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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梅三度,倒还挺有两下子。”
帝高阳目光平静的看着正在交手的两个人。
穆愉的修为已经到了化神期高阶,只差一个契机就可以突破巅峰,但是实战经验却非常不足。
梅三度的修为虽然只在化神初阶,但是战斗经验丰富,武技熟练且下手刁钻狠辣,一时间倒是和穆愉打了个旗鼓相当。
濯缨听了她的感叹,斟酌了片刻,道:“穆愉历练的机会不多,实战经验不足,到底是有些吃亏的。尊上,您有没有想过让穆愉一个人外出历练一番?”
“其实您这样事事陪着他,提点着他,虽然避免他少有了许多弯路,但对他来说未必是好事,偶尔遇些挫折,也有利于培养他的心性。”
“穆愉并非是那种脆弱的温室花朵,但他却一直下意识的依赖着您,将您视作全部,可也正因为如此,才会一直患得患失。”濯缨的声音并不是很大,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够听的见。
“嗯,你说的有理。”帝高阳知道濯缨这话说的中肯,看的也透彻,出发点也是为了她和穆愉好,所以也就虚心接受了。
她和穆愉之间想要走的更久,一直这样下去肯定不行。
但是让他出去历练么……
似乎此时也不是那么的合时宜。
看来此事还得从长计议才是,而且她也要问过穆愉的意见才行。活了这数万年,她可不会天真的以为不问过对方感受的想法和决定是好的。
穆愉并不知道他们在一旁说的话,也抽不出空去关注。
在最初对上梅三度的时候,他还没觉得两个人有什么差距,但是越是往后,他就越发觉得,无论是武技还是体力或者是应变能力,他都弱了梅三度一截。
这也让他意识到了自己的不足,以往的他到底是有些固步自封了。
“确实是有些天赋的,小小年纪就有此修为,可惜,手段嫩了点。”梅三度在和穆愉近身交手的时候,轻声道:“你说我要是把你给生擒了,他们还会不会拦着我呢?”
“这个答案,怕是要你下去问阎王了。”穆愉冷声道,眸中皆是肃杀之色。
“哼,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梅三度略有不屑,他已经发现穆愉的脚步虚浮,显然是体力跟不上,露出一抹奸笑,瞬步错开身子上前,一掌袭向穆愉的肋骨处。
穆愉自然注意到了他的动作,但是体力渐渐不支,他想要躲闪也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想到此处,他干脆也就不去想着躲闪,很是直接扭过身子,正面对上梅三度的这一掌。
砰!
呃…
梅三度用了全力的一掌拍在了穆愉的胸前,本以为胜利在望的他,感受到脖颈上划过一阵冰凉之后,满目的震惊之色,难以置信的伸手捂住了脖子上的伤口,只是根本无济于事,直到断了气息,他的双眼也未曾合上。
穆愉在转身正面与梅三度对上的时候,就已经掏出了匕首,在他那一掌落下来的同时拂过了他的脖子。
只是这法子也不过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他现在只觉胸口火辣辣的疼。
“你是傻么!”帝高阳愠怒的声音响起,将他打横抱起,一边往外走一边数落道:“打不过跑就是了,难不成他们两个是摆设么?做什么非要用这种自残的方式!”
“我……”穆愉有些心虚,但还是小声的辩解道:“我当时没有想那么多……我错了,对不起,又让你担心了。”说完还往她怀里蹭了蹭,带着一点撒娇的意思。
“知道我会担心,以后就照顾好自己。”帝高阳板着脸说道。
就近找了一间屋子,将人放在床上,亲手解开了他的衣服查看伤势。
只见他胸前一个乌紫的手印正隐隐的冒着黑气。
“怎么会这样?”穆愉看到后也是心惊不已,这黑气明显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还好意思问怎么会这样?梅三度是鬼族,修的是鬼道,他的功法本就是带有腐蚀性的,若不是你这件衣服是法器,你当你这会儿还有机会问我为什么?”
帝高阳没有好气的说道:“把衣服脱了,我给你准备药浴,泡上两个时辰!”
说完就起身,从空间取了浴桶和温灵泉水,又倒了一瓶药液和两包药材。
穆愉脱完衣服还有些羞涩,一张小脸涨的通红,逃也似得跳进了浴桶,用水将身子埋起来后才觉得好一些。
想到帝高阳配药时的熟练,他忍不住问道:“你真的不会医术?”
他记得,翟云玄一身修为尽废的时候,她说过她不会医术……可是,似乎每一次他们受伤了,她都会及时的配出药来。
“不会。”帝高阳白了他一眼:“我空间里的丹药、药草大多都是分门别类放好的,遇见什么样子的情况取哪一种药就好了,望闻问切那些我是不会。”
闻言,穆愉没有再多问。
帝高阳会的东西已经很多了,有一两个不会的也没什么,她不会的,他去学会然后替她分担就好了。
濯缨和扶摇并没有追上来,而是就在墓室里等着沈家父子醒过来。
……
“师尊,五师妹和梅三度的魂灯灭了。”尤三娘垂首敛眸,态度恭谨的向上位的黑袍男禀告道。
黑袍男正是九霄。
“没用的东西!”九霄略有不快。
尤三娘抿了抿唇:“徒儿猜测,他们应该是遇上了帝高阳。”
“那就更加没用了!连一个没有修为的废物都对付不了!”九霄在听到帝高阳三个字的时候,情绪明显的暴躁起来。
尤三娘垂着头没有说话。
上次她回来后,曾把遇见帝高阳的事情和她师尊说过,但那时师尊明显是忌惮的。
直到前些日子,一个年轻的男子来过之后,她师尊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没有了以往的隐忍内敛,不顾一切的将他们精心部署了几千年的计划提前,结果预期的效果没有收到,反倒是接连折损了三员大将,至于那些低阶的鬼修和埋在各处的暗棋,更是折损了将近四分之一。
在她看来,那帝高阳哪怕没了修为,也不像是什么好惹的,他们应该避其锋芒才是,可她师尊却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
难不成他们鬼族一统天下的大业就要夭折不成?
尤三娘暗下思量,觉得该想办法规劝一下她师尊以大局为重。
若是规劝不了,那她少不得要想些别的路子了。
总之鬼族的大业不能毁!
九霄并不知尤三娘的想法,他现在满心想的都是如何将帝高阳碎尸万段。
……
沈南风父子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金乌西垂。
最先恢复意识的是沈南风,他猛的坐起身,看向远处的沈司药,担忧的喊了声:“药儿。”
沈司药原本还是半懵半醒的状态,刚睁开的眼睛还有几分迷离,听到他的声音之后,才逐渐的意识清明,偏过头看了过去:“你,你没事吧。”
经过之前的一系列变故,沈司药现在心情很是复杂。
沈南风摇了摇头,示意他没事,父子二人相对无言,陷入了沉默。
至于地上横躺着的那具尸体和消失的魅,父子俩都默契的没有去提起。
“咳~”感觉被忽视的濯缨,轻咳了一声,公事公办的说道:“两位既然醒了,就别在这干瞪眼了,到底是墓室,阴气还是很重的。”
沈南风这才注意到濯缨和扶摇两个人。
他们两个在这,那摄政王一定也在!
想到这,沈南风眼中升起了一些希望,忐忑的问道:“摄政王可是还没离开?”
濯缨瞥了他一眼,淡淡的嗯了一声。
沈南风闻言,脸上顿时升起了欢喜之色,忙站起身往外走去。
沈司药看着他爹这样子,有些不明所以,但也马上起身跟了上去。
濯缨和扶摇对视一眼,也都是一头雾水,想了想也离开了墓室。
帝高阳找的这间屋子离墓室很近,且很显眼,出了假山的密道就能够看见,沈南风并没有费力就找见了。
穆愉在屋里泡药浴,帝高阳为了不流鼻血,嘱咐了一番之后就出来了此刻正在屋前的石桌上喝茶看词话。
“摄政王!”沈南风看到她的时候,声音都染上了一丝激动。
帝高阳的目光却始终停留在词话本子上,闻声也只是淡淡的问了句:“有事?”
沈南风本想说有,但是帝高阳的冷淡态度有让他忐忑起来,斟酌了好一会儿以后,还是说道:“摄政王可否救一救卿儿,她……”
“她被你杀了,魂飞魄散。”帝高阳打断道:“镇南王难不成是刚醒过来有些断片?怎么才发生没多久的事情,你就忘了呢?”
“可……”沈南风却不甘心,他总觉得帝高阳有办法。
“就算本王能将她救回来,你觉得你和她还有可能么?”帝高阳淡淡的说道,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
那个灵的魂魄的确是被她收起来了,她也的确是打算帮这个灵复活。
但是这些都和沈南风没有什么关系。
帝高阳放下手中的词话,声音淡淡的说道:“你不要忘了,在你心中的大义和她之间,你选择了前者,不管她活着还是死了,你们从那一刻起,就已经没有关系了。”
沈南风原本的期待被浇灭,颓废的坐在地上:“我,我不想的,我以为……以为她是……”
“你以为?”帝高阳语气微微冷了几分:“你连朝夕相处的枕边人都认不出,也好意思说你以为?”
沈南风抿了抿唇,没在说话。
“南城之祸,虽然是因为鬼族早有布置,但你身为南城之主,却不能及时止损,本就是失职之罪。”
帝高阳平静的陈述着:“且南城的鬼修之所以这般猖狂,连取数人性命而没被人发现,也与你私建陵墓,企图复活亡妻而布下的聚灵阵有关。”
沈南风有些迷茫的抬起头看向帝高阳。
“这阵法有一种遮掩鬼气的作用,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你为了防止地下陵墓被发现,在里面添加了阵中阵吧。”帝高阳平静的看着沈南风,沉声道。
沈南风抿了抿唇:“是梅三度加了阵法,我不知道会将整个南城……”
帝高阳打断了他,问道“难道梅三度布阵不是你允许的?难道你不是出于私心?”
“臣知罪……”沈南风矮了身子跪下,所有的辩解都咽了回去。
他的确是不知道梅三度的阵法会遮掩整个南城,以至于让那些鬼修有机可乘。
可到底是他先存了私心杂念,想要不惜一切代价的复活卿儿,才会给了梅三度机会……
虽然这件事是鬼族算计的,但他到底还是做了帮凶……
甚至,他想,即便当初他知道梅三度的阵法会让整个南城陷入危险,他也不会阻止的。
毕竟他连亲儿子都舍得牺牲,连家族亲人都狠心杀害,还有什么舍不得的呢?
可到头来,他得到了什么呢?
他亲手杀了卿儿,与儿子离心……
呵,妻离子散,家破人也该亡了吧。
沈南风突然想,如果摄政王判他个死刑,也是极好的。
他道:“摄政王,请赐臣一死!臣愿意以死谢罪。”
“既然愿意以死谢罪,还求本王赐死做什么?”帝高阳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声音淡淡的。
在她看来,沈南风无非是想要通过求死来逃避,偏偏他又惜命的很,狠不下心自尽。
但是想借她的手来解脱?
想得美!
她淡淡的开口:“你走吧,以后不得踏进天顺境内。”
沈南风抿了抿唇,想要再说什么,最后还是咽下去没说。
低头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起身,身影落寞的转身离开。
沈司药一直就在不远处站着,对他爹能够留下一条命,他还是松了一口气的。
但也就仅此而已了,至少就目前来说,他还不知道如何去面对这件事。
父子两人碰面之后,也只是对视了一眼,并没有说话。
沈南风是不知道该如何说。
沈司药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直到沈南风的身影渐渐消失,沈司药才轻轻的吐出一声:“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