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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工作门口，顾言突然驻足扭头看着黎夏：“话说黎夏，你会唱歌吗？”
黎夏面无表情的说道：“我觉得这个问题您应该先行问好，而不是等您已经把我领来之后再行确认，您这样会给人一种很不靠谱的感觉。”
顾言无言以对，嘛，毕竟这是事实，自己并不是一个三思而后行的人。
“下次一定改。”顾言双手合十露出抱歉的笑容。
“所以，你会唱的对吧？”
黎夏轻轻点头。
顾言略微想了想，接着问道：“大概在什么水平，比我好吗？”
黎夏回答：“视情况而定。”
“这样啊。”顾言低头思虑了许久，然后打开了工作室的门。
“这样吧，你先试试吧，我来听听。”
顾言对音乐十分虔诚严谨，虽然刚刚是拜托了黎夏喝自己合唱一首歌，但若是黎夏多水平不行的话，也只能作罢。
于她而言，音乐是神圣的，她不会也不想对音乐勉强。
“还真像呢。”
黎夏看着顾言的目光似乎多了一丝赞许，他并没有因为顾言质疑自己的能力而感到不满，相反他有些欣慰。
对于音乐的这份虔诚的态度，能让她往后在那个圈子里不是那么轻易的迷失自己。
“请您随意。”
黎夏点头，和顾言一起进入工作室。
顾言家的工作室不大但却很精致，房间整洁有序，各式各样的乐器收纳在一边，乐谱书籍分门别类多放在书架上。
唯一有些特殊的就是那台钢琴。只有它一个，靠在窗边，静静的合着，被午后慵懒的阳光拥抱着。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和谐，却又透露着一丝孤单。
往日，顾言就是一个人在这里，一个人写歌，一个人谱曲，一个人唱着自己的歌。
黎夏也稍微理解为什么顾言虽然经常笑着，但那双琥珀色的眼眸里总会透漏着一丝的孤独。
“你先去录歌房吧。”顾言拍了拍手，示意黎夏进去被隔音板分离出的录歌房。
黎夏没有犹豫，打开门就进去了。
录歌房的隔音效果相当不错，所以接下来顾言和黎夏多交流全靠着心声。
“你要唱哪首歌？”顾言问道。
黎夏回道：“您随意，什么歌都可以。”
“是吗？”顾言愣了愣，打开工作台上的配置电脑，在上面的音乐软件上，挑选了一首难度比较大的歌曲。
那是一首国风歌，叫做《风华》。是芒果音乐上公认的，极其考验歌手功底的一首歌，业界称之为“歌手检测曲”。
“需要先听一遍吗？”
“请不要质疑一个系统的专业，直接开始吧。”
“原唱还是伴奏？”
“既然要考究我的实力，伴奏更合适不是吗？”黎夏戴上了耳机，看上去有那么一丝的高傲。
顾言挑眉，戴上耳机轻哼一声：“这么狂，我看你什么水平！”
这话顾言是动嘴的，黎夏并没有听见。但隔着隔音板，他大概也是知道顾言的什么意思。
他耸了耸肩，看上去有一丝无奈。
可随着音乐开始播放时，他变了。
《风华》讲的是一位绝美戏子的一段流金岁月。
而此刻随着旋律的渐进，在顾言眼里原本如同中世纪贵公子般的黎夏突然就变成了一位我见犹怜的戏子。
黎夏的歌声似乎有一种独特的魅力，他似乎已成为那曲终人。
她仿佛真正看到了一位绝代风华的戏子，正在自己眼前诉说着自己的一生。
年少时的艰苦。
青年时的张扬。
中年时的空虚。
年迈时的感伤。
……
曲中戏子一生从没有为自己活过，她一直在扮演着别人，成为别人眼中的风华绝代，到头来不过黄粱一梦，人生空虚。
随着音乐迈向高潮，这首歌最难的部分也要来了。
那是劝退了无数人的一段，极为考验功底的戏腔。
顾言神色紧绷，眸中闪烁着期待，她期待黎夏能唱出那段戏腔。
“天若见我亦犹怜，三倾天下风华绝。”
黎夏的腔调自然而然切换成戏腔，音域之高让顾言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无话可说！
黎夏的实力，比自己要强！
音色好听一方面，更关键的是那种音域，那不是凭借技巧可以达到的，而是需要天生的好嗓子，也就是拥有所谓的才能。
这再一次让顾言认识到，眼前的男人并非凡人，身为系统的他，可以做到凡人无法比拟的事。
伴奏渐进尾声，黎夏多声音逐渐变得低沉。他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唱歌了，而是在演绎，用歌声的轻重缓急，来演绎那曲中人的一生。
恍惚间顾言看到，那逐渐逝去风华的戏子，直到声音渐止，戏子落幕。
“实在是，太强悍了！”顾言看着摘下耳机的黎夏，瞧着他那张冷冰冰的脸，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一个看上去冷漠几近没有感情的人，居然能将这首歌以歌者的方式生动的演绎出来。
论及实力，自己并不如黎夏。
而且黎夏也说过，视情况而定，也就是说现在可能还不是他真正的水平。
所以说，明明这么牛B，还来找什么客户啊，自己上不就玩了！
顾言暗自吐槽起来，不过心里却不是这样想的。
黎夏的水平那么高，这对于自己的新歌大有帮助，虽然有点不厚道，但她觉得有黎夏的帮忙，自己的歌说不定能冲上芒果金曲榜前一百位。
对于一个自有唱作人来说，自己的歌要是能冲上芒果金曲榜，那不单单说一份荣耀，更是一份机遇。
于她而言，这是可以帮助自己提高身价的筹码，可以帮助黎夏在给自己设计计划时多一些选择。
“您还满意吗？”黎夏从录歌房出来，看着顾言问道。
顾言摘下耳机，佯装淡定道：“还不错。”
“您的耳朵是不是有些问题？”黎夏瞥了眼顾言，露出看上去像是鄙夷的眼神。
“行了，天籁好吧，VoiceofGod，OK？”顾言输给了黎夏的眼神，坦白出自己的真实想法，虽然带着那么一点点的气急败坏的意味。
“我并不是要强迫您认同我，但恰如其分的赞扬，是社交界中的一种美德，您得学会。”黎夏一本正经的说道。
顾言无语：“不愧是你，无时无刻不在教导我。”
“毕竟我得对您负责。”黎夏露出有些无奈的神色。
“不和你闹了，正事要紧，看看吧，我的歌。”
顾言撇了撇嘴，然后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歌谱，塞到黎夏怀里。
黎夏拿起歌谱，仔细看了看，按照上面的五线谱稍微哼了哼。
这一哼，顾言直接酸了。唱的好也就算了，随便哼哼还怎么好听，还让不让人活了。
“很不错的一首歌，看来您35点的创作水平不是摆设呢。”
“哥，咱下次夸人的时候能不能不带刺？”顾言捂着胸口，一副受伤的样子。
黎夏露出一副认真的神色：“怎么会，我可是由衷的夸赞您的。”
“算了，您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顾言妥协。
黎夏挑眉，知道她放弃抵抗了，又立刻严肃起来问道：“这首歌有Demo吗？”
顾言点了点头，点开文件夹，把耳机递给黎夏。
虽然这里的相关的设备是十几年前的旧货，但因为保养的不错，大部分还是能用的，所以她经常在这儿录Demo。
她需要确保自己的歌能以最完美的模样发布，而录Demo就是为了这个目地。
在正式发表前，通过听Demo反复微调，这是她对音乐的追求。
黎夏接过耳机听起了Demo，顾言特有的甜美声音随着音乐，像是在述说一段故事一般，娓娓道来。
虽然说是Demo，但已经接近成曲了，歌词什么的都有。
一首不错的抒情歌。
黎夏放下耳机，眼神中闪烁起有些期许。虽然现在顾言还有些落后，但她的却有用那个潜能。
她并没有受过什么专业的训练，单凭感觉就能写出这样的歌，毫无疑问的才能。
“虽然有些许瑕疵，但的却是不错的作品。”黎夏由衷的说道。
顾言闻言，眉头微簇：“你也觉得有瑕疵？我之前也察觉到了，但是又搞不清是哪儿。”
“您很有天赋，只是缺乏一定的经验。这小小的瑕疵，您能听出来已经很棒了，不必纠结，我会帮您改正的。”
“行吧。”顾言摆了摆手，然后看着黎夏问道，“那么，先录一段，听听咱俩的相性？”
“可以。”黎夏点头。
接着两人就一起进入了录歌房。
“话说您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戴上耳机后，黎夏突然转身看向身旁的顾言。
顾言疑惑：“咋了？”
黎夏指了指录音房外的工作台，说道：“您和我都进来了，谁放伴奏和录歌呢？”
“呃……”顾言愣了好一会儿，“是哦。”
“您的反应会不会过于迟钝了？”黎夏有些无语的看着顾言。
顾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放下耳机，跑到工作台，对黎夏指了指，随后又指了指自己。
她的意思是，你先录，我再录。
黎夏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但是……
“您好歹要告诉我，我需要唱几段吧。”黎夏用心声表达起自己的无奈。
自家的这位小姐，做事还真是不太靠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