的表情吓到。
  他觉得有什么好像在进入他的身体,慢慢沁透夺取着属于他的灵魂也好,意识也罢,他觉得自己即将失去抵抗的力量了。
  在混混沌沌中,他抬起头用力看着这里的一切,这里似乎没有一丁点儿光线,但他好像永远都能看清楚自己眼前的一切。好吧,眼前只有了黑暗,黑暗中还藏着永恒的恐惧,他有些害怕了,自己的脸上留下了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失去了思想,如同牵线木偶那般永远朝下走着楼梯,他原本穿着的铠甲随着他在这个永看不到尽头的地牢里走着,走着,慢慢在他的身体上腐朽,一片片一丝丝的掉落在他的身后。
  空大的地牢中凭空响起一阵风铃声,叮铃铃,叮铃铃。
  艾瑞的意识渐渐在这赤裸的身体上觉醒,他先是听见一阵阵风铃声,继而他找到自己的视觉,地牢中潮湿的味道又在他的鼻腔中盘旋起来,大脑也终于觉得出自己的四肢在不停的摆动。
  有个声音响起,“呼…”
  一阵呼气声响起,有个身披着灰白色长袍的人由下面的台阶走上来,他似乎没有双手,整个袍子看起来也空荡荡的。。
  他越走越近,原本空荡荡的袍子下面被一阵不知方向的风吹起,漏出一具健美的身躯,他站在距离艾瑞约步远的距离停下,艾瑞也停下永无前进的脚步。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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