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宫中人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暗隐门的青年高手只感觉嘴巴干涩，他喉咙艰难地鼓动了一下，问道。
　　“你门中之人吃里扒外想要拿暗隐秘术，为什么非打着我的名声呢？”李白目光紧盯着眼前的青年，修长的手指不知何时已经搭上了那块黑铁一样的剑柄之上。
　　暗隐青年心中突地一顿，他始终不敢相信的事实终于还是成真。“你是李白？”
　　看见满地毒虫都消失了，那些估摸着准备偷偷跑出去的酒客们前脚还未落地便被这句话给吸引得调转过了脑袋。
　　“李白？”
　　“那个白衣青年是李白？”
　　但他们却是不相信有着极重心思的暗隐青年会无的放矢，于是在他们自认为逃出了一个安全距离后都驻足下来想要看看此事后续如何。
　　“只可惜我虽对那暗隐秘书没有兴趣，但是对这柄兵仞却是一见如故。”李白自顾自地说道，看向地上那柄铁锈斑斑的剑，笑眯着眼。
　　在他查到贪婪之噬在暗隐门时，他便打算结束这三年的苦修。这柄可以成长的兵器，他是无论如何也要拿到手的。
　　“这贪婪之噬不能给你！”暗隐青年冷眼微凝，他死死盯着眼前不远处的李白不敢放松警惕。
　　“你们内斗就内斗，却坏了我的名声，我当然要讨一点利息。”
　　虽然李白未曾动手，但不知为何暗隐青年已经感觉到了极大的压力。他的目光再次转向那柄黑铁一样的剑，这种剑随便一个铁匠铺子二两纹银就可买得一柄。可剑虽普通，但它一定能要自己的命。
　　暗隐青年面色铁青，半晌，他方才咬牙切齿地道：“李白，你也不过凝神后期罢了。若是撕破脸皮引出我门中纳神期高手，你能想得到你的下场吗？”
　　“下场无非死矣！不成仙，结果终究是死。”李白的话语逐渐低落，他垂下眼帘，低叹一口气。“早死晚死，又有个什么区别？”
　　而在他话音刚落下，他的身影便如鬼魅般掠出，使人不明其痕迹。
　　暗影青年面色一惊，连忙向着地上的贪婪之噬扑过去，而却发现地上早已经空空如也。
　　那边酒桌上，不知何时已经返回的李白正举着一个玲珑葫芦喝酒，他大声地咳嗽，咳得弯下了腰急促的喘着气，宛如一个垂危的病人。
　　可是他桌上的那柄贪婪之噬，暗影青年却是无论如何也没有胆子去拿回来。使劲咬着牙，暗影青年终究还是一挥衣袖愤愤离开。
　　“你就等着暗影门的报复吧！”
　　良久，自打远处天空传来一道隐隐的怒吼，片刻后，那令整座小城都噤若寒蝉的声音便消失在风中。
　　“只是留着你的小命回去报信而已。”直到咳嗽声终于停止，李白方才挺起腰杆。他深深呼了口气，垂眼看着桌上的铁锈剑，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不知老先生还要看戏到几时？”李白收起贪婪之噬，将头扭向了人群，他的目光灼灼，竟像似突然变了个人一般。
　　酒客们被李白的威势震惊得无言以复，但当看见李白的目光朝自己等人看来是，男子们无一不面色惊慌，而那些小姐丫鬟们却是春波不断。
　　直到，一位白须老人从中走出。他面露祥和微笑，犹如悲悯众生的大佛一般凝视着李白。“看来老夫这次出宫收获不少。”
　　李白闻言面色一惊，向来波澜不惊的面孔却是变得极为警惕，而那看似孱弱不堪的身体也以极快的速度后退，转眼间便飘出了酒楼。
　　“呵呵。”起先给众人讲故事的白须老者慈善一笑，那身形竟然是刹那消失在众人视线。留下一地惊讶得合不拢嘴的众人眺目以观。
　　在那城外，可见一白衣青年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暴掠而去，而在其身后，一道看似老朽的白须老人则轻松自在地跟在后面，不紧不慢。
　　李白此刻心急如焚，这个老家伙明明有着将他拦截下来的实力，可他偏偏不，非要这么不紧不慢地跟着自己，实在难缠。
　　而且，他看到了白须老者说话时那衣衫下露出的一角。只有宫中出来的使者才会有那块令牌，他曾在三年前负责书院试比的那位考官大人身上看见过。
　　“如果和他们扯上边，便又是无休无止的麻烦。”李白瞪了一眼后面跟着的那个慈眉善目的白须老者，一咬牙腿上速度更甚。
　　就这样，一人跑一人追，太阳已经快掉下山头，李白终于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他一停下来便是打开玲珑葫芦，狠狠灌了一口在嘴里。紧接着他便狠狠地咳嗽起来。但奇怪的是他咳嗽完，脸上的面色虽然变得苍白，但是疲惫之色却是消除大半。
　　仅仅两个呼吸世间，白须老者便已行至他身旁不远处，李白赶紧抬起苍白的脸庞，扯着喊道：“你到底要跟我到什么时候？”
　　白须老者依旧笑眯着眼，他看了李白手中的葫芦一眼便收回目光，半晌方道：“本来我是不屑搭理你的，但是你非要跑。”
　　嘴角一阵抽搐，李白的声音里略微平缓，他试探问道：“你不抓我？”
　　“陛下若要抓你，还轮得到你这三年的潇洒？”白须老者似笑非笑。
　　“也对，也就是借着书院的试比方才有我如今的名头，不然以我现在的实力，在整个大唐还真是一只蚂蚁。”李白自嘲一笑。
　　“或许比蚂蚁要强一点。”白须老者哈哈一笑，慈眉善目却是在细细打量着李白。
　　李白顿时感觉如坠冰窟，仿佛全身秘密都在这一眼之下被窥探个干净。低叹一声，李白抬起头来问道：“说吧，究竟要我做什么？”
　　他才不相信宫中出来的高手是为了逗自己玩才会一直咬着自己不放。这老家伙一定需要自己去做一些事情。而想到这里，李白面色忽然一变。。
　　“没想到你悟性如此之高，难怪能考得书院试比头筹，只是可惜了。”白须老者见李白的神情，满意地捋着胡须。
　　“老家伙，你是要我去送死吗？”李白面色一阵青一阵白，声音中压抑着怒气。
　　“送死倒说不上。我相信你会有办法得手的。”白须老者说话时看了一眼李白手中的贪婪之噬。“连这东西都能被你得手，相比暗隐门的秘术也难不倒你了。”
　　眉头微皱，李白的心情也是慢慢平复下来。以白须老者的实力自己是万万敌不过的，可就算假装答应他，然后脱身，恐怕日后也会麻烦不断，毕竟这老家伙身上可是披着一件了不得的衣服。
　　但若是去帮他取暗隐秘术，那暗隐门的高手又岂是好对付的？
　　想到这里，李白心里一惊。难道这是那位的主意？嘴上却是问道：“你们为何非要那东西？”
　　“暗隐门横行西北之地不少年了，得收拾收拾了。”白须老者漫不经心地掸了掸衣襟上不存在的尘土，看着李白饶有意味地道。
　　而李白闻言却是倒吸了口冷气，同时暗骂自己多嘴。若是这等秘闻泄漏了出去，让暗隐门有了防备坏了朝廷好事，不管和自己是否有关，恐怕自己的日子就真的到头了。
　　“知晓了他们修炼的秘术，对敌时的损失便能减轻些，所以我们准备……”白须老者鲜有的蹙眉，他垂着眼帘一脸愁容地道。
　　“停停停。”李白连忙挥手示意他就此打住。
　　“你不去帮这个忙也没关系，纯属个人意愿。”白须老者手里随意地抛着一块巴掌大小的镜子，竟然很是痛快地回头准备离去。
　　“记忆灵镜？”李白五指捏得咯吱作响，翻了个白眼，半晌才从嘴里憋出一句话。“我去！”